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戎本來並不專心地聽馳蘅說話,隻是專心將那花瓶又好好地擺在桌子上,調整角度。


    隻是,聽到最後一句,手上的動作一頓,下一秒,傳來了一聲哢嚓的聲音來。花瓶在黎戎的裏頭應聲而碎。


    馳蘅翹個二郎腿看過去:“嘖,怎麽也不小心點,捏壞了吧?”


    而後,好死不死的湊過去:“先別管這些了,和我說說,你和嫂夫人兩個...嗚!”


    下一秒,黎戎順手將放在台麵上烤爐烤出來的豆餅塞到了馳蘅嘴裏。


    豆餅幹的很,馳蘅在嘴裏嚼了好一陣子才咽下去,噎的脖子都扯了老長,他深吸口氣:“謀殺啊你!”


    這番話說完,馳蘅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一抬頭便正對上黎戎陰惻惻的眸子。


    馳蘅當下一愣,敏銳的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想必,沒有人比馳蘅更了解黎戎。尤其是看到黎戎手臂上爆出來的青筋,已經抿起來的嘴唇,還有他微微眯起的眼睛...


    馳蘅意識到踩了他的尾巴了,瞬間打床上彈起來,清了清嗓子,一把抄起薑暖之讓他應急的黎戎的衣裳:“那個,我這就去洗澡了哈,也不知道平兒這小子熱水燒沒燒好...”


    而後,在黎戎陰惻惻的注視下,馳蘅飛也似的出了門。


    房門關上後,馳蘅籲了口氣,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險,這狗東西竟然想要揍我,真是,不就是媳婦不讓進房門嗎?多大點事兒啊。”


    “馳!蘅!”


    聽到屋子裏頭傳來這麽兩個字,馳蘅頓時捂住自己的嘴,立即小跑離黎戎的屋子遠了些。


    一迴頭,見孫文孫武兩個人盯著他瞧,馳蘅頓時整理了下衣裳:“咳咳,本公爺不是打不過他。而是不和這般莽夫一同計較。”


    孫文孫武:“......”


    不過也是,換成他們,也是會同樣選擇。


    誰和戰神黎戎打,這不是缺心眼嗎?


    馳蘅當下眼珠子咕嚕一轉,眯起眼睛對著一同守著他的陳樹招了招手:“你過來。”


    陳樹聽了這話,頓時小跑著過來:“主子,您有何吩咐?”


    他已經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了。但是,似乎失敗了。


    馳蘅摩挲著下巴:“我說,以你在這個家中的時日來看,這位嫂夫人,對阿戎還有幾個孩子如何?”


    陳樹幾乎沒有思考,直接點頭:“薑醫師自然是無可挑剔。她對孩子極好。雖然和將軍在一處時間少,但是想來是愛重將軍至極,才會愛屋及烏。薑醫師他是極好的人。”


    這般說著,他眼睛亮了亮:“薑醫師對屬下也是極好的。雖然屬下拿了東西沒付銀子,但薑醫師也沒斷了屬下的工錢。薑醫師這般心胸,怪不得那些個將士對薑醫師推崇備至。”


    馳蘅皺眉:“隻有這些?”


    陳樹這般說著,忍不住抹了一把嘴邊的哈喇子:“主子,薑醫師的手藝那也是無可挑剔。”


    “如果您吃過薑醫師親手做的麵,肯定就不想吃那個什麽方便麵了。”陳樹說著,還迴味似的咂了咂嘴。


    然後,下一秒,腦袋上就被馳蘅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陳樹疼得一縮脖子,一臉困惑:“主子,您怎麽又打我?”


    馳蘅磨著牙:“蠢笨東西,就知道吃!我是問你,他們兩個的感情如何?”


    陳樹迴:“這,奴才覺得感情很好啊,將軍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薑醫師身上了。薑醫師也幫著將軍照看孩子,這不就是頂頂好的夫妻嗎?”


    “頂頂好的夫妻能分房睡?”


    陳樹一愣:“啊?薑醫師和將軍分房睡!!?”


    馳蘅撇了一眼陳樹,無奈的翻白眼:“一邊玩去吧。真是服了,我竟然還試圖從你這蠢貨這兒知道點什麽。”


    “是。”陳樹不知道主子啥意思,但是吧,能走就挺好,而後,四海不留戀的轉身就跑。


    然而,下一秒,又被馳蘅逮著小辮子扯了迴來。


    “主子,您還有何吩咐啊?”


    陳樹賠笑,他現在無比想念主子不在的時候。他在薑醫師家,白日裏頭跟著做活,跟著吃飯,晚上就去暖融融的客房,一覺到天亮,別提多舒坦了。


    馳蘅沉吟了下;“嫂夫人做的那個麵叫什麽?”


    陳樹:“......主子,您不是說奴才就長個吃腦袋嗎?”


    “找打!”


    馳蘅的手比嘴還快,扇子一下就敲在陳樹的上。


    陳樹疼的捂住腦袋,暗自後悔自己嘴又快了。忙著護住腦袋,小心迴話道:“主子,屬下說的麵,叫蟹黃拌麵。那滋味,那叫一個絕!今兒個薑醫師做的魚罐頭您吃了吧?比那魚罐頭還好吃呢!”


    而後,便是去瞧主子的麵色,若是他家主子要吃,指不定薑醫師會做吧?到時候,說不定他也能跟著沾光,也能吃上一迴呢。


    馳蘅卻是一腳踢在陳樹的屁股上:“該去哪兒去哪兒,瞧見你就煩的慌。”


    他暗自琢磨著,等會抓緊洗漱,而後還是該去和這位嫂夫人致歉。陳樹這狗東西,可是坑死他了。


    若非這個蠢材,自己好生的和這位嫂夫人見麵,給留下個好印象。區區一個蟹黃拌麵而已,她會不給自己做?弄得他現在甚至都不好說出口。


    屋子裏頭的隔音並不好,黎戎將馳蘅的話也聽了個七七八八。若是尋常,他卻想收拾收拾他。一如馳蘅這人,真真是隔一陣不給他鬆鬆筋骨,他就皮癢癢。


    但此時,黎戎一門心思去瞧薑暖之給他布置的房間,著實抽不出空閑來。


    黎戎細細的一寸寸的瞧屋子,這間屋子不算大,整個房間都是柔和的顏色,窗簾,床上的鋪蓋皆如此。便是木頭,也都是用原木的顏色,木頭打磨平整,上頭還能看到紋理,淡淡的木質香氣,很是舒適。


    床並未靠在角落放置,而是放在最中間,兩側擺著和床鋪差不多高的兩個小矮幾,矮幾上放著花瓶、書卷,亦有油燈。


    旁邊靠牆是一整麵牆的大衣櫃,衣櫃最右側延伸出一塊桌板,一直連接到床,這便是一張桌子了。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牆上掛著的是他日用的弓箭。甚至弓箭邊上,還有大把竹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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