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月眼睛一亮:“哥哥!你怎麽來了?我都說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少年瞪了她一眼,視線在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黎戎身上。


    “黎將軍,小妹頑劣,修遠在此賠罪了,還請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跟身後眾人揮了揮手。


    兩個背著藥箱子的郎中立即上前來,替黎戎把脈。


    一一看過之後,身邊一個老郎中上前行禮道:“少爺,鎮北將軍這傷...怕是傷到了腿,以後許是要一直臥榻,站不起來了。”


    趙曦月聽著便皺起了眉頭:“什麽鎮北將軍?我大景早就沒有鎮北將軍了。”


    郎中立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小姐說的是。這...他此番傷的兇險,還中了毒,以後身子怕是難以恢複了。”


    另一個也點頭:“正是正是。”


    趙修遠聽了話,麵上緊繃的神色一鬆。


    她身旁趙曦月麵上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難不成他當真是個廢人了?”


    “你呀,口無遮攔。”


    趙修遠說著,淺笑著指了指趙曦月,又看向黎戎道:“黎將軍,小妹剛剛言語雖有冒失,但也說的是事實。


    我們兩家的親事,一直沒抬到明麵上來說個清楚明白,也的確不好。


    如今你已另娶賢妻,小妹也自當可他嫁。


    當年抄你將軍府時,便已經尋到了互換的更貼。連同我家的,我一同處理了。”


    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塊令牌,拍在了火炕上:“這是趙家的令牌,此後,黎將軍拿此令牌去趙家的鋪子裏,可領紋銀千兩。算是我們的心意。


    這些銀子,應當夠黎將軍尋個安身地方過日子了。”


    說到這裏,他麵色忽而沉了下來:“日後,你和小妹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提起,若是損了小妹的清譽,我趙家必定會讓人付出代價。”


    說到後麵。他到底臉色還是稍稍緩和了些,扯了個清潤的笑來:“不過,想來黎將軍心中曉得分寸,許是我這個做後輩的多此一言了。”


    “滾!誰要你的破牌子!拿著你的惡心東西!給我滾出去!”


    黎鈞平紅著眼眶,擋在自家爹爹跟前。拿起牌子來狠狠摔了出去。


    鐵質的令牌自然摔不碎,掉在地上咕嚕了好幾圈。


    黎小二和小寶珠兩個,也已經道黎戎的身邊。


    寶珠不明白怎麽迴事,隻抱著爹爹掉眼淚。


    小二則是紅著眼眶擋在爹爹麵前。


    “你這個小野種!敢對我哥哥無禮!”趙曦月頓時橫眉冷對。


    趙修遠微微皺起眉頭來,看了一眼黎鈞平,麵露驚訝之色:“他是...”


    趙曦月神色鄙夷的點頭:“沒錯,他就是那個孩子。”


    說罷,趙修遠將視線再次轉移到黎戎身上:“黎將軍如今身處何此等境地,竟然還將這孩子留在身邊,不得不說,當真是令人敬佩。”


    “小野種敢對哥哥不敬,給我掌嘴!”趙曦月道。


    薑暖之眯起眼睛來,擋在黎鈞平身前。暗自戒備。


    黎戎和旁的女子的糾葛,她不知緣由不想參合,可是想動她兒子,可不行。


    “月兒。”


    趙修遠嗬止住趙曦月,看了一眼黎鈞平,眸子中閃過些許厭惡,隻道:“莫要髒了手,我們無需牽扯進來。”


    此時的黎戎不知哪裏來的戾氣,竟然撐著身體幾乎坐了起來,喉嚨裏生生擠出了一聲嘶啞至極的聲音:“滾!”


    趙修遠扯了扯嘴角:“黎將軍的脾氣,一如既往。隻不過,你如今這般有風骨,可曾想過還在做軍奴的辛伯?”


    “辛爺爺?”


    黎鈞平憤怒的眸子中閃過些許怔愣,轉瞬間紅了眼眶:“辛爺爺...他不是死了嗎?”


    黎戎眸子充血,已經破爛的結了痂的指甲前頭,因為用力再次滲透出鮮血來。眸色睚眥欲裂的盯著趙修遠。


    “哦,對,差點忘了,他是因給一個孩子擋了一箭,才重傷的。不過,我父親念舊情,救了他。”


    “這般賊子,不像你黎家幾人得了皇上赦免,隻需發配無需服刑。他是實打實的發配軍中為奴。如今,將軍若想要將軍奴贖出來,也不是不可,隻是少不得要百兩銀子。”


    說著,他眸子中閃過戲謔:“黎將軍接了我趙家的銀子還好,若是不拿,也不知在辛伯死之前,還能不能見上一麵。”


    “辛伯也在大荒吧,這麽近,戎哥哥竟然都不惦念著他。”趙曦月輕飄飄的道:“他倒是個好人,從前還會給我糖糕吃,可惜啊,他沒碰上一個好主子。”


    提起辛伯,黎戎紅了眼圈,死死的捏緊拳頭。


    黎鈞平聽了話,幾乎沒有猶豫,立即蹲下去撿剛才的令牌。


    令牌剛到手,下一秒便被趙修遠身旁的護衛給奪了過去。


    護衛將令牌捧迴趙修遠跟前:“少爺,令牌。”


    “想必黎將軍清高,無需我們費心思。”趙修遠淡淡拎起來令牌,而後隨手丟給護衛:“賞你了。”


    說罷,淡淡頷首行禮:“如此,修遠便告辭了。”


    “哥哥,說了那麽多話幹什麽?我們早該走了!這屋子裏不知道什麽味道,真難聞。”趙曦月嬌氣的捏著帕子,眉頭皺的緊。


    “等等,別走。求你們,將令牌給我。”


    黎鈞平幾乎麻木一般追上去,跪拜在地。


    “嗬,看這小野種,跟個小哈巴狗似的。”趙曦月掩唇而笑,聲音似乎還帶著撒嬌似的:“你呀,早這樣不就好了麽?”


    說罷,拿著那護衛手裏的令牌,在黎鈞平麵前晃了晃。


    “是不是想要這個啊?”


    黎鈞平抿著唇點頭,伸手去接。


    下一秒,趙馨月直接收了迴去。


    “哎呀,怎麽辦,晚了呢!”


    她笑意盈盈的說,眸子中卻冰涼一片。


    黎鈞平麵上的錯愕轉瞬間化為平淡,整個人頹在當下,喃喃道:“辛爺爺...”


    “是我該死,是我...”


    他幾乎自殘一般,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薑暖之皺眉攔住他想打第二次的手。


    “醜東西,本小姐的事兒,你也敢摻合。”


    趙曦月眸子寒芒一閃,瞪這薑暖之。


    薑暖之上前兩步直對上她,眸子微眯,下一秒忽然猛地一拍大腿,一驚一乍的道:“呀!小姐別動!”


    趙曦月被嚇了一跳,捂著心口說:“你神神叨叨的做什麽?”


    薑暖之麵露驚異地指著趙曦月的得腳底:“小姐,你你你...你可千萬別亂動!”


    趙曦月冷哼:“我偏要動,你又如何!”


    “你...…”


    “你什麽你!”


    “你……剛剛踩到我家耗子的尾巴了。”薑暖之繪聲繪色的道:“還好你抬了腳,要不然它就要被你踩死了。這隻老鼠啊。時常光顧我們家。長的毛茸茸的,它最喜歡趴在漂亮女孩子的腳邊兒了。”


    薑暖之笑眯眯的道。


    趙馨月似乎聽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是的...


    “踩到了...老鼠?”


    薑暖之笑眯眯:“嗯,是的呢。”


    下一秒,就見那個一直持有貴女氣質的趙曦月,嘴裏麵猛地迸發出鳴笛般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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