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王朝大業十年,西域三國俯首稱臣,歲歲進貢,國泰民安。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皇帝多疑,危機四伏。


    這是一處幽靜的居所,臨水而居,院子裏栽種著海棠。此時已是初夏時分,海棠初綻,朵朵嬌紅吐蕊。


    李芷歌悠然地躺在軒轅佑宸的腿上,仰頭看著院外的風景,櫻唇微啟:“桂花糕!”


    軒轅佑宸側首,修長的大手捏起一塊桂花糕放入了李芷歌微張的口中,鳳眸中帶著無限的寵溺。


    “水果!”李芷歌側了個身,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慵懶地說道。


    軒轅佑宸執起一旁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喂進她嘴裏,伸手溫柔地撫上她隆起的腹部,在她耳畔輕柔問道:“今天他們乖不乖?”


    “恩!”李芷歌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慵懶地頷首道,“都是乖寶寶!”


    “芷歌!”軒轅佑宸俯身,俊臉貼著她輕柔的發絲溫柔地摩挲,優雅的聲音淡淡道:“我現在覺得好幸福!每天和你在一起,白天看雲彩,晚上數星星,在這湖邊蓋起小屋,男耕女織。你再給我生幾個孩子,承歡膝下。沒有世事紛爭,閑雲野鶴,自由自在。”


    李芷歌伸手與他十指相扣,雙目含情,柔聲笑道:“原來幸福這麽簡單!”


    “是啊!你就是我的幸福!”他滿是魅惑的雙眸透著絲絲寵溺,既然在她的臉上親吻了幾下,擁著她,好似擁有了整個世界!


    “恩——”李芷歌忽然煙眉微顰,緊張地撫摸著隆起的 小腹,神色有些複雜。


    “怎麽了?”軒轅佑宸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輕聲問道,滿是緊張。


    “他們……好像在裏麵打架!”李芷歌清眸流轉,淡笑著說道,不過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慌還是沒有逃過軒轅佑宸的鳳眸。


    “這兩個小壞蛋!”軒轅佑宸聞言,優雅的嘴角微微勾起,極是醉人的笑意洋溢在臉上。那一雙往日深邃淩厲的鳳眸,此時蕩著滿滿的父愛。


    李芷歌伸出纖纖玉手,點了點軒轅佑宸的鼻尖,輕笑道:“是啊!就跟你一樣壞!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哪裏壞了?”軒轅佑宸自然是不同意這話,連忙問道。


    “你哪裏都壞!”李芷歌嘴角彎起俏皮的淺笑,眸子趕緊清澈,如春光下凜凜的湖水,還帶著幾絲迷人的狡黠。


    “恩?”軒轅佑宸鳳眸微沉,繼而俯身堵住了她的櫻唇,一臉危險的魅惑道:“再說,我就吃了你!”


    “你看,越來越壞了!”李芷歌笑聲調侃道,“說你壞還不承認,真是……”


    某男吻著她的唇畔,繼而輕咬了一口,鳳眸透著幾絲得意。


    “恩——”李芷歌吃痛地輕喚了一聲,素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口,這家夥怎麽如此霸道!


    氣唿唿地怒瞪著他,而他卻是一臉認真地吻著她,好似這世間最美的珍寶……


    ***


    夜色如濃重的畫布,一燈如豆。


    李芷歌安靜地靠在一側床榻上,軒轅佑宸正緊張地替她揉捏著四肢,柔聲問道:“好些了嗎?腰還酸不酸?背還痛不痛?”


    “酸!痛!渾身酸痛!”某女煙眉緊蹙,輕聲嘟噥道,雙手不自覺地往後背敲了敲。


    “為夫來替你捶捶,這裏嗎?”軒轅佑宸緊握著雙拳,溫柔地在她腰際輕捶了幾下,俊逸的臉上滿是緊張的表情。


    “恩!舒服!”李芷歌一臉享受的表情,這肚子裏懷了兩個,總感覺下腹墜脹的厲害,匆匆忙忙地起身道:“我上廁所!”


    “小心一點!”軒轅佑宸見她毛毛躁躁的輕聲提醒道,繼而也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這一晚上不知道要上多少次廁所,懷孕的女人真辛苦啊,懷個雙胞胎更是苦啊!”李芷歌一邊上著廁所一邊感歎道。


    這廁所是她畫了圖紙給青衣,然後完全按照現代的抽水馬桶樣式設計的,簡單方便,比起這個時代的那些蹲坑好多了。


    現在如此壯觀的天天蹲著上廁所,她隻怕會站不起來,蹲一個晚上也說不準。這青衣看了幾下圖紙便心領神會,真是鬼斧神工啊!


    “你進來幹什麽?”李芷歌瞅了瞅門口閃進來的白影,人家在上廁所,這家夥進來是要幹啥?


    “我進來陪你啊!”某男嘴角斜斜地勾起,一副我是好夫君的表情。


    “額,上個廁所有什麽好陪的?”某女一臉黑線,繼而輕聲道:“那好吧,幫我拿個手紙!”


    軒轅佑宸很是聽話地將手紙遞給了她,一臉認真道:“需要為夫幫忙嗎?”


    “額……”某女一臉黑線,這是要怎麽個幫忙法?連忙迴道:“不用!不用!”


    “害什麽羞,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有看到過?”軒轅佑宸一聲輕笑,眸中盡是溫柔,接過她手中未用完的紙放迴原位。


    “停,停,停——”李芷歌連忙打住,肅然道:“你還是趕緊出去吧!你在這裏我上不出來!本來就尿頻,現在要尿不盡了!”


    軒轅佑宸看到她如此一說,不由地聳了聳肩,柔聲道:“那好吧,我先出去!有什麽事記得叫我!”


    “0k!”李芷歌比劃了一個手勢,尷尬地賠笑道。看到他出去了,長舒了一口氣。隻是真的好想有些尿不盡了,怎麽辦……


    ***


    夜色闌珊。漆黑的夜,綴滿了閃亮亮的星子,極是美麗!


    軒轅佑宸將薄被輕柔地蓋在了側身睡著的李芷歌身上,捏了捏她柔嫩而溫熱的素手,既然躺下繼續睡。


    “刷”地一聲,被子被李芷歌一腳踹到了地上,囈語道:“不要,好熱!”


    軒轅佑宸起身,將被子撿起,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背,稍微有些汗。


    起身拿起幹淨的紗布,替她擦去身後的熱汗,繼而執起被褥的一角小心地蓋在她的胸口。


    還未躺下,她整個人就抱了上來,他薄唇微勾,輕笑道:“孩子的睡相肯定是想你,不然怎麽會這麽不舒服?”


    “瞎說!”某女好整以暇地睜開清麗的水眸,不滿道:“我睡相一直都很好的!”


    某男眉峰微微挑了挑,還記得上次她從床榻上滾下床來掉到了地上,若不是自己抱她上去隻怕第二天清早她已經在床底上了。


    “好好好!怎麽還沒睡?”軒轅佑宸柔聲寵溺道,抬眸望著天邊的月色擔憂道:“快要三更了!”


    “睡不著,不舒服!”李芷歌艱難地側身,再側身,換了幾個姿勢都睡不好。


    “不如,你躺我身上?”軒轅佑宸柔聲說道,輕拍了拍他的雙腿自告奮勇道。


    “不行!你腿會酸的!”李芷歌淡淡說道,繼而抱著他堅實的臂膀撒嬌道:“你抱抱我!”


    “好!”軒轅佑宸鐵臂一環,便將她摟入了懷中,柔聲道:“好一點了嗎?”


    “恩!”李芷歌瑟縮在他懷中,溫熱的唿吸透過胸口的肌膚燃起了體內的欲火,他渾身莫名地一陣滾燙。


    “你怎麽了?”李芷歌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循聲問道。


    “我……我去洗個澡……”軒轅佑宸臉色微紅,連忙起身,身形一閃便躍入了院外的河水之中。


    等到他再次迴到床榻上,渾身的熱氣被涼水衝走,從李芷歌的背後抱著她柔聲道:“睡吧!”


    “恩!”李芷歌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沉沉地睡去了。


    軒轅佑宸再次起身,替她蓋好被褥,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她浮腫的雙腿,心頭好似遭到了一記重錘,伸手拂過她的雙腿,滿是心疼。


    第二日,日上三竿,李芷歌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眸,卻看到幾張熟悉的麵孔,嚇了一大跳,猛然起身向後退了縮了縮,這是什麽情況?


    “小師妹!”薛視仁笑眯眯地朝著她笑道。


    “嗯?”李芷歌連忙眨了眨眼,這什麽情況?該不會是還在做夢吧?


    “丫頭!”銀麵站在一旁,長身玉立,一臉嚴肅。看著不像是做夢啊,李芷歌有些迷糊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疼,不是做夢!


    “你們……幹什麽?”李芷歌嘴角抽了抽,不解地問道,怎麽一起床就看到了這兩尊大佛。


    “王爺,這水腫是孕婦很自然的現象,不必緊張,也不必治療。等孩子出生了自然會消失的。”薛視仁恭敬地迴道,不時還凝著李芷歌的雙腿處。


    浮腫?納尼?


    李芷歌伸長了脖子,拚命往自己的腳上看,無奈肚子太大,隻能試圖將雙腿內側著,果然是又腫又大,簡直就像兩個鼓起的水球。


    買噶的!李芷歌無奈地撫著額頭,做女人怎麽就這麽慘!


    “真的不要緊?”軒轅佑宸鳳眸一凝,望著站在一旁的銀麵。


    “沒事,少吃鹽!”銀麵幽幽吐出一句,既然不情不願地冒出一句:“大驚小怪!”飛身而起,便不知所蹤了。


    軒轅佑宸的臉色漠然一黑,他這不是緊張的所以才找他們來看看,這頭一胎,他這當爹的也緊張啊!


    “噗嗤!”李芷歌看到他一臉尷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調侃道:“你怎麽比我還緊張?孕婦水腫是很正常的。增大的妊娠子官壓迫腹部的血管,使盆腔及下肢血管內的血液淤積,迴流不暢,壓力增加,水分在壓力作用下容易滲透到組織間隙,形成水腫。”


    “額……”這次輪到薛視仁一臉黑線了,自己實在是才疏學淺呐!真是班門弄斧,慚愧慚愧!


    “出去走走就沒事了!”李芷歌起身穿戴好衣服,循聲對薛視仁熱情道:“師兄,一起啊!”


    “不不不!”薛視仁連忙搖手,要是他跟著去隻怕王爺用眼神就能把他殺死的。不去,堅決不去,打死也不去!


    “哎……”李芷歌看著薛視仁逃也似的走了,柳眉挑了挑,什麽情況,難不成有老虎會吃了他?


    “疼不疼?”軒轅佑宸上前攙扶著李芷歌,緊張地凝了眼她水腫的雙腳,軒眉緊皺,緊張地問道。


    “不疼!”李芷歌輕聲笑道,挽著他的手臂,“你不要這麽緊張,弄得我也緊張了。我們去那邊林子裏走走!”


    “我們住在這裏,你一點也不擔心朝廷的事嗎?”李芷歌側首,凝眸問道。


    “朝廷的事情皇上自然會處理。”軒轅佑宸淡淡地迴道。


    “快看,前麵是什麽?”李芷歌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枝椏上到處掛滿了紅色的許願條,許願條上還垂掛著一個風鈴,清風拂過,悅耳動人。


    “這是許願樹!”軒轅佑宸小心翼翼地扶著李芷歌往前走去,凝著這高大的許願樹,兩人相視而笑,溫情脈脈。


    “我們也許一個願望吧!”李芷歌輕聲笑道,既然環視四周,一臉失落地表情道:“可惜沒有許願條!”


    “來!”軒轅佑宸鳳眸透著幾絲溫和,小心翼翼地將李芷歌攙扶到許願樹跟前,“我們在許願樹上刻上彼此的名字,他一定會保佑我們幸福美滿!”他從袖間抽出一把匕首,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地在樹幹上刻上了“軒轅佑宸和李芷歌”八個字,每一筆一畫都是那麽的遒勁有力。


    “給我!”李芷歌見狀試圖接過軒轅佑宸手中的匕首。


    “小心!”軒轅佑宸將匕首交給了她,隻見她兩人的名字外圈上了一個大大的愛心,眯眼笑道:“這樣許願樹就知道了!”


    軒轅佑宸凝著此刻正雙手合十許願的李芷歌,皮膚白皙,眉目如畫,傾國傾城。


    她抬起水眸,嫣然淺笑,那一雙眸子,如秋日的天空,澄澈而幽遠。


    但願我們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


    涼風習習,此時已是秋日時分。


    李芷歌安靜地坐在一側,成思考狀,這肚子是越來越大了,想想生孩子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卸貨這個問題,真的是讓人頭疼啊!眼巴巴地看著預產期越來越臨近,莫名地有些緊張……


    “嘶……”忽然,一陣抽痛,李芷歌淡淡蹙眉,輕聲道:“寶貝們,你們該不會是要發動了吧?”


    “怎麽了?”軒轅佑宸看著她一手撐著腰一手抓著衣角的李芷歌,滿臉緊張,臉色略微有些發白,看似很不舒服。


    “有點疼,應該是陣痛,可能是要生了!”軒轅佑宸聞言,緊張的將一側的燭台打翻了,連忙說道:“怎麽辦?怎麽辦?趕緊先迴王府!”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模樣,嫣然笑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這陣痛也不知道是真性還是假性,而且頭胎一般都要12個小時生產,還早著呢!”


    “12個小時?”軒轅佑宸軒眉緊蹙,威嚴霸氣道:“等於六個時辰?這麽久!不行,我要請宮中最好的產婆,馬上就讓孩子出來!”


    看著他疼惜的眸光,李芷歌的心頭洋溢的暖暖的幸福。


    “現在有不疼了,可能是假性的。”李芷歌伸手撫摸著隆起的超大肚子輕笑道,她是學醫的,很多事情自然是懂的。


    “不行!趕緊迴王府,我不放心!”軒轅佑宸看著她佯裝輕鬆的模樣一臉正色道,神神叨叨的開始收拾衣服,隨後又將衣服扔在一旁,王府有衣服不是?


    ***


    宸王府。


    “疼嗎?”軒轅佑宸緊張地握著李芷歌的素手,看著她額頭上的發絲被冷汗濕透,拂袖替她擦去冷汗,撫摸著她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的容顏,柔聲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恩!”李芷歌點頭,現在不補充點能量,隻怕待會兒沒力氣生孩子。


    “來!”軒轅佑宸將熱騰騰的麵條遞給李芷歌,眼看著她疼得唇色發白,隻感覺整個心都被人揪了起來。


    “張嘴!”軒轅佑宸將幾根麵條喂進了李芷歌口中,看著她緊皺著的煙眉,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原來,生孩子這麽痛苦!


    “啊——”李芷歌緊緊地握著身後的床褥,陣痛一陣比一陣持續時間長,間隔變得越來越短,她感覺渾身的骨骼都好似被碾碎了,渾身都因為疼痛而顫抖,而且是一陣緊接著一陣,永無止境,天昏地暗!


    “哪裏疼?哪裏疼?”軒轅佑宸看到此情此景,猛然抱著承受著無限疼痛的李芷歌,側首親吻著她的額頭,“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痛!”


    李芷歌聞言,憔悴的容顏帶著幾絲輕笑道:“可惜你沒那功能!不如,下輩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好不好?”


    “好!”軒轅佑宸看著她整個顫抖地縮在自己懷裏,渾身冰冷,冷汗淋漓,心痛難忍,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這點痛,我還受的了!”李芷歌緊抓著軒轅佑宸胸口的衣襟,深吸一口氣道,“我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恩!”軒轅佑宸輕柔地替她擦著額頭上汩汩流淌的冷汗,緊握著她的素手,“加油!”


    “扶我起來走走!”李芷歌試圖起身,靠在一側牆壁處,疼得渾身戰栗,雙腿發軟。


    軒轅佑宸將李芷歌攬入懷中,“都怪我!早知道你這麽痛苦……就……”


    “傻瓜!”李芷歌伸手堵住了他的薄唇,“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痛的!我沒事!額——”


    軒轅佑宸連忙攙扶著她往一側走去,疼痛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襲來,這種疼痛幾乎是無法形容的,李芷歌緊握著軒轅佑宸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啊——”李芷歌整個人蜷縮在床榻上,疼得迷迷糊糊,幾乎失去了意識。


    “軍醫!軍醫!”軒轅佑宸急瘋了,連聲唿喝道。


    薛視仁站在門外,匆忙跑了進來,“王爺,恐怕是要生了,趕緊讓產婆進來吧!”


    “好!”軒轅佑宸自然滿口答應。


    產婆進門,便將他趕了出去,一大幫嬤嬤輕車熟路地燒水幹活……


    陳伯緊張的站在一旁,看著軒轅佑宸在院外踱步踱了一個晚上,不眠不休,整個人緊張的茶飯不思,隻要聽到一點響動就讓他去看看。


    那產婆都已經被問了八百遍,生了沒?生了沒?孩子生了沒?


    “啊——”屋內李芷歌撕心裂肺的叫聲一陣高過一陣,無法想象她的疼痛和折磨。


    “哇——”一聲嬰兒洪亮的哭聲從產房內傳來,軒轅佑宸激動地差點衝進了產房。


    “王爺,您不能進去!”一產婆連忙跑出來阻止道,“恭喜王爺,是個公子!”


    隨後產婆便將孩子抱了出來,笑著說道:“瞧小公子長得多俊俏啊!眉宇間簡直跟王爺一模一樣!”


    軒轅佑宸垂首隻是看了孩子一眼,隨即焦急地問道,不斷地往屋內張望,“王妃呢?王妃怎麽樣了?”


    “王妃腹中還有一個,隻是這位置……恐怕有些危險……”產婆聞言,言語不詳,吞吞吐吐。


    “什麽意思?你……”軒轅佑宸聞言,鳳眸瞬間浴火,拎起那產婆的衣襟,怒喝道:“說!”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暴戾的因子逐漸蔓延開來,嚇得那產婆渾身顫抖。


    “王爺饒命啊!”產婆嚇得麵色慘白,差點暈死在地上,撲騰地從地上掙紮。


    “快走!快!”另一個產婆將孩子報給了陳伯,連忙示意倒在地上的產婆進屋,各個如見閻王似的,渾身緊張不已。


    “啊——好疼啊——”李芷歌幾乎已經精疲力盡了,喘著粗氣,長歎道:“還有一個!”


    “王妃,用力,很快就出來了!”產婆客氣地說道。


    “啊——”李芷歌高唿了一聲,“特麽的,誰給我來一刀啊?給我個痛快啊——”


    產婆們嚇得手中的盆盆罐罐悉數掉了一地,哀求聲,哭泣聲,此起彼伏,“王妃饒命啊!王妃饒命啊!”


    李芷歌不斷喘著粗氣,這些人幹什麽,她不過就是想來個剖腹產而已!隻可惜就這古代技術,可能嗎?


    軒轅佑宸在門外聽到“來一刀”也顧不得所以然,猛然推開產房的大門,一個健步衝了過來。漫天的血腥味瀑布而來,和這跪了一地的產婆老媽子,他的心好似放在大火上炙烤,臉色蒼白如雪,“芷歌!芷歌!”


    “我沒事!”李芷歌抓緊了軒轅佑宸伸過來的手,“就是沒力氣了!”她無奈地帶著一絲笑意,那笑容害死要湮滅的火光,看得軒轅佑宸心底一陣心慌意亂。


    “那怎麽辦?”軒轅佑宸幾乎要發狂了,怒吼道,猛然抱著渾身濕透的李芷歌安慰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啟稟王爺,讓廚房給王妃熬完參湯來,還有吃的!”產婆小心翼翼的說道。


    “還不快去!”軒轅佑宸怒吼道。


    一老嬤嬤飛奔似的往外跑去。


    “沒事的,我就在這裏!沒事的!沒事的!”軒轅佑宸伸手拂去她額頭上的冷汗,俯身,親吻著她眼角的兩滴清淚,不停地安慰道,好似也在安慰自己。


    軒轅佑宸將參湯一口一口地喂入李芷歌口中,李芷歌凝著緊張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欣然笑意。


    “王妃,你忍著點!”產婆哆哆嗦嗦地按著李芷歌的肚子,“很快位置就正了!正了就快了,剛才老身說的吸氣唿氣……”


    “啊——”李芷歌雙唇緊咬,緊握著軒轅佑的手不放,“額——”


    軒轅佑宸一記淩厲的眼風,嚇得那產婆根本不敢動彈。從軒轅佑宸伸手散發出來的濃烈的嗜血氣息,幾乎要吞噬在場的所有人!


    “看到頭了!出來了!”另一個產婆激動地說道,這下子她們的小命是保住了!


    “王妃,用力!”一旁的產婆鼓勵道,不停地張望著,滿臉的興奮!


    “再用力!使勁!”


    “吸氣!唿氣!用力!用力——”


    “額——”李芷歌咬緊牙關,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忽然聽到孩子的哭聲,眼角落下的一股清淚,既然歪頭倒在了一側!


    “恭喜王爺……”產婆的話還未說完,便已經聽到了一陣石破天驚的叫聲。


    “芷歌!芷歌!”軒轅佑宸瘋了似的抱起渾然不知的李芷歌,一顆心空蕩蕩的好似被什麽帶走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會有事的!


    絕對不會有事的!


    ***


    等到李芷歌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午間,她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握著,她緩緩睜開眼眸,側首望著斜靠在一側牆壁上的軒轅佑宸,他麵如冠玉的臉上,布滿了青色的胡渣,整個人好似一下老了幾歲。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芷歌輕微的動作,軒轅佑宸猛然睜開眼眸,他的鳳眸之中布滿了鮮紅色的血絲,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好似極其疲憊:“芷歌,你終於醒了!”


    “孩子……”李芷歌側首輕聲說道。


    “把孩子抱過來!”軒轅佑宸凝聲向耳室的奶娘道,兩個奶娘抱著孩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參見王爺,王妃!”既而將兩個孩子遞到了軒轅佑宸的懷中。


    李芷歌伸手撫摸著孩子圓嘟嘟粉嫩嫩的小臉蛋,忍不住落下歡欣的淚來。


    孩子,我們的孩子!


    ***


    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


    李芷歌虛弱地躺在床榻上,隱約聽到軒轅佑宸怒氣的談話聲。


    “佑宸,你為何如此冥頑不靈?”太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牙切齒地喝道,“為了那個女人,你就連皇位都不要了嗎?”


    李芷歌的心猛然一顫,好似被什麽東西捅破了,冷冰冰的。太後……皇位……


    “沒有了她,皇位有何用?”軒轅佑宸踱步輕笑,斷然決然道:“希望太後不要再提及此事!”


    “你……”太後氣得臉色一陣慘白,李嬤嬤連忙攙扶著她,“不管她是李芷歌還是靈犀公主,她都不可能成為你的正妃,就算你將來登基為帝,她也絕不可能是皇後!”


    “我不在乎!”軒轅佑宸雲淡風輕道,“皇位,有的人去坐!而她,隻能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妻子!”


    “身為軒轅王室的子孫,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對得起先皇嗎?”太後氣得不清,臉色猙獰,怒喝道。


    “隻要天下太平,國泰民安,誰當皇帝又有什麽區別?”軒轅佑宸冷哼道,“我不想將來自己的孩子從小便在爾虞我詐,你死我亡中度日!”


    “你瘋了!”太後怒聲道,聲音極是顫抖和尖利。


    “我沒瘋,隻是看透了這皇室繁華與虛無!”軒轅佑宸凝聲說道,鳳眸中透著幾絲釋然的笑。


    “你……”太後一甩長袖,怒氣衝衝地快步轉身而去。


    “哇哇哇……”孩子的哭聲使她淩亂的腳步聲停頓了下來,凝聲道:“走,去看看孩子!”


    “是!”李嬤嬤連忙攙扶著太後往身後走去,一個孩子正安靜地躺在榻上睡著,另一個正哇哇大哭,奶娘撩起衣衫開始喂奶,孩子的哭聲瞬間止住了。


    “參見太後!”奶娘看到太後連忙起身跪拜。


    “免禮,平身!”太後緩步走到榻上,仔細地凝著正安穩睡著的孩子,眉清目秀,瓊鼻櫻唇,白皙如玉,將來肯定是個美人兒。


    而另一旁正奮力吸著乳汁的小男娃,一張臉漲的通紅,腮幫子都是淚。


    “真可愛!”太後伸手在孩子的臉上輕撫了撫,柔聲笑道:“過幾日便讓皇上賜名!”


    忽然一道黑影從不知名的何處閃了過來,將奶娘懷中的孩子搶走,一閃身便沒有了蹤跡!


    “來人啊!孩子!孩子!”太後驚唿道,嚇得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軒轅佑宸聞言,敏捷如同銀狐般飛身而來,側耳傾聽,順著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飛身而去。


    “孩子!”李芷歌聽聞叫聲,猛然睜開眼眸,快速支起身子,衝了出去。


    看著緊跟著軒轅佑宸身後的子玉和子墨,李芷歌快步跑去宸王府,縱身跨上快馬,揚鞭加急,追趕著那一黑一白幾抹身影。


    黑衣人身形極快,飛身上順著陡峭的山崖飛上了恨水涯頂,孩子哇哇的哭聲打亂了軒轅佑宸心底的沉靜。


    那黑衣人忽然背身站定在山崖邊緣,嘴角一勾,緩緩轉身。


    軒轅佑宸一雙深邃犀利的鳳眸緊盯著他空空如也的左臂,微微眯起,渾身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好似千山竟秀,好似萬馬奔騰!


    “軒轅佑銘,你想做什麽?”軒轅佑宸冰冷的聲音好似臘月的冰棱子,撲麵而來,生疼生疼。


    “哼哼!”軒轅佑銘頭上的麵巾被山風吹下,一張臉盡是邪惡氣息,“軒轅佑宸,想不到吧?”


    “把孩子給我!”軒轅佑宸薄唇緊抿,那渾然天成的懾人氣勢,令人感到壓迫,感到不能唿吸。


    “誰的孩子?”軒轅佑銘垂首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懷中的嬰兒,他的眉,斜飛入鬢,與軒轅佑宸別無二致。他的眼,清澈明亮,透過這雙眼睛好似能看到另一個人,那個曾經不顧一切救他性命,傾國傾城,驚才豔豔的女子……


    子玉和子墨飛身而下,一左一右落在了軒轅佑宸的身後,目光灼灼地凝著此刻正仰頭狂笑的軒轅佑銘。


    “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李芷歌從馬上縱身跳下,向軒轅佑銘衝了過去。


    “芷歌!”軒轅佑宸伸手攬著她,提醒道:“冷靜點!不要輕舉妄動!”


    “啊哈哈哈……”軒轅佑銘一聲冷笑,帶著狂傲不羈,帶著悲哀無奈,帶著狂狷邪魅,“為什麽,你要選他!我可以為你放棄這萬裏江山,他可以嗎?可以嗎?哈哈哈……”


    李芷歌心頭沉痛,看著軒轅佑銘懷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兩行清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軒轅佑宸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看著她灼灼的清淚,心一陣劇痛。


    “這個孩子,他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軒轅佑銘忽然發狂似的單手抓起孩子舉在了空中,一陣魔性的狂笑,看得人心驚肉跳。


    “不要!”李芷歌驚聲叫道。


    軒轅佑宸鳳眸一沉,迅速伸掌,卻不想軒轅佑銘似乎早就料到,帶著孩子縱身一躍跳下了山崖,子玉和子墨大驚,猛然跟著跳了下去。忽然,山崖下冒出幾十抹黑影,將子玉和子墨圍困在了中間,一番你死我活的打鬥正式開始!


    “哈哈哈,軒轅佑宸,孩子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就來搶!”軒轅佑銘將孩子單手舉在空中,一副要將他丟入萬丈深淵的模樣。


    “你在這裏別動,我下去!”軒轅佑宸在李芷歌耳畔囑咐道,他足尖輕點,身形一晃,便已經落在了軒轅佑銘的不遠處。


    軒轅佑銘嘴角邪氣一勾,向身側走了幾步,將孩子扔在一側斜斜的枯樹枝上,嗖得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嘶嘶地冒著白煙,是炸彈!


    李芷歌的心猛然一驚!


    軒轅佑宸看著孩子天真無知的笑靨,縱身朝孩子飛身而去,眼看著那炸彈即將爆炸,奮力將孩子拋向了山崖。


    李芷歌縱身躍起手中的天蠶絲一出,層層圈住了繈褓,接過孩子,看著孩子天真浪漫的笑容,抱著她一陣清泣。


    禦林軍隨後趕來,浩浩蕩蕩的隊伍將恨水涯圍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軒轅佑宸你的死期到了!”軒轅佑銘猛然伸掌向軒轅佑宸擊去,他的掌風淩厲透著無窮無盡的恨意,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軒轅佑宸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落入了茫茫白霧之中……


    “主上!”子玉和子墨縱身而下,追尋著軒轅佑宸的足跡。


    李芷歌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覺得渾身冰冷冰冷的,沒有了絲毫的溫度!山風帶著無盡的寒意吹色臉頰生疼生疼,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秋日也會如此寒冷,冷澈入骨,天寒地凍!


    “哈哈哈!”軒轅佑銘從山崖下縱身而上,一雙黑眸帶著幾絲傲氣,“軒轅佑宸,他被炸死了!”


    “不可能!”李芷歌極力忍著心底的沉痛看,他不相信他的話,他那麽強,怎麽會死?


    “那炸彈可是我特意為他準備的,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逃不過這威力驚人的炸彈,他必死無疑!”軒轅佑銘仰天長笑,笑得天旋地轉,笑得山崩地裂……


    淚從眸中湧了出來,李芷歌倔強地止住了。


    她的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似這寒夜的冰雪,冷的沒有溫度。將懷中的孩子交給了為首跨在馬上的史擎天,緩緩拔劍,水凝劍的寒芒在空中掠過,真氣將漫天雪花激的向前的軒轅佑銘。


    “你要殺我?”軒轅佑宸猙獰的臉上帶著幾絲不可置信,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要殺我?”


    李芷歌沒有說話,一個縱身,水凝劍出,劍光閃過,軒轅佑銘伸手接住了她的劍,鮮血淋漓的手上滴滴答答地落滿了地。


    “彭彭彭”三聲巨響,李芷歌腰際的手槍已經落在了手間,鮮血從軒轅佑銘的胸口,噴射而出,他的嘴角帶著自嘲的冷意,滿滿的不可置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有!”李芷歌櫻唇微啟,無比堅定道。


    她冷絕的臉上,肅殺的暴戾被瞬間激起,再一槍打在了軒轅佑銘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胸前的傷口,嘴角流出一道鮮血,笑了笑,睜大了眼眸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見主人已死,紛紛四散。


    “佑宸!佑宸!”李芷歌衝向恨水涯凝著滿目茫茫的白霧,滿心焦急地等待著他。


    “史擎天,快派人去恨水河下救人!”李芷歌清眸一眯,冷冷命令道,她不相信軒轅佑銘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不信!


    ***


    恨水河。


    湍急的河流,望不到邊際,頭頂是高聳入雲的恨水涯。


    隨著搜尋的範圍越來越廣,沿著恨水河,一裏,兩裏,三裏……十裏,當每一次的希望落空,李芷歌的心頭也漸漸絕望起來。


    難道,難道,他就這樣去了嗎?


    “夫人!”子玉和子墨從恨水河中鑽了出來,渾身濕透,“主上他……”


    “他怎麽了?”李芷歌疾唿道,幽深的黑眸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光彩,她從未覺得如此絕望過,渾身好似被掏空了。


    “炸彈爆炸,主上從山崖墜落入湍急的恨水河中……”子玉和子墨急得臉色發白,他的主上,那個意氣風發泰山壓頂不變色的男人……


    “不可能!”李芷歌眸光一沉,瘋了似的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尋找軒轅佑宸的蹤跡,“你出來!出來!快出來!”


    “夫人!”史擎天見狀,再次加派人手沿著恨水河一路勘察。


    “軒轅佑宸,你給我出來!”李芷歌仰頭望著一望無垠的恨水河厲聲喊道,那聲音在山穀之中迴蕩,帶著撕心裂肺的悲傷……


    ***


    三年後。


    夜色漸濃,月光皎潔。


    “舅舅!”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朝著銀麵興奮地跑去。


    銀麵笑著蹲下身子,雙手抱起兩個可愛的孩子,輕笑道:“萬念!千思!有沒有想舅舅啊?”


    “想!”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笑眯眯地說道。


    “真乖!”銀麵在他們的臉上狠狠親了兩口,既然將他們放在地上,“看舅舅給你們帶什麽來玩了!哎,看這裏!”


    “哇,風車!好漂亮的風車啊!”兩個小孩笑得格外燦爛。


    “還有,這裏!”銀麵搖晃著手中的木劍,“這是給萬念的!這個風車呢是給千思的,喜不喜歡?”


    “喜歡!”兩個小朋友笑得格外燦爛。


    “去那邊玩吧!”銀麵輕撫了兩個孩子的臉頰,寵溺道。


    “恩!”兩個孩子乖巧地去一旁玩耍,臉上洋溢著天真無暇的笑。


    “你這可是會把他們慣壞的!”李芷歌從屋內走出,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淡藍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


    芊芊細腰,用一條藍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係上。烏黑的秀發用一條淡藍色的絲帶係起,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你這個娘親如此嚴苛,怎麽會把他們慣壞?”銀麵快步上前,接過她手中曬幹的藥材,輕笑著說道。


    “我也是想著若是他們的爹迴來了,看到孩子被慣壞,會不高興的。”李芷歌深幽的眸中霧靄深深。


    三年了,她相信他總有一天會迴來的!


    銀麵臉上帶著幾絲波瀾不驚,既然望著這絲毫未變的院子,長歎一聲:“我也相信,他會迴來的!”


    李芷歌睫毛眨了眨,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環視四周,心頭咯噔了一下,“萬念?千思?”


    銀麵緩緩起身向後退了幾步,也消失在了這一方靜謐之中。


    李芷歌焦急地往前方找去,風穿林過耳,她的心頭焦急萬分。


    忽然腳下的步子一陣停頓,前方是那棵許願樹,樹上還清晰地刻著他們兩人的名字,她緩緩伸手,拂過那一個親手畫上去的愛心。


    眼角的淚珠忍不住地落了下來,思念猶如潮水,衝瀉而下,不可遏製。


    忽然,一陣琴聲自不遠處傳來,在這靜謐的天地之間,那琴音如同一朵溫柔的無形的蓮花,在天地間悠悠地綻放,帶著無限的纏綿和繾綣,帶著幽咽難平的深邃情意,留戀往返,悠悠,劃過她的心扉。


    李芷歌心頭劇震,這樣的琴聲,正是記憶裏那熟悉的琴聲。


    正是上元燈會那日,他為她所獨奏的——《鳳求凰》!


    真的是他嗎?


    心,不受控製地狂跳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胸腔外。


    四周一片靜謐,一道悅耳的鈴聲響起……


    她緩緩起身,偌大的許願樹上隻有一根許願帶,帶上係著的風鈴在清風吹拂之下叮當作響,悅耳動聽。


    她緩步上前,執起許願帶,上麵是一行蒼勁有力的小篆:願帶著深愛的妻子與一雙兒女看煙火璀璨!


    一束束耀眼的光線飛上天空……


    仰望天空,看著那形態各異,色彩繽紛的煙花,那綻放的煙花就象多情的流星雨淅淅瀝瀝,又似降落傘從空中降落,也如螢火蟲般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此時的夜空宛如姹紫嫣紅的百花園,五彩繽紛的煙花如同水晶石靚麗奪目,色彩斑斕的焰火好似彩綢絢麗多姿。


    許願樹下,一架古琴。


    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軒轅佑宸拂袖而彈,恍若仙人之姿。他緩緩起身,向她走來,潔白的月色籠著他純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雲端的天神,優雅出塵。


    煙火璀璨,映照著他俊朗不凡的容顏。


    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慢慢地鬆了下來。一直吊在喉間的那顆心,緩緩地沉落到胸腔。


    是他,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他終於來了,就站在她的麵前。


    她抬眸凝望著他,他也凝視著他深愛的妻。


    四目相對,時光流轉,一瞬間,似乎就是永恆。


    李芷歌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她緩緩走到軒轅佑宸麵前,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口鼻,指下,是他柔滑的肌膚,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她撲入他的懷中,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眼淚不知怎麽就從眸中滑落下來,無限委屈的,空前絕後的,欣喜的眼淚,撲簌簌隻往下掉,將他的衣衫沾濕了。


    軒轅佑宸緊緊擁著他,低下頭,借著璀璨的星光,看向懷裏的她,晶瑩剔透的眼淚成串地掉下來,似梨花帶雨,嬌柔中透出一絲倔強,格外令人憐愛。


    他好似摟著珍寶一般擁著她,看到她流淚,他心中巨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他似乎從未見到她這樣嬌柔的小女人模樣,讓他憐惜,讓他心痛,一顆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


    他俯首吻上她紅潤的櫻唇,既然吮吸著她臉上的滴滴清淚,伸手撫摸著她清麗絕美的臉,薄唇不斷地摩挲著,在她的耳畔輕柔道:“我迴來了……”


    “爹!娘!”一對可愛的兒女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拉著彼此的手,仰頭望著頭頂這一片璀璨的煙火。


    煙花,綻開,落下,一瞬間的美麗,一瞬間的光彩。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屬於它們,整個世界隨著它們的綻放而光彩一瞬,多麽美麗的煙花,仿佛寄托著美麗的希望,仿佛寄托著愛的光芒……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玉案·元夕》


    完!


    番外1:千思vs萬念:萬千思念


    兩個小娃娃看到李芷歌氣唿唿地衝進了房內,軒轅佑宸快步跟了進去,大門一關,瞬間一個機靈,腦袋不約而同地縮了縮,呈冥想狀。


    “娘親,為什麽生氣?”千思側著腦袋,櫻唇微微撅起,粉嘟嘟的小臉蛋甚是可愛,不解地問向身側的小男孩。


    “恩,大概是因為爹爹睡懶覺吧!”萬念眼珠子機靈一轉,尋思地迴道。


    “睡懶覺?”千思一雙清眸也跟著滴流轉了一圈,不解。


    “對啊,睡了整整三年!”萬念伸出三個肉嘟嘟的手指頭,一本正經道:“你說娘親怎麽會不生氣?”


    “可是娘親常說,睡美容覺對女孩子的皮膚會特別好啊!”千思眉毛挑了挑。


    “那是女孩子!”萬念一副你小孩子家家不懂的表情,“爹爹可不是女孩子!”他伸出食指在千思麵前搖了搖,嘴角得意地勾了勾,神秘笑道:“他可是戰神!”


    “戰神?”千思繼續蹙眉,雙眸一亮,“那是什麽,可以吃嗎?”


    “額……”萬念無奈撫額,嫌棄地幽幽吐出一句:“吃貨!”


    千思不爽地撇著嘴,跺了跺腳不滿道:“哼!不跟你好了!”既然一個小跑就衝向了先前準備的踏板,蹭地一個跳躍便上了一側的窗欞,趴在窗戶邊上聽裏麵的動靜。


    萬念見狀自然也不落後,猛然一個魚躍龍門,跟著擠在了千思的身側,兩個小娃娃撅著屁股努力地聽著屋子裏頭的動靜。


    李芷歌的淚痕還留在臉頰上,神色卻忽然轉為憤怒,杏眸瞪大,柳眉倒豎,“這三年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早點來找我?”


    軒轅佑宸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邊漾開,快步上前從背後抱著她:“我受了重傷落入河中,是青衣的水下潛艇救了我。後來就一直昏睡了三年……”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可是聽在李芷歌耳中卻是字字如刀。


    昏睡了三年?


    李芷歌心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思及當年軒轅佑銘的話,她渾身忍不住一陣戰栗,她不知這三年他究竟經曆了什麽,她轉身凝望著他如冠玉般的俊臉,疼惜道:“你怎麽了?”


    “我沒事,都過去了!”軒轅佑宸定定凝視著她,搖了搖頭,緩緩抬起手,去觸摸日日在他睡夢之中的這張傾城容顏。


    “你被炸傷了?”李芷歌伸手抓住軒轅佑宸修長的大手,溫熱的掌心如此的熟悉,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手心,享受著他的溫柔撫摸。


    “你的五髒六腑遭受過嚴重創傷?”李芷歌的玉手微微有些顫抖,握著他手的玉手有些不受控製,她驚聲問道。


    “有毒王鬼醫和神醫聖手一起為我治病,還有什麽病治不好呢!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完全恢複了!”軒轅佑宸雲淡風輕地說道。


    “神醫聖手……”李芷歌的心頭一陣激動,外公真的還在世,太好了!


    軒轅佑宸伸手摟著李芷歌纖細的腰肢,一雙鳳眸灼灼地凝視著她,“這三年來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軒轅佑宸唇角一勾,綻出一抹春花般燦爛明媚的笑意,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我愛你,芷歌……”俯身正欲欺上李芷歌的櫻唇。


    李芷歌伸手擋住了他的薄唇,羞澀道:“不要!”


    軒轅佑宸鳳眸微凝,執起桌上的兩個茶杯,唰唰地拋向了窗欞。


    窗戶大開,兩個小娃娃猝不及防,“彭彭”兩下趴倒在了地上。兩人甚是尷尬地朝著屋內兩人一陣傻笑。


    萬念摸了摸腦袋,不滿著說道:“爹爹,你好偏心,竟然都不想我們!嚶嚶嚶……”


    “對啊!爹爹都不愛我們……”千思也跟著哭了起來。


    “額……”某男某女臉上n條黑線掛下……


    ***


    李芷歌在廚房內忙地熱火朝天,看著軒轅佑宸和一雙兒女在一旁聊天,嘴角勾起一抹欣喜地淺笑,這兩個孩子總是神神秘秘地跟著銀麵出去,肯定是幫忙喚醒他,不然怎麽感情如此之深呢!


    “爹爹,這是我的琴,漂亮嗎?”千思指了指她的寶貝,撒嬌地撲入軒轅佑宸懷中,看著如此英俊的爹爹,睡覺都忍不住會笑。


    “恩,漂亮!”軒轅佑宸伸指勾起琴弦,腦海中迴想起教李芷歌彈指法宮商角徵羽的畫麵,忍俊不禁,這畫麵曆曆在目。


    “爹爹,你看我的小烏龜!”萬念扯了扯軒轅佑宸的大手,撒嬌道:“這可是我親自抓的,快來看!”


    “好!”軒轅佑宸起身,看著窗口的一個小魚缸,兩隻小烏龜探頭探腦地在裏麵爬行,“萬念真厲害,都會抓小烏龜了!”他伸手撫摸著萬念的腦袋,誇讚道。


    “知道他們叫什麽名字嗎?”萬念忽然朝軒轅佑宸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纖長的睫毛倒是讓人有些幾絲愣神,和自己竟然有那麽幾分相似。


    “叫什麽?”軒轅佑宸大掌撫摸著萬念粉嫩嫩的臉頰,一雙鳳眸充滿了濃濃的父愛。


    “本來我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爹地媽咪。”萬念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可以後來娘親說那個不好,所以就改了!”


    爹地媽咪……軒轅佑宸一臉黑線……


    “這個……叫爹地1號!”萬念指了指黑色一動不動的小烏龜道,繼而凝著另一個青色的道:“還有這個叫……爹地2號!”


    “額……”某男再次黑線加黑線。


    ***


    “出去洗手,開飯了!”李芷歌將飯菜端上了桌,看著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軒轅佑宸迴想起李芷歌第一次下廚,在宸王府的vip廚房裏鬧騰得姚師傅差點吐血……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軒轅佑宸伸手正欲去拿身前的雞腿,卻被猛然含住:“爹爹,不許偷吃!趕緊洗手,吃飯!”


    “額……”軒轅佑宸一臉黑線,這兩個萌娃,看來時常被如此教訓啊!


    “你,去洗手!不洗手不準吃飯!”李芷歌纖纖玉手指著軒轅佑宸一臉嚴肅道。


    軒轅佑宸緩緩起身,向外走去,“好好,洗手!”


    “娘親,我要吃這個!”千思指了指前麵豐盛的菜肴,軟糯的聲音讓人不由地渾身酥麻:“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我全部都要!”


    萬念扒著嘴裏的飯,瞥了眼千思碗裏盛滿的菜,傲嬌道:“你個吃貨!”


    “恩,跟你們娘一樣!”軒轅佑宸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接過話茬。


    李芷歌不由地臉色一黑,怒色道:“軒轅佑宸,你說什麽?”


    “沒有啊?我什麽都沒說啊!”軒轅佑宸佯裝無辜,朝著一旁暗笑的萬念眨了眨眼睛。


    “對啊,爹爹剛才一直在吃飯,什麽話都沒說!”萬念開始幫腔,神色認真而嚴肅,得,又是一奧斯卡小影帝誕生了。


    “吃貨多好,能吃是福啊!”軒轅佑宸不怕死突然冒出一句,李芷歌那淩厲的眼神簡直能殺他。


    萬念瞥了眼正吃得不亦樂乎的千思,冷不防冒出一句:“能吃那是豬!”


    “噗——”千思猛然嗆了一聲,飯噴了一桌,眾人黑線。


    “說過多少次了,吃飯不能說話!”李芷歌尖利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昏黃的燈光卻極是柔和。


    ……


    ***


    兩個小娃娃坐在棋盤旁相愛相殺,黑子白子你來我往,實在是精彩極了!


    “娘親,這個怎麽下啊?”千思拿起一顆白子,尋思了許久,終於開口找幫手了。


    “哼,你怎麽每次都這樣,不公平!”萬念氣唿唿地鼓著腮幫子不滿道,環視四周,靈機一動,揮手朝軒轅佑宸招手道:“爹爹,快過來,幫忙幫忙!”


    李芷歌瞧了瞧,玉指落下,黑子瞬間被圍,死了不少!


    “哇塞,這麽厲害!爹爹,怎麽辦啊?”萬念一時急的直跳腳,轉眸望向軒轅佑宸求救。


    犀利的鳳眸透著幾絲狡黠,點撥道:“這裏!”


    萬念乖乖地將黑子下在了中間,一時間黑雲遮天蔽日,白子死傷慘重。


    萬念嗬嗬直笑,伸手激動地與軒轅佑宸擊掌,一副旗開得勝的表情。


    “嘚瑟!”千思撇著嘴不滿道,甜糯道:“娘親,我們殺迴去!”


    “好!”李芷歌撚起一顆白子,掃了眼優雅淡笑的軒轅佑宸,這廝竟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臉莫名地有些紅,一番思量,落子無聲。


    “哇哦!爹爹好厲害!贏嘍,贏嘍……”萬念高興地一蹦三尺高。


    “哼!”千思不滿,水眸滿是不悅道:“娘親,你太不給力了!”


    “爹爹給力!給力!真給力!”萬念在一旁拍馬屁,卻不知這一句話其實很黃很暴力,汗……


    ***


    夜深人靜。


    “好了,該睡覺了!”李芷歌替兩個孩子掖好的被褥,吹滅燈火,起身往床榻上走去。


    身形卻已經被一道白影帶到了床榻上,他灼熱的唇猛然封住了李芷歌的唇,他的大手急不可耐地撫上她玲瓏的身軀之上,他快速地解開她的腰帶,外衫落下,他的吻激烈的好似鼓點,讓李芷歌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戀戀不舍地咬了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輕輕宣判道,“我好想你……”


    李芷歌的外衫被她褪盡扔在了一側,他將她放在床榻之上,迅速起身褪下自己的衣衫。


    李芷歌嬌羞地望著他裸露的胸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皎潔的月光籠罩下,他修長白皙的身軀清美如仙,卻也妖嬈如魔。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燭光勾勒出他完美的線條,修長、道勁、勻稱、蠱惑。


    他俯身正欲繼續親吻著他的至愛妻子……


    猛然抬頭,錦被的上方露出的是兩雙眼睛,清澈見底的黑,極是專注地望著他們,帶著一絲好奇和研判。


    軒轅佑宸嚇了一跳,臉色頓時一沉,完全沒想到這兩尊大佛怎麽會在這裏?


    “娘親,萬念也要親親!”萬念和千思從被子堆裏爬下來,學著軒轅佑宸的樣子去親李芷歌。


    軒轅佑宸俊臉一片隱晦,這是什麽情況?


    李芷歌凝著軒轅佑宸淩厲的眸光,無奈笑了笑,“寶貝們,天色很晚了,要睡覺嘍!”


    “我們要和娘親一起睡!”千思撒嬌地靠在李芷歌懷中,萬念也跟著擠在了另一邊。軒轅佑宸竟然硬生生地被擠下床,不禁撫額歎息,這又是什麽情況?


    他隨即地拎起一旁的衣衫,眸間盡是不悅,端坐在一旁等著這兩尊大佛睡去。


    李芷歌撫摸著兩個孩子,清眸帶著淡淡的幸福,之前他們都是和自己睡的,突然要他們一個人睡肯定不習慣。


    “娘親,你為什麽要和爹爹睡覺?”千思忽然冒出一句,讓李芷歌臉色黑得不行!


    “你不要我們了嗎?”萬念繼續補刀,真是讓李芷歌一陣吐血。


    “因為……你們爹爹沒地方睡覺啊!”李芷歌笑嗬嗬地說道,掃了眼一旁滿是邪惡眸光的某男,這家夥怎麽如此不安生!


    “那讓爹爹睡我們的床!”千思指了指前方他們的小床道。


    “不行,爹爹那麽高,你們的床太小了!”李芷歌柔聲安慰道:“你們都已經是大孩子了,要學會獨立,以後呢就要自己一個人睡,好不好?”


    “那爹爹不是更大嗎?為什麽還不獨立!”萬念再次補刀,軒轅佑宸的臉色一陣漆黑,這小娃娃怎麽如此多的歪理?


    “夜深了,你們該睡覺了!”軒轅佑宸不溫不火地道出一句。


    可是兩個小屁孩根本不理他,繼續縮在娘親的懷裏,聊著十萬個為什麽的話題。


    李芷歌凝了眼欲求不滿的某男,輕聲垂首道:“你們乖乖睡覺,比賽誰先睡著好不好。那贏得那個呢,明天就有大大的獎勵!”


    “什麽獎勵?”萬念激動地探出小腦袋。


    “這個嘛,明天就知道了!”李芷歌側首凝了眼正昏昏欲睡的千思,笑道:“你看妹妹要睡著了嘍,趕緊加油睡覺,眼睛閉起來!”


    “恩!”萬念輕輕點了點頭,整備入睡。


    軒轅佑宸一臉漆黑坐在一側的桌案上,等著這兩個小娃娃睡覺,隻感覺時間好似凝滯了一般,如此的漫長,好似一生……


    “睡著了嗎?”軒轅佑宸起身,快步走來,看到李芷歌身側兩個孩子均勻的唿吸聲,連忙將熟睡著的千思抱到了一側小床上。


    正欲抱另一尊大佛,卻忽然聽到一句:“娘親,我睡不著!”


    “額——”某男立即黑線,這個小夜貓子……


    “娘親,他們都說爹爹是戰神,什麽是戰神啊?為什麽爹爹是戰神?”萬念睡眼惺忪地問道,繼而眸光閃著幾絲激動,爬起身來,激動地比劃了幾下,“是不是爹爹的武功很厲害,唰唰唰就能把人打趴下?”


    軒轅佑宸軒眉微微挑了挑,這小家夥倒是挺關心自己的嘛!


    “對啊!爹爹的功夫是最厲害的,所以才是戰神啊!萬念要好好學武,將來也能成為爹爹那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李芷歌伸手拂過兒子額頭上淩亂的劉海,溫柔地笑道。


    聽到妻兒如此誇讚自己軒轅佑宸的心底好似有那麽幾分得意,隻不過這長夜漫漫,他這是要虛度**不成?


    “寶貝,如果你乖乖睡覺呢,明天就讓爹爹教你功夫好不好?”李芷歌清眸含笑著說道,繼而在萬念的臉上親了一口。


    “真的,太好了!”萬念激動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屁顛屁顛跑到了軒轅佑宸跟前,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爹爹,咱們拉勾好不好?”


    軒轅佑宸本來有些不悅,不過看到兒子如此可愛的模樣,氣也散了一大半,伸手勾起他的小手指,“好!你那感覺乖乖睡覺!”


    “再蓋個章!”萬念得意地搖了搖他的大拇指。


    “好!”軒轅佑宸輕笑道,一把將萬念摟入懷中,靈巧地一翻手腕,指尖如飛,已經點到了他的睡穴上。


    “你做什麽?”李芷歌心中一跳,連忙下床,跑了過來。


    看到已經熟睡的萬念,滿是疑惑。


    軒轅佑宸邪魅一笑,道:“我隻是幫助這小子睡覺而已!”他笑眯眯地將萬念抱上了他的小木床。


    兩個小寶貝都睡著了!


    他迴身望著坐在床榻上的李芷歌,唇角綻開一抹璀璨的壞笑。


    這下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


    李芷歌慵懶地斜倚在床畔上,身上隻披著一件素色的內衫,柔順的頭發如瀑布般服帖地披散在身後,皎潔地月光透過帳幔,映照在她清美的嬌顏,宛如鍍了層薄霧似的光輝。


    如夢似幻,如仙如神。


    她眼簾低垂,聽到孩子均勻的唿吸聲,睫毛如羽蝶般輕顫了顫。


    緊接著便覺得一陣風吹到了床上,微微抬首,卻見前方兩道熾熱的眸光正燒灼著她。她的眸光望進他那雙漆黑的眸中,深不見底,滿漾著濃濃的溫柔和灼亮。


    “芷歌……萬千思念……於你……”他溫柔地喚她,伸手將她的纖纖玉手握在掌心,眼睫一彎,唇角的弧度輕揚,稍一用力,瑟瑟的身軀便落入他溫暖的懷裏。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在她脖頸後吹拂,惹得她身子一陣顫抖。


    滑落在他的懷裏,瞬間被他高大的身軀所淹沒。她的手抵著他堅硬光滑的胸膛,從他的肌膚上隱隱地散發著炙熱的觸感,溫暖灼熱,燙的她幾乎無所適從。


    似乎,他就是一團火。


    灼熱的肌膚,灼熱的唿吸,燒灼得她腦子暈乎乎一團,什麽都沒有辦法思考。


    他火熱的手掌,緊緊地握著她的腰,似乎是要將她狠狠揉碎在他的懷裏……


    “我愛你!生生世世……”


    番外2:南宮讓vs流雲郡主:歡喜冤家


    都說女追男隔重紗,男追女隔重山,南宮讓很是鬱悶地躺在草地上,瞧著二郎腿,嘴裏叼著一根枯草,仰望著頭頂這湛藍湛藍的天空,無奈感歎。


    這山怎麽就特麽牢,打了整整三年也打不穿呢!


    “喂,你發什麽呆?”南宮讓側首,凝了眼身側的紫霄,這家夥自從當上了世子整個氣勢就變了,高貴,優雅,沉靜……


    “我在想主上的身子怎麽樣了。”紫霄一臉擔憂的表情,自從上次在神醫穀看到主上昏迷不醒的模樣,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他的男神啊,怎麽會變成那樣!


    幸而有毒王鬼醫和神醫聖手聯手醫治,這才保住了主上的性命,而且據說不日便可蘇醒。他實在是太期待這一天了,自從上次玉龍山一別,已經三年整了,他好想念大家!


    子玉,子墨,赤雲,青衣,藍茗,陳伯……


    “哎呀,不會有事的!你沒聽那兩個老頭說嗎,說不定人家軒轅佑宸早就醒了呢!”南宮讓勸慰道,繼而神色一凝,靈光一想,得意的打了一個響指。


    “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們?”南宮讓眉毛挑了挑,既然狡猾笑道:“不過,要把流雲一起帶走,否則我麵子往哪裏放?”


    紫霄蹙眉,這個家夥,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流雲這些日子都待在王府裏不出來,你是急了吧?”紫霄翻了個白眼道,真是沒有想到她的妹妹竟然有能耐,連混世魔王都給降服了。


    這幾年他待在臨安城,可是規規矩矩的什麽都沒幹,因為流雲說了,隻要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到她耳朵了,這輩子他就休想娶到她!


    這一招,真是絕了!


    偏偏南宮讓這廝受用!


    “怎麽樣,行,還是不行?”南宮讓吐掉了口中的枯草,一個敏捷地躍身,拍了拍紫霄的肩,最後問道。


    “行!”紫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枯草,“那咱們明日便啟程,如何?”


    “好!沒問題,我去準備馬車!”南宮讓得意地挑了挑眉,嗖得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


    流雲閣。


    流雲郡主一襲粉色宮裝,頭上戴著幾隻粉色瑪瑙金步搖,眸若星辰,膚如凝脂,真真是美極了!


    “哥!你怎麽來了?”流雲郡主從桌案前起身,挽著紫霄的手笑眯眯地說道,“小瑤,還不給世子沏茶!”


    “是!”小瑤微微一扶,便匆匆往廚房而去。


    “還不是那個難纏的混世魔王……”紫霄甚是無奈地長歎道:“你這天天不出門的,他不急壞了嗎?天天纏著我來找你!”


    流雲郡主得意地挑了挑煙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雙眸微眯道:“活該!想當年本郡主在帝都那會兒,成天追著他跑,他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現在也要讓他嚐嚐那滋味,我就不見他,看他能鬧哪樣,哼!”


    “我的好妹妹,你看你這也年紀不小, 南宮讓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紫霄開始勸說。


    “停停停!”流雲郡主連忙喊停,不滿地嘟噥道:“你這都念叨八百零一迴了!你就這麽著急把我嫁出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很正常的事啊!你看像你這歲數的姑娘,哪個不是幾個孩子的娘了?”紫霄一副我說的都是真理的表情。


    流雲郡主狠狠地瞥了瞥嘴,一腳踩在了身旁的椅子上,雙手叉腰,咬牙切齒道:“我就是不嫁,你能這麽著,哼!”


    “也就南宮讓敢娶你了……”紫霄不由地聳了聳肩嘟噥道。


    “恩……”流雲郡主杏眸流轉,掃過紫霄,“說起嫁娶這檔子事兒,你不是歲數比我還大嗎?怎麽還不成親呢?”


    “我……”紫霄麵色一陣通紅,繼而抬頭道:“這不是沒碰到合適的嗎?”


    “切!挑三揀四的!你啊你,歲數也不小了,父王母後還等著抱孫子呢,趕緊趕緊的!”流雲郡主一副不耐煩催促的表情,卻是說的紫霄滿臉通紅。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明日我和南宮讓要去看望主上和夫人,你去不去?”紫霄很簡單地陳述了一下,卻是得到了流雲郡主的極大反應。


    “我去,我去,當然去!”流雲郡主激動不願意,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這一路上還可以取出遊山玩水,實在是太棒了!


    第二日。


    南宮讓精神抖擻地靠在馬車上,擺了一個自以為瀟灑地pose等著流雲郡主出門,不時還自戀地甩甩他迷人的劉海,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啊!


    流雲郡主一襲英氣男裝和紫霄一同出門,看到南宮讓極是自戀地凹著造型,頭也沒抬,直接忽略,徑直上了馬車。


    南宮讓的臉色一陣漆黑,瞬間還冒起著青煙……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無視他!


    實在太可惡了!


    南宮讓有些鬱悶地上了馬車,桃花眼不自覺地迷了起來,一屁股坐在流雲郡主身側,整個人慢慢地往她身上靠去,讓某女很是惱怒。


    “是幹嘛,有毛病吧!”流雲郡主不悅地起身坐在了另一側。


    南宮讓整個人就跟牛皮糖似的再次靠了過去,無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渾身就控製不住,總是不由自主地向你靠近!”


    南宮讓得意地將腦袋湊到了流雲郡主身上,那模樣實在讓人受不了!


    “南宮讓!你究竟想幹嘛?”流雲郡主猛然一個側身,正對著南宮讓,卻不想南宮讓靠過來的腦袋竟然靠在了她的酥胸之上……


    一時間兩人都愣在了原地,南宮讓欣喜不已,流雲郡主暴跳如雷!


    “南宮讓!你給我滾出去!”流雲郡主起身和南宮讓廝打在了一起。


    “哎,你打不到我!來啊,來啊……”南宮讓的輕功來無影去無蹤,倒是讓流雲郡主好生氣悶。


    “流氓!”流雲郡主生氣道,頓覺委屈,抱著腿莫名地哭了起來。


    “哎,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這是意外……”南宮讓看到她哭了,連忙跑過去解釋道,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南宮讓!”流雲郡主眸光一瞥,看到南宮讓上當,猛然一個起身將伸手扼住了他的頸脖,“你以為本郡主是好惹的?”


    南宮讓無奈地聳了聳肩,眸中盡是光亮,“我就是太想你了!所以想離你近一點,再近一點……”


    “再說,信不信我打你!”流雲郡主伸出玉拳,狠狠對著南宮讓的眼睛瞄準,嘴角帶著冷意,張嘴想拳頭哈了哈氣,狠狠出擊就是一拳。


    忽然南宮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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