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姓張的,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當時可是你自己來問我有沒有什麽門路能搞到藥救你兒子的,我大老遠的把虎哥叫過來,可不能讓他白跑一趟啊。”


    二麻子眯著眼睛,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張家漢子一眼。


    這二麻子是出了名的混混,但是認識的不三不四的人也多,當時張家漢子也是急昏了頭,這才去求二麻子幫他想想主意。


    本以為借些高利銀子也就罷了,誰知二麻子卻出了個賣女兒的主意,但看著床上燒得快沒命的兒子,他咬咬牙還是同意了。


    所以今天這二麻子才興衝衝的帶著虎爺來領人,瞧他那副貪婪的樣子,就知道這虎爺必定也是許了他些許好處的。


    “二麻子,當初我是走投無路了才要把我家翠丫賣了換藥,但如今我家小寶的病已經治好了,我們自然不會再賣女兒了。”


    說罷又轉向絡腮胡子,有些討好的道,“虎哥,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這一趟,絕沒有拿您開涮的意思,我也沒想到我家小寶這病突然就好了,女兒我不賣了,您還是請迴吧。”


    張家漢子一眼就看出這虎爺可不是什麽善茬,所以也算是說盡了好話,陪著笑臉,盼著趕緊給這尊大佛送走。


    虎爺冷哼一聲,瞧都沒瞧他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薑素素和她旁邊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纖弱少女。


    “喲,小娘子也在啊,旁邊那小姑娘就是張家要賣給我的女兒吧,嘖嘖嘖,我瞧著底子還真不錯,還是個雛,倒是能值個好價錢。”


    二麻子也往那邊看過去,這才注意到薑素素也在這,臉色瞬間變得像吃了個蒼蠅一般。


    媽的,這娘們怎們跟陰魂不散似的,怎麽哪都有她的事,真是晦氣。


    張家夫婦聽到女兒被這虎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嘴裏還說著什麽雛兒之類的汙言穢語,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了,氣的一陣紅一陣白,卻不敢發作。


    翠丫也被這絡腮胡子的目光盯的芒刺在背,抓著薑素素衣袖的手不由得縮緊了。


    薑素素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小聲安慰道,“翠丫別怕,你爹不會賣你的,嬸嬸也不會讓他們給你帶走。”


    “我說姓張的,你可別不識好歹,你那兒子我見到過,昨天還燒的不省人事呢,就一天時間病就好了?你當我跟虎哥是傻子呢?”


    “真的...小寶的病真好了,不信你看看,我兒子沒事了,這女兒我們不賣了!”


    張氏急著給二麻子證明自己和相公真的沒撒謊,她慌慌張張的閃到一邊,把身後熟睡著的小寶露出來。


    二麻子走上前看了一眼,這孩子還真是臉也不紅了,也不冒冷汗了。


    “嗬,還真是命大,這是遇上哪位神仙顯靈了,病還真好了。”


    本來孩子病好了是好事,但從二麻子嘴裏說出來卻聽出來一股子嘲諷和可惜。


    就在張氏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倆人要離開的時候,虎哥的聲音卻冷冷的響起,帶著一絲殘忍的味道。


    “沒關係,孩子病好了,買賣還是可以做的,不換藥可以換別的,換銀子換吃的換過冬的衣服都可以,隻不過...我虎哥最討厭的就是言而無信的人,說好了的買賣,可不能說改主意就改主意啊。”


    “要是實在不想賣大的,那賣小的...也不是不行。”


    虎哥一邊說,一邊目露兇光的盯著張氏和她身後熟睡著的小寶,好像隻要再從張氏嘴裏聽到一個不字,就能立馬殺了她似的。


    屋外頭有些流民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過一看這絡腮胡子就不是好惹的主,一個個巴不得躲的遠遠的看熱鬧,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要沒威脅到自己家頭上,他們可不會胡亂出頭惹麻煩上身


    張氏被這絡腮胡子虎哥嚇得一屁股癱在了地上,她慌慌張張的抱起小寶,躲到了身後的一個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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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別人家,你們這樣鬧不好吧,人家已經說了不賣孩子了。”薑素素皺著眉頭出聲,不就是個人販子,還要青天白日的搶孩子不成,難道這古代真就沒有王法了嗎。


    “家?哈哈哈哈哈哈。”絡腮胡子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


    “你們管這八百年沒人住的破廟叫家?不過就是一群比草還輕賤的流民,老子肯跟你們做買賣那是看得起你們,要不是老子,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家你們這樣的流民餓死街頭呢,孩子可以再生,命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他說這番話的樣子讓薑素素心裏泛起一股子惡心,明明就是趁人之危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買賣,還說的好像救了人做了好事一樣。


    “我說小娘子,剛才我已經放你走了一迴,你可別多管閑事。”


    絡腮胡子瞟了一眼薑素素的肚子,真是可惜了,這麽個標誌的小娘子竟然是個孕婦。


    說著,就朝薑素素的方向走過來。


    薑素素一邊悄悄的從袖子裏摸出刀握在手裏,一邊不動聲色的把翠丫往自己的身後扯,一副老母雞護崽的架勢。


    張家漢子一看虎哥衝著女兒的方向去了,急得也想上前,卻被二麻子一把抓住,拽的死死的,一時脫不開身。


    “小娘子,你可別不識好歹,我虎哥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要不是薑素素懷著孩子,絡腮胡子早就上手了,隻不過他也不想搞出人命給自己惹上麻煩,這地方離鎮子不算遠,真要是這大著肚子的出了啥事,他也不想平白背上個人命官司。


    “虎哥,小心點,那娘們有刀。”


    二麻子這一提醒,絡腮胡子注意到薑素素藏在袖子裏握著刀的那隻手,不屑的歪了一下嘴。


    薑素素心道一聲:遭了!


    她要是真用刀,也隻能是趁著絡腮胡子沒有防備的時候,可是現在他明顯注意到自己手裏握著刀了,定然有所防備。


    虎哥也沒什麽耐心了,一隻手突然禁錮住薑素素握著刀的那隻手,另一隻手伸到薑素素身後去抓翠丫。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薑素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掙脫不開,隻好看向一旁抱著小寶蜷縮在角落裏的張氏。


    可張氏卻隻知道不停的哆嗦,一點要來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啊!”


    千鈞一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口的二麻子一聲慘叫,緊接著他整個人直接從門口飛了進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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