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之拿到手裏便察覺出不對勁。


    這不是自己那個小客人的金鎖麽?


    之前他想將這個東西送給寶珠,自己和寶珠商量著又給還了迴去。


    記得是那個孩子貼身帶著的,如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薑暖之皺著眉頭觀察四周,這才發覺周身也沾染了淡淡的血腥氣。


    她再次看向這個陷阱。之前她做的標記還在這放著,隻是這陷阱上頭多了一個窟窿。


    她皺著眉頭向裏頭看去,頓時瞳孔一縮。立即扒開上頭蓋著的樹枝。


    隻見陷阱裏頭一個孩子蜷縮躺著,臉上身上都是劃痕,滲透的血跡將衣服都染紅了,看不清孩子的麵色,但顯然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薑暖之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立即上裏頭將孩子給抱出來。


    “造了孽了,這陷阱該不會跟我犯衝吧?這麽長時間,什麽雞呀豬呀,都捉不到,反倒套了兩個人來。”


    她一邊皺著眉頭給孩子把脈,一邊琢磨著迴頭找個時間,一定要將這陷阱給填了。可別再有人誤踩到她的陷阱裏。


    把了脈之後,又檢查了一下孩子身上,薑暖之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讓孩子身上血液染了大片衣裳,瞧著很是嚇人,但其實他隻是輕微的刮傷。這身上的血怕是旁人的。


    不過孩子體溫有些高。想來他該是經曆了什麽變故。心神大起大落,加上身子骨嬌弱些,這才病了。


    給他先喂了一些幹淨的水,而後將孩子放在馬上。


    這會兒也顧不上去捕魚了,撿起剛剛收拾來的柴火,便是即刻往家中去。


    如今家中人多,這孩子身份存疑,薑暖之留了個心眼兒,並未走前麵,而是將孩子放在背簍裏,從家中後頭迴了來。


    她們這屋子自然沒有後門,但是有後窗戶。


    她打後窗戶悄悄將孩子抱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塞進了黎戎的被窩裏。


    還對著黎戎噓了一聲。


    又衝了板藍根的水,喂孩子喝了些,才再次從窗子跳了出去,大方方的從前麵迴了來。


    黎戎:“......”


    她...


    從哪兒弄了個孩子迴來?


    該不會是她的孩子吧?


    這般想著,黎戎恍惚間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果然躺的時間久了,人都糊塗了。


    這孩子瞧這樣子,應該比小二還要大上一些,和平兒差不多,約莫七八歲的樣子。


    他那個罪妻,如今不過才十五歲,大抵是生不出這麽大的孩子的


    當下費了些力氣低頭去,細細看這個孩子。


    孩子身上雖有大小傷口,但是皮膚很是細嫩,可見平時嬌養。


    他身上衣上雖說破了,但也是千金一匹的蜀錦做的。黎戎可以斷定,這個孩子並不簡單


    隻是,他總覺得孩子的眉眼有些相似,好似從前在哪裏見過。可任由他怎麽想,卻也沒想起來。


    一時間對他這個罪妻萌生了些許好奇。


    不止這個孩子。上幾日鵲神醫卻好像也是因為她才來到自己家的。


    他自然知道魯仲那小子是請不來鵲神醫的。


    而且家中先後來了不少的人,似乎還有縣令,縣令竟還幫著打聽了辛伯的事情?


    黎戎一時之間分不清這個縣令是敵是友。


    若是趙家的人,倒不必做到如此地步。若不是他一介官身,怎麽會和自家這個罪妻來往呢?於他似乎沒什麽好處。莫不是也是奔著她的針法來的?


    如今看他的罪妻,似乎沒有什麽防人之心。


    黎戎替辛伯憂心,又替他的罪妻憂心。可是以他目前的情形,說了怕也說不清楚。那便是破罐子破摔地閉上了眼睛。


    “娘親,你剛剛去屋子後頭做什麽去了?”


    大頭江南之才進了院子,小寶珠便跑過來仰著小腦袋問。


    薑暖之腳底一個踉蹌,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你都看見了啊?”


    “咱們家小麗很高的,娘親一進村子我們就看見了。”


    薑暖之:“......”


    “我本來想去接娘親了,隻是大哥哥說楊菁等一會兒會自己迴來的,我才在門口等著。”


    薑暖之眨巴了兩下眼睛,摸了摸自家女兒的腦袋:“乖。”


    剛才她將孩子放在籮筐裏的,即便是看到她,應該也沒有看到她帶著人迴來吧?


    “怎麽就這麽點柴火呀?我就說我去,你還不讓。”


    呂少爺接過薑暖之拿迴來的柴火,有些不太滿意。


    “成,勞煩呂少爺了。”


    聽他這麽說,薑暖之忽然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然後呂少爺就莫名其妙的被薑暖之送上了馬,隨著他一起出行的還有小二。


    “早去早迴啊。”薑暖之揮了揮手,迴過頭便自己抓藥去了。


    李榮午間的藥也該喝了,還有這孩子,如今高熱,也得用藥。


    這般想著,用柴火的地方還多著呢。有呂少爺這麽個人,不用白不用。


    “不是,她抽什麽風?”


    出了門呂少爺一腦門問號的看向小二道。


    小二本來咧著的大嘴頓時閉了上來,皺著眉頭道:“你這樣說阿暖,我會生氣的。”


    呂少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小二一臉認真的模樣,摸了摸鼻子:“得,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小二:“那你得保證!以後再不說阿暖的壞話了。”


    “成,我保證,再說一次,我自己打我自己嘴巴。”


    “好!”


    眾人是留在這兒用了午膳之後才迴的。


    薑暖之午間燉了一大鐵鍋排骨,燒柴火的鍋火猛,又燉的久,排骨都燉得軟爛了,裏頭放置的土豆也已經煮的些許化了.鐵鍋上頭還蓋著一層肉沫蔥花花卷。花卷一半浸在湯汁裏,沾染了湯水的生氣直讓人瞧著便流口水。


    另外,她還烤了一些地瓜。


    烘烤的方便麵實在太慢了,為了讓呂大少爺嚐個鮮,薑暖之特意給他炸了幾個麵餅。


    這位大少爺吃的那叫一個滿嘴流油。


    最後直接將薑暖之炸的那十幾個麵餅全部打包帶走。


    隻是婉兒還有些沒待夠,不過馮縣令明確說了,最多待到午時飯後。她隻得守著承諾,戀戀不舍的和小寶珠告別了。


    前腳眾人剛走,後腳小寶珠便扯住了他們的神秘兮兮的對他勾了勾招了招手將那隻彎腰過來便聽小稿燭壓低聲音趴在他耳邊道娘親,我偷偷瞧見了,你在爹爹的被子裏頭藏了一個男人。


    薑暖之:“......”


    “寶珠啊,雖然說你說的話也沒錯,但是如果你將男人換成男孩,可能會更好聽一些...”


    寶珠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爹爹被子裏藏著一個男孩?”


    薑暖之:“......”


    這樣聽上去總覺得她爹爹是個變態...


    但總比自己是變態強。


    薑暖之隨即便是點頭,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我們去看看小哥哥。”


    隻是,進門瞧見的一幕,讓薑暖之瞳孔猛的一縮。


    下一秒,手中地瓜便投射了出去,將男孩兒抵在黎戎喉嚨上的匕首給彈了開來。


    小男孩手上的匕首被薑暖之的地瓜給打掉,下一秒拚命的向著匕首跑了過去,撿起了匕首後,他靠在牆角,將匕首握在手上,滿是戒備的看向他們。


    “你別怕,先將匕首放下來,我們不是壞人,咱們之前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小男孩幾乎困獸一般的眸子裏頭閃過了些許茫然,而後視線漸漸聚焦到薑暖之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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