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扯了扯楊銘山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許再揍人了。周圍圍了一群人,若是把官差引來可就不好了。楊銘山用力握了握唐青的手,叫她放心,他有分寸的。


    卻說陳霞淑和阮之連兩人並不知曉唐青已經嫁人了,看到如今這個陣勢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陳霞淑直愣愣的看著自個的男人滿嘴的汙血,一點忙也忙不上。


    阮之連搖搖晃晃的來到楊銘山麵前,冷笑連連,“你是那**婦的男人吧?我可是她的前夫,倒真是沒想到這女人好手段,帶著個孩子都能找到男人,是不是她的**功夫太好了?我可記得她躺在**的時候就跟個木頭一般。”


    唐青聽的都忍不住想揍這男人一頓了,不用她說,楊銘山已經又動手了,這次阮之連躺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了。


    陳霞淑瞧著自個的男人躺在那裏動都不動,尖叫連連,“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周圍的人群看到出了事,慌忙散開了,這裏本就是熱鬧的集市,沒一會官差就來人了,瞧見有人鬧事,把幾人都帶去了官府。


    連唐青也不例外,還帶去了好幾個看熱鬧的證人,地上的阮之連也被直接抬去了官府。


    陳霞淑哭哭啼啼的在官老爺麵前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唐青去探了探旁邊阮之連的唿吸,發現他沒事,就是暈闕過去了,這才鬆了口氣,隻要不鬧出人命就好。


    那官老爺也是個正直的人,自然不會聽取陳霞淑的一麵之詞,看向楊銘山和唐青,唐青急忙開口道:“請官老爺替民婦伸冤,我和我家相公本在集市上好好的,這人卻突然竄到民婦麵前,羞辱民婦,說話難聽之極,我家相公實在看不下去,才打了他。官老爺若是不信可問問旁人便知。”


    那官老爺又問了幾個證人,證人都替唐青做了證。那管老爺想了想,正準備叫唐青他們賠了醫藥費,在打二十大板就可以了。誰知手下的官差卻突然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官老爺聽罷,這才咳了兩聲,宣布道:“鑒於是受害人挑釁在先,你們賠些銀子替他找位大夫就成了。”


    陳霞淑一聽,立刻在旁邊嚷嚷道:“把我夫君打成這個樣子,怎麽拿銀子了事?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誰?”


    那官老爺橫了她一眼,冷聲笑道:“無知蠢婦!退堂!”


    唐青自然不會花那個冤枉銀子,替阮之連把了脈,然後替他寫了藥方,給了五百錢的藥材錢連同藥方一起遞到陳霞淑麵前,笑道:“阮夫人,可要收好了。喝了這藥保證你家夫君立刻就能醒過來了。”說著不理會臉色已經鐵青的女人,拉著自家的魁梧男人出了官府。


    出了官府,唐青就瞧見一個十幾歲的穿著藍衣的小丫頭站在外頭,仔細一瞧,卻是經常跟在宋家二奶奶跟前的那個小丫頭,那小丫頭看見唐青立刻笑眯眯的湊了上去,笑道:“唐大夫,可出來了,剛才在集市上頭我就注意到你們了,來官府一打聽可真是你們。”


    唐青記得這丫頭叫蘭兒,猜到剛才的事情肯定跟蘭兒有關,笑道:“多謝蘭兒姑娘幫忙,若不是蘭兒姑娘,咱們的一頓板子我怕是少不了的。”


    蘭兒笑道:“您是二奶奶的救命恩人,蘭兒還要謝謝您才是。如今我家二奶奶懷了身孕也不能到處走動了,唐大夫若是無事可以去宋府找我家二奶奶聊聊天,我家二奶奶可是很記掛唐大夫的。”


    唐青又和蘭兒聊了幾句,這才拉著楊銘山走遠了。


    唐青瞧著旁邊一言不發的男人,笑道:“相公,你怎麽了?”


    楊銘山哼了一聲,怒道:“下次在讓我瞧見那小子,我鐵定還揍他。”


    唐青不在意的笑了笑,道:“相公,咱們不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人生氣,再說了,你不還揍了他一頓?對了,相公,我還有件事情想跟你說,咱們這次請農工的話,可是多請幾個,把爹娘那邊的田地也一起侍弄好。”


    如今她和相公先行分了家,若是有一點不對的地方,可是會被附近的人嚼舌根,說相公不孝。這不孝的罪名可足夠讓一個男人任何時候都抬不起起頭的。


    楊銘山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媳婦的。”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笑容滿麵的媳婦,暗暗發誓,一定要跟著老將軍做出個成績來,讓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負媳婦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迴了家,二妞已經把飯菜做好了,瞧見唐青他們迴來,急忙招唿兩人過來吃飯,“姐姐,姐夫,趕緊過來吃飯。”


    唐青吃了飯,開始忙著寫牌匾,藥堂的名字她打算叫寶之堂,以小寶的名字命名的。


    那些請來的農工下午就過來了,楊銘山把他們帶到田地裏去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藥堂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家裏也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第三天唐青就把楊家和唐青的親戚全部請了過來。


    女人們忙著在廚房做飯,男人們坐在院子裏頭聊著,範氏扯了扯唐青的衣袖,悄聲說道:“二弟妹,你家這宅子多少銀子買下來的?我瞧著可值不少銀子吧?哎,真是羨慕你跟二弟,如今能夠住上這麽大的宅子。”


    唐青笑了笑,道:“這有啥好羨慕的,我這幾天琢磨了個法子,等農忙完了,你跟三弟妹還有二妞在集市上頭找個攤子,弄個吃食,我估摸著應該能賺不少銀子,比你們去給人漿洗衣裳要好多了。”


    範氏眼睛一亮,笑道:“哎呀,二弟妹,這法子好,誰都知道你做吃食的手藝好,你到時候可不準備藏私,要多教咱們做幾樣吃食。”


    “那是一定。”唐青笑眯眯的答道。


    楊家和唐家的親戚一共擺了兩桌子,唐青做菜手藝了得,兩桌人吃的都是心滿意足,飯飽喝足之後才各自迴了家。


    這宅子處於北巷的最外麵,是個十字路口,雖然不如集市那麽熱鬧,但是也是人來人往的,從這裏走過就能瞧見房簷下掛著的三個大字,寶之堂。


    藥堂算是正式開張了。


    這本是新的藥堂,在加上別人都不知這藥堂是唐青坐診的,因此兩天過去了,隻有附近的兩個鄰居來看過病。唐青也有些愁眉不展,她倒是沒想到,這生意果然不好做。似乎得想個法子才是啊。


    楊銘山已經去將軍府當差去了,每日申時末才能迴來。小寶也是每天一早都要去學堂,家裏隻剩下她,秀白和二妞三人。


    秀白瞧著空蕩蕩的院子,擔憂的道:“姐,是不是位置不行?不然怎麽沒病人來看病?”


    唐青搖頭,“應該不是,主要是咱們這是新的藥堂,沒什麽名聲,在多等一陣子應該就差不多了。”


    秀白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晚上小寶迴來後,背了今天學的內容給唐青聽,便開始蹲在院子裏頭專心的紮起了馬步,有模有樣的。


    唐青知道這生意不好的事情是急不來的,隻能慢慢的積累名聲。沒多久楊銘山也迴來了,小家夥瞧見楊銘山很是高興,遠遠的就衝著他喊道:“爹爹,你瞧瞧我的姿勢對不對?”


    楊銘山笑了笑,“小寶真是聰明,全部都做對了。”小家夥嘿嘿了兩聲,又開始專心的蹲他馬步了。


    好在家裏有小黃,各種野味都沒斷過,晚上燒的兔肉燉土豆,一家人吃的開開心心。


    第二日一早,那木工已經把打製的家具全部送了過來,“小嫂子,你瞧瞧家具是對的不?”那木工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姓曹,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唐青檢查了下,數量都是對的,便迴房取了剩下的銀錢給了木工,笑道:“多謝曹師傅了,您這家具做可真好。”


    那曹師傅嘿嘿笑了兩聲,“多謝小嫂子誇獎,小嫂子您這裏是藥堂吧?沒想到小嫂子是開藥堂的呀。”


    “是呀。”唐青笑了笑,接著道:“才開張不過兩天的時間。”


    “不知小嫂子能否幫忙看一下,最近老是覺得背後頭有些不舒服,酸脹的很。”


    唐青在他後背上按了幾下,曹師傅疼的悶哼了好幾聲。唐青這才笑道:“曹師傅不必擔心,是因為太勞累引起的酸疼,擦點藥酒就可以了。”


    曹師傅笑道:”那多謝小嫂子了。”


    兩人又聊了好幾句,曹師傅得知唐青就是那把宋家二奶奶從死神手中搶迴來的大夫時,簡直驚呆了,“啊,原來小嫂子就是那唐大夫啊,唐大夫真是醫術了得啊,倒是沒想到唐大夫搬到了這裏,還聽說唐大夫是住在大坑口村子,我家附近有好幾位都想找唐大夫看病的,結果愣是沒找到人,我迴去後可要跟他們說說了。”


    唐青笑道:“若是如此就多謝曹師傅了。”


    把這曹師傅送出去後,他還在唏噓不已。


    唐青聽曹師傅這麽一說,心中已經有了法子,磨了墨,拿起筆唰唰的寫了起來。連著寫了一百多張才住手。秀白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姐,你寫這個做什麽?”


    唐青把筆放好,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笑道:“打廣告!咱們明日把這些發到集市上頭,這上麵寫了我的名字和藥堂的名字以及地址,若是還有人記得我,想必這招應該能成。”不管怎麽樣總要試試才行。


    秀白一聽,也幫忙開始寫了,兩人加起來統共寫了幾百張,光是紙錢都浪費二百多錢了。


    唐青和秀白寫到了中午才住手,二妞做了飯菜叫兩人過來吃,又添了一些給小黃送了過去,如今這點飯菜還不夠給小黃塞牙縫的,不過它每天晚上都要跑出去溜達一晚上,白天隨便吃點就成。


    兩人吃了午飯,就出門了,唐青讓二妞把大門關好,一個人好好待在家裏,等他們迴來。兩人直接去了集市,開始發東西了,眾人對這個還是挺好奇的,有識字的人還把上頭的字念了出來,“寶之堂,坐堂大夫唐青,位於北巷路路口第一家.......”


    “咦,唐青?是不是去年那個救了宋家二奶奶的那位唐大夫?我可聽說了好像就是叫唐青的,沒想到她搬家了。”


    “應該是了,難怪以前有人找她看病都找不到人,原來是搬家了,如今好了,知道她住在什麽位置了,以後生病還能去找她。”


    “可不是,還開了藥堂,以後可就方便多了...”


    唐青聽到身後的議論聲,知道這事情應該是可行的,隻要大家夥知道了寶之堂的位置,以後就不愁沒人來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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