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麽東西,在東方學了點醫術就敢在陛下麵前胡言亂語!?”理發師氣勢洶洶,“今日大主教在這,你是要當著他的麵瀆神嗎?”


    卡樂咪忍不住看向大主教,見他麵色不善,咽了口唾沫道:“沒有,我隻是為陛下考慮,東方的醫術非常神奇,絕對是有效的。”


    “你再...”


    理發師話未說完,大主教沉聲道:“讓他說下去,東方的醫術如何?東方有人信仰神麽?”


    “那自然是沒人信的...文化互不相同。”卡樂咪低聲道:“不過,我曾親眼見過東方醫術治好了許多不治之症,還發現了更細微的世界,許多疾病的致病原因極為複雜,要探究根本才能施治,隻是放血有害無益。”


    理發師冷笑:“不敬奉上神,一群野蠻人而已,你口中所謂的東方醫術出現了多久?”


    卡樂咪張著嘴,有些失措。


    他學的是新醫,這玩意好像沒多久不到十年...大景的古醫曆史長但是他沒學過啊?


    “大...大概有幾年曆史吧...”


    “幾年?哈哈哈哈哈!”屋子裏的人再次哄堂大笑。


    理發師笑彎了腰:“幾年曆史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你學過醫麽,就來這賣弄?不過是個蹩腳騙子而已!”


    “費卡連同其他諸國的醫學同出一脈,傳承千年都是神賜的智慧。星座植物草藥學,四像元素,四體液學說,治療手冊,皇家藥典,你學過麽?”


    卡樂咪訥訥無言。


    確實,費卡的曆史雖然沒有千年。但是也是繼承了其他國家的文化文明而來,論整體的傳承其實相當完整。


    理發師得理不讓人:“東方人能懂我們的醫術?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博大精深的神賜之學他們能懂?你屢次胡言亂語是不是想顛覆神權?”


    “你這個無恥小人,沒有我們的醫術,你祖上,你爺爺,你父親,還有你能活到今天?”


    卡樂咪繼續沉默。


    理發師愈發猖狂,開始指手畫腳:“你以為醫術隻是你看起來放血那麽簡單而已麽?黃道十二宮與人體對應,放血的時間也都要仔細考量,你以為你一個水手可以在陛下跟大主教麵前坑蒙拐騙嗎?”


    卡樂咪憋了一肚子火,不禁叫道:“那是科學,我親眼見證過!”


    “不管什麽學,學問的盡頭是神學。”大主教冷不丁的補了一句。


    卡樂咪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再也不發一言。


    此刻,國王已經是陷入恍惚之中,手腕還在滴答不停淌著血,已經被眾人遺忘。


    亞爾維斯公爵冷眼盯著卡樂咪:“就憑你剛才的一番話,就該被拖出去綁在火刑架上燒死!”


    “不過念在你能跟東方人溝通,還有些用處,暫且饒你一命,趕快帶他們的領頭人進來。”


    卡樂咪深吸一口氣,忽然感覺有些怕了。


    或許不應該跟他們再強,跟大景人相處時間太長,早已經把這邊的教義給丟到腦後了。


    公爵絕對不是說著玩的,憑剛才他說的那些話真的會被合法搞死。


    不過...繼續放血真的會出人命啊。


    卡樂咪側目悄悄看了一眼氣若遊絲的國王,憂心忡忡的離去。


    等到再次返迴,已經是帶著鄭匯跟賴狗兒。


    鄭匯持著節杖,仔細打量著宮殿內,眼中不禁閃過好奇。


    這西方國家藝術上還是可取的,別說這房子就修的挺漂亮。


    隻不過目光投向國王躺著的長椅,心中升起一絲不滿。


    這人誰啊,太沒禮貌了,來客人竟然還睡覺...


    而且屋裏的幾個洋人還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跟賴狗兒。


    “本官乃是大景而來的使臣,特來拜會,與西方諸國建交,不知貴國國王何在?”


    卡樂咪趕忙翻譯。


    亞爾維斯公爵麵帶悲戚的指了指國王,道:“陛下他已經迴歸神的懷抱了。”


    “神的懷抱是什麽意思?”鄭匯不解的看著卡樂咪。


    “就是嗝屁了,剛死的,人還沒涼。”卡樂咪暗搓搓道。


    媽的讓你不聽勸,該!卡樂咪心中升起一陣快意。


    鄭匯:“......”


    這來的也太巧了,前腳剛到後腳國王就掛了,之後跟誰溝通?


    “貴國國王逝去,本官深表惋惜,還請節哀。”


    亞爾維斯公爵:“貴使遠道而來,本應設宴招待各位貴賓,隻不過當下有些不合時宜。”


    “國王不在,但是大主教與我在此,有什麽話想說等處理完國王之事,咱們可以再行商談,我先派人安排貴使住下,如何?”


    鄭匯點點頭,並未多想。


    人家皇帝死了,等兩天就等兩天吧。


    正好也在這邊多看看西方的風土人情,試試騷的...


    ......


    等眾人離去,屋內恢複安靜。


    有港口歸來的士兵在亞爾維斯公爵耳邊不斷訴說著什麽。


    大主教則是對著國王不停禱告,待禱告完畢,才巋然長歎。


    “陛下去了,失去了神的護佑才沒能挺過這關。”


    亞爾維斯公爵皺眉道:“陛下昨日昨日放血還生龍活虎,怎麽過了一天就變成這樣了?”


    大主教思索道:“定是些東方人帶來不詳才使得陛下失敗,而罪魁禍首是那個水手!”


    “他當眾發表瀆神之論,驚擾了諸神賜福!要將他綁在火刑柱上燒死!”


    亞爾維斯公爵果斷道:“不可,此舉會驚擾東方人。剛才下麵來報,他們停在港口的船隊,看規模跟樣式,哪怕不是水手說的遠東第一強國,但是也絕對不是小國而來。”


    “他們想要與費卡開展貿易是好事,那水手現在是他們的助手,如果貿然處死他會發生衝突。”


    大主教瞪著眼道:“難道在你心那些東方人的生意難道比對神的信仰還重要嗎?”


    亞爾維斯公爵頓時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大主教雖然在費卡國內,但是隸屬於太福教會管理,論地位和影響力要比他高的多。


    “你先別急...陛下還為處理,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大主教表情緩和:“這就對了,陛下新喪。昨日剛在城中巡視過,今天的事總要跟下麵一個交代!”


    “至於那些東方人,總不會因為燒死一個外人就與我們鬧翻,更何況我們還可以多給他們派出一些傳教士,讓整個東方也能沐浴在神的榮光下。”


    “這兩件事你若是做好了,我會如實稟告教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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