碧遊宮。


    通天聖人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帝辛,總能給本尊帶來一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他的雙眸中,劍意流轉,神光奕奕。


    “你應該,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吧。”


    “仙神犯過,與凡人同罪?如果你真有一天可以做到這一步,本尊就助你把沒有說完的那半句給做了。”


    “聖人犯過,與凡人同罪。”


    “畢竟吾等聖人,也是仙神,哈哈哈哈!”


    噗!!!


    周圍聽候的弟子,全都震驚到元神差點噴出來。


    他們駭然看著通天聖人。


    帝辛說出“仙神犯過,與凡人同罪”時,就已經驚得他們目瞪口呆,心中隻感歎人王好生霸氣,如此狂言也敢說。


    現在,他們覺得之前震驚早了。


    聖人犯過,與凡人同罪?


    這……可能嗎?


    師尊居然說要助人王做到?


    師尊,您也是聖人啊!


    更何況,聖人之言皆為道理,聖人也會犯過嗎?


    ……


    太素天。


    媧皇宮前。


    女媧娘娘站在媧皇宮前,靜靜看著人間。


    在她身邊,數名身著彩衣的仙子靜靜佇立,隨時聽候娘娘旨意。


    女媧娘娘曼妙的身姿舒展,嘴角帶起一點點笑意,道:“仙神犯過,與凡人同罪?”


    “自人族誕生,一直是天道統禦人族,仙神淩駕凡人之上,人族臣服天道,敬畏仙神。”


    “帝辛,你現在想要讓仙神與凡人同罪。日後,是想要學巫族一般,人道統天嗎?”


    娘娘身邊的數名仙子齊齊駭然抬起頭來,滿臉不可置信。


    一名身著青色紗裙,眉宇之中帶有鳳紋的仙子輕聲道:“娘娘,人王帝辛會有如此野心?”


    女媧娘娘淡淡地看了這仙子一眼,輕輕搖頭,道:“野心?不,他或許隻是看穿了天命。”


    青紗仙子不解地眨了眨眼,道:“娘娘,青鸞不明白。”


    她乃是女媧娘娘的侍女之一,青鸞。


    女媧娘娘當年與鳳祖元鳳交好,龍鳳大劫之後,鳳凰一族衰落,女媧娘娘就收留了部分鳳凰血脈。


    青鸞仙子,彩鳳仙子,威鳳仙子,以及正在閉關以證道混元的大姐:玄天火鳳金寧,即為娘娘的侍女,也是娘娘的弟子。


    女媧娘娘輕聲道:“盤古父神開天辟地以來,就劃分出天、地、眾生道。”


    “三道互相傾軋,吞噬,最終必然會形成一道統禦另外兩道之相。”


    “而眾生道入主者,便是此方天地的天地主角。曾經是先天、開天三族、巫妖二族,如今確實人族了。”


    “現在是道祖定下的天庭,統禦地道和人道,以天命布局洪荒,以量劫操弄眾生。”


    “若帝辛當真改了天命,逆天而行,他日人道通天也不是不可能。”


    青鸞仙子和眾仙子麵麵相覷,滿臉震驚之色。


    她們是第一次聽聞娘娘提起這天地大道之事。


    原來,這才是天地人三道的真相?


    人道便是眾生道。


    然而,她們剛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臉上卻齊齊閃過一絲恍惚,隨後她們就將剛剛聽到的一切全都忘記了。


    眾仙子有些茫然的對視一眼,完全不記得剛才說了什麽,於是一個個低下頭,繼續在一旁聽侯。


    女媧娘娘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在那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眼神。


    天機不可泄漏。


    天地人三道之事,非聖人不可知。


    同樣的話題她早對青鸞幾個提起過數次,但每每說完之後,青鸞幾個就會立刻忘記。


    女媧娘娘的目光重新落迴到朝歌,喃喃輕聲道:“帝辛,又從何而知天機?”


    “還是這一切……僅僅是巧合?”


    “難道,是大兄?”


    女媧說罷,目光看向火雲洞。


    “阿嚏!”


    正在打瞌睡的天皇伏羲,突然打了個噴嚏。


    伏羲:???


    軒轅:???


    神農:???


    軒轅、神農:


    “皇兄,你老了。”


    ……


    幽冥地府。


    幽冥黃泉最深處。


    一座孤高的王座立於黃泉之海的正中。


    王座之上,一位身著宮裝,容貌極為美麗的女子睜開雙眼。


    她的眼眸中顯化出眾生輪迴之相,森森鬼氣自她眸中流瀉而出,鋪滿王座。


    轟隆隆!


    王座之後,六道碩大無比,每一個展開來都有千萬裏的旋渦,徐徐旋轉,無數鬼魂湧入其中,踏入輪迴。


    與此同時。


    在宮裝女子睜開的瞬間,王座下的黃泉之海泛起億萬裏漣漪,那漣漪如同書頁,一頁頁翻動,無數大道符文顯化而出。


    更有三個大字投射在幽冥之上。


    生死簿。


    這三個大字上,牽出億萬條漆黑的線蔓延出幽冥地府,與洪荒眾生在冥冥之中相連。


    此刻。


    大量絲線正在不斷收迴,拉動一道又一道真靈魂魄落入幽冥地府。


    這些真靈魂魄,正是人間殞落的草頭神靈。


    王座上那宮裝女子杏眼張開,看向人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如無的笑意。


    “仙神與凡人同罪?帝辛你所說若非空話,那本宮倒可以省些力氣來維持六道平衡了。”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神靈之道,已經許久不曾有這麽熱鬧了。”


    她話間落下,重新閉上雙眼。


    下一刻,她的身影隨之消失,隨後王座和生死簿也一同消失。


    而那六道巨大的旋渦中的其中一道,發出沉重的轟鳴聲,就像是有一座巨大而沉重的古老大門緩緩打開了一般。


    那道旋渦中,透出無盡森然的光芒,形成一扇大門的模樣。


    隨後,所有落入幽冥的草頭神的魂魄,都被這扇大門吞噬進去。


    在那大門之前,有古老的大道符文慢慢顯化出四個大字。


    神靈之道!


    ……


    淩霄寶殿中。


    昊天玉帝胸口劇烈起伏,牙關咬得咯吱作響,眼中驚怒相交。


    他堂堂天庭仙帝,居然被人王指天而罵。


    還揚言要斬了他。


    若是就此忍氣吞聲,那日後這九天十地,諸天仙神,還有誰會正眼看他?


    昊天玉帝原本隻是道祖身邊一位隨侍童子,成為仙帝之後,最是忌諱被人看不起。


    帝辛當著諸天仙神如此不給他這個天庭之主顏麵,他如何能忍?


    “帝辛,你不敬仙神,大罪!”


    話音落下。


    昊天玉帝身後飛出一口寒光閃爍的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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