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府。


    入夜的寒風狠狠地刮著,禦醫們正在極力搶救炸傷了的右相史奎勻,屋內一群女眷焦急地等待著。


    “李太醫,怎麽樣了?”史依蘭一身明豔的粉色的宮裝,淡色的袍子長長曳在身後,手上挽著那一段精致的白綢,精美的裝飾,襯得高貴不凡。


    “迴蘭妃娘娘,史丞相被炸傷了腿部其他並無大礙。隻要好生休息,不日便可痊愈。”李太醫如實稟報,眸光淡淡凝著床上之人。


    “那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醒?”史依蘭一雙深沉的黑眸帶著幾絲懷疑。


    “隻怕是爆炸的瞬間衝擊了腦部,不過娘娘請放心,老臣已經仔細檢查過並無大礙。過幾個時辰,自然就會醒了。”李太醫恭敬地退下,寫了藥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娘,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史依倩走到正焦急難安的趙玉容身旁,握起她的手,輕聲關切地問道。


    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襲地,長發綰成雙環髻,金步搖一步一搖盡是嫻雅姿態。


    “大姐!二姐!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今天爹本來是去監斬的,到了晚上卻被宮裏的禁衛軍抬了迴來說是被炸傷了。娘嚇得暈倒在了地上,我這才急忙讓人叫你們迴來的。”史依璿心頭也是詫異。


    “監斬?”史依蘭精致的妝容帶著幾分錯愕,“聽皇上說是要處斬十幾年前賣國投敵的叛徒,但是爹怎麽會把自己給炸傷了呢?”


    “大姐,這件事情還是等爹醒了再問吧!”史依倩安慰著在一旁泣不成聲的趙玉容,真是沒有想到爹身為一朝宰相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趙玉容哭花的妝容的臉上帶著滿滿地恨意,“你們一個是皇妃,另一個是銘王側妃,可一定要為你們爹報仇啊!真是沒有想到你們的爹竟然就這樣……嗚嗚嗚……”


    “我還沒死呢!”史奎勻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不免有些惱怒,這是在哭喪呢!


    “爹!你總算醒了,嚇死我們了!”史依璿猛然撲上去撒嬌地摟著史奎勻不放,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下了。


    “爹,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聽太監們說,犯人被劫走了?”史依蘭不免好奇地問道。


    “是那個吳明遠的孫子,真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在刑場四周放了炸藥。要不是爹命硬隻怕早就去見閻王了。”史奎勻不禁有些後怕,這些反賊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爹,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史依倩不由擔憂地問道。


    “爹沒事!這次非抓住那些反賊不可!”史奎勻咬牙切齒道,虛弱的臉上帶著幾絲疲倦。真是沒有想到五千禦林軍布下天羅地網竟然還是讓人給逃了,可恨!


    “爹,你一定餓了,快吃點東西吧!”史依璿慢慢地扶起史奎勻,甜膩地說道。


    “大姐!二姐!上次和你們說的事,你們都沒忘吧?”史依璿笑眯眯地問道。


    “左相府的李芷歌,大姐當然記得!”蘭妃嘴角帶著端莊的笑,黑眸深沉不見底,“隻不過大姐身在深宮,這些事情也不好插手,一切靜觀其變吧!”


    “二姐,你怎麽說?”史依璿略帶怒氣地問道,上次她可是吃了大虧,她這個身為皇妃的大姐竟然不幫她,真是太氣人了!


    “小妹,你也知道銘王向來淡薄名利,不惹是非,我若是陷進這些事情中隻怕他會不高興。”史依倩溫婉地說道,雖然是拒絕卻說得如此有道理。


    “你們……還是不是我的親人?”史依璿不由悲從中來,本想著讓兩位姐姐出麵給李芷歌一個大大的教訓,沒想到她們竟然都明哲保身,不管她這個受人家欺負的妹妹!委屈的淚水不自覺地往下流淌……


    “依蘭,依倩,你們做的對!”史奎勻突然開口道,“爹膝下無子,就你們這三個女兒。好不容易把你們送進了皇宮和銘王府,你們可千萬注意身份,給爹牢牢地保住你們現在的身份地位就行了。”這個老謀深算的史奎勻深知宮闈帝皇之術。


    當今皇上如今已過四十卻依舊沒有子嗣,但他依然是當朝天子,執掌著生殺大權,所以如果他要穩穩坐在丞相的位置必須要有一個人緊緊抓住他的手。他千方百計地將自己的大女兒送進了皇宮,以鞏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當然,等到皇上百年之後這皇位自然是要讓賢的。按照軒轅王朝的祖製,這皇位隻有皇上侄子可以繼承,一人是銘王軒轅佑銘,而另一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宸王殿下。


    銘王此人性情淡泊,皇上一直是很偏愛他的。因為他弱,所以容易掌控!因此他將自己的第二個女兒送進了銘王府。他若是當了皇帝,那是皆大歡喜。若是沒有,也算是皇親國戚,沒有什麽不好的。


    至於這宸王,他也一直在算計著將自己的小女兒史依璿嫁給他當王妃,隻是卻苦於他的拒絕。隻要這件事情做妥當了,不管這皇位如何更替,那他這個丞相的位置就穩如泰山了!


    “爹!”史依璿更覺委屈,哭著跑了出去。


    南宮讓風風火火地闖進府裏,一身獵獵作響的金衣在夜風中格外閃耀,頭頂上那顆從李芷歌手裏順來的青芒夜明珠更是璀璨耀眼,感覺倍兒棒!


    “咦,這個醜八怪是誰?”南宮讓直指著從裏麵跑出來哭得一塌糊塗的史依璿調侃道,不禁讓帶路的下人不敢接話。他們可不想死得那麽慘!


    “喂,本世子問你話呢?聾了?”南宮讓厲聲嗬斥道,一雙玩味的桃花眼帶著壞笑,揪起下人的衣襟一副不說我揍你的表情,嚇得那人瑟瑟發抖。


    “是……是三小姐!”下人迫於南宮讓的淫威隻能從實招來。


    “啪!”史依璿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下人的臉上,趾高氣揚地瞥了眼南宮讓,“你說誰是醜八怪?”


    “哼!”南宮讓悶哼了一聲,戲謔道:“誰醜誰知道!”大步邁開就朝著府內走去,氣的史依璿差點暈倒,這個人她記得就是那天和李芷歌一起的男人!


    今天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喂,你來我家做什麽?”史依璿突然反應過來,這三更半夜的難道是有什麽陰謀?


    南宮讓佯裝深沉的模樣,一直沉默,不禁讓史依璿更加狐疑,“鬼鬼祟祟,非奸即盜!”


    “老爺,南宮世子求見!”下人通報道,讓正在用餐的史奎勻不免有些詫異,他來做什麽?


    不過,這個混世魔王,肯定是沒什麽好事!


    “請他進來!”史奎勻也是老江湖,不怕你這個渾小子。不是有一句老話叫:薑還是老的辣!


    “哎呀,史丞相好久不見!”南宮讓客氣拱手道。


    “南宮世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史奎勻也是打著官腔,迴禮道。


    “史丞相,我就不饒彎子了。昨天我別院裏的五百匹千裏馬全沒了,我真是心痛啊!”南宮讓說著就誇張地捂著胸口一陣哀歎,傷心,絕望啊!


    “這……和本相有什麽關係?”雖然史奎勻早就料到這家夥來沒什麽好事,但是這千裏馬一說跟他還真是完全占不到半點邊兒。


    “史丞相,您是不知道啊!我這馬啊,全跑到東華門刑場上去散步了。結果,刑場爆炸了!”南宮讓大手一拍,哎呦喂,“驚得驚,死得死,跑得跑,全沒了!”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看得人是一愣一楞的。


    “南宮世子,你想說什麽?”史奎勻還是不知道他說的重點。


    “史丞相!”南宮讓佯裝哭泣,猛然擦了一把眼淚,“昨天你是監斬官吧!這件事情,你可要負責!我的寶貝千裏馬啊——”


    “南宮讓,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刑場爆炸這件事情,我爹也是受害者。別再這裏鬧事,趕緊走!”蘭妃心知南宮讓的無賴狡黠,馬上趕人。


    “蘭妃娘娘,話可不能這麽說啊!這史丞相作為監斬官,他可是有義務負責刑場的安全。我這些馬可都是一等一的良駒,價值不菲,史相你可要賠償我的損失!”南宮讓死皮賴臉地要史奎勻賠錢,弄得在場眾人忿忿不平。


    “南宮世子,你自己沒看好馬匹卻責怪到我們老爺頭上來了,這未免也荒唐了吧?”趙玉容雖然是婦道人家可是這嘴皮子卻也是厲害的很,對於這種趁火打劫的家夥自然是口下不留情的。


    “荒唐?”南宮讓一陣大驚小怪,指了指在場的眾人仰天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本世子這就去找皇上,看看究竟是誰荒唐!”說著頭也不迴地走了。


    “哎……”史奎勻心中不免一陣氣急,本來這件事情服了軟也就行了。可是要是鬧大了隻怕南宮讓那小兔崽子獅子大開口啊!“你給我住口,你一個婦道人家插什麽嘴!”不免心中惱怒,大喝道。


    “老爺,我……”趙玉容氣得一陣臉紅脖子粗,這算是怎麽迴事啊!她隻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而已,老爺竟然還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她!“嗚嗚嗚……”哭著跑開了。


    “娘!”史依倩長歎了一口氣,追了過去。


    “娘娘,你還是趕緊迴宮!”史奎勻擔憂地對蘭妃道,“本來這件事爹已經失職了,隻怕這南宮讓說些什麽對我們不利的話來,那就糟糕了!”


    “好,迴宮!”蘭妃急匆匆地迴宮。


    ***


    禦書房。


    皇上正一絲不苟地批閱著奏折,餘光瞥見南宮讓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當值的幾個小太監怎麽攔也攔不住,嚇得渾身發抖。


    “皇上,南宮世子非要見您不可!”太監硬著頭皮匯報道,“奴才攔不住,請皇上降罪!”心中不免大哭,今天這是得罪了哪位大神了,運氣這麽不好竟然碰到這混世魔王來闖宮,完了,完了,全完了!


    “下去吧!”皇上這會兒可沒空來和他們計較,淡漠的神情始終沒有從奏折上移開。


    “謝皇上!”太監心中大喜,急忙離開,生怕皇上改變主意。


    皇上索性放下手中的繁忙事務,將奏折放在了一旁,眸光變得親切和藹笑著說道:“今個兒,這麽晚來找朕是為什麽事啊?”


    “皇上!”南宮讓急忙如同敏捷的猿猴般躥上了皇上的龍案,討好著嘀咕道:“這不是遇到不平的事才來找您說理的嘛!您可是當朝天子啊,金口玉言呐!有著海納百川的胸襟,千山競秀的氣場……”


    “行了,別拍馬屁了!說吧,什麽事?”皇上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笑著說道,這混世魔王一來,準沒什麽好事。


    “皇上,您此言差矣啊!我這拍的可不是什麽馬屁,那可是龍尾啊!您想啊這龍和馬怎麽能同日而語呢,這金龍是它可是……”南宮讓無所不用其極地討好皇上,一副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煩死你的模樣,甚是聒噪!


    “哈哈哈!行了行了……說正事吧!”皇上被他說得一陣哈哈大笑,這平日裏插科打諢的南宮讓,如今這口才還真是越來越好了。


    “皇上,事情就是這麽迴事兒,您說我是不是得找史丞相賠償損失啊?”南宮讓將前因後果細致入微地向皇上說明,一副吃虧吃大發的模樣,一直摸著胸口,皺著眉頭,喊心疼。


    “原來是這樣!”皇上頷首,幽深的龍目微微低垂,凝眉沉思片刻,“既然如此,那朕就寫個手諭讓史愛卿賠償你便是!”


    “謝皇上!”南宮讓喜笑顏開,忙活了一個晚上總算是有點小收獲,“還是皇上最好!”


    “但是,你可不能獅子大開口!這責任嘛,要算也是一人一半。”皇上事先說明,語氣沉重,態度堅決,指著南宮讓道。


    “明白明白,皇上您趕緊寫吧!”南宮讓有些不耐煩了,這正事辦完他還得去找李芷歌呢!也不知道這丫頭跑哪兒去了,這都好幾天了爺找不到人。


    望著南宮讓離去的身影,蘭妃略帶不滿地從裏麵走了出來,略帶嬌嗔地靠在皇上身上:“皇上……”


    “愛妃啊,你就多擔待些吧!”皇上早就知道了此事,隻是這南宮讓身份特殊,他不得不順著他!


    或許也就是這樣的“順寵”,才成就了他這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的稱號!


    “皇上,您實在是太偏心了!”蘭妃略帶怒氣地推開皇上的手,從懷中掙脫,朝著寢宮而去,心中一肚子的氣!


    皇上靜靜地站在窗邊,望著夜空皎潔的明月,不免哀歎!


    誰讓他是平南王南宮旭的兒子呢?


    如今這軒轅王朝的邊關安定,都是靠著三人!南麵是平南王南宮旭,西麵是宸王軒轅佑宸,北麵則是他的堂弟臨安王,他們個個手握重兵,若是出了什麽差池,隻怕會影響邊境的安定以及整個軒轅王朝的穩定。


    隻是,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軒轅佑宸……


    ***


    宸王府。


    “哎呀!好無聊啊!”李芷歌如同殺豬般的叫喊聲總算是引起了軒轅佑宸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兵書走到床前,掃了眼已經亂得不成樣子的床榻,鳳眸微闔,卻未開口說話。


    “無聊啊!”李芷歌撒嬌似的扯過他寬大的衣袖,搖搖晃晃地一陣,給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用清麗的眸光掃了掃屋外,“可不可以……”


    “不可以!”軒轅佑宸還不等李芷歌說完,便已經冷若冰霜地拒絕道。


    李芷歌臉上的笑容瞬間斂起,隨手抓起一旁的枕頭就扔給了前方的軒轅佑宸,這是要悶死她嘛?


    軒轅佑宸穩穩地接住李芷歌扔過來的枕頭,緩步上前,一雙鳳眸帶著幾絲無奈,認真地凝望著她。


    那精致的柳葉眉彎著,天然而成且以微笑的角度存在著。皮膚白皙泛著透玉色的光芒,像冬日的雪一樣,那麽光華皎潔。唇上是微微一點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嬌嫩,像是玫瑰一樣誘惑,她就是天地間最為奇異的女子,她擁有魅惑君王的顏色,剔透光芒的雪膚,迷茫混合的氣質。


    李芷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裏縮了縮,眨了眨略顯狐疑的眉目,“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你臉上的傷疤……”本來還擔心他白皙的臉上那一道猙獰的疤痕,還專門加派人手去找毒王鬼醫替她治傷,沒想到這會兒還是多此一舉了。


    “好了,就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李芷歌拍了拍胸脯得意道,要不是我夠聰明用計得到了解藥,不過不知道李芷馨現在怎麽樣了?不過她敢肯定,絕對不會好過!


    “既然這麽無聊,那就……”軒轅佑宸側過俊逸的臉龐,鳳眸凝著屋外含苞欲放的紅梅,尋思道:“睡覺!”


    李芷歌渾身好似被潑了一大盆冷水,希望瞬間變成失望,狠狠地瞪了眼若無其事的軒轅佑宸,無奈抓起被子,倒頭躺下,“睡覺……再睡就要成豬妖了……”


    軒轅佑宸嘴角蕩過一絲淡笑,轉身走迴桌案,無奈地將拿倒了的兵書轉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麽,和她同在一個屋子裏,他竟然渾渾噩噩地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就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難道,他也該睡一會了?


    “喂, 你幹嘛?”李芷歌猛然驚覺,身旁竟然躺著一個人,急忙警戒。


    “睡覺!”軒轅佑宸一把扯過蓋在李芷歌身上的被褥,他可是為了照顧李芷歌兩天兩夜沒睡了。再不睡,他才真要成精了!


    “你睡那!”李芷歌推了推已經倒頭就睡著了的軒轅佑宸,指了指對麵的床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同榻而眠,多不好啊!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我吃了你不成?”軒轅佑宸如同囈語般在李芷歌的耳畔輕聲道。


    李芷歌臉一陣通紅,不禁點頭,這不是廢話嘛!


    “放心!在你的傷沒好之前,我不會的。”軒轅佑宸俊美的臉上帶著幾絲微笑,一雙鳳眸緊閉著,側身朝著另一邊沉沉睡去。


    李芷歌輾轉反側,如何也不自在,這家夥究竟是鬧哪樣啊?


    猛然坐起身來,無奈道:“為什麽連睡覺都那麽無聊啊……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啊——”一雙大手前後夾擊,猛然將她推倒,略帶迷醉的話縈繞在耳畔:“睡覺!”


    ***


    李府。


    “痛……痛……娘……”李芷馨雙手緊抓著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被褥,痛苦的表情在臉上久久不散,火燒燙灼的疼痛讓幾乎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來。


    “馨兒啊,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張明茗坐在李芷馨的身旁,緊緊地按著她的肩頭,黑眸中盡是疼惜,轉向一旁的男子焦急問道:“好了沒有?”


    “快好了,別催!”男子一邊將已經腐爛的肉用匕首取下,一邊用白色液體清洗傷口,撕開傷口,鮮血如注,噴得男子衣衫上盡是血跡。


    “啊——”李芷馨受不了疼痛猛然抓緊了床頭的張明茗,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進了她的皮膚之中,疼得張明茗一陣呲牙咧嘴卻無法動彈。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男子額頭上全是冷汗,雙手有條不紊地為李芷馨止血,上藥,細細地將臉頰上的傷口用紗布包裹好。


    “額……”雖然傷口已經處理好,但是傷口就好似有千萬隻毒蟲在吃肉喝血,一路從臉上肆虐到渾身,每一處都好像是被分筋錯骨,最終暈死了過去。


    “馨兒!馨兒……”張明茗望著李芷馨那張慘白如紙的臉嚇得麵如土色,一頭靠在李芷馨的胸口,悲切大哭,肚子跟著一陣隱隱作痛。


    “啊——疼——”張明茗撫摸上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一陣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難道說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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