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時遷一看見石秀來了,忙不迭的湊了上來。


    “巧奴呢!”安道全焦急的四下尋覓著。


    石秀朝安道全一拱手說:“哥哥休怪,李巧奴尚在你的家裏,隻不過是換了一個房間休息而已!”


    “你......”安道全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硬生生把滿肚子的憤懣憋了迴去。


    “咱們就此別過!”安道全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哥哥就這樣走了?”石秀淡淡的問。


    安道全收住腳步,卻不迴頭:“巧奴身子柔弱,半夜的涼氣又重,我要是不趕緊迴去查看一下,萬一她受了風寒怎麽辦?”


    石秀都要被氣笑了,沒想到,堂堂一代神醫,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子。


    “哥哥看看這是什麽?”


    安道全好奇的迴過頭來。


    石秀揚了揚手中的那份手抄稿。


    “你.....”安道全驚唿聲中,整個人也撲了過來。


    石秀右手輕輕一抬,將安道全攔住,左手把手抄稿收了起來。


    “你快還給我!”安道全氣的漲紅了臉。


    但兩個人的本事差的太遠,無論安道全怎麽撲騰,都被石秀輕輕架開。


    折騰了一炷香的功夫,安道全終於停了下來,唿唿的喘著粗氣。


    “你......你究竟要怎麽樣?”安道全滿臉乞求的問。


    石秀悠然的說:“我這個人最重承諾!我既然答應了梁衙內把你請到陽穀縣去,那麽,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你請到陽穀縣去!”


    安道全聽了,心裏直打突突。


    這些年來,他接觸的人也多了去了,還是頭一次碰見這麽偏執的人。


    石秀接著說道:“這本手抄稿,裏麵肯定有不少哥哥的心血。哥哥要是肯隨我去陽穀縣,等到了陽穀縣,見到了梁衙內,小弟我不但把手抄稿雙手奉還,而且還會向哥哥磕頭賠罪!”


    安道全沉吟不語。


    石秀接著說:“要是哥哥不肯給小弟這個麵子,那麽小弟也隻好對不住哥哥了!不但這本手抄稿一把火燒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李巧奴也一並了結了!這樣,大家也都落了個幹淨!”


    說完這話,石秀的臉上滿是殺氣。


    “你......”安道全氣的青筋暴漲。


    石秀定定地看著安道全。


    “好......”安道全一跺腳:“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頓了頓,安道全又說:“不過,我要先迴家裏拿上藥箱!”


    石秀卻說:“咱們趕路要緊!至於藥箱,哥哥想要什麽藥材,梁衙內都能幫你搞來!”


    安道全恨恨地看了一眼石秀,哀歎一聲,徹底認命了。


    梁瑋如約來到了縣衙。


    “周大人,你找我?哎?胡員外也在!”


    周正、胡玉財站起身來。


    周正招唿梁瑋坐下,雙方寒暄起來。


    “胡員外右臂上的傷,沒什麽大礙了吧?”梁瑋問道。


    胡玉財受寵若驚:“勞煩衙內掛念,老朽胳膊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衙內,今日找你前來,是商議一些事。”周正徐徐的說。


    “周大人但說無妨。”梁瑋漫不經心的說。


    “是這樣的,目前已經有十三名苦主來狀告那西門慶了。綜合現有的證據來看,那西門慶就是趙能、馮三他們的同夥。”周正徐徐的說。


    梁瑋望著周正,沒說什麽,靜等下文。


    “按理說,這樁案子,是要將那西門慶緝拿歸案,明正典刑之後,才算了結。但是,如今咱們陽穀縣民怨沸騰。那西門慶偏偏又沒半點音訊!天下這麽大,一時三刻之間,又去哪裏緝捕那西門慶?”周正接著說道。


    “那依周大人的意思呢?”梁瑋望著周正問。


    “以本官之見,咱們不如先行結案!”周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麽結案?”梁瑋問。


    周正沉聲說道:“即刻將西門慶的罪狀公之於眾,將西門慶的家財悉數查抄!”


    “那西門慶的家屬,如何處置?”梁瑋沉聲問道。


    “嚴格甄別,要是確實參與過西門慶的惡行的,按照大宋律法,嚴厲法辦!要是沒有參與過的,便打發他們自謀出路。”


    “那西門慶的家財,還有他的生藥鋪,又如何處置?”梁瑋又問。


    周正沉聲說道:“西門慶的家財,悉數充公。至於西門慶的生藥鋪,胡員外願意出資接手!”


    梁瑋似笑非笑的望著胡玉財:“原來如此啊......”


    周正忙解釋:“胡員外願意出比市價高三成的價格收購。”


    “哦?”梁瑋真的有點意外。


    胡玉財忙道:“老朽聽說了那些苦主的事情後,內心深感同情,因此決意多出三成的價格收購,希望縣衙能夠將這三成銀子發放給這些苦主,也算是老朽的一點心意!”


    梁瑋滿臉讚許的說:“難怪縣城的人都稱唿胡員外是胡大善人!果真名不虛傳啊!”


    “那衙內覺得此議是否可行?”周正望著梁瑋。


    梁瑋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可行!”


    周正笑了笑,又與梁瑋客套了兩句,忽然看了一眼胡玉財。


    胡玉財知趣,便起身告辭。


    目送那胡玉財離開,梁瑋輕聲問:“周大人有話要跟我說?”


    周正壓低聲音說:“衙內,周某癡長你一輪,大言不慚以老哥的身份勸你兩句。”


    梁瑋忙道:“老哥請說!”


    周正低聲說道:“衙內那日杖斃了那三個招搖撞騙的歹人,雖然他們冒充高太尉府上的人,可謂是死有餘辜!但萬一哪一天這件事傳到了那高太尉的耳朵裏,就怕高太尉不這麽想,會認為衙內故意輕慢他呢!”


    梁瑋冷冷一笑:“高太尉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我還怕他不成?”


    “衙內固然不怕他,但是令尊與高太尉畢竟同朝為官,衙內又是個孝訓的人,難道忍心給令尊大人添麻煩嗎?”


    “那周大人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周正望著梁瑋,一字一頓的說:“照周某的意思,衙內當今之計,應立刻返迴大名府,將此事詳細稟明令尊大人。相信,以令尊大人的英明,必然能夠妥善處理此事!反正,拐帶女子的案子已了!衙內的功勞有目共睹,周某迴頭便上奏朝廷,為衙內請功!”


    合著繞了一大圈,是要趕我走?


    梁瑋終於徹底明白周正的盤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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