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身下的冰床,一股寒意襲來,她低頭看過去,自己被寒氣籠罩著。


    羑言皺眉,身子沒有什麽力氣,全身都是僵硬的,一動,就有被千萬隻螞蟻啃食的感覺,她想要起來,卻又起不來。


    她重新躺下,感受著後背的冰冷,目光所及之處都無比的幽暗。


    她記得她跳崖了,現在是還活著嗎?


    羑言勉強抬起自己的手,盯著自己的手看,上麵的沒有血跡的紋路,隻是慘白的嚇人。


    周圍很黑,依稀可以看見滿屋子的藥具,還充斥著濃鬱的藥味,這藥味她好像不覺得刺鼻,可能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所以才會這麽覺得吧?


    她睡了很久嗎?


    不然怎麽會覺得自己的身體那麽虛弱,而且還那麽僵硬?


    羑言又一次動了動,好像比之前好一些了,她坐起來,揉著眉角,怎麽迴事?


    這是哪兒?


    好像有些片段在腦海裏飄過。


    她跳崖之後,突然被一股力量扯過,然後兩人一同撞到崖壁上,她耳邊好像聽到了一道輕吟聲。


    之後,她就沒有記憶了。


    她這是,被救了?


    羑言走下床,鞋子也沒有穿,推開了密室的門,外麵的光線雖然沒有很刺眼,但是對她來說,還是的很不適應。


    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什麽都不去看,然後慢慢將手移開,才勉強適應麵前的環境。


    “這是哪兒?”


    羑言再次出聲,隻覺得嗓子幹幹的,澀澀的,還有點痛。


    她憑著自己的感覺向前走,輕飄飄的身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幽靈來了呢。


    花雨和祁連月重新迴到房間,花雨本是想去見慕辰的,可是麵前這個女人就是不準。


    祁連月對慕辰的態度太不一般了,一點都不想是一個徒弟對一個師父應有的態度。


    “我說,慕辰真的是你的師父嗎?感覺你也沒有從他那兒學到什麽啊。”


    慕辰的醫術確實是不錯的,在羑言昏迷期間,慕辰不止是在給羑言醫治,其他來找他的人,他也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隻要不是他閉關的時間,他就一定會幫忙的。


    而祁連月呢,好像有慕辰在的地方,她就幫不上什麽忙。


    “你這個女人可不可以把嘴巴閉上啊!”


    有些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祁連月被花雨氣的跳腳,她總是這樣,是不是的說幾句話來逗弄她。


    看來沒有人跟花雨鬥嘴,花雨是太過無趣了,所以才會這樣!


    “不可以!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花雨故意對著祁連月說道。


    祁連月正要還嘴,外麵突然傳來動靜。


    “姑娘,您是來幹什麽的?這裏不能隨便進的。”


    “哎,姑娘,姑娘您沒事兒吧?”


    “哎!”


    花雨和祁連月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出房門,拉開門就看見這裏的侍女抱著一個女人坐在地上。


    “怎麽迴事?!”


    祁連月跑過去,侍女抬頭看向祁連月,“她暈倒了。”


    “羑言!”


    花雨走近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羑言!


    羑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她不是應該在冰床上好好躺著的嗎?


    花雨接過羑言,將羑言抱進房間,“羑言,羑言醒醒!”


    祁連月和侍女緊隨其後,可是羑言又沒有反應了。


    “剛剛你是看見她走過來的嗎?”


    祁連月轉頭問著侍女。


    祁連月和花雨都有聽見侍女在外麵說話的聲音,按理來說究竟該是羑言自己走來的。


    “對啊,我看見她要進大廳,所以就攔住了。”


    這裏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進的,見過羑言的人不多,所以,她並不知道羑言的身份,不過看祁連月和花雨的態度,想必應該是認識的了。


    “好了,我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祁連月揮了揮手。


    侍女剛走到門邊,被花雨喊著,“等一下,你準備點吃的吧,一會兒送過來。”


    “好的。”


    祁連月走到床邊,“羑言醒了?這是真的嗎?”


    羑言醒來過,而且還從密室走了出來,隻是現在又昏倒了,那她又會睡多久呢?


    花雨緊握著拳頭,“羑言,聽的到我說話嗎?”


    “你就別說了,她估計是聽不見的,不過她竟然能醒來一次,就一定能醒來第二次。”


    祁連月咬著下唇。


    花雨沒有再說話,她們方才要是再待一會兒就好了,前後也不過就是那麽一下下而已,隻要多待一會兒,說不定就能看見羑言想來了。


    沒有親眼看見羑言睜開眼睛站在自己的麵前,花雨覺得羑言醒來了就像是她做的一個夢一樣。


    “你說你師父究竟知不知道?”


    慕辰知不知道羑言會醒來?還是說羑言醒來就是一個意外?不然慕辰出來之後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呢?


    “我師父應該不知道吧。”祁連月想著,突然轉身走了出去,“我去通知我師父。”


    慕辰如果知道羑言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一定會的!


    祁連月想到這兒,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她拉開門走出去,花雨看著祁連月離開,而後視線重新落在羑言身上。


    “羑言,你快睜眼看看我。”


    好讓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假的。


    羑言躺在床上沒有給花雨任何的迴應。


    祁連月來到慕辰的房間,敲了敲門,“師父,師父!”


    師父說他累了,是不是現在還在睡啊?


    他好像確實很疲憊的樣子,那她還要打擾他休息嗎?可是羑言醒來了,這個消息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他吧?


    祁連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動靜,她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慕辰睡在床榻上,好像睡得很熟,眉宇緊皺,祁連月走過去,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平他的眉宇。


    “師父……”


    她輕聲喚著慕辰,慕辰沒有動靜。


    祁連月盯著那張微張的薄唇,她咬了咬下唇,彎著身子俯身,在唇瓣觸及那片柔軟的時候,慕辰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推開祁連月。


    “你幹什麽!”


    “師父,我……”


    祁連月慌張的看著慕辰,咬牙說道:“羑言醒了。”


    慕辰別了她一眼,二話沒說就出去了,祁連月落在床榻上,盯著慕辰離開的方向不知所措,她剛剛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


    抬手摸著嘴唇,上麵好像還有溫度,雖然時值輕輕一碰,但是好像那層窗戶紙就這樣被捅破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然當初她怎麽會一個人出山呢。


    祁連月輕笑。


    她對慕辰的感情,從來沒有被每次正視過,以前是,現在亦是。


    祁連月攢緊拳頭起身走出去。


    慕辰來到花雨房間的時間,羑言已經醒了,花雨的眼睛都離開羑言,生怕一眨眼羑言又是躺著的。


    真是不可思議,昏迷了那麽久的人,竟然真的醒過來了。


    “花雨,你還要看我看多久。”


    羑言吃著東西,還是那麽慢條斯理的,隻是,從她睜眼到現在,花雨就一直盯著她看。


    饒是她再厚臉皮,被花雨這樣盯著看,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臉上有一圈紅暈,但是有血色了。


    “羑言,你真的醒了嗎?”


    花雨顫顫巍巍的開口,伸手還沒有觸及羑言的臉,房門被人推開,每次走進來,看著羑言,“醒了。”


    羑言轉頭看向他,這個男人是誰?


    麵對羑言的疑惑,花雨給了解釋,“羑言,這是祁連月的師父,是他救的你。”


    “啊?”


    祁連月,她不是離開了嗎?


    沒想到,當初一直以為祁連月不過是戲言罷了,竟然真的讓她師父救她啊。


    “你現在覺得身體如何?”慕辰開口問道。


    “還好吧。”


    羑言沒有別的感覺,除了醒來之後覺得自己身體太寒之外,就沒有異常。


    可是,她不犯病的時候,身體確實沒有異常,隻是,一犯病起來就不得了了,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羑言這次醒來,是不是說明她都好了?”花雨看著慕辰問道。


    慕辰盯著羑言,走到羑言身邊給羑言把脈,“應該是的。”


    他也不敢保證什麽,但是就目前而言,確實沒有異常。


    “真的?!”


    花雨無比驚訝和興奮,激動的看向羑言,羑言愣住了,慕辰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事了?”


    等一下,這是什麽情況,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隻不過是昏睡了一段時間,她的病就好了?


    連東方曜都沒有辦法解的毒,她怎麽就好了呢?


    “嗯。”慕辰點頭,又說道:“目前是這樣,但是日後會不會複發,我也不敢肯定。”


    慕辰如是說道。


    “是這樣嗎?”


    羑言眉頭緊蹙,花雨看著她,知道她很疑惑,花雨拉過羑言的手,羑言抬頭看向花雨,“羑言,你昏睡了近三年時光,這期間都是慕辰在照料你,是他治好你的病的。”


    盡管之前對慕辰有再多的不滿,現在花雨對慕辰還是非常感激的。


    “你說我昏睡了三年!”


    羑言不敢置信的看著花雨。


    花雨的眼睛無比的堅定,她知道,花雨沒有開玩笑。


    羑言抽迴自己的手,她竟然昏睡了三年嗎?這麽久的時間,可能嗎?


    隻是一睡睡了三年,但是,她的病卻好了,這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呢?


    “羑言!”


    祁連月走進來看著羑言,沒想到就是離開了這麽一下,羑言又醒了,“你真的醒了。”


    祁連月這也是第一次看見羑言醒過來,真好,醒了就好。


    師父真的把羑言救活了!


    “阿月?”


    羑言對祁連月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去俞朝國軍營的時候,那個時候,羑言讓祁連月留在原地等她,可是等羑言再迴來的時候,祁連月就不見了。


    “你之前是跟你師父離開的?”


    祁連月反應了一會兒明白羑言問的是什麽事情,點頭迴答道:“是。”


    那天師父突然出現,直接將她帶走了,她沒來得及跟羑言說明情況就離開了,也不知道羑言有沒有擔心。


    “哦。”


    羑言點頭。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轉頭對著慕辰,“我可以和您單獨談談嗎?”


    慕辰看上去很年輕,還以為慕辰跟祁連月之間會差很多,畢竟祁連月是叫慕辰師父的。


    “嗯。”


    慕辰點頭,他走出去,羑言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到院子裏,祁連月和花雨就在房間門口看著他們。


    從花雨和祁連月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們的身子,但是聽不見他們說的話。


    “我的病真的好了嗎?”


    羑言抬頭看向慕辰。


    “是,好了,但是……”


    “我也說了,不排除之後會複發的情況,一切都要視情況而定。”


    慕辰從來都不是報喜不報憂的人,他隻不過是說實話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您,真的很感謝您。”


    至少她活下來了。


    當初也不是真的一心求死,隻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正好在那個時機,跳崖是最好的決定,所以她才會那麽做的。


    她跳下去之前,君承修看她的那個眼神,她至今都記得。


    想到君承修,她心就揪痛。


    羑言捂著心口,垂眸問道:“那我,以後還能生孩子嗎?”


    “這個……”


    慕辰不知道要怎麽迴答他,羑言聽他這般猶豫,苦笑著,“就算不能,也沒有關係的……”


    “不是的,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病雖然跟孩子有關,但是導致你發作的最大因素,不是因為那個毒。”


    “什麽?!”


    羑言驚訝的抬頭看向慕辰,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身體內還有別的毒素嗎?


    “你不知道嗎?”


    見羑言這麽驚訝,慕辰皺眉,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是一種花,名叫羑言,說來,跟你名字是一樣的。”慕辰解釋道,“這種花如果大量服用,會導身體機能下降,但是這是一個很長的過程,不會像一般的毒藥,很快就反應過來。”


    “在我看來,你的體內應該有很多羑言花的毒素,而且應該是長期服用的。”


    “正好和另一種毒素相衝突,才會導致你的身體有異常的反應。”


    慕辰的話讓羑言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她的身體裏竟然有羑言花的毒素,羑言花,她好像是見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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