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步步生蓮的道人出現,更多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餘慶一所在的第五座封王禁墟。


    “那是……太一玄宗的陸掌教!”


    “陸長生很多年前便是列王八重天,不知道如今有沒踏入最強列王!?”


    “五重天以上的絕世列王向來很少參與封王挑戰,像路掌教這種中州勢力之主,怎麽有興趣對這餘慶一下手?”


    “對上列王八重,這南荒人別說封王,怕是沒命活著出去。”


    禁墟之外不少目光皆是有著驚訝之色,可更多的人還是一臉嘲弄。


    而此時,餘慶一看著踩著虛空而來的道人,也是不由臉色凝重,來了中州那麽久的餘慶一,自然是了解過中州的局勢,眼前這位太一玄宗的掌教陸長生,絕對是中州最頂尖的一批絕世強者。


    腳踏蓮花印的陸長生,在距離餘慶一百丈之內停下腳步,這個距離也正是九境的萬無失一的必殺距離,陸長生知道隻要他想就能隨時結束餘慶一的生命。


    但是此時的陸長生卻不急,隻是開口說道:“一年前, 貧道的師弟蟬道人在南荒離奇失蹤,後來我用玄法證實他已身死道消,我派人去南荒尋覓至今無果……”


    “若僅僅是蟬師弟失蹤也沒什麽,可他曾選中的南州勢力,也一並消失了,而你餘氏便是這些事情最大的得利者。”


    說到這裏他看向那襲白虎袍,眼神平淡至極,“所以,我師弟蟬道人,是死在你手上了?”


    陸長生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地傳遍禁墟內外,許多人也是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麽陸長生要自降身份下場。


    “太一玄宗居然還扶持了南荒的勢力。”


    “中州的大勢力在七十二州多有布局,彼此關係千絲萬縷,可不足為奇。”


    “沒錯,隻能說這南荒人沒眼力,打狗被主人找上門來了。”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餘昆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餘氏武將中心的餘燼,此時後者的目光正好看著陸長生,那張年輕的臉上,平靜到沒有任何表情。


    麵對陸長生的質問,餘慶一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卻沒有任何迴應,隻是手掌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戰戟虎咆。


    這個細微的動作,似乎沒有逃過陸長生的感知,他的嘴角當即下沉,身上穿著那件道袍熠熠生輝,大袖一揮之間,便輕易形成一股無可阻攔的天地狂潮向著餘慶一壓去!


    那瞬間,餘慶一的雙眸幻化成湛藍色,虎咆戰戟往前一砸,虛空中降下千百道白色神雷,湧來的天地狂潮在神雷之中瞬間停滯,可下一息之後,餘慶一的臉色變是越發凝重。


    在餘氏眾將的驚唿聲當中,白虎神雷湮滅,那股天地狂潮越發恐怖,隻聽一聲巨大的虎嘯聲響起,餘慶一手握戰戟的身影倒射出去, 撞碎禁墟內的大片空間,才勉強止住身形!


    看著餘慶一握著虎戟的手掌鮮血淋漓,對於這樣的結果,觀戰的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反而不少人臉露冷嘲,二人的差距太過巨大,僅僅是隨手一擊,餘慶一便受了傷,這一戰還怎麽繼續下去?


    “就這點實力也敢犯我太一玄宗,蜉蝣撼樹!”


    陸長生似乎沒浪費時間的打算,道袍下的手掌緩緩抬起,身後同步匯聚出一個巨大的元力旋渦,一隻刻著無數玄門符籙的道法之門在漩渦中心呈現,“別說我以境界壓你,你若能接下我這一式神通,我便讓你活著好了。”


    道法之門內,一隻巨大的玄門蓮花手印探出,整座禁墟都在微微晃動,那股近乎滅世的力量波動甚至清晰到傳遞到外界無數人的心頭。


    “神通·蓮花道手!”


    浩大的玄門道音傳來的時候,蓮花手印在百丈之內,正中餘慶一,空間禁墟內一圈恐怖的圓形波動擴散,整座會場卷起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


    等眾人反應過來,戰鬥的禁墟內煙霧彌漫,隻剩下陸長生一人傲然而來。


    “看來是分出生死了!”


    “這個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許多人開始失去興趣,畢竟餘慶一在陸長生的隨手一擊上便負了傷,更何況是正麵吃中一式列王神通!


    陸長生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要去取那縷神龍息,可當他剛剛跨出一步,便是眉頭一皺,隨即目光下移至那徐徐散去的煙塵之中。


    隻見一座兩丈有餘的頑石之後,餘慶一的身影,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


    “他還活著?!”


    “奇怪,路掌教的一式神通,即使是最強列王也得避其鋒芒,他為何一點事情也沒有!?”


    禁墟外響起一片驚疑之聲,陸長生的目光似乎凝視著餘慶一身前的古怪頑石,心念一動之後,第二道蓮花手印從元道法之門探出,正好轟擊在石身之上。


    當恐怖的威能傾瀉在頑石上,卻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動靜,無論力量如何釋放,那頑石凜然不動,不僅沒有絲毫碎裂的跡象,甚至連晃動一下都沒有!


    觀戰會場之中,許多被吸引過來的身影,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陸長生也是愣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擊中那塊頑石,便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毫無蹤跡可尋!


    他猶豫了片刻,袖袍下的印決再變,天幕上隨即出現漫天的道法符籙,每一道符籙之上皆是模糊透露著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當它們集體向著下方墜落,像是符籙陣雨一般悉數不停地轟炸向餘慶一。


    連綿的空間大爆炸,火毒彌漫在禁墟之內,可片刻之後,眾人再度傻眼,隻見餘慶一舉著那塊頑石,將其當作盾牌一般舉在身前,一股無形的防禦波動從頑石之中接連到餘慶一身上。


    接下來,無論陸長生施展何種秘法神通,餘慶一都隻是將頑石往前一頂,再強的攻擊波動也會在頃刻之間被頑石吸收得一幹二淨!


    “這也行?”


    餘昆侖有點傻眼,那塊其貌不揚的頑石,此刻餘慶一手裏堪比防禦神器!


    麻衣老人輕聲嘀咕道:“沒想到山大人還能這麽用。”


    風仙神的嘴角扯了一下,微微冷哼道:“這就當做是那顆石心的人情了,沒有下次。”


    旁邊的餘燼笑了笑,能護住餘慶一,這顆石心倒是買很值。


    武朝的方向,坐在主位的李司眉頭一壓,“可有人告訴,這石頭哪裏來的?”


    一眾大武官員麵麵相覷,顯然誰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馮無疾凝望著那塊石頭,思考著說道,“當年奉天台從玉皇山曾經運迴來過一塊奇石,與它很像,我們一度懷疑他可能是風林火山四仙神當中山仙君的遺蛻,可惜沒有任何辦法將其喚醒,或者破得了那副石皮,隻好將其壓在皇陵之內。”


    武亥笑道:“若是山仙君的遺蛻,那算不算作弊?”


    李司正要開口,武蘇卻是一步說道:“仙人遺蛻,與器具何異,活了兩百年的陸長生都能厚著臉皮下場,被製裁也是他活該。”


    馮無疾笑著附和道:“殿下說的也是個理,仙人遺蛻自然不算是第二人。”


    李司的眉頭再度下壓,想了想最終沒有再說話。


    武亥見狀也隻得冷哼一聲。


    而此時,經過了多輪的狂轟亂炸,陸長生才逐漸停下手中的動作,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看著那舉著石頭當盾牌的餘慶一,臉色陰晴不定。


    有這塊古怪的石頭在手,無論他如何施展渾身解數,餘慶一愣是沒有被波及到半分,反而是他自己消耗不小!


    “蟬師弟的死,我太一玄宗不會就此作罷,封王會結束之後,你最好祈禱這塊石頭能護住你們所有人,因為很快你們都會死在我太一玄宗的追殺之下!”


    陸長生冷冷開口,然後頭也不迴地踏出禁墟之外。


    餘慶一心中鬆了一口氣,將舉起來的頑石放下,見到這一幕許多原本想要挑戰他的中州強者,在猶豫再三之後,開始坐了迴去。


    連陸長生都沒有破開那古怪石頭的防禦,在場絕大部分人也絕地做不到!


    陸長生此刻心裏略感鬱悶,拉下臉去參加了封王挑戰,最終不僅沒有為師弟蟬道人報仇,反而是自己的臉麵有點掛不住了。


    就在陸長生要迴到太一玄宗的人群中去,一道身影攔住他的去路,他抬起頭時,發現一雙平靜至極的黑眸正淡淡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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