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遺失的嫁妝


    “這個攬月樓呢,世代收藏珍寶古玩。今日,邢老板特意邀請咱們這一波有相同愛好的知己好友前來參觀鑒賞,切磋交流。反正你待在家裏也沒什麽事,不如出來走走瞧瞧,權當是散散心,放鬆下心情,怎麽樣?”南宮讓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上等的墨寶佳作。


    心中不免感歎,果然是攬月樓,真當是奇珍異寶,應有盡有,不差皇宮分毫啊!


    “隻怕沒這麽簡單吧,南宮讓你究竟帶我來做什麽?”李芷歌有些納悶,這家夥是腦子秀逗了不成?她才不會相信就是簡單純粹的來欣賞寶物的呢!


    “果然是佳人玲瓏心啊!好吧,告訴你,剛才那個人叫邢天明。”南宮讓指了指大門口還在迎接貴賓的中年男子,神色得意地挑了挑劍眉,輕聲說道:“他這個人呢平生有兩個專長,第一呢,就是鑒定珠寶古玩。這第二呢,就是五行八卦,極善風水。你的酒樓不是要重新修葺嗎,就讓他替你看看這酒樓的風水。到時候別說是日進鬥金,就算是日進千金都也不在話下。”南宮讓輕聲在李芷歌的耳畔道,一臉的嘚瑟。


    風水……說起來的確是有些講究啊,尤其是做生意,這風水的確是很重要啊!


    “這帝都最有名的風水師就是他,求他辦事的人那可是排成長龍隊都可以繞整個帝都幾百圈呢!”南宮讓拉著李芷歌往一側人少的地方走去,裝模作樣地欣賞著古玩字畫,繼而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替你搞定!”


    雖然說她並不是很相信風水運氣之說但是看到南宮讓如此幫襯自己,心內還是暖暖的。不過話又說迴來,相信了這年多年的科學卻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地被穿越了,有時候太過篤定的事情也未必是真理!


    “南宮世子,真是好久不見!”有人迎了上來,與南宮讓一一見禮。


    “張大人,馮大人,方大人,各位有禮了!”南宮讓手中的折扇一收拱手作揖道,“咦,今日怎麽沒有看到魏大人?這種場合他可是逢場必到的。”


    “哎,世子您不知道,魏大人家的千金前幾天失蹤了。”張大人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迴道。


    “失蹤?”南宮讓雙臂抱胸,軒眉緊皺,“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啊!”


    “對啊!這些日子不是老是有妙齡少女失蹤嗎?魏大人家的千金可是出了名了美人,那些賊人啊肯定是趁著半夜把她擄走了。”馮大人猜測道,伸出三個手指道:“這都三天三夜了還沒消息呢!”


    “你們說這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竟然敢擄走官家小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方大人接過話茬議論道。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南宮讓不禁感歎一句,手中的折扇嘩啦啦地打開,亮瞎了幾位大人的眼。


    “南宮世子,這可是傳說中的萬金扇?”識貨的馮大人激動地問道,兩隻眼珠子都快粘在南宮讓的扇子上了。


    “正是!”南宮讓點頭答道,“這上麵呢可是鑲嵌著九九八十一顆極品的鑽石。”


    “哇塞,今日張某真是大開眼界啊!”張大人不禁貪婪地撫摸著鑽石。


    “哎,這可是本世子的珍藏,你們可別動什麽歪腦筋啊?”南宮讓手中的折扇一收,悄悄退後的幾步警告道。


    “南宮世子說笑了,你的珍藏咱們怎麽敢覬覦呢?”方大人連忙笑著說道,“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邢老板的典藏吧!”


    “好!”南宮讓凝了眼背過身去的李芷歌,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場麵,笑著跟著三位大人往前走去欣賞珍奇異寶去了。


    李芷歌見著一群嘮嘮叨叨的人走了,百無聊賴地在裏頭閑逛,這一幅幅的字畫倒真是出自名家之手,酷愛墨寶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少。


    “這可不是普通的手鐲,它的神奇之處就在於……”有幾人在討論厚重的櫥櫃後的一隻手鐲,透過人群李芷歌的匆匆一瞥,卻定格在這物件之上。


    這隻手鐲……


    “它可以活血化瘀,有使傷口快速愈合的神奇功效。”有人欣羨的介紹道。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你杜撰出來的吧?”聽眾似乎不信,紛紛開始質疑。


    “我可杜撰不出來,這可是出自神醫聖手司空承德之手,名曰浮沉香。這一顆顆的沉香石可不一般,那可都是司空神醫特意栽種在各種名貴藥材之中十幾年,吸收了藥材的神奇藥性,將它們做成手鐲才有了這神奇的功效。”那人解釋道。


    “真有這麽好的東西,這邢老板還真是厲害能收藏這麽珍貴的物件。”


    “走,咱們再到前麵去看看!”一行人向前走去。


    李芷歌緩步走到浮沉香的前方,那一顆顆的浮沉石上雕刻著細小的隻有她可以看得懂的繁複文,是般若心經咒和空靈梵語,真的是外公親手製作的!


    可是,浮沉香不是娘的嫁妝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心一沉,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歡迎各位蒞臨攬月樓,邢某不勝感激。今日邀請大家前來是為了與大家交流,如有不周之處還請大家見諒!”邢天明客氣地招唿道。


    “邢老板真是客氣,是咱們有幸能看到這麽多珍奇古玩才是!”有人迴複道。


    “邢老板,不如跟我講講這副字畫的來曆吧!”有人指著前方的字畫說道。


    “好!”邢天明見大家對他的收藏如此敢興趣,自然是一百二十萬個樂意,快步走去便侃侃而談起來。


    李芷歌對著前方的浮沉香出神,柳眉微凝,美目流光,甚是複雜。


    緩緩向前走了幾步,眸光再次一沉,不免大驚,這是……


    “芷歌,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南宮讓細心地走了過來,看到她大驚失色的模樣關心地問道。


    見李芷歌沒有說話,隻是凝著前方的鳳冠霞帔發呆,不禁好奇,握起她冰涼的玉手,試了試額頭的溫度,“哪裏不舒服嗎?”


    “這是……”李芷歌纖纖玉手從南宮讓的手中抽出,指了指前方如火如荼的鳳冠霞帔,說不出的驚愕和詫異。


    南宮讓見狀也將眸光投向了李芷歌凝視的方向,這個他還真不是特別清楚,側首向邢天明道:“邢老板,可否說說這個?”


    邢天明見狀嘴角含笑,緩步走來,朗聲說道:“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至寶,南宮世子真是好眼力!”


    “邢老板,說笑了!”南宮讓謙虛地迴道。


    “這個鳳冠可不隻是由純金打造而成,其間鑲嵌了成千上萬顆細如牛毛的極品翡翠和水晶,在陽光下可呈現異彩,形如斑斕彩虹,極是神奇。而這霞帔更是由純金絲線折合天蠶絲縫製而成,其上所繡皆是名貴的雲絲蜀繡,價值連城。”邢老板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收藏品。


    “果然是好東西!”南宮讓微微頷首,凝了眼身側臉色愈加差的李芷歌,看她的神情似乎對著鳳冠霞帔有什麽淵源。手中的折扇閑然自得地扇了扇,“不知此物出自何處,邢老板是從哪裏得來的寶貝?”


    “哈哈哈,南宮世子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周朝陽那家夥可是得了三寶,還有一寶是玉靈飛音,不是被南宮世子您買走了嗎?否則我這裏怎麽可能三缺一呢?”邢天明略帶不滿地埋怨道。


    “哦,竟然還沒這事,本世子還真是記不起來了。嗬嗬嗬……”南宮讓開始裝傻充愣。


    “世子爺,李小姐似乎不大舒服。”邢天明看到了李芷歌略帶慘白的臉色提醒道。


    南宮讓驚覺李芷歌的不對勁,扶起她抱歉道:“邢老板真是不好意識,我先帶李小姐迴府了。改日,定親自登門造訪!”


    “好!世子爺走好!”邢天明客氣地迴道。


    顛簸的馬車上李芷歌一路失神,南宮讓急的差點讓小玄子去宮裏請太醫,他真是懷疑是中了什麽邪了。


    “芷歌,你說句話啊!別嚇我!”南宮讓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接下來裹在她身上,雙手撫摸著冰冷的玉手,一雙眸子滿是驚恐。


    “鳳冠霞帔是我娘的。”李芷歌突然對南宮讓道。


    南宮讓明顯一驚,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議道:“這怎麽可能?”


    “真的!上麵雕刻著篆文的靈字。還有旁邊的浮沉香手鐲,是出自外公之手。還有你手裏的玉靈飛音,都是我娘的嫁妝。”李芷歌冷靜地說道,她篤定的語氣和眸色讓南宮讓渾身顫抖了一下。


    “如果是你娘的嫁妝,為什麽會在周朝陽手裏?”南宮讓不禁好奇,“芷歌,你會不會看錯了?”


    李芷歌微微搖頭,眸光清冷,淡淡說道:“不會的,上麵的繁複紋是司空家族獨有的字體,別人連看都看不懂更何況是仿造贗品。”


    南宮讓不由地一驚,怪不得上次她那麽喜歡那支玉靈飛音。


    “你先送我迴府吧!”李芷歌凝了眼窗外刺眼的陽光,再溫暖的午後也暖不了她那一顆冷落的心。


    ***


    李府。


    琴苑。


    “老爺,你可一定要為琴玉做主啊!你看她們打得我渾身都是傷,還有咱們的女兒,她們根本就是喪心病狂!老爺……”黃琴玉哭聲震天,將自己身上的傷口一一展示給李毅岩看,哭得那是梨花帶雨說不出的慘不忍睹。


    “傷的這麽重,怎麽不找大夫看看?”李毅岩看在眼裏很是心疼,這些年來黃琴玉可是她的心肝寶貝,愛屋及烏,李如夢自然是寵愛到了極點。


    “老爺,大夫人她不許!”黃琴玉再一次聲嘶力竭道:“她分明就是要我們母女兩死!老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來人啊,還不去找大夫!”李毅岩見黃琴玉和李如夢兩人渾身是傷,長歎了一口氣,不禁命令道。


    “老爺……”黃琴玉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李毅岩給擋住了。


    “夫人她身懷六甲,你沒什麽事就不要去麻煩她。”李毅岩的語氣很淡漠,黃琴玉的整個人都瞬間冷了好幾十度,呆愣地凝著李毅岩。


    這是沒有想到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抵不過她肚子裏的那個孽種!


    “爹,你這分明就是包庇!”李如夢自然是受不了這口子窩囊氣,被打了,她爹竟然包庇真兇,不去找張明茗算賬反倒阻止她們。


    “閉嘴!”李毅岩怒喝道,“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李如夢猛然一個激靈,被李毅岩的震懾嚇到了,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麽大聲對自己說過話,兩行熱淚汩汩地往下淌。


    “你別以為自己幹的事我不知道。先是在你大姐和二姐的衣服上下媚藥,現在更是變本加厲想毀了你大姐的容顏。你小小年紀,怎麽如此歹毒?”李毅岩指著李如夢痛罵道:“你別以為我不會動你!要是還有下次,你就給我滾出李府!”


    “老爺……”黃琴玉可是嚇得不敢說話,摟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直給她擦眼淚。


    李如夢一直哭著,不敢說話。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現在誰要是敢對夫人腹中的胎兒不利,看我會不會殺了她!”李毅岩撂下狠話,氣唿唿地走了,嚇得地上的黃琴玉母女大聲痛哭。


    窗外,一黑衣人縱身而入,凝了眼正互相安慰著的黃琴玉母女。


    鋒利的寶劍抵在了李如夢的頸脖間,嚇得兩人瘋狂尖叫。


    “別出聲,再喊我就殺了她!”手中的長劍與李如夢親密接觸,一道鮮血順著劍身往下流淌。


    “唔!”黃琴玉連忙用手捂住嘴巴,緊盯著李如夢頸脖間的傷口。


    “識相的把金庫的鑰匙交出來,否則……我就要了你女兒的命!”說話間手中的長劍似乎又進了一寸,耳畔能聽到李如夢強忍的呻吟聲。


    “怎麽,不肯?”黑衣人不禁反問道,“看來你女兒的命不如那些死物。”


    黃琴玉一陣猶豫不決,緊張道:“你別傷害我女兒!”


    “娘,快把鑰匙給他!”李如夢剛才才見識過她爹的冷酷無情,如今更是看到了自己娘的貪財無度,竟然連自己唯一的女兒的性命都不顧了。


    “你最好快點交出來,我可沒有太多的耐心等著你!”手中的長劍再次一使勁,隔著皮肉的疼痛讓李如夢叫出了聲來,疼痛瞬間蔓延至她的全身,鮮血噴湧而出,如同漫天的血雨嚇得她差點暈死過去。


    “別……別……”黃琴玉迴身掀起身側的珠簾,將藏在簾幕最後一顆大珠子裏的鑰匙拿了出來,顫抖著雙手遞給了黑衣人。


    彭地一聲,李如夢如同垃圾一般被黑衣人扔在了一邊,滿地是嫣紅刺目的鮮血,嚇得黃琴玉直捂著胸口。


    “來人啊!快救命啊!”黃琴玉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夜空之上,李如夢奄奄一息的苦笑了笑。


    “如夢……如夢……”黃琴玉哭著將李如夢從地上扶起來,卻被她淩厲而仇恨的眸子嚇到了,心底一片冰冷。


    “我恨你!我恨你們!”李如夢聲嘶力竭地罵道,兩行熱淚汩汩地往下淌,最終閉上了含恨的眼眸。


    “如夢!如夢!”黃琴玉的哭聲響徹整個李府……


    “來人啊,快抓刺客!”一時間整個李府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哭聲,喊聲,叫聲,嘈雜聲四起。


    黑衣人還未跑出琴苑的大門便已經被一眾侍衛們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個個手持大刀長劍,虎視眈眈地凝著前方的賊人。


    黑衣人手中的長劍飛快地劈開前方的人群,身形一躍,且戰且退,“咣當”一聲鑰匙便從那人身上掉了下來。


    眾人正欲追趕發現了鑰匙,急忙帶迴給老爺檢視。


    黑衣人越過幾道低矮的花叢,躲過四處巡邏守衛的侍衛,最終消失在了靜苑。


    “啊,你是誰?”小雪見黑衣人闖入,手中的碗筷掉了一地,大驚失色地問道。


    “噓!”李芷歌拉下蒙著麵的黑巾,輕聲說道。


    “小姐,你……”小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竟然在自己家打扮得跟刺客似的。


    “別說那麽多了,小雪照這個鑰匙樣子去配個鑰匙。”李芷歌將懷中的黃色印泥盒子遞給了小雪,裏麵是剛才金庫鑰匙的小樣。


    “是!”小雪接過盒子,匆匆離去


    ***


    大廳。


    “老爺,鑰匙找到了!”李福激動地將金庫地鑰匙遞給了李毅岩。


    李毅岩接過金庫鑰匙,冷冷問道:“刺客呢?”


    “老爺那個刺客武功高強,跑了。”李福垂首恭敬地迴道。


    “真是一群廢物!”李毅岩將鑰匙隨身收藏,氣不打一處來,繼而問道:“五小姐怎麽樣了?”


    “這個……屬下剛才一直在抓刺客,琴苑的情況實在是不清楚。”李福躬身迴道。“不過大夫已經到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李福,加強防備,尤其是金庫。”李毅岩叮囑道,“這幾日,我要外出巡查周邊城池,府裏你給我看緊了!要是有什麽紕漏,看我迴來怎麽收拾你!”


    “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守衛李府安全。”李福自知責任重大,不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其實府上的安全他倒是不擔心,最擔心的就是大夫人和黃姨娘的內鬥,萬一老爺不在這段期間她們在鬧起來,可怎麽辦啊!


    ***


    “小姐,你要的東西。”小雪將藏在寬大衣袖間的鑰匙遞給了李芷歌,不免好奇地問道:“小姐,這個鑰匙是做什麽的?”


    “這是金庫的鑰匙。”李芷歌凝了眼這把做工別致的鑰匙,先前她去過金庫隻是看到那把鎖不驚愕然,李毅岩這家夥竟然如此奸詐,鎖的兩側都牽製著炸藥。她若是用普通的萬能鑰匙開鎖隻怕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小姐,你要去金庫?”小雪將四周的窗門都關好,小聲地問道。“那裏的守衛可是特別的森嚴。”


    “管他森嚴不森嚴,總之這地方我非去不可!”李芷歌將鑰匙貼身保管,隻不過現在風聲正緊,不宜行動。娘的嫁妝肯定是放置在金庫裏的,無故流落在外,她一定要去查看一番,說不定會有什麽蛛絲馬跡。


    ***


    琴苑。


    “如夢,你不要怪娘遲疑。娘隻是想拖延時間找人來救你,娘真是不是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黃琴玉哭得更淚人似的,看著大夫包紮李如夢的傷口,隨後替自己上藥,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大夫,我女兒怎麽樣?”黃琴玉一把抓著大夫焦急地問道。


    “五小姐沒什麽大礙,隻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吃幾幅藥好好調理幾日就沒事了。至於其他的和您一樣都隻是皮外傷,不礙事的。”大夫包紮好傷口開好藥方便離開了。


    “夫人,那個刺客看出什麽來頭了嗎?”楊嬤嬤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軟榻,不甘心的問道。


    “是個女人!”黃琴玉拉著楊嬤嬤的手篤定地迴道,迴憶著說道:“而且肯定是個練家子,力氣很大,身手很快。”


    “會不會是……大夫人手下的佟嬤嬤?”楊嬤嬤猜測,一雙黑眸緊緊地眯著。


    “又是張明茗那個賤人!”黃琴玉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嘴銀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整張臉因為怒氣開始顫抖起來,凝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李如夢眸中滿是殺氣。


    “這個大夫人行事向來狠毒!她手下的那個佟嬤嬤是她從將軍府帶過來的,功夫了得。她肯定是氣不過夫人手中有金庫的鑰匙所以才派人來搶。要是鑰匙丟了,大爺肯定會治夫人的罪。”楊嬤嬤推理猜測道。


    “哼!別以為肚子裏有貨就了不起,有我黃琴玉在,絕對不會讓你把這個孽種生下來的!”黃琴玉本就恨李毅岩的薄情寡義,如今更是下定決心要將張明茗整垮了。


    ***


    明園。


    “大夫人,事情就是這樣。老爺氣得瞧都沒瞧她們母女一眼,還沒收了金庫的鑰匙。”佟嬤嬤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明茗。


    “哈哈哈,真是沒有想到,黃琴玉也有今天。”張明茗喝著燕窩幸災樂禍地說道,“看來,咱們還需要再加把火,讓老爺徹底地厭惡她!”


    “大夫人說的是,隻是咱們現在該怎麽辦?”佟嬤嬤看著小丫鬟將最後一口燕窩喂進了張明茗的口,等待著接下來的命令。


    “你,去找老爺過來,就說夫人我肚子疼。”張明茗指了指身側的一個丫鬟道。


    “你!去把前幾天我特意讓你們留著的饅頭和粥拿來擱在桌上。”


    ***


    “老爺,這邊!”丫鬟將李毅岩領了過來,張明茗在佟嬤嬤的攙扶下連忙躺在床榻 上,有一聲沒一聲地哼哼,聽著聲音似乎很是痛苦。


    “怎麽迴事,夫人她怎麽了?有沒有請大夫?”李毅岩推開房門,見張明茗麵色慘白,虛弱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雖然先前他一直懷疑這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這幾日經過他多方派人打探查明,張明茗懷孕的這些時日並沒有和其他的男人接觸,而且侍衛也證明那日他在張明茗的房間過夜。所以,現在開始他相信她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


    這肯定是上天憐憫,所以才送給她一個老來子!


    “老爺,大夫說夫人她吃壞了肚子,再加上營養不良……”佟嬤嬤有些為難地說道。


    “佟嬤嬤別再說了……”張明茗有氣無力地阻止道。


    “你繼續說!”李毅岩緊張地對佟嬤嬤說道。


    “隻怕長此以往下去會有小產的危險。”佟嬤嬤硬著頭皮說道,跪倒在地哭著說道:“老爺,求求您為夫人做主啊!這些日子饅頭清粥的日子就連我們下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身懷六甲的夫人。就算大夫不吃小孩也總是要吃的啊!老爺!”


    “什麽,饅頭清粥?”李毅岩聽聞不禁惱怒,上前凝了眼桌上已經發黴了的饅頭和粥,“這都已經餿了!究竟是怎麽迴事?”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堂堂李相府竟然吃這種東西。


    “老爺,黃姨娘她這是公報私仇,故意克扣大家的夥食,這已經是第五天了。”佟嬤嬤哭著說道,“夫人之前剛被她害的小產,如今可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老爺,您趕緊救救夫人吧!”


    “豈有此理!”李毅岩猛然將桌上的饅頭和粥打碎地扔在地上,“李福!”


    “老爺,究竟是怎麽迴事?”李毅岩不禁怒喝道,“你這個管家是怎麽當的?”


    “老爺冤枉啊!”李福連忙解釋道:“這府中的飲食可都是黃姨娘再管,屬下不知!”


    “傳令下去,以後府中所有的飲食都歸王雪萍管!”李毅岩心中氣惱,“要是黃琴玉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家法伺候!”


    “是!”李福應聲迴道。


    張明茗的嘴角劃過幾絲冷笑,黃琴玉你想和我鬥,還嫩著呢!


    李福朝張明茗挑了挑眉,之前老爺對她和孩子可謂是不冷不熱的,但是這幾日李福來報說是證實了她的青白,是以她這腹中的胎兒必定成為了李毅岩的心頭肉。


    如今看來,的確的不假。


    李福,幹得不錯,枉我沒白信你!


    ***


    琴苑。


    “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黃琴玉身子一空,猛然向後倒了下去,“老爺怎麽會這麽對我,不可能,不可能……”兩行熱淚往下淌。


    “夫人,你沒事吧?”楊嬤嬤扶著黃琴玉輕聲問道。


    “李總管,你肯定是騙我的吧?”黃琴玉不甘心地拉著李福的衣袖梨花帶雨地問道。


    “黃姨娘,我怎麽敢騙你呢!這可都是老爺親自下的命令,以後這飲食就歸王姨娘管了,還有這金庫的鑰匙老爺會親自保管,你以後啊就清閑了。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李福本來就是張明茗那一撥的,見到黃琴玉這一副模樣心裏也是一陣暗爽,瀟灑地頭也不迴。


    “怎麽會這樣……”黃琴玉心中鬱結,為什麽突然一夜之間她什麽都沒有了,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啊!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噗”猛然一口鮮血從黃琴玉的口中噴出,嚇得滿屋子的丫鬟嬤嬤嗷嗷叫。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老爺……”黃琴玉不甘心地暈倒在了地上。


    ***


    金庫。


    躲過了層層的守衛,李芷歌如同銀狐一般躍上了一側的橫梁,隻見金庫外站著十幾個侍衛。


    “來人啊,有刺客!”突然一道驚慌的唿救聲從不遠處傳來,侍衛聽聞隻留下兩人看守大門,其餘人唿啦啦地跑去救援。


    “刺客在哪兒?”侍衛見小雪一人呆愣在原地,不禁問道。


    “往那裏去了,快追!”小雪指了指前方。


    “走!”侍衛們一蜂窩地往前追去。


    李芷歌迅速將門口的兩個侍衛迷倒,用鑰匙打開了金庫的大門,閃身入內。


    “小姐!小姐!”小雪在門外輕聲叫喚。


    李芷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金庫的大門,立指唇畔,離開了。


    “小姐,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小雪好奇地問道。


    李芷歌微微頷首,失望道:“沒有!”


    “那怎麽辦?真是沒有想到費了那麽大的功夫竟然什麽都沒有發現。”小雪靠在一側的大樹感歎道。


    “或許是我們找錯方向了。”李芷歌不禁尋思道。


    突然,前方一行人似乎發生了什麽。


    “站住!”王雪萍有恃無恐地站在庭院前賞著花,媚眼瞥過了匆匆而去的李如瑤,不免有些嗤之以鼻。


    “王……王姨娘……”李如瑤害怕地轉過身,這個王姨娘平日裏成天就知道欺負她,還一直叫她“小妖怪”,就連府中的下人們都歧視嘲笑她。


    “怎麽本夫人在這兒都沒看到嗎,眼睛瞎了?”王雪萍這幾日掌了些權自然更加耀武揚威起來,一隻手撫摸上了一朵鮮豔欲滴的紅梅,眼眸微微眯起凝著此刻嚇得麵色蒼白的李如瑤,那神情簡直就像是吃人的怪物。


    “王姨娘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有看見……”李如瑤聽著王雪萍那狠戾的語音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這個王雪萍雖然說是丫鬟出身卻總是仗著自己是姨娘沒事找茬,隨隨便便找個理由就教訓她一頓。


    這苦頭,可真是比黃連煮苦藥苦啊!


    “我管你因為什麽,黃嬤嬤把她給抓起來,好好教訓教訓!”王雪萍麵上帶笑,眼眸醉人可那眼底的陰狠卻格外的恐怖。


    “是!”身後的老媽子帶著幾人就上來抓李如瑤,她嚇得魂不附體,隻是一味的討饒。


    “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本夫人都不放在眼裏了。”王雪萍那隨後嘴角陰沉的一笑。以前人人都笑話她,如今這是風水輪流轉,看誰還敢不給她幾分麵子。


    “王姨娘,饒命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李如瑤拚命地掙紮著這幾個惡婆娘的桎梏,這些年可真沒少受她們的苦。


    哼!王雪萍眼眸狠狠地一瞥,“你還想有下次?”嘴角無情地冷笑著,“你搞清楚,你娘才是丫鬟,而我是姨娘!懂嗎?”


    李如瑤的臉上泛上幾絲恨恨和不甘,最終卻如同熄滅的火燭熄滅了下去。


    “王嬤嬤,給我打,狠狠地打!”王雪萍眯起她那雙魅惑迷離的眼,麵上竟然帶著幾絲和善的笑意,實在是恐怖。


    “不要!王姨娘,不要啊!”李如瑤掙紮著開始大唿起來……


    “給我打,狠狠地打!”王雪萍舒適地躺在一貴妃椅上,手中細細地瞧著她剛摘下的那朵梅花,似乎極為得意。


    “啪啪啪”李如瑤的身上陣陣疼痛傳來,慘叫聲不跌。


    “三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小雪不禁感慨道:“身為主子竟然連個丫鬟都不如,老是被人欺負。”


    李芷歌凝了眼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李如瑤,之前她倒是沒有注意過這個三小姐,但是如今看來真是軟弱無能至極!


    李如瑤滿臉滿身的冷汗,死死地抓著衣袖,瞥見了不遠處的李芷歌連忙哀求道:“大姐,救我!大姐,救救我!”


    “小雪,走吧!不要節外生枝!”李芷歌對府上事情不熟,至於這位三小姐的品行為人如何也不清楚,不方便插手。這年頭在這深宅大院之中“農夫與蛇”的故事太多,人心,最是叵測難懂!


    “大姐……”李如瑤見李芷歌轉身欲走,不禁心底一沉,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就看到我娘曾經是你娘的陪嫁丫鬟的份上救我一次吧!”


    李芷歌聞言,秀眉緊蹙,她剛才說什麽?


    “住手!”李芷歌帶著小雪走至王姨娘的身側,眸光淩厲道:“她再怎麽不濟可是相府的三小姐,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姨娘來教訓!”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王雪萍見李芷歌多管閑事,不甘心地迴道。


    “王姨娘,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李芷歌一字一句冷凝的話語如從牙縫中擠出來,讓王雪萍的臉色一陣慘白,“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走!”王雪萍自然是知道李芷歌的厲害,就連大夫人都奈何不了她更何況自己如今根基未穩自然的不敢得罪她。


    “你剛才說什麽?”李芷歌走至李如瑤的身側。


    李如瑤在小雪的攙扶下艱難的起身,忍著疼痛,發絲散亂,身材羸弱,眸中滿是哀傷和無奈,“我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娘人呢?”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就可以知道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我娘……”李如瑤眸光黯淡,微微垂首,“你們跟我來吧!”


    一處破敗荒涼的院落裏,滿是厚重的灰塵和淩亂不堪的蜘蛛網。


    “我娘就在裏麵!”李如瑤推開了房門,一股濃重的黴味撲鼻而來。


    小雪甩了甩衣袖,懷疑道:“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有人住啊!”


    “哎……”李如瑤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首先走進了房門,遍地的淩亂肮髒的房間內,隻見一女子衣衫破爛髒亂,躲在一側陰暗的角落裏。


    “娘,我是如瑤。”李如瑤一步步地走向金小雲,她的聲音很溫柔又帶著幾絲莫名地顫抖,“你看我今天帶誰來見你了!”


    金小雲驚恐地凝著李如瑤,渾身瑟瑟發抖地被她從角地攙扶起來,隨手拿起李如瑤的衣袖就是一陣混亂的啃咬,應該是餓了。


    “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來!”李如瑤將懷中已經被壓扁了的糕點遞給金小雲,金小雲嗅到香味,迫不及待地搶過,狼吞虎咽起來。


    李芷歌緩緩上前,凝著她人事不知的模樣,不禁有些心涼。


    “啊!”金小雲看到李芷歌的麵容嚇得將手中的桂花糕扔在了地上,“鬼啊!鬼……”她如同見到了鬼魅似的,四處躲藏,整個人瘋瘋癲癲的。


    “娘,這是大小姐!不是鬼!”李如瑤解釋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金小雲整個人神神叨叨地趴在地上,用手抱著腦袋,渾身顫抖著。“啊,小姐,別來找我!別……啊……”


    “娘!你怎麽了?”李如瑤見到如此激動的金小雲,鑽到桌子底下想抓住她卻無濟於事。


    “小姐,看來這個金姨娘真的是瘋了。咱們還是走吧!”小雪在李芷歌耳畔輕聲說道。


    李芷歌微微頷首,清麗的容顏閃過幾絲同情,“走吧!”


    “三小姐,咱們還是走吧!”小雪扶著身後滿是血跡的李如瑤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李芷歌緩緩地合上了房門,隻見桌子底下的金小雲凝著李如瑤身後的血跡,流下兩行熱淚……


    她,根本就沒有瘋!


    ***


    東升客棧。


    “老夫人,咱們現在人手是基本夠用了。隻是這酒樓不比客棧,隻怕守田他一個人在廚房忙不過來!單單就算是吃飯不打尖的也夠她一個人忙得團團轉了。”狗娃子一針見血講到了李芷歌正擔心的問題。


    李芷歌微微頷首,波瀾不驚的黑眸閃過幾絲異彩,淡淡開口道:“這件事情我也考慮了很久,守田的手藝還有待提升,咱們現在還需要找一個新的大廚。”


    “狗娃子也是這麽想的。”狗娃子笑嘻嘻地說道,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合上手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紙焦慮道:“可是老夫人,這廚師也不好找啊!新手倒是容易,隻怕這手藝不行。但是老手真是比登天還難找啊!”


    “這樣,你先去找找看,隻要是可以勝任的任何價錢都可以成交。但是,必須要保證質量,明白嗎?”李芷歌鎮定囑咐道,其實之前在南宮別苑時她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


    “明白!”狗娃子匆匆退了下去,卻在門口碰到了小風。


    “姑娘!”小風怯生生地往屋內探了探輕喚了一聲正在想辦法解決瑣碎事情的李芷歌。


    “小風,進來吧!”李芷歌招唿小風進來,看來如今眉清目秀的模樣也算是放心了。


    “姑娘!”小風進了屋連忙跪倒在李芷歌的跟前,磕頭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小風沒齒難忘,這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起來吧!”李芷歌放下手中的筆墨,親自扶起小風,“這些話呢你已經將了好多遍了,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在這裏好好做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知道嗎?”


    小風凝著她端莊清麗的容顏微微一怔,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


    “對了,你怎麽會出現在官奴市場的?”李芷歌記得上次見他是在西郊。


    “姑娘你不知道,上次大火以後,朝廷就給大家分發了湯藥。後來大家的瘟疫就自然而然的好了。有人說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投毒。最後朝廷將大家都遣散了。你也知道我家裏什麽人都沒了,就連娘都被他們活活燒死了,我本來是想找他們理論誰知道他們二話不說就將我扔到了官奴市場上。”小風提起傷心事就想起他那可憐的娘。


    “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傷心了。好好留在我這裏幹活,我不會虧待你。”李芷歌明白這種孤苦無依的感覺,能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實在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恩!”小風摸了把鼻子,點了點頭。


    “另外那三個人也是西郊和你一起的嗎?”李芷歌忽然問道,她上次可是救了四個人。


    “不是。我不認識他們。”小風認真地迴道。


    “好了,我這裏也沒什麽事,你先下去吧!”李芷歌坐迴原位,提起筆處理起那些繁雜的事務。畢竟這年頭酒樓不好開,光說競爭對手就足以讓人頭疼。


    她不得不佩服起軒轅佑宸,這家夥究竟是如何讓一品居在帝都名聲赫赫?腦海中閃過他離開時的背影,心底就莫名地一陣酸澀。


    拖著沉重的步子迴到李府時,夜已深。


    天上掛著一輪彎月,忽明忽暗的繁星在夜幕上調皮地眨著眼睛。


    這幾日會迴來的比較晚,她特意囑咐小雪不必等她,早些在隔壁的房間歇息。


    屋外說不出的寒冷,李芷歌推開房門隨即快速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此刻她已經累得占到床就能睡的程度。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風,隨意甩在了一側,慵懶地走向了床榻。


    掀開被褥卻發現床上有人,這個意識讓她整個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誰,是誰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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