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火童子的帶路下,聞太師師徒見到了金靈聖母,她頭戴金冠,穿著一身大紅道袍,腰係水火絛,正在房間打坐,見兩人進來,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表情有些驚訝。


    餘慶隻感覺房間內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向自己壓來,他連忙運轉法力,護住心神,隻聽金靈聖母“咦”了一聲,氣勢瞬間散去。


    餘慶鬆了口氣,金靈聖母不愧是教內女仙之首,光散發出的威壓就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弟子聞仲見過師父。”


    “徒孫餘慶見過師祖,願師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聞太師或許是幾十年沒見金靈聖母了,這一見,情感流露,目光都有些濕潤。雖然在大商,他貴為太師,位極人臣,地位顯赫至極,連大王也有些忌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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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聞太師感覺到身心疲憊,下山幾十年了,他一直南征北戰,為了大商,披肝瀝膽,鞠躬盡瘁,結果仍未拯救大商的頹勢,這個國家戰亂四起,民不聊生。


    雖然自己穩住了西鎮的崩壞局麵,可像大王那樣貪圖享樂,屠殺忠良,大商遲早有一天會走向滅亡。


    自己一人肩負這重擔,還受到闡教打壓,聞太師真想在金靈聖母麵前哭訴一場。


    金靈聖母內心也有些激動,聞仲在自己門下學藝幾十載,又是小徒弟,哪能沒有感情。可她當人師祖,豈能不注意身份,收斂了情緒,便道:“聞仲,你不是在西岐與薑子牙鬥法麽,怎迴碧遊宮了?”


    聞太師道:“啟稟師父,弟子此來有兩件事,請容弟子娓娓道來。”


    金靈聖母點頭。


    聞太師將馬元下山,又被準提道人收服,帶去西方教的事情說了一遍。


    金靈聖母臉色一沉,西方教也來插足,這事非同小可,“聞仲,這事你做的對,不枉為師教導你一場。還有一件事了?”


    聞太師往餘慶一指,道:“還一件事便是關於他。”


    “他?”


    金靈聖母麵露疑惑,餘元收徒弟十幾年了,也不見他將人帶迴宮給自己瞧瞧。這餘慶修為淺薄,卻能讓聞仲如此隆重,帶迴碧遊宮,有意思。


    聞太師點頭,將餘慶相助自己,連番打勝仗的事情講了一遍。


    金靈聖母詫異的看了餘慶一眼,道:“如此說來,你徒弟倒是一個人才了。”


    雖然聞仲口中所描述的餘慶才識出眾,在戰場上大放異彩,可金靈聖母並不重視,隻是承認這個徒孫是一個人才罷了。


    修行之人最注重資質,以她的眼光來看,餘慶資質中等,與當年的聞仲差遠了。


    金靈聖母臉上的表情變化全被餘慶看在眼裏,他不以為意。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得到金靈聖母的看重,搖身一變,成為截教精英。


    那樣太累,不如待在聞太師身邊,戰時,自己可以賺取力量增幅,休戰時,自己可以修行,兩不耽誤,


    聞太師道:“師父不知,那準提道人帶馬元迴西方時,曾對餘慶說了一番話,說餘慶日後有困難,可以去西方找他。”


    餘慶心中叫苦,這個師父,介紹自己的履曆就是了,為何要添加這一筆,這樣自己還能低調下去麽。


    “什麽!”


    金靈聖母聞言,頓時動容,西方教與截教不同,可那準提可是聖人,一身修為跟掌教不相上下。他如此放下身段,對餘慶一個地仙示好,隻能說餘慶不簡單。


    “餘慶,你究竟做了什麽,能讓堂堂聖人放下身段,對你示好。”


    餘慶的資質自己都瞧不上,何況高高在上的聖人,那隻有一個解釋,準提看上餘慶其他方麵的能力。


    餘慶道:“師祖,或許是弟子射傷馬元的舉動,讓準提道人另眼相看吧。”


    金靈聖母奇道:“馬元改換門庭,成了準提的弟子,你射傷了他,你不僅不怪你,反而對你刮目相看,你不覺得這個解釋於理不合麽。”


    聞太師插話:“師父,申公豹也是這麽跟弟子說的,弟子也覺得不可思議。”


    說罷,他和金靈聖母一樣,將目光看向餘慶。


    餘慶道:“師祖,據徒孫得知,馬元弑殺成性,不修道德,似這等人,在薑子牙等闡教弟子眼中,萬死莫贖。為何在準提道人眼中,卻是根行且重,大有作為了。”


    金靈聖母搖頭道:“這點師祖也不知,或許西方教人少,準提道人為自己渡人找了個借口罷了。”


    餘慶卻道:“前番十絕陣,九曲黃河陣,我教神仙高人不斷出場,有幾個本事弱於馬元的。準提道人要渡人,那個時候為何不來呢。”


    “這……”


    金靈聖母語塞,她有些不滿瞪了聞太師一眼,聞太師露出一個苦笑。


    自己在來的路上,還特意囑咐餘慶,到了碧遊宮,見到金靈聖母後,一定要謙卑有禮,尊師重道。可餘慶才來,就反駁的師父啞口無言。


    餘慶意識到氣氛不對,忙拱手道:“師祖在上,弟子隻是據事實說事,若言語間得罪您老人家,還請您不要見怪。”


    金靈聖母笑道:“師祖我豈會跟你一個小輩見怪。你分析不錯,繼續說下去!”


    “隻能說馬元手狠心黑,無視規矩,這樣的性子恰恰被準提道人看重。弟子是這樣想的,東方三教源遠流長,天下修士,大半出自三教門下,西方教想要發展壯大,常規的手段肯定不行,常規的人才同樣不行,所以準提道人要渡那種有手段的人去西方。”


    沒有惡,就沒有所謂的善,馬元雖然弑殺,犯下無邊罪孽,可一旦放下屠刀,棄惡從善,他遠比一般人理解善惡的本義,一念花開一念落,一切皆由心所定,所以不難解釋他日後為什麽能成佛了。


    這一番新穎的分析,讓金靈聖母和聞太師麵麵相覷,但兩人都覺得餘慶分析的有道理。隻有這般分析,才能合理解釋準提道人渡馬元。


    “聞仲,為師突然有些看好你這個弟子了。”


    金靈聖母笑了笑,改變對餘慶的看法,資質縱然差點,隻要由自己悉心培養,肯定能趕上來。這份聰明才智,實屬難得,難得!


    聞太師大喜道:“多謝師父!”


    餘慶聞言,神色有些複雜,不過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金靈聖母是何態度,自己都要迴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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