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農夫與蛇的故事一


    李芷歌垂頭喪氣地坐在圓桌前,雙眼無神,唉聲歎氣,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便瀟灑地仰頭倒下。


    “怎麽了?”軒轅佑宸凝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不解地問道,忽然轉首,凝著她手中的水杯,眸光一凝,厲聲道:“小心燙口!”身形一閃便已到了李芷歌身後。


    李芷歌已然喝了一口滾燙的熱水,隻覺得舌頭一陣麻木,後知後覺地才發現手上也是燙得不行。手猛然一鬆,茶杯碎了一地,滾燙的熱水濺了一地。


    整個人不禁向後連連退了兩步,不小心踩了軒轅佑宸的腳,他伸臂攬住了她的腰,柔聲道:“小心!”


    李芷歌平定了心神,抬眸盈盈一笑,如墨般的發間簪著的玉釵微微顫動,一串流蘇珠玉搖搖晃晃,映著她白皙的臉龐,清麗而絕美。


    軒轅佑宸溫柔地從背後摟著她,修長的大手溫柔地拂過她額間的劉海,輕聲道:“燙著沒有,怎麽如此不小心?”


    李芷歌眉尖一挑,轉過身去,親昵地摟著軒轅佑宸的頸脖,張了張嘴含糊不清地說道:“燙到了,你看!”


    軒轅佑宸看著她略顯紅腫的唇舌,溫柔的眸光忽而如鷹隼一樣犀利,“舌頭燙傷了?嘴巴張大,讓我看看!”語調裏,是壓抑不住的緊張。


    “沒事的,不要緊張。”李芷歌很不配合了合上了嘴巴,搖了搖頭,哀歎道:“今天還真是諸事不順,就連喝水都燙了舌頭。”


    “怎麽諸事不順了?”軒轅佑宸很少見到她如此沮喪的模樣,大手溫柔地拂過她絕美的臉龐,鳳眸之中,流動著如春水般融融的暖意。


    “你也知道我廚藝不好,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姚師傅請教。”李芷歌輕聲說道。


    軒轅佑宸一怔,鳳眸一凝,望著碎裂在地上的瓷瓶,將李芷歌帶著坐到身後的湘妃竹椅子上,懶懶靠在那裏,眯眼淡笑著說道:“然後呢?”


    “然後那個姚師傅竟然鳥都沒有鳥我,完全當我是空氣,黑著一張臉,氣死我了!”李芷歌隻要一想到這裏就氣得牙癢癢。


    軒轅佑宸看著她雙手叉腰,滿臉憤然的模樣,甚是可愛。他再次伸手,神情溫柔而專注地攏了攏她鬢邊的發絲,輕聲道:“那就是他的不對了。怎麽可以漠視你呢!”


    李芷歌聞言,心頭一陣溫暖,摟著他的頸脖撒嬌道:“你也這麽認為嗎?你說他怎麽這麽小肚雞腸,之前我也不是有意和他過不去的。哼……”


    “恩!”軒轅佑宸微微頷首,表示讚同,鳳眸一深,“下次我見到他,會好好說說他的。”


    李芷歌嫣然一笑,果然是懂我!


    “後來旁邊的幾個師傅看不過去,就問我要做什麽菜。我就想燉個雞湯試試,他們就寫了幾個秘方給我,我就按照他們說的先去菜場買了新鮮食材,然後就開始燉湯。燉了整整兩個時辰,你知道嗎?”李芷歌激動地擺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在軒轅佑宸的跟前晃了晃,神色凝重。


    軒轅佑宸軒眉微凝,勾唇笑道:“那湯呢?”若是燉好了,她定然不會是這個表情。


    李芷歌一聽這話,整個人就好似漏氣的皮球徹底耷拉了下來,擺了擺手:“被姚師傅給倒了!”


    軒轅佑宸皺眉,眸光幽沉,語氣明顯不悅:“他怎麽能將你燉的雞湯給倒了呢?”


    李芷歌甚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繼而長歎了一口氣,斂眸苦笑道:“姚師傅說那隻雞沒有開膛破肚,燉出來的湯,會要了人命的。”


    軒轅佑宸聞言,皺起的眉頭卻是陡然揚起,低笑著說道:“那你這雞湯的味道肯定很特別!”


    “你還笑!”李芷歌嘟著嘴很是鬱悶地埋怨道,“不理你了!”


    “好了!”軒轅佑宸摟著她纖細地腰肢,寵溺道:“傻丫頭,以後這些活就讓為夫來做吧!你呢就等著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


    李芷歌秀眉微蹙,仰頭笑道:“你當養豬呢?”


    軒轅佑宸伸出大掌,扶住李芷歌的肩頭,鄭重頷首道:“的確是養了一頭,母豬。”


    “如果我是母豬,那你是什麽?”李芷歌湊到他跟前低笑著問道,清眸間帶著幾絲狡黠的笑意,“公豬?大公豬!”


    軒轅佑宸聞言,大掌溫柔地撫摸著李芷歌的脊背,伸指將她鬢邊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後,“那……我們是不是該生一窩小豬?”他低低詢問道,深邃的黑眸像是飽蘸了濃墨,深不見底的堅定。


    李芷歌聞言,臉頰緋紅,溫柔地靠在他的肩頭。


    “帶你去個地方!”軒轅佑宸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橫抱著此刻小鳥依人的佳人。一個縱身,淩空而起,飛躍過紅牆綠瓦的高門別苑,最終停駐在一側波光粼粼的湖泊前。


    李芷歌環視四周,青山綠水,倒是絕好的景致。


    “你不是一直很想學輕功嗎?”軒轅佑宸薄唇微勾,“這個地方,很適合練輕功。”


    李芷歌清麗的容顏上,綻開一抹璀璨的笑意,“太好了!”其實她早就想學這一門高深莫測的功夫了,看著人家飛簷走壁,而自己卻隻能翻牆爬高,危險係數大,還那麽費時費力,實在是不甘心。


    “這是煙波湖,湖麵平靜,波瀾不興。”軒轅佑宸將李芷歌帶到了湖畔,淡淡說道:“要學輕功,不是一天兩天,首先就要學會在湖麵上自由行走,如履平地。”


    李芷歌蹙眉,這還真是個技術活!


    人是有重力的,如何擺脫自身重力,淩空飛躍,實在是匪夷所思。


    “那我應該先怎麽做?”李芷歌此時又激動又興奮又有些失措。


    “運功,氣沉丹田,試著將雙足踏在水麵上而不沉。”軒轅佑宸淡笑著說道,鳳眸中卻透著一股凜凜寒意。


    李芷歌按照他的說法,運功而起,一隻腳接觸到水麵,另一隻腳也接著踏了上去。可是身子卻是陡然一沉,雙足瞬間落入了水中,整個人也歪歪斜斜地差點落入冰冷的水中。


    滿是不甘心地再次試了試,可是結果卻還是如第一次般狼狽。兩隻腳都已經濕透了,冰冷的感覺從腳底侵入肌膚,甚是不好。


    “好了,休息一下吧!”軒轅佑宸凝著李芷歌倔強的模樣,滿心地不忍地勸說道。將她拉到了一側湖畔的石頭上,細心地替她脫下濕透了的鞋襪,心疼地說道:“凡事皆是日積月累,不要心急,注意身子。”


    李芷歌光著腳站在石頭上,聽了她的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自言自語道:“哎!看來今天,真的是諸事不順。”


    “想不想感受下淩空飛度的感覺?”軒轅佑宸黑眸閃過一絲異樣。


    “恩!”李芷歌鄭重地點了點頭,那種感覺定然是極其美妙的吧!


    軒轅佑宸用內力將濕了的鞋襪烘幹,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唇角斂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聲道:“抱著我!”


    李芷歌依言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隻感覺整個人瞬間一輕,便已經淩空飛起,腳下是波光粼粼的水麵,日光柔柔地照射在上麵好似柔美的錦緞,四周青山環繞,一派大好風光。


    仰頭,好奇地凝著神色悠然地軒轅佑宸,這家夥怎麽這麽牛逼?


    她一個人站在這湖麵上都要花費不少的功力,他這還是帶了她這麽大個活人,飛來飛去,竟然毫無異樣。


    深不可測啊!


    “看什麽?”覺察到了李芷歌的凝視,軒轅佑宸低眸問道。


    “嗬嗬!”李芷歌傻笑了兩聲,倒是讓軒轅佑宸滿臉的黑線,這是什麽意思?


    “運功,站定!”軒轅佑宸忽然帶著她如同蜻蜓點水般落在了湖麵上,抱著她的大手猛然鬆開,側身閃到了一旁。


    李芷歌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了一大跳,瞬間屏息凝神,運功駐足,隻是整個人如何也無法保持平衡,眼看著湖水都淹沒到了胸口。


    軒轅佑宸長歎一口氣,整個人如同一隻雄鷹將李芷歌從湖中拉了起來,滴滴答答的整個人就好似一隻落湯雞,甚是狼狽。


    “繼續!”隻聽得耳畔冷冷地一聲命令,李芷歌又被他狠狠地扔迴了湖麵上,這次因為毫無防備,湖水淹沒了頭頂,整個人在水下撲騰了許久。總算是憑著高超的遊泳技術,挽迴了些許顏麵。


    腦袋才剛露出水麵,水花四濺,又聽到軒轅佑宸冷冰冰的聲音:“起來!”


    “唔唔唔……”李芷歌感覺都沒還沒透過氣來,整個人又落入了水中,湖水拚命地往耳鼻口中灌,咕嚕咕嚕地冒著水泡。


    “再來!”透過水麵又聽到那一聲可怕的催促聲,李芷歌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怪不得人家都說他是鐵血戰神,冷情冷血冷漠,萬年寒冰。


    “等一下!”就在李芷歌露出水麵的一刹那,看到如同飛鷹撲食的軒轅佑宸大聲製止道:“讓我喘口氣!”


    “不行!”還不等李芷歌把話說完,軒轅佑宸便已經飛身而來,將她從水麵中拖出,隨後又無情地將她扔下水……


    反複n多次之後,李芷歌總算是有些起色,可以在水麵上站立短暫了幾秒鍾。


    手腳癱軟地倒在湖畔的草地上,李芷歌渾身濕透,雙眼迷離地望著前方,渾身凍得瑟瑟發抖。眉毛緊緊糾結著,唇慘白的無一絲血色。可是她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素手緊緊抓著地上的草,而牙齒已經將下唇咬破了。


    軒轅佑宸的眸光觸及到她蜷縮著的身子,胸口頓時好似被悶棍擊中。快步上前將她抱起,從背後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她的內體,將侵入體內的寒氣逼出。


    凝著她堅韌的模樣,他的心,從未像現在一樣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這也是他遲遲不願教她輕功的原因,這其中的艱辛他實在不願她承受。


    整整大半個時辰,寒氣已經全部逼出。


    他收掌在手,將體內洶湧奔流的內力調息順利,感覺到全身一陣綿軟,額上冷汗不斷滴落,身上衣衫,已經盡被冷汗濕透。


    垂眸看了看懷裏的李芷歌,她已然唿吸平穩地睡熟了,玉臉上白色盡褪,睡的很是恬靜。


    長籲一口氣,一顆心,緩緩放鬆了下來。


    眸光落在了她如玉般的臉頰之上,緊緊地擁著她,在她的耳畔深情地道了一句:“對不起!”


    ***


    “咳咳咳……”李芷歌病懨懨地躺在床榻上,看著軒轅佑宸一會兒忙著煎藥一會兒忙著生暖爐,儼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幾絲淺笑。


    “手不要伸出來,蓋好。”看到李芷歌伸手伸胳膊不安分的模樣,焦急地說道。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替她掖好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


    李芷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又沒有發燒,這樣確定可以嗎?


    “來,把藥喝了。”他端過來一大碗濃濃的藥汁,在她身後靠了一個枕頭,扶著她緩緩坐了起來。


    “不就是感冒了,你也不必這麽大驚小怪吧?”李芷歌朝著他淡淡一笑,看他緊張的模樣心頭倒是挺開心的。


    “感冒?你是受了風寒,寒症不除,咳症便會起,到時候會傷及肺腑。”他一派專業的說辭,麵色肅然,神色肅穆,一絲不苟,極是認真。


    李芷歌接過藥,清眸流轉,打趣道:“你別忘了,我才是大夫。”仰頭一口氣將苦澀的藥汁喝完了。


    軒轅佑宸接過空碗放在一側,伸手撫過她白皙的玉臉,鳳眸中蕩漾著溫柔的神色,他輕輕地小心地貼著她的臉,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一顆心好似軟化成了水。眸間盡是疼惜,輕聲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李芷歌纖長的睫毛忽閃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瞧著眼前溫柔似水的俊美男子,嬌笑道:“隻是風寒而已,沒什麽要緊的。嚴師出高徒,你做的很對。你看,我現在可以在水麵上短暫停留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水麵上行走了。”


    凝著她眸間滿足的笑意,他的心底劃過幾絲莫名地傷感。柔聲道:“等你身子好了,再找機會研習吧!”其實他是很心疼她的,當年他也是不知病了多少次才有了今日的修為。


    可是看著她如此難受的模樣,他比自己病了還心痛百倍。


    他深吸一口氣,眼眸裏漾起了傷感的洶湧,胸膛裏的擔憂和疼痛互相攀附著,翻滾成炙人的岩漿,幾欲噴薄而出的火焰蔓延開來,燒灼著他的心。


    “隻是風寒而已,你怎麽搞得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李芷歌淺笑著說道,神色一凝,無比篤定道:“我肯定能學會的!”


    “你啊!”軒轅佑宸寵溺地捏了捏她柔膩的鼻尖,卻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她就是這般倔強,這般剛強,這般自信。


    “咳咳……”李芷歌忍不住咳了幾聲,軒轅佑宸連忙又把她塞到了厚實的被褥中,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全然不透風。


    “好好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軒轅佑宸躺在一側的軟榻上,開始研究幾本書冊,神色極是認真。


    夜風吹動柔軟的帳幔,淡黃的燭火忽悠地晃動著,一縷縷淡香在室內彌漫開來。


    軒轅佑宸坐在床榻旁,凝著漸漸轉醒的李芷歌,鳳眸中閃過幾絲異彩,柔聲道:“感覺好些了嗎?”


    “恩!”李芷歌微微頷首,本來就不是什麽重病,身體本就不弱,吃了藥,睡了幾個時辰,自然是恢複了許多。


    “餓嗎?”軒轅佑宸輕聲問道。


    “餓!”李芷歌眯起眼,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自覺地摸了摸幹癟癟的肚子,幽幽吐出一句:“不是一般的餓……”


    軒轅佑宸一聲淡笑,吩咐子玉備菜。


    “你現在隻能吃些清淡的食物,等身子好了再給你備些你愛吃的。”軒轅佑宸生怕作為資深吃貨的李芷歌不滿意這些菜。


    簡簡單單的四樣小菜放在跟前,一碗大米飯三下五除二就被李芷歌給填下了肚,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肚子餓了吃什麽都說美味啊!


    “吃飽了!”李芷歌放下碗筷,一雙黑眸彎成了彎月形,指了指屋外,“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軒轅佑宸緩緩搖了搖頭,慢條斯理道:“不行!迴床上躺著去。”


    李芷歌甚是無奈地趴在了桌上,哀怨道:“都已經躺了幾天了,悶死人了。”


    “風寒痊愈之前,哪兒都不許去!”軒轅佑宸霸道地命令道。


    “哼!”李芷歌滿是不甘地悶哼了一聲,氣唿唿地走到窗畔將窗戶打開,出不去看看總成吧!


    “咣當”一聲,窗戶還沒打開,就已經被軒轅佑宸出掌合上,“外麵風大。”


    凝著一臉認真的軒轅佑宸,李芷歌最終隻能舉白旗投降,趴在床榻上仰頭哭喊道:“好無聊啊!無聊死了!”


    “這個,拿著!”軒轅佑宸遞給她一本書。


    “這是什麽?”李芷歌不免好奇,連忙翻閱起來。


    “這是研習輕功的要領。”軒轅佑宸有頗為無奈地坐在一側的貴妃椅上,眯起鳳眸,凝著她如獲至寶的模樣。


    李芷歌心頭一陣感動,上麵的字跡她識得,都是來自軒轅佑宸。這家夥還真是有心,算了那就暫且原諒他不讓自己出門吧!


    “這是什麽意思?”李芷歌蹙眉,指了指書頁上的幾行字。


    “看著!”軒轅佑宸在她麵前演示了一遍,足尖輕點,一個飛身,竟然已經在屋內飛行了幾個來迴,簡直是神話。


    李芷歌滿臉驚詫後,不自覺地拍手,甚是欣羨。


    “這是行雲步,隨意輕盈,消耗極少的內力,適合長時飛行。”軒轅佑宸輕點李芷歌的額頭,輕笑道:“不能太貪心,你才剛剛開始起步,最起碼一年才能有如此輕功造詣。”


    李芷歌很是隨意地嘟著嘴,低眉淺笑道:“我知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我會好好努力練功,爭取早點學會飛簷走壁的。”


    軒轅佑宸的唇含著笑意,漆黑溫潤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閃爍的星子,安寧,深邃,美麗。就那樣直直鎖住她的容顏,貪婪地看著,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羅馬是什麽?”軒轅佑宸淡笑著問道,軒眉帶著幾分不解。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時不時得冒出幾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莫非是來自番邦的梵語?


    李芷歌凝眉,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還真是有些複雜,清眸眨了眨,“羅馬是海外一個很有名的城,被人稱作永恆之城。”


    “永恆之城?”軒轅佑宸不由地挑了挑軒眉,這個稱唿倒是別致,“怎麽沒有聽赤雲提起過海外有一座永恆之城呢?”


    好吧!這個古羅馬帝國和現在的時間相差可不小啊!


    “世界之大,怎麽可能事事盡知。”李芷歌微微歎了口氣,這是在交通工具極其匱乏的古代,怎麽可能和現代文明相提比倫,“再說赤雲的船是向東南方向航行,我說的羅馬在西北方向。”


    軒轅佑宸似懂非懂的頷首說道:“這個世界的確是無窮大,而我們所知道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芷歌不自覺地輕咳了兩聲,何止九牛一毛,若告訴他地球隻不過是宇宙中極其微小的一顆行星,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當自己瘋了呢!


    “這些時日你好生養著,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千萬不要溜出去,我會派子玉和子墨保護你的。”軒轅佑宸吩咐道。


    “說好聽了是保護,其實就是監視嘛!”李芷歌滿是鬱悶地嘟噥道。


    “你說什麽?”軒轅佑宸垂眸,張開雙臂,一瞬間,便將她擁入到他的懷裏。他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裏,一隻手臂箍住她的腰,進而握住她的雙手,他俯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的麵容,看著她眸中的慌亂,嘴角扯過幾絲邪魅的笑意。


    李芷歌連連搖頭,她哪兒敢說,露出幾絲甜美笑意:“我什麽也沒說!”


    “恩?剛才我明明聽到你說了什麽……”他篤定地開口說道。


    “你聽錯了!”李芷歌瞬間三條黑線,裝傻充愣地說道。


    他的眸光帶著危險的氣息,唇,落了下來,帶著灼熱的氣息,他狠狠地親吻她。


    “你幹嘛?”李芷歌連忙向後仰起,躲開他貪婪的薄唇,怎麽每次都這麽出乎意料,這個霸道的家夥!


    “我得了風寒,會傳染的。”李芷歌鄭重地說道。


    軒轅佑宸沒有迴答,繼續摟著她,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糾纏著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地好似聽到他說了一句:“我不怕……”


    月光,從窗子裏漫了進來,似蝶翼一般輕薄,灑在他們的身上。屋外,就在燭火和月光的交織下,一雙黑眸正透過細小狹窄的縫隙冷冰冰地看著室內的兩人,幽怨的眸光再次閃了閃,便消失了。


    “宮裏的情況怎麽樣?那個人查到了嗎?”李芷歌依偎在軒轅佑宸的懷裏,擔憂地問道。隻要一想到上次迎春宴上那個刺客可以輕而易舉地混入宮中,可想而知此人的能耐必然是極大的。


    軒轅佑宸眸光幽沉,精致的下巴貼著她白皙如玉的臉頰,悠然道:“沒有!”


    “這個人莫非與蘭妃有勾結,那個刺客身上帶著的是蘭妃貼身宮女的腰牌。”李芷歌清眸流轉,猜測道。


    “或許,不是蘭妃,而是銘王妃!”他的語氣很淡,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感覺壓抑而寒冷,李芷歌的心不自覺地顫了下,此時此刻她能感覺到從軒轅佑宸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厲氣勢。


    “銘王妃……難道你懷疑銘王?”李芷歌也是見過銘王的,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竟然是整件事情的主使者,實在太可怕了!


    “我也隻是懷疑,並不一定是他!”軒轅佑宸的眸光帶著幾絲感傷,銘王是燕王的遺孤,當年燕王妃產下他,便香消玉殞了。清平山一役,燕王戰死沙場,他和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艱難生存。


    這些年他出世獨居,看似逍遙,但實則卻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目的。算起來他們接觸的時間也隻有年幼時在太後宮中短短的兩年時間,雖然這些年時有通信往來,但是卻也無法窺見其真心。


    若真是他在暗中加害,他倒是不能不佩服他的計謀與城府。


    “要想知道是不是他,很簡單啊!”李芷歌懶洋洋地微笑著看著跟前雙眉緊皺的軒轅佑宸。


    “怎麽說?”軒轅佑宸略顯激動地問道。雖然不願意相信,可是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與其猜測度日,不如主動出擊。


    “你可記得那個帶著鬼麵具的黑衣男子?”李芷歌低低問道。


    “自然記得!”軒轅佑宸頓了頓,答道。


    “當時你喪失了聽覺和視覺,或許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背後的主使者。”李芷歌抬眸,淡淡說道。


    “你是說他身上會留下傷痕?”軒轅佑宸瞬間想到,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在他胸口打了一槍,不容易查驗。但是你重傷了他的右手,這應該很好查驗。從當時他受傷的程度而言,右手經脈骨骼都被挑斷,就算是接上了也需要一年半載才恢複如初。你何不現在就去銘王府看看究竟?”李芷歌挑眉提醒道。


    軒轅佑宸心中一驚,李芷歌推測的極是,繼而展顏笑道:“沒想到你這頭小母豬倒是挺聰明的嘛!”


    “什麽小母豬啊?”李芷歌聞言滿臉的不悅,“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軒轅佑宸言笑晏晏地在李芷歌額頭上烙上了深情一吻,“自然是誇你了!小母豬!”


    “軒轅佑宸!”李芷歌聞言,甚是危險地斜了眼身側的男子,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你有本事就別跑!”


    “不跑才怪!”


    ……


    **


    銘王府別院。


    四周群山綿延起伏,一眼望不到邊際。


    軒轅佑宸在侍從的引導下,步入別院,眼前一亮。一大片平坦的田地在麵前鋪開,綿延數裏,田間栽種著各種作物,田間阡陌交錯相通,三三兩兩的農人在田裏勞作。皆是粗衣麻布,妝扮極是質樸。


    穿過一塊塊農田,繞過一片片明淨的魚塘,來到農田的盡頭。這裏佇立著幾處茅舍石屋。屋舍前,木茂花繁。


    “王爺正在垂釣,請!”侍從躬身請道。


    一處池塘邊緣,一人頭戴鬥笠,持杆垂釣,甚是悠然自得。那人抬眸,看見來人,優雅地一笑,道:“二弟怎麽如此有雅興,前來我的別院?”


    軒轅佑宸審視地眸光從銘王的身上掠過,鳳眸一凝,落在了他持杆的右手腕上,白皙幹淨,毫無傷痕,而且他的神色很是淡然自在。


    “早就聽聞大哥的別院甚是別致,閑來無事,便過來看看。難道,大哥不歡迎嗎?”軒轅佑宸淡笑著迴道。


    “怎麽會不歡迎呢?”銘王溫雅地笑道,指了指手中的魚竿建議道:“不如,一起?”


    “好啊!”軒轅佑宸應聲迴道。


    侍從很快地替軒轅佑宸拿來的魚竿,軒轅佑宸一甩魚竿,靜靜地等待著魚兒上鉤。


    銘王提起魚竿,隨即換了一個方向拋出,優雅說道:“前些日子聽說你抗旨拒婚被太後禁足了?”


    軒轅佑宸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太後氣消了?”銘王不解地問道,淡然的眸光帶著幾絲疑惑,“你的禁足解除了?”


    軒轅佑宸喟歎了一聲,笑著說道:“禁足解除了,軍權也解除了。我現在是無事一身輕了,以後還要向大哥你學習,在這山林之中閑雲野鶴也不錯!”


    “軍權?”銘王滿是詫異,“你駐守西域多年,若是你被解除了軍權,邊境大亂,如何是好?”


    軒轅佑宸聳了聳肩淡淡說道:“這個是皇上需要考慮的問題。”


    銘王頷首道:“這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對了,你現在的身子好些了嗎?聽宮裏的人說,上次你是中毒了!是誰對你下的毒手?”


    “你認為是誰?”軒轅佑宸眸光犀利,在日光下霸氣外露,讓人不能直視。


    “這種事怎麽能隨意妄斷。”銘王自然不敢瞎猜,“總之,往後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前段時間,我也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殺。你說的很對,縱然我想出世,卻始終有人不放心!”他的眸光轉而變得呆滯,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人。


    “常人無法享受長在皇家的榮耀,自然也無法體會其中的苦澀。”軒轅佑宸看到釣竿動了動,猛然提起,輕笑道:“還真是一條大魚!”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銘王沉聲問道。


    “還沒想好。”軒轅佑宸歎了一口氣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先告辭了!”眸光凝著他身側的魚桶,卻是空空如也。


    銘王在身後,眸光澄澈,循聲叫道:“二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軒轅佑宸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沒有轉身,徑自離開了。


    密林深處,一輛金貴的馬車停在大樹下,在外等候著的子玉和子墨躬身道:“主上!”


    軒轅佑宸大步上前,掀開車簾。


    車內,李芷歌正在小憩,抬眸問道:“怎麽樣?”


    軒轅佑宸踏步上車,落座在李芷歌身側,伸臂,擁著她,沉聲分析道:“應該不是他!他的手腕上沒有傷口,眸光澄澈,氣質淡漠,不會是他。”


    “那會是誰?”李芷歌凝眸,千思百轉,水眸一眯,“難道是……”她轉向他,四目相對,竟然都了然於心。


    “皇後!”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皇後多年無所出,宮中嬪妃也無子嗣。如此下來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一個可以掌控的繼承人,認作義子,而她依舊可以穩坐皇後的寶座。”軒轅佑宸目光幽沉,徐徐說道,渾身透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銘王與你相比,他性子淡然隨和,易於掌控。所以她在暗中偷偷加害你!”李芷歌接著說道,這麽說來倒是說的通。


    “皇後背後的勢力是慶國公,慶國公雖已年邁但是他的子孫手下皆驍勇善戰,武藝高強,要訓練出皇家鐵騎也不足為奇!”軒轅佑宸鳳眸微沉,天生的威嚴不經意流瀉而出。


    “皇後武藝高強而且深藏不露,這些年在宮中毒害嬪妃子嗣,不露一絲痕跡,心思縝密,計謀深沉,實在可怕!”李芷歌思及此不由地渾身一陣雞皮疙瘩直冒,還真是一場宮心計啊!


    “過些時日,便會見分曉了。”軒轅佑宸長歎了一口氣,他的唇邊浮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慵懶笑意,在日光照映下,看上去溫暖而邪魅。


    ***


    醉仙居。


    “少爺,就是這裏!”張全帶著喝得醉醺醺的張傲霖到了大門口,指了指四樓出的唯一一間雅間,一字一句地說道:“李芷歌就住在這裏麵!”


    “你……沒有看錯吧?”張傲霖渾身贅肉不自覺地顫了顫,在聽到李芷歌三個字後酒也瞬間清醒了許多,隻要一想到她紅撲撲的嬌美小臉,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纖而密的睫毛如同黑翎羽般不斷忽閃,向他眨啊眨,他渾身就一陣酥麻。


    他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雙手,撫摸著前方,前方出現了李芷歌完美傲人的身姿,他渾身都忍不住要發泄一番了。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張全看大在空中不斷扭動著的張傲霖擔心地詢問道。


    “沒事!”張傲霖故作鎮定道,“你趕緊想辦法讓本少爺把李芷歌弄到手!”


    “是!”張全點頭哈腰道,嘴角劃過幾絲陰冷的笑意。


    張傲霖離開以後,張全在東升客棧外麵一直觀察著情況,直到李芷歌和宸王從馬車上雙雙下來才敢確認,隻不過宸王確實有些難對付。


    不能硬碰硬,隻能用計。


    “這位客官,在酒樓外徘徊了一整天不知所謂何事?”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嬌美的問詢聲。


    張全咧著嘴轉過身去,眼前的女子倒是長得很是標致,看她的穿著竟然是東升酒樓的人,“我……在等朋友……”


    “朋友?”仙兒悶哼了一聲,環視四周,“這都已經快子時了,你的朋友恐怕來不了了吧?”


    “這……”張全不禁有些啞然,這小姑娘膽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拆穿他,猛然上前掐住了她的頸脖,將她帶到了一側極其隱蔽的地方:“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仙兒連連點頭,眸中卻全然沒有懼意,張全凝著她那張美麗的臉龐竟然有些恍惚。他冰冷的手一點點撫摸上她的臉頰,隨即扼住她喉嚨的手一鬆,勾起她的下巴,伸出大拇指在她的紅唇之上摩挲了幾下。


    忽然,眸光一深,整個人好似餓狼般啃向了仙兒雪白的頸脖,誘人的女子響起讓張全的腦袋有些膨脹,撕拉一聲粗魯地扯碎了仙兒身上單薄的衣衫,肆意地吻著她雪白的肌膚,甚是過癮。


    身下的人兒卻是一動不動,任由著張全為所欲為,感覺不妙,停下動作,匍匐在仙兒身上,勾起一抹邪笑:“小姑娘,你不怕嗎!”


    “我知道你想找李芷歌!”仙兒答非所問,卻是讓張全甚是疑惑,雙手猛然握緊她的香肩,“我想和你們合作!”


    張全緩緩起身,若有所思,“你是李芷歌的人,為什麽要和我們合作?”


    “這個你不必多問,問了我也不會說的。行或者不行,就一句話。”仙兒不緊不慢地從地上坐起身來,曼妙的身姿裸露在張全的眼中,甚是熱血沸騰。


    “那就讓我看看你合作的誠意!”張全再次將她撲倒,為所欲為。


    漆黑的巷子裏空無一人,隻有偶爾想起的歡愛聲,以及清風吹過的聲音。


    仙兒整個人坐在浴桶中,瘋狂地摩擦了歡愉的痕跡,雙眸含淚,凝著四樓雅間的燭光,怒氣氤氳:“我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別想得到!”


    她的父親是秦王的舊部,小時候她曾經見過宸王。


    那個時候父親帶著她去秦王府赴宴,她一時頑皮掉進了一個泥坑裏,不管怎麽掙紮都爬不上來。宸王看到了以後,縱身跳下了泥坑,做了人肉墊子將她救了出來。


    那個時候她便對他有了好感,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一個英雄。


    看著他渾身是泥,她心底深處有一種柔如柳絲的情緒不斷滋長,刹那間將她的心一層一層地纏繞的嚴嚴實實的。


    那時,她便對她一見鍾情。


    可是,秦王戰死,父親被下獄,全家皆為官奴,死了不知多少人。她在獄中,遭受了各種淩辱謾罵。獄卒見她年輕貌美,饞涎於她的美色,強暴了她。


    她曾經想到過死,可是臨死之前她還想再見到那個她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宸王。


    哪怕隻是一眼,便死而無憾了!


    幾個月前,她再一次看到宸王之時卻是他與李芷歌相親相愛,她的心莫名地一陣刺痛!他竟然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他的眼裏,他的心裏,除了李芷歌,再無其他!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深邃寒冷,唯獨落在李芷歌身上是那般的溫柔似水。


    她嫉妒,發瘋一樣的嫉妒。每每看到李芷歌,她都恨不得將她撕咬地粉碎!她怎麽可以搶走她的英雄?她為了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怎麽可以愛上別的女人!


    他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不,她不甘心!


    她得不到的,誰都別妄想得到!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從門外想起,仙兒眸光一凝,拿起身側準備多時的匕首朝著白皙的手腕上劃了一刀,汩汩的鮮血順著皓腕流入了浴水之中,好似漂浮在水上的花瓣,鮮豔而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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