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霖聰頓時愣在原地,直到身後的馬濤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起了陳天鶴,認真地說道:“我做的這些事情不是為了那些虛名,隻是想讓雲州的百姓們能過得好一點罷了。”


    “王爺,你確實我與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也包括我的恩師,其實在雲州當這個王爺是埋沒了王爺你的才能,”陳天鶴緩緩開口說道。


    “陳大人,慎言啊!”盛霖聰無奈地笑了一下,“我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至少還能為雲州的百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至少能讓百姓們以後過得舒服一些。”


    “可是我大盛王朝不僅僅隻有一個雲州啊!”陳天鶴激動地說道:“其餘州的百姓怎麽辦呢?”


    “那就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了,我也就這些能耐了,好了,不說這個了,陳大人還沒吃晚飯吧?要不來府上吃點東西吧?”盛霖聰笑著岔開了話題,邀請陳天鶴去府上吃晚飯。


    陳天鶴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王爺,這麽晚了,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陳天鶴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盛霖聰站在原地,目送著陳天鶴的離去。


    直到陳天鶴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盛霖聰的視線裏,盛霖聰才轉身朝著府內走去,對著馬濤吩咐道:“馬濤,通知一下黃不驕和孫澤源,好好配合陳天鶴,不要為難他。”


    “王爺,陳天鶴可是皇上派來監視咱們的,你就不怕到時候他在皇上那邊亂說什麽嗎?”馬濤問道。


    “不會的,我相信他的為人,能下鄉的官員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盛霖聰笑著搖了搖頭。


    “是!明天我就將王爺的意思送達,”馬濤聞言,也再不多說什麽了,點頭應道。


    走出了好遠,陳天鶴突然停下了腳步,迴首望著周王府的方向,心裏喃喃道:“唉!可惜你不是太子,要不然那該有多好啊!”


    又歎了一口氣,陳天鶴繼續走了起來,是時候給陛下上折子匯報雲州的事情了。


    盛霖聰迴到了王府大廳,此時穆琇已經離去睡覺了,隻有李若初一個人還在等著他的歸來。


    “陳天鶴這麽晚找你,應該沒什麽事情吧?”李若初關心地問道。


    “沒有什麽事情,就是他從外麵剛迴來,所以找我聊了幾句而已,”盛霖聰笑了一下。


    “那就好,”李若初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母親呢?這麽早就去睡覺了?”盛霖聰沒見到穆琇的身影,連忙開口詢問李若初。


    “嗯,母親說今日有點乏了,就早些休息去了,”李若初笑著迴答。


    “那好,咱們也去休息吧!”盛霖聰笑著提議道。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的晨輝灑落大地,雲州城瞬間熱鬧了起來,經過這將近一年時間的發展,雲州比盛霖聰上任之前富饒了許多,已經不輸相鄰的齊趙兩州了。


    第二天,盛霖聰還是如往常一樣,吃過早飯後就開始處理政務,然後查看一下後院的建造進度,下午就在自己的工作間裏繼續鼓搗著東西。


    監察使府邸,兩封書信發了出去,都是發往京城的,隻不過一封是給皇帝陛下的,而另一封則是陳天鶴寫給自己的授業恩師—當朝的首輔黃征。


    信剛離開雲州,盛霖聰就從諜衛那裏收到了消息,也知道這是陳天鶴按例上報雲州的情況,所以也就沒有太過在意,繼續忙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秋去冬來,天氣漸冷,轉眼間就到了小雪節氣,時間就這樣安靜的流逝著,這一段時間裏雲州一直很平靜,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但是這種平靜卻讓盛霖聰的心裏隱隱有點不安。


    小雪節氣這天晚上,盛霖聰一家和穆震一家在一起吃了頓自己包的餃子。


    吃過了餃子,眾人坐在大廳裏隨意地聊著天。


    “霖聰,舅母在這裏想問你一件事情,”聊著聊著,劉君亭笑著開口對盛霖聰說道。


    “舅母,問吧!霖聰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盛霖聰笑道。


    “那好,我就問了哈!”聽到盛霖聰這樣說,劉君亭也是一臉的笑意,接著緩緩開口道:“霖聰,這都已經入冬了,子英應該也快迴來了吧?”


    “君亭,子英該迴來的時候自然會迴來的,你問霖聰這個幹什麽?”穆震無奈地說道。


    “我這個當娘的不是擔心他嗎?這個子英出去了那麽久的時間,竟連一封家書都沒有寫過,你說我能不擔憂他嗎?”劉君亭有些憂傷地說道。


    “舅母,放心好了,子英今年會迴來的,上次來信說事情基本上已經做完了,不過還有一些小細節需要他親自處理,等處理完後就會迴來了,”盛霖聰笑著說道。


    聞言,劉君亭臉上又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呀,就是婦人之仁,子英也不是出去遊玩了,是出去辦事情了,這有什麽好擔心的,男兒當誌在四方嘛!難不成要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穆震說道。


    “好了,老舅,你就少說兩句吧!天底下哪有父母不擔心自己的子女呢?要是我出門那麽長時間,我母親肯定急得比舅母還要厲害!”盛霖聰笑著解圍說道。


    “我知道我哥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往家裏寫信了,”穆子靜突然大聲的說道,然後眾人都望向了她。


    “我哥出去了那麽久,一點也不擔心家裏的事情,那就隻有一個原因,”穆子靜神秘地說道。


    “什麽原因?”穆子怡下意識地就開口詢問。


    “我哥可能給我找了個嫂子,”當穆子靜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眾人立馬將頭扭了過去,裝作沒聽見一樣。


    “難道你們不信我說的話嗎?”穆子靜見到眾人誰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雙手掐著小腰,嘟著小嘴問道。


    “信,你說得都對,行了吧?”穆子怡敷衍地說道。


    “什麽嘛!你們根本就不信,哼!走著瞧吧!”穆子靜哼了一聲。


    “子靜,你就別管你哥哥了,話說你今年也不小了吧?”穆琇突然望向穆子靜,笑著開口問道。


    “姑姑,你怎麽又來了?真沒意思,不和你們聊天了,”說著,穆子靜就起身挽著李若初的胳膊,笑著說道:“若初嫂子,怡姐,咱們出去看煙花吧!聽說今日有煙花表演呢!”


    李若初笑了一下,起身和長輩們告了一聲辭,就被穆子靜挽著手帶出去了,穆子怡也起身跟了上去。


    看到李若初也出去了,盛霖聰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和長輩們說了一聲,也笑著跟了過去,一瞬間,大廳裏就剩下三個長輩了。


    “唉,真不知道子靜以後該怎麽辦?這樣的性子怎麽能找到如意郎君呢?三個孩子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這個孩子太野了,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的性子,”劉君亭唉聲歎氣道,但是眼光卻是一直盯著穆震。


    “咳咳咳!”被劉君亭這樣盯著,穆震假裝咳了幾聲,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應該有點像我吧!”


    出了王府之後,盛霖聰一直跟在三個女眷身後,三人在街上邊走邊欣賞天空上絢麗的煙花,嘴裏還聊著女子間的悄悄話,但是盛霖聰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李若初的身上,滿臉笑意。


    三個女子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直到天空中不再有什麽煙花後,才姍姍迴到了府上。


    盛霖聰幾人迴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其實一直跟著幾個人,見到盛霖聰迴府了,幾人也悄悄離去了,朝著城南走去,但是他們也被一個男人跟上了。


    夜深人靜之時,雲州城的某處巷子裏,兩撥黑衣人碰麵了,與此同時,幾乎周王府附近的巷子裏麵,都有著黑衣人的身影。


    錢府,錢老福坐在書房中,心裏也很緊張,手指一直不停的敲著桌子。


    “嘎吱!”嘎吱一聲,書房們被推開了,管家走了進來。


    “老爺,一切準備就緒了,盛霖聰身邊的那個強者已經被引開了,王府附近的人也都就位了,隻等老爺您一聲令下了,”管家緩緩地說道。


    “我們的人準備好了沒?”錢老福輕輕問道。


    “準備好了,老爺這次真的要這樣做嗎?將齊王趙王派來的人手全部用上?”管家問道。


    “嗯,放手一搏吧!我也忍了這麽久了,是時候了,”錢老福眯著眼說道。


    “老爺,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管家繼續問道。


    “再等等,等到寅時巡防營換班的時候,那時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而且就算盛霖聰發信號再及時,以我們這次的投入來說,親衛軍也來不及救援的,這次我看盛霖聰該怎麽辦應對,”錢老福說道,聲音裏不帶一點溫度。


    這一段時間,雖然錢老福表麵上沒有什麽動作,但是私下裏儼然已經將巡防營的換班規律摸透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是,老爺!”管家點頭道,然後緩緩退出了書房,留下錢老福一人。


    “來兒,叔父在你靈前說過,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今夜就是盛霖聰的喪命之日......”錢老福自言自語道。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街上的巡防營還在認真的巡視著,但是黑暗之中也藏了許多心懷不軌之人,馬上就要到了換班的時間,各隊巡防士兵都在朝著巡防營總部靠攏,準備換班。


    “老爺,寅時到了,”管家推開書房門,輕聲說道。


    “通知下去,動手吧!”錢老福冷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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