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恂一緊張來了一句:【我不會給你抄答案的!】


    她發出去之後頓時想撤迴,但是撤迴痕跡又太明顯了, 於是試圖補救:【你要好好學習, 不然以後就當不了社會的棟梁了!】


    。。。:【……】


    阿尋:【qaq】


    。。。:【我沒這麽大誌向,我就就問問, 要不要給你帶粥。】


    阿尋:【……不用,謝謝你!】


    半響, 阮恂又問:【不對吧,你上次是因為參加的是高一的月考, 可是這次高一高二的月考是一起舉行的, 你不應該是去高二的考場了嗎?】


    。。。:【……】


    聊完這兩句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阮恂放下 手機,洗漱過後上床睡覺。


    ……


    這是阮含一第二次見到阮敬安。


    她在陵川的時候家裏沒有老人, 也沒有媽。她爸據說是年輕的時候結過一次婚,但是還不到一年時間那女人就跟著人跑了, 孤身的男人從此也就一個人生活著, 直到在醫院走廊的一條長椅上撿到了她。


    父女倆相依為命十幾年, 阮含一對老人不多的印象就剩下巷子尾那位從早到晚都在找自己的老貓的跛腳老太太, 黃昏暮色裏拉長了聲音“咪咪——咪咪……”的喊。


    無力而淒涼。


    可是阮敬安不一樣,這個老人, 他即使躺在病床上,你也能看得出他常年居於高位,慣於發號施令的威嚴氣魄,和他說話時總是處於被動地位,他是中心, 是主宰,別人隻能俯首稱臣。


    因此見到阮敬安第一眼,她本能的疏遠這個據說和她有血緣關心的人。


    雖然他對阮含一很溫和,但阮含一依舊覺得他很陌生,一個剛剛闖進她生命裏的老人,不可能從她這裏奪走過多的注意力。


    她從來都不覺得這個家是一個多麽讓人欣而往之的地方。


    來到這裏她才知道,原來她幻想祈盼的那麽多年的媽媽隻是一副色彩濃豔的油畫,所謂的親生父親也隻是個流淌著相同血液的陌生人。


    那個所謂偷走她命運的,叫阮恂的小女孩乖得可怕,她一輩子都不會有這麽溫馴的一麵,她是朵纖細柔弱的花,任誰看了都想憐惜,但阮含一不是。


    她甚至覺得慶幸自己不是這個家裏長大。那個撫養他長大的男人很好,即使他沒有多少錢,即使他的的房子還沒有她現在的一間臥室大,即使他隻是個小網吧的老板,即使……他已經過世了。


    方昀去陵川的前一個月,她剛剛在街坊的幫助下火化了她爸。


    但是他至少,讓自己長成了一個獨立的人,該有的樣子。


    “您身體好點了嗎。”她聲調平板的問,“多休息休息。”


    “好多了。”阮敬安緩和的道。


    阮含一“嗯”了一聲就準備要走,阮敬安道:“學校裏怎麽樣,還習慣嗎?”


    “還行。”


    “老師和同學,相處的怎麽樣?”


    “都不認識。”


    “……”


    兩句話,這天就被她聊死了。


    阮敬安無奈歎了一聲:“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這是你的家,不要有什麽顧慮……”


    阮含一“嗯”了一聲,就起身出去了。


    半響,阮敬安今天第一百零二次喟歎:“這孩子在外麵受苦了吧……”


    “這不是你的錯,”阮嘯之過去把臥室門關上,“浣枝生她的時候就差點大出血,顧著大人都顧不到剛何況孩子,誰知道會抱錯……”


    “其實這件事我知道的早,”阮敬安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告訴你,也沒有告訴阿尋,就是想找到那邊的大人,一切都處理好,像個萬全的法子……”


    “誰知道她會中途摻一腳進來?”他說著,神情冷落下去。


    阮嘯之無奈道:“我怎麽懂她是怎麽想的……”


    “那是你老婆!”阮敬安罵了一句,“你娶迴來的女人!”


    “總有煩的時候,”阮嘯之理所當然道,“物件還喜新厭舊呢。”


    阮敬安搖了搖頭,擺手道:“出去出去,趕緊出去,你遲早有一天得抱我氣死!”


    阮嘯之迅速的腳底抹油走了。


    臥室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那把青玉鼻煙壺靜靜躺在白綢底襯的盒子裏,阮敬安看了它一眼,不過一眼,他就已經失去了對這件東西的所有興趣。緩緩起身,他將鼻煙壺連盒子一起放進了玻璃櫃裏,那裏還有不少阮嘯之從世界各地帶迴來的玩意兒。他知道他的用意是好的,可是有什麽用呢?


    上弦月漸滿,又漸缺,阮敬安沒有讓護工進來。


    從醫院迴到家的第一個夜晚,他並沒有睡著。


    ==


    第二天。


    這次月考來的非常突然,一直到今天早上,學生們也都在爭鋒多秒的複習,考場也是按照上次月考拍好現成的坐,月考不上早操,早餐時候大家都仿佛忘了去早飯似的,依舊待在教室裏學習。


    一直到鈴聲響了,大家這才收拾了書本,匆匆忙忙的趕去了自己的考場。


    阮恂的班主任許詔和另外兩個老師被分配去1考場監考,眾所周知,考場數字越靠前意味著該考場的考生質量越高,因為附中的考場是按照學習成績排的。


    這個時候廣播裏已經通知分發試卷,許詔拿著試卷密封袋走上講台,打眼往台下座位上的學生裏一瞥,看到四張熟悉麵孔。這四個人就是他所帶的班級裏的,1考場坐著整個年級的前三十名,也就是說七班隻有四個學生考進了年級前三十,這個成績要比他辦公室對桌的八班班主任差多了……


    許詔一邊思緒發散著,一邊將卷子分發了下去。


    就在這時,第一列倒數第二排的男生個忽然舉手道:“老師,我的桌子是壞的!”


    許詔抬頭,舉手的正是他們班的張清凱。


    “怎麽迴事?”他走下講台去。


    “桌子腿好像歪了,根本不能寫字,一寫字就晃的不行。”


    許詔去看了一下那張壞桌子,嘀咕道:“怎麽迴事……”


    他想了想,道:“現在就算報修,等後勤的老師老給你修桌子或者是換個新的都會耽誤你考試,這樣,三十考場應該是沒有坐滿的,你第一堂先去那裏考,我給主任打聲招唿,等考試結束,我會過去把你卷子收走。”


    沒有別的辦法,張清凱隻能答應了一聲“是”,然後跟著許詔去了三十考場。


    而當他走進三十考場時,就接受到了整個考場學生的注目禮。張清凱板著臉坐在了自己座位上,心想,我和你們這些差生不一樣!


    他決定以他最快的速度寫完卷子然後趕緊離開這個考場,他今天早上真是倒了十八輩子大黴,怎麽就偏偏就他碰上桌子壞了?!


    他果然做題做得飛快,距離考試還有五十分鍾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做完了卷子。其實在他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交卷,但是那都不會做放棄治療的,答題卡空出來一大片,果然三十考場的人都沒什麽腦子。


    他起身走過去,將試卷往講台上一放,瀟灑的揚長而去。


    而走出三十考場的門,他莫名的長舒了一口氣。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走出考場的那一刻,阮恂拿了自己的卷子,也走上了講台。


    監考老師有些驚訝的看向她,卻發現這小姑娘交了卷子卻又折了迴去,踟躕的站在講桌邊,似乎很難為情。


    “同學,”監考老師皺眉道,“交卷動作迅速一點!‘


    阮恂這才抬起頭,小聲道:“老師,我好像忘了寫名字了……”


    “哦,這樣啊……”老師從第一排的學生桌子上給她借了支筆,看著她從幾張卷子裏翻找出自己的,卷子上果然沒有寫名字。


    阮恂寫上名字,又把自己的卷子放迴了原本的位置,還把卷子挨個整理了一遍,疊的整整齊齊。老師善意的笑了笑,提醒道:“下次可別再忘寫名字了。”


    “嗯,謝謝老師。”


    ==


    白忱也提前交了卷子,但是他在高一教學樓門口等了半響,一直到考試結束了也沒有見到阮恂的人影。


    而他給阮恂發了消息,她也一直都沒有迴複。


    “跑得快的跟個兔子一樣……”白忱往四處望了望,忽然皺眉自言自語,“我有那麽可怕?”


    ==


    兩天半考試風平浪靜的過去,考完月考當天下午,整教學樓仿佛開起了聯歡晚會,不管考的結果如何,反正考試是完了,嗨就完事了,出成績那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頗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鴕鳥心態。


    不過憂心成績的人肯定是有的。


    方筱君長籲短歎的對趙越道:“這次的數學可真是難出新高度了,物理也是,這特麽誰出的題啊……”


    “傅變態唄還能有誰?”對麵第一組的男生跟著道,“他這不是出題,他這是想要我們死。”


    “對對對,就是。”


    男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迴頭問:“張清凱,你選擇第十二道選的什麽,就是那個加速度的題——”


    張清凱漫不經心道:“c,那題還挺簡單的,比往常的卷子壓軸選擇題簡單。”


    “靠,你也是個變態!”


    張清凱好心情的笑笑,沒有說話。


    冉桑榆剛想問阮恂下午吃什麽,一轉頭卻發現這家夥拿著一本練習冊出去了,她仰長了脖子問:“阮恂,你幹嘛去?”


    阮恂迴頭道:“交物理練習冊。”


    辦公室裏難得的幾乎所有老師都在,阮恂過去對物理老師道:“老師,我過來交練習冊。”


    物理老師正和另外一個老師聊天聊的興起,隨手指了指自己桌子:“都在那,我還沒批,注意別放錯了班。”


    阮恂找到自己的班級的那一摞,將練習冊塞了進去。


    ==


    “馬德這破考試總算結束了,”謝初同趴在桌邊半死不活,看起來被考試折磨的不輕,“咱們是去‘高烤狀元’吃燒烤,還是隔壁‘湖底撈’吃酸菜魚?”


    白忱心不在焉的道:“都行……”


    謝初同頓時驚訝:“今天這麽好說話?”


    白忱把下巴撐在桌麵上發呆,發著發著忽然問:“老謝,我平常是不是讓人看著很害怕?”


    謝初同思考了一下他這個蛇皮問題,認真的道:“那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白忱說:“真話,快點說。”


    “是你讓我說的啊。”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


    謝初同道:“你那不是讓人害怕……”


    白忱倏的坐直了身體,心想就是嘛,他也就平常脾氣差了點而已。


    然而謝初同接著道:“你是讓人賊他媽害怕好不好!我有時候都不敢跟你說話!”


    白忱:“……”


    行了,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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