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話有參考價值。”


    奧恩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然而陳澈瞧著他有力的手臂,也沒敢多說些什麽。


    “你……有對策麽?”


    陳澈試探著問道,然而對方則沒有迴答。


    “啊這……”


    瞧著對方似乎在沉思,陳澈也沒敢繼續將話講下去。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不比一直庇護著祖安的迦娜,奧恩這種自閉的性格,當然不會主動地幫助人類。


    不過陳澈也知道,爐鄉的那些工匠的逝去,對於奧恩來說是一個創傷。


    老傲嬌了屬於是。


    不然的話,那次沃利貝爾請求奧恩命令他的信徒為他打造鎧甲,奧恩也不會斷然迴絕。


    那場充滿熔岩與暴雷的戰爭也不會發生。


    而也是在那次之後,爐鄉變成了一片荒涼的難以攀登之處。


    再也沒人尋訪奧恩,隻有幾年前的一次機緣巧合,阿瓦羅薩的族人來到過這裏。


    “話說,按理來說,你和阿瓦羅薩的關係應該很差才對?”


    陳澈有些不解,瑟莊妮的凜冬之爪信奉著掠奪與優勝劣汰。


    按理來說,阿瓦羅薩的小部族應該會對之心懷怨恨才對。


    畢竟奪走了他們那麽多的食物和東西,今年不是因為阿瓦羅薩的庇護,他們也難以對付前來掠奪的凜冬之爪。


    所以,為什麽看起來勢同水火的兩個部族,反而在營地裏那麽融洽?


    對於陳澈而言,這很重要。


    這樣看來,弗雷爾卓德的形勢比他想象中要複雜許多。


    “這就涉及到兩個部族的理念之爭了。”


    “我們雖然不喜歡彼此的理念,但也不是會完全對立的狀況。”


    “所以當然,我們也不會動真格的。”


    瑟莊妮的眼神有些狡黠,在這一刻,她好像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戰母,而是一個剛剛戲弄了旁人的花季少女。


    “看來你們都很聰慧。”


    陳澈皺起了沒有。


    比起雙城,這裏有著更多的戰爭,自然也有更多的陰謀家。


    而瑟莊妮和艾希,作為阿瓦羅薩和賽瑞爾達的後裔,自然也不是莽撞之輩。


    起碼能夠領導著弗雷爾卓德最大的兩個部族,這兩個人自然也不會笨到哪裏去。


    陳澈的思緒一下子就飄到了之前,他出主意,讓兩大部族一起對付冰之子的時候。


    看來那會瑟莊妮的為難,並非是對於艾希的厭惡,而是害怕她們的心照不宣被陳澈所戳破。


    “所以……”


    陳澈趁著奧恩思考的功夫,更加好奇了起來。


    “凜冬之爪一般的主要掠奪目標,還是放在對外的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身上。”


    “而所謂掠奪小部落,也不會傷到其他的爐戶。”


    聽到瑟莊妮如此說來,陳澈也就了然了。


    本來還要搖擺的部族,瞧著凜冬之爪連阿瓦羅薩麾下的部族都敢搶。


    是單打獨鬥?還是加入那個海納百川的阿瓦羅薩?


    基本上沒有第三種選擇。


    “所以你們和熊人族的聯合,就那樣破裂了,因為本質上隻是利用而已。”


    陳澈的話說得很直白,而瑟莊妮也沒有否認。


    “我說呢,缺糧去硬搶效率多高,非要找什麽奧恩的大鍋……”


    陳澈一下就將之前的行為全部串通了。


    可能本質上就是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早,而從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並沒有搶到足夠的糧食。


    而如果兩邊真正火並,爭搶起會影響整個冬季怎麽過的糧食來。


    到時候真正的傷亡就會出現,對兩個部族來說,就是傷筋動骨。


    所以瑟莊妮對於陳澈拿到那口大鍋,還幫助兩個部族解決了冰之子,對於兩個部族來說,整個弗雷爾卓德已經算是囊中之物了。


    “明白了……”


    陳澈也陷入了和奧恩一樣的沉思當中,之前所做所見的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這下,陳澈能夠確定,兩姐妹的不和壓根可以算是扯淡了。


    艾希更像是保衛,瑟莊妮更多的是劫掠,然而兩個人卻心有靈犀地不觸動對方的真正利益。


    艾希建立她的理想國,瑟莊妮打造一支能夠遠征,帶來珍稀物品和糧食。


    就像陳澈一開始所構想的,這並不衝突。


    人生來就該是多樣性的,有願意想奧拉夫這樣尋找壯烈死法的莽夫,就有隻想安定下來,將這一輩子安定些過完,給孫子講講故事的人。


    陳澈一直就覺著,試圖將所有人變成一個模樣,嗯……


    太蠢了……


    “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奧恩的兩根盤旋著的角仿佛地底新鮮的岩漿,透著亮紅色,甚至還有些亮黃的感覺。


    “不知道。”


    陳澈雖然有些狂喜,但還是盡量地保持理智,直直迴答道。


    奧恩所說的“我們”,讓陳澈有些飄飄然。


    如果和這位熔爐之神真正和自己建立了聯係。


    吼吼吼……陳澈已經看到了皮城和祖安光榮的未來了。


    造冷兵器?


    陳澈有著更大膽的想法!


    “好吧,多少也是有時間的。”


    奧恩瞧上去沒有那麽急切,畢竟他對著自己的傑作,那個深淵與橋梁,有足夠的信心。


    “你腰間的那個?是誰的作品?”


    奧恩瞧見了陳澈所佩的幽夢之靈,眼神逐漸熾熱了起來。


    是真的那種熾熱,陳澈可以感受到被奧恩所注視的地方,都有些升溫了。


    “不清楚,好用就用了。”


    陳澈在這一點上也沒有撒謊。


    “有名字麽?介意給我瞧瞧麽?”


    一看到如此優秀的作品,奧恩就有些手癢。


    想想,也有許久不去評論真正好的作品了,自從那幫爐鄉人消失不見後。


    “幽夢之靈。”


    陳澈拿出自己的刀來,遞給了對方。


    能讓奧恩所看一眼的裝備,肯定不是凡品。


    可能換那把“多蘭之劍”,雖然也是優秀的鑄造作品,但是比起幽夢之靈,還是少了那一絲靈氣來。


    “曾經我也有著信徒,追隨著我。”


    “他們盡力了……”


    奧恩的手沒有絲毫顫抖,看上去小了許多的劍在他的手上。


    “他這是……”


    不夠了解奧恩的瑟莊妮有些疑惑,陳澈卻沒有出聲。


    看到對自己的武器如此不上心,奧拉夫和烏迪爾也有些不能理解。


    隨即就瞧見奧恩將這把劍放到砧板上,就是一錘砸下。


    火星四濺,許多人都被嚇了一跳。


    而當同樣熾熱的劍刃重新過了一遍水後,刀刃的花紋上多了一絲火焰的顏色。


    “幽夢之怒,希望你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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