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一想起現在備受國內土豪們追捧的外國高檔葡萄酒,就心裏不平衡了。


    憑什麽啊?憑什麽喝葡萄酒的就是貴族,就有情調啊?老子就大碗喝白酒,還是二鍋頭,56度的,怎麽啦?


    這一賭氣,王勇把麵前的大玻璃瓶往桌子裏麵一推,氣唿唿地站起來就往外走。


    尼瑪的,就因為這破玩意耽誤了老子多少事啊?這兩天連覺都沒睡好,老子虧大了!他母親的,以後可不能再幹這種傻事了?


    想明白了之後,王勇就起身往門外走。這好幾天沒到村裏去逛逛了,自己可是半山村的村長!怎麽的也得經常地幫村民辦點事情,哪怕是刷刷存在感也是好的嗎?


    這剛進了村子,就發現一幫子村裏的小屁孩,或自己端著一茶缸(老式的大搪瓷杯)玉米粒或這是大米粒,或者是拉著父母,爺爺奶奶,也帶著同樣的東西,手裏還都有一條口袋。


    這是要幹嘛啊?這都怎麽了?


    哎,不對,這場景怎麽這麽熟悉呢?


    我這笨腦子,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死機啦?看來還是欠拍啊!想到這裏,王勇真的往自己腦袋上就要拍一巴掌。


    還沒等巴掌落到腦袋上呢,王勇腦海裏靈光一閃,就大叫一聲之後,撒腿就往家裏跑。


    “崩爆花的來了!”


    爆花是這裏的土話,就是大家很熟悉的爆米花。這東西在我國也算的上是曆史悠久了吧。


    據考證,最早的爆米花出現在宋代,用的是糯米。隻不過那時的名字不叫爆花。也不叫爆米花,而是叫孛婁。


    宋代詩人範成大就在詩中有過描述,孛婁可能是地方音譯的。在宋代,上元節,吳中各地有爆米花的習俗。


    而在當時人們爆米花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為了吃。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是一個很奇葩的理由――占卜。


    人們通過爆米花,來占卜來年的吉兇,姑娘們通過爆米花,問卜自己的終身大事。占卜時,爆米花爆的越多。則越吉利。


    到了明代,這種通過爆米花占卜的風氣更加流行。一位詩人在他的詩文中描述了正月十三爆米花的熱鬧場景。


    東入吳門十萬戶,家家爆花卜年花。就鍋拋下黃色粟,轉手返城白玉花。


    清代時爆米花占卜仍然流行,同時。爆米花還被當成一種原料入菜了!據說是做餡料的,就是不知道做好之後會是什麽味道?


    王勇印象中的崩爆米花就是一個黑黑的鍋,上頭有一個可以擰緊的蓋子,後麵有把手可以方便架在火上之後讓鍋轉起來。


    當然還是一個最重要的部件,那就是壓力表。爆米花什麽時候好,什麽時候能出鍋了,就全靠這個壓力表了。


    自製的一個鐵皮爐子,誰家炸爆米花了。都得要帶點煤過來,然後等爐子燒起來之後,就開始準備炸爆米花了。


    把作為原料的玉米或者大米(聽說古代還有用黃豆的。房子是沒見過,那位書友見識過,一定要跟房子說說),混著適量的糖精倒入鍋裏。


    一般來說,炸爆米花的人都自帶著一個量具,一般就是一個缸子。把你家裏帶來的玉米粒先倒入他的缸子裏,與缸子口齊平的時候。就表示這是一鍋的量。


    太多了可能爆不好,太少了不劃算。一鍋最開始好像一毛。後來慢慢的漲到兩毛,五毛,一塊,現在多少錢就不知道了,因為村裏很多年沒見到幹這個的了。


    另外,糖精這玩意估計年紀小的人都沒見過,一般八零後估計還得是農村的應該都有對這個東西的記憶吧?


    一大暖壺水,加上十幾粒和如今白砂糖一般大小的顆粒,就會非常的甜了!這東西,王勇小的時候,沒有關於價格的記憶,等長大點之後,他記得自己有一次去買糖精好像是一毛錢一小袋,估計連一兩都沒有。


    喜歡甜食的,就會一鍋把這一小袋糖全加進去。而會過日子的,則是炸一鍋爆米花,用半袋,剩下半袋留著迴家喝糖精水,或者做其它用途。


    把原料放入之後,蹦爆米花的人就會把蓋子先改好,然後將上頭的一個螺絲擰緊固定住。這時候就可以上火準備開始加熱了。


    放到火上之後,必須要不停地轉動,以保證鍋裏的原料受熱均勻。有時快,有時慢,全在爆米花者自己的手藝和習慣。


    上火之後,就必須要隨時注意上麵的那塊壓力表。這個東西除了是保證能否做出好吃又好看的爆米花的關鍵因素之一之外,還是關係到自身和周圍人的安全的保險裝置。


    其實,這爆米花機器就是一個特殊點的高壓鍋,雖然是鑄鐵的,可是也有它承受的壓力的極限不是?一旦壓力表都爆表了,你還在火上烤著,那不是作死嗎?


    這種如今幾乎隻存在於記憶中的老式爆米花機,事實上卻是由發明於十九世紀後期英國的英式爆米花機演變而來的。


    一八九三年,在世界博覽會上,一個名叫查爾斯.克裏特斯的人介紹了他最新發明的商業爆米花機。


    隨著二十世紀電氣化的普及,這種老式爆米花機漸漸的在西方絕跡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老式爆米花機輾轉來到了中國。


    而大家都熟悉的那種轉爐式爆米花機則是在六十年代才出現在我國的,應該是英式爆米花機的升級版吧。


    它整體都有鑄鐵製成,分為搖手,壓力表,蓋子,鍋等十部分。


    當爆米花機上的壓力表到了一個固定的數值的時候,就可以把鍋從火上移開,放到一個麻袋裏,然後一腳踩鍋。一手用一個鐵棍插入蓋子的開關上,,利用杠杆原理,狠狠一用力。


    “嘭――”


    一聲巨響之後,白花花(大米崩的。玉米的話有點黃)的爆米花就會衝打開蓋子的鍋裏猛地噴射出來,乖乖地落入到麻袋裏。


    這個聲音是王勇小時候所有孩子們最喜歡聽的聲音,幾乎每次一聽到這個聲音,全村的小孩都會流著口水趕到大隊部那裏。


    有很多都會又哭又鬧地讓父母去蹦爆米花,如果實在是父母舍不得那個錢,那也要自己趕緊過去。趁著爆米花剛出鍋的時候,和大家一擁而上,渾水摸魚的搶一把解解饞也好。


    這種可以說是兒時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爆米花,那真的是承載了幾代人童年或美好,或痛苦的迴憶。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那個時候半山村這一片農村的生活水平較低,可以說從八十年代初期的解決了溫飽,到九十年代剛開始步入小康,孩子們很少有零花錢去買零食吃。


    五分錢的裏麵有各種各樣塑料小勺的酸梅粉,地瓜做的一分錢一個的小唐光(地瓜糖,很黏牙,一點也不好吃)。還有五分錢一個的大唐光。


    記憶中這三種零食就幾乎陪伴了王勇的整個童年,其它的零食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還是窮啊!物質極度匱乏的年代,不說沒錢。就是有錢在當時的農村也買不到什麽零食吧?


    於是,爆米花,這種味道香甜,價格便宜的食品就成為了孩子們的最愛。


    而崩爆米花的神奇過程,也給孩子們帶來許許多多的快樂,向往和好奇。


    那時。根本不用吆喝,隻要一聽到崩爆米花的聲響。小孩子們都會跑過來圍著看。而崩爆米花的人則是坐在那裏,一手拉著風匣(老式鼓風機。現在很少見了,房子家裏還有一個呢),一手轉著爐子。


    等到把爆米花機塞進麻袋,要爆開的時候,孩子們都會神經緊張的屏住唿吸,有些膽小的還會用手捂住耳朵,但是眼睛卻絕對不會離開爆米花機一丁點。


    一聲巨響之後,白花花的,或者黃橙橙的爆米花就出現在眼前。這個時候,主人們都會拿著自己的袋子上前裝爆米花。


    膽大的孩子們則是趁著這個機會一擁而上,爭相哄搶。膽小的就去拾揀散落到地上的那些爆米花,再膽小的,那就隻能眼睜睜地瞪大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了。


    不過通常來說,王勇絕對不會是這三種人的任何一個。


    每次村裏來了崩爆米花的人,王勇一般都是會牽著弟弟王亮還有王晗的手,跟在二奶身後,在同伴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一次至少要崩上兩鍋。


    在排隊還沒有輪到自家的時候,前麵那些崩完的人家,都會主動上前,撐開口袋讓二奶嚐嚐,當然,也少不了他們三個小娃娃。


    不過一般更多的情況都是前麵的人直接讓路,把第一的位置讓給二奶和王勇他們,讓他們先崩。


    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二奶或者王勇這個很會來事的小家夥兒大方的張開口袋讓滿村子的人品嚐。


    一般這個時候,王亮和王晗都會很緊張的看著他們祖孫倆手的袋子,生怕人家都把爆米花給他們吃光了。


    奇怪的是,王勇記憶裏這個時候總是見不到王強的身影,那個時候他去哪了?


    這個時候,王勇已經迴到了家裏。


    一邊找了兩個不大的塑料袋分別裝滿了大米和玉米,一邊又從廚房裏拿了兩袋一斤裝的綿白糖。同時還拿出手機,給王強撥打了過去。


    “哥,咱以前崩爆花的時候,你幹啥去了?”(未完待續)


    ps:感謝sunny54和2002月票打賞,房子十分感謝!


    今天是本月最後一天的,手裏還有票的書友給扔兩張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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