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心是一種心境表現,除了赤子心,還有以前三藏係統提到的不動、慈悲、舍身、度世四種心境,這些心境是僧人追求的目標之一。


    赤子,不動,慈悲,舍身,度世,代表了五種變化,五種明悟。


    赤子是正視己身,不論好壞美醜,正視它們,坦然地接受他們。在這個階段人往往會隨性而為,行動跟著心情走,心裏怎麽想,就怎麽做。這是跨出戒律的第一步,是後麵四種心的基礎。跨出戒律不是不遵守戒律,而是不受戒律約束,又隱隱在戒律的範圍內。隨緣就處在赤子心階段,


    不動則是在正視己身的基礎上慢慢的讓自己從心裏開始,不需要約束,自然順遂佛法。這與在戒律約束下的順遂是完全不同的,戒律約束下的順遂,是心裏有了不好的想法,然後因約束而熄滅不好的想法,而處於不動心的人,心裏壓根兒不會升起這種想法。與戒律相比,戒律就好像圈禁,不管你想不想出去,你都被固定死在了一個固定的地方,但處於不動心的人不需要圈禁,不需要四周的牆壁鐵籠,他本身就想站在那裏不動。


    赤子與不動,是對己身的修持,修成不動心,才算是己身圓滿無漏,達到不垢不淨的地步。


    接下來的慈悲,是對萬事萬物的慈悲之心。不是說在這之前的慈悲是假的,而是到了這一步,才能明悟什麽是真正的慈悲。佛家講抱著目的行善,雖行善事,福報會小很多。但實際上人們很難不抱任何目的地行善。


    而到了慈悲心的階段,對於修成慈悲心的人來說,這些都很簡單。


    舍身心則是更高的境界,除了某些特定時期之外,隨緣沒有發現過有記載的,修成舍身心的高僧。


    舍身舍身,顧名思義,舍棄的就是自己。但又不單單是自己。


    本來這世上能為了其他而舍身的人就已經足夠少了,這個其他還要加上附加條件——不為自身一切相關種種。


    也就是說,舍身的目的,不是為了任何跟自己相幹的人或事兒。


    至於舍身之後的度世,隨緣有所猜測,但他不認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一個能修成舍身心的人,僅僅是簡單的度化眾生就比他更高?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隨緣猜不透,知道答案的三藏係統說不明白,於是隨緣到現在也不懂最終的度世心究竟是什麽意思。


    ……………………………………


    隨緣是看過妖貓傳的,托李淵小兒子這具身體的福,當然,也許是自幼得聞佛法增長智慧,隨緣的記憶格外的好。他知道,白樂天空海二人會跟著金吾衛首領陳雲樵前往胡玉樓。


    而在這之前,陳雲樵的妻子春琴已經通過一隻黑貓的提醒,挖到了一箱子的錢。這也是陳雲樵為何有錢夜夜胡玉樓的原因。


    至於那隻黑貓,已經在隨緣到來的那個夜晚,進宮裏用幻術殺死了被它弄瞎眼的皇帝李隆基。也是在當晚,倭國的驅魔師空海被召進宮裏為七天七夜無法入眠的皇帝驅魔。可惜空海是假空海,黑貓在空海麵前殺死皇帝,他卻無能為力。


    皇帝死亡的整個過程詭異無比。為保皇室顏麵,宮中近衛下令身為六品起居郎的白樂天記錄皇帝為中風而死,白樂天不願意寫下謊言,被朝廷辭退。


    白樂天做起居郎是為了接近皇帝,了解皇帝,完善自己的《長恨歌》,空海來到大唐,這是為完成師父遺願,尋找解脫秘法。


    空海與白樂天二人,一個執著的追求著真,為了了解自己寫的《長恨歌》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卻被朝廷罷了官;一個執著地追求著無上密法,為了師父的遺願,卻連藏有無上密法的青龍寺門都不得進。這兩個人湊到了一起,慢慢揭開了三十年前的真相。


    當然,那是電影裏的故事,或者說是往後的故事,眼下空海白樂天二人還隻是懵懵懂懂的,尾隨陳雲樵進了胡玉樓。


    此時的白樂天想弄明白事情真相,空海則求無上密無果準備迴倭國了。


    “胡玉樓?那是什麽地方?”


    “長安最大的妓院。”


    “那走吧。”


    “你們倭國的和尚逛妓院不犯戒呀?”


    “你是去逛妓院,我是去供奉伎樂天女了。”


    空海雙手合十,與白樂天相視一笑,二人噔噔噔跑上了樓,留下等候多時的隨緣在外麵傻眼。


    這劇情如此似曾相識。


    猶記得,uu看書 .uukansu 一百六十八年前,他還是個翩翩少年呢,那時候他被師父趕下山每日去勸風塵女子從良來著。


    那時候,水仙姑娘她們每天都會給自己留下些好東西,杏花糕,桂花糕,青梅汁……


    隨緣甩了甩頭,把水仙姑娘她們甩出腦海,仰頭看了看熱鬧的胡玉樓。往前邁出了步子。


    空海是不是第一次供奉伎樂天女隨緣不知道,隨緣倒是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來了。


    進了胡玉樓,情況比他想的要好,猶記得他第一次進勾欄院勸水仙姑娘的時候,整個勾欄院的人都看著自己,還有鎮上的一個員外大方的準備把自己懷裏的姑娘讓給他……


    眼下的胡玉樓要比蘭因山腳下的勾欄院熱鬧的多,卻沒有人往隨緣身上看,大家似乎對隨緣這顆大光頭習以為常了。


    隨緣倒是樂得清靜,剛拐過樓梯,就聽到了白樂天跟空海的說話聲。


    “看來白左使是這裏的常客啊。”


    “帶和尚來,我倒是第一次。”


    白樂天站在樓梯口迴頭說道。


    這句話本是對空海說的,他與空海也算相熟了,這話是熟人間相互打趣的話,但當說出這話的時候正好又一個和尚經過,並且這話被那和尚聽到的時候,白樂天就有些尷尬了。


    空海見白樂天臉上訕訕的,迴頭看了過去,也愣住了。


    他到胡玉樓來自然是有事兒要辦的,同時那句“供奉伎樂天女”也並非完全的玩笑話,但據他所知唐朝的僧人戒律是禁止和尚出入這種場合的吧、


    怎麽眼前就冒出來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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