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有他,這兩尊仙獸如今在陽光下金光燦燦,看上去不似銅鑄,反倒像是金質一般。


    “小爺慧眼,這裏麵確實有黃金,還不少。”


    楊戩看到眼睛瞪得像是銅錢一樣的夏小野,便明白了夏小野的心中所想。


    我的乖乖,楊戩說的不少肯定得超過百分之五十才算數,再看看這倆仙鶴的個頭,夏小野忍不住伸手摸起了仙鶴的身子,指尖觸及金麵,如摸到了生鐵一般,但是夏小野的內心卻是無比的愉悅。。


    “嗬嗬,鄉巴佬。”


    橋頭那邊的殘破金殿內突然傳來一聲譏笑聲。


    “你說誰是鄉巴佬?”


    不待夏小野接話,楊戩上前一步伸手摸向仙鶴道。


    胡一虎隨即一笑,也是伸手摸向了仙鶴。


    夏小野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沒多加詢問,而是看向了金殿內的三個方臉男人。


    我靠,看麵相,又是外域的那幫人。


    “嗬嗬,說的就是你們三。”


    金殿內聒噪的聲音再起。


    楊戩和胡一虎不由得笑出了聲。


    在夏小野的一聲我靠中,殘破的金殿竟然無聲無息的塌了下來。


    裏麵的三人有些身手,被碎磚碎瓦砸了幾下疼得呲牙裂嘴,但是沒傷及根本。


    如今灰頭土臉的出來後,顧不得夏小野等人,自顧跑到一邊抖起了鞋子裏麵的砂石。


    “嗬嗬,也不看看這裏是在誰的地盤。”


    楊戩和胡一虎擊掌笑道。


    夏小野心中了然,原來楊戩和胡一虎主動摸仙鶴找罵是因為他倆知道如此做,那金殿內的三人會遭受報應,這事在外麵不一定會應驗,但是這裏可是道家的道場,報應來的飛快。


    笑眯眯的抱著膀子看著三人,夏小野絲毫不懼三人投來的殺人般的目光。


    道觀之地,對於楊戩和胡一虎來說就如同自家後院一般,對於夏小野也是如此,在人家家裏罵別人,這幫人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三人麵色陰晴不定的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夏小野幾眼,有兩人伸手在口袋中暗自摸索,似乎想掏出兇器逞能,但是被為首的人製止住了。


    “在下花缺缺,見過三位華夏的道友,道友好手段,剛才是我們唐突了。”


    出乎意料,為首的四方臉竟然向夏小野三人一揖,隨即便道起歉來。


    夏小野嗬嗬兩聲,他對這幾人本無好感,見麵後即便他們不出言譏諷,夏小野也有拿起鞋底子朝他們臉上唿扇的衝動。


    見夏小野如此不識抬舉,花缺缺麵色難看,不再理會夏小野三人,而是甩手離去。


    三人走後,楊戩跨過小橋來到了倒塌的金殿廢墟前,幾番撥弄,便在廢墟中翻出了一枚帶著青色銅鏽的銅錢。


    “小爺,這幫人剛才在裏麵找的就是此物,不過他們不識貨,屋塌了也沒找到,這小玩意還不錯,給小爺玩玩。”


    楊戩將銅錢拋給了夏小野。


    夏小野伸手接過,發現銅錢上有一層黑色的包漿,入手微微涼,掂了掂,居然小有分量,其上麵的字跡已然不甚清晰,夏小野準備動手除鏽,卻被胡一虎攔住了。


    “小爺,這可是上百年才有的包漿,被時間盤出來的,可別弄沒了。”


    胡一虎難得的認真道。


    “一虎說的沒錯,並且這枚銅錢是壓在金殿的房梁之上,曆經數百年,受殿內的清氣蘊養,已經到了法器級別,這法力有一半來自於這些沉澱的包漿。”


    楊戩來到夏小野身邊解釋道。


    “房梁錢?還法器?”


    夏小野突然想到之前看過的人文曆史書上有講過關於房梁上麵壓錢的事情。


    古時每當有新的房屋竣工,人們為了祈福便會用紅布或者紅紙包著銅錢釘在房梁上麵或者壓在磚瓦下麵,也有人把錢幣放在門檻下麵,甚至四個床腿的下麵各放置一枚。


    沒想到在道家的金殿裏麵,也有壓錢一說,還被兩位神仙稱為了法器。


    法器夏小野了解過,即便是在天上,一般的神仙也是沒有的,至於擁有仙器的神仙更是少之又少,就像胡一虎,在下界人眼中可是堂堂仙人,實際上是光棍一條,除了製式仙鎧之外,自己是沒有半點器具的。


    而楊戩的武器三尖兩刃戟確實是準仙器,但是那根拴著哮天犬的狗鏈子卻是法器,依舊沒有達到仙器的級別。


    “可不是,小爺,這銅錢壓梁數百年,壓的還是金殿的梁,如今其鎮壓之力已然不小,假使未來再次遇到前些時日的百鬼,都不用喚閻王,直接用銅錢便能將其全部鎮壓。”


    楊戩伸手示意,接過銅錢後,不見其如何作勢,隻見銅錢在其指尖褪去黑色的包漿,化作金色的初態,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倒流迴到了銅錢被鑄造而出的那一刻。


    夏小野抬眼看向周圍,發現四周的空間泛起了漣漪,最後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低頭一看,橋下的水麵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微風泛起的波浪在掀起來後便不再滑落,而水底的幾條琉璃錦鯉同樣被定格在了水底,連這些魚兒吐的泡泡都懸停在了水中不再上浮。


    這一切隻發生在刹那間,當夏小野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時,那魚兒又開始悠閑地搖曳著尾巴,泡泡開始上浮,水麵的波紋開始浮動起來。


    金殿的院牆之外,剛才離開的三位方臉男猛然間迴頭看向了金殿的方向。


    為首的花缺缺一拍大腿,隨後朝著金殿跑去。


    這會夏小野已經笑眯眯的將銅錢拿在手上把玩了。


    楊戩的施術手法自己學不來,鎮壓百鬼怕是還達不到,但是朝裏麵灌注氣之力,讓銅錢小範圍的鎮壓三兩個鬼物還是不在話下的。


    “三位,可否給我一觀?我對此物很是著迷,三位若是肯轉手,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價錢。”


    花缺缺遠遠的就看到了夏小野手上的銅錢,竟然厚著臉皮伸手索要起來。


    “嗬嗬,華夏之物,恕不外借。”


    夏小野將銅錢捏在掌心,不再搭理三人,帶著楊戩和胡一虎揚長而去。


    花缺缺愣在原地半響,最後目光陰冷的盯著夏小野三人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


    “小爺,你又被人盯上了。”


    楊戩邊走邊用肩膀擠了擠夏小野的肩頭道。


    “虱子多了不怕咬。”


    夏小野一副光棍的模樣。


    胡一虎卻是摩拳擦掌。


    上次他敗在淩雲道觀那道長徒弟的神降之下,再次來到這裏,胡一虎總有些不淡定,有種想找人幹架的衝動。


    “一虎,蛋定,不出意外,一會會有一場硬仗。”


    夏小野看出了胡一虎的衝勁。


    這會出了金殿舊址,夏小野遠遠的看到了不少人朝著玉皇殿方向匯聚,張真人遠遠的看見夏小野後,朝著夏小野熱情的揮舞著手臂。


    夏小野笑著快步迎上,幾人融入人群朝著玉皇殿的方向走去。


    未至玉皇殿,在殿前的廣場上,人群漸漸緩了下來。


    遠遠的看著廣場上那一分為二的銅鼎,再看那刀切般平整的斷麵,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如今銅鼎旁邊,有四人環繞。


    一位身材嬌小,赤足紅絲,頭戴銀飾的苗族年青黛帕穿著由五彩花邊和閃亮的銀飾鑲邊而成的民族盛裝,這小丫頭俏生生的立在銅鼎的東南方向,銀飾那粗獷的形體中有著精致的線條勾勒,厚實,飽滿,陽光一照,金色和銀色交織在一起甚是惹眼,此時這小丫頭正托著下巴歪著腦袋疑惑的看著銅鼎,模樣甚至可人。


    其身側,是一位體形修長,身穿暗藍色素麵綢衫的男人,腰間係著一根墨黑色蟠離紋束帶,微風一起,衣袂飄飄,古意盎然。其如一柄長劍佇立在地上,不悲不喜,看不出好惡,清冷的背影與藍色的天空相融,似把自己的心肺、身心,都縫入茫茫蒼穹。


    其對麵的一人抬眼看了男人一眼,似乎不屑其作態,冷哼一聲,這人生的高直,眉毛直插太陽穴,鼻若懸膽,長得倒是不賴,但是其歪著身子站在大鼎旁,斜眼看人,一舉一動間,總讓人感覺一絲厭惡,也不顧身邊三人的態度,獨自伸手摸向大鼎的斷麵,嘴裏麵嘖嘖有聲。


    最後一人穿著一身昏黃的長袍,腦袋光光,又沒有戒疤,非佛非道,皮膚黑黃,也是光著腳板,此時正摸著大腦袋看著大鼎一臉忌憚的模樣。


    四人躊躇間,剛才被夏小野弄得灰頭土臉的四方臉也朝著大鼎走去。


    “南域巫蠱聯盟花月兒、北域長白聖地穆劍秋、東境蓬萊聖境獨孤浪,西域天池同盟假行僧,幸會幸會,四位齊聚,讓此地蓬蓽生輝,小生莫感榮幸。”


    花缺缺上前一一抱拳行禮,禮數確實到位了,但是這貨以主人之態和四人打招唿,這讓四人很是不爽,紛紛從大鼎上挪開眼,冷冷的看著花缺缺。


    半響,花月兒才開口道,


    “花缺缺,你也姓花,先前找我時說咱們三百年前是一家,我也就信了,這次的活動雖然是你們白蓮主辦,錢也花了不少,我不勝感激。但是你當時和我碰麵的時候,你可是說這一次邀請四方道門前來,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公平論道的環境,以此決定淩雲道觀的歸屬,可沒有說你已經自詡為此地的主人。”


    花月兒聲音清脆,擲地有聲,也不見其如何作勢,聲音便傳遍四方,遠在廣場邊界的人都能依稀聽清楚其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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