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客套,還不是說了一大堆客套話。


    隨緣眼觀鼻鼻觀心,表麵上認真地聽著,實際上內心裏正跟三藏係統一起吐槽著會議的冗長與墨跡。


    先是總負責人發言,總負責人發完言副手發言,副手發完言各個區域負責人發言,各個區域負責人發完言總負責人又進行總結與補充……


    一番折騰下來,正事兒還沒談,方丈一句話沒說,就到了午飯時間了。


    “早知這樣,還不如迴禪房抄幾本佛經,等下午再去參加呢。”


    隨緣嘀咕著。在安靜的飯堂內顯得十分醒目。


    瞬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三藏感覺很丟臉,趕緊捂住眼睛,又覺得還不夠,幹脆把整個頭都抱了起來。


    因飯堂有規矩,吃飯不能剩,不能出聲,所以,隨緣不出意外地被當值的僧人趕出了飯堂。


    飯後眾人迴禪房休息,一路上三藏都在跟隨緣保持距離。


    “這就受不了了?”


    老住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隨緣停住腳步等老住持趕上,並排往前走著。


    “不是受不了,隻是覺得太磨嘰了。之前小漁村事件裏,明明兩個小時就能趕到,他們用了八個多小時,一直到天亮才到。我還以為那隻是個例,現在看來,這是常態。”


    “以特案局這種慢悠悠的辦事效率,我很懷疑他們能不能應對下來。”


    “既然如此,你何不主動請纓?以你的修為造詣,足夠管理一片區域的吧。”


    隨緣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免了吧。請我幫忙可以,讓我加入,還是算了。”


    “再說,就算我不加入,一樣可以解決問題。過去這半年來,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老住持含笑點了點頭,隨緣接著說道“我想許多同修應該都是抱有同樣的想法吧。”


    說著,隨緣看向了老住持,老住持絲毫沒有尷尬,坦然的點頭應下。


    “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折騰不動了。就讓廣元代我去吧。”


    聞言,隨緣看向三藏,三藏正追著一隻花蝴蝶前前後後地跑著,玩兒的十分開心。


    隨緣搖了搖頭,換來老住持促狹的笑聲。


    “他得什麽時候長大啊。”


    “以我之見,就算三藏長大了,你也舍不得。”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禪房外,老住持卻並沒有進屋,隨緣一愣,看向老住持。老住持敲響了隨緣隔壁的門。解釋道


    “坐了一上午了,不用休息。你去休息吧,我找永信下幾盤棋。”


    隨緣點了點頭,推門拎著三藏而入。


    午睡是個奇妙的事情。它對於大人來說,是難得的休閑時光,哪怕不睡覺,就這麽躺著,都是好的。對小孩兒來說,簡直是噩夢,其可怕程度就連家庭作業都自愧不如。


    眼下隨緣正躺在床上悠閑地休息,自覺愜意無比。躺在他身邊的三藏與他的看法完全不同。


    三藏隔一分鍾伸伸腿,隔兩分鍾翻個身,再過一會兒,又要撓癢癢,眼睛雖然閉著,但眼皮下的眼球骨碌碌轉個不停。時不時偷偷睜開眼睛觀察身邊的師父,看看師父時不時睡著了。


    “睡不著就起來抄經書。”


    隨緣被三藏折騰的不耐煩了,幹脆敲了一下三藏腦袋,說道。


    三藏一聽,立馬睜開眼睛,一骨碌坐起來,一臉興奮地跑去抄經書了。


    你看看,三藏寧願抄經書,都不願意睡午覺。


    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一邊是趴在桌上認真抄經書的三藏,一邊是躺在床上休息的隨緣,聽著窗外的蟬鳴,吹著清風,頓覺整個午後,愜意無比。


    下午,隨緣起身,就看到抄的滿臉是墨的三藏,一臉困惑的看著隨緣。


    “你這怎麽弄的?”


    三藏摸了摸臉蛋,又成功填上了兩道墨痕。


    “師父,這個筆好軟,我不會用啊。”


    隨緣無語,這才想起來,祖庭在每間禪房裏都有準備筆墨紙硯,筆隻有大小不一的毛筆,墨隻有墨塊,連成品的墨汁都沒有準備。紙張自然是宣紙,且都是散頁,需要自己動手穿繩裝訂,才能成書。


    隨緣下地,倒了些水,拿起抹布開始給三藏擦臉,師徒二人折騰了半天,墨漬也隻是變淡了一些,三藏一張小臉上盡是痕跡。


    眼看是擦不幹淨了,隨緣隻能就這樣領著三藏出門,三藏不太滿意,但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剛一出門,就把整張臉用手臂擋住了。


    “這是怎麽了?”


    恰好隔壁老住持跟永信法師下完棋出門,一看到三藏擋著臉,開口問道。


    “中午不睡覺,讓他去抄經書,結果把墨塊吃了。u看書 w.uuashu ”


    隨緣一邊說著,一邊拉下三藏的胳膊,露出那張小花臉。


    永信跟老住持被三藏逗得哈哈大笑,三藏更害羞了,急的趕緊往師父身後鑽。


    “行了,沒人笑話你。等晚上師父教你用毛筆。”


    隨緣一邊說著,一邊把三藏拎了出來,四人結伴來到了開會的地方。


    依次落座後不久,方丈跟陸軍就到了。


    該說的過場話,上午已經說完,下午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


    陸軍簡單說了一下特案局的待遇後,開口問到哪位法師願意加入。


    下麵一片沉默。


    老住持估計下了一中午的棋,此時正坐在那裏,憑著高超的技巧挺直腰背,昏昏欲睡。永信法師眉頭輕皺,麵露思索,如果不是隨緣離得近,聽到了他口中時不時冒出來的圍棋術語,還以為他在考慮加入呢。


    其他人也大同小異,正襟危坐,麵露思索,不言不語。


    場麵有些尷尬啊。


    隨緣抬頭看向前方。


    老方丈低著頭,正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麽,似乎對下方的反應絲毫不知情。


    目光偏轉間,隨緣看向了另一側特案局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眾人對大和尚們的反應怒目而視。


    陸軍掃了一圈兒,也沒有人主動站出來,這與他之前的設想截然相反。


    佛家不是講慈悲為懷嗎?


    和尚們不是要普度眾生嗎?


    上午放的那些特意找來的殘忍圖片都白放了?


    芸芸眾生如此淒慘,大和尚們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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