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升客棧。二樓。


    李芷歌倚著窗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出神,她還清晰地記得那日軒轅佑宸與紫霄滿大街地找自己的模樣。


    “母親!”吳山走了進來,滿臉嚴肅,“你真是打算這麽做?”環視著生意漸漸興隆的東升客棧,竟然有些舍不得。


    “也隻能這麽做了,我手上的錢不多。”李芷歌無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凡是有舍才會有得。


    “可是,兄弟們已經習慣了這裏。”吳山顧慮道,隻怕換個地方會不適應。


    突然,一道金光閃過,南宮讓不知道怎麽地就從打開的窗戶裏飛了進來,笑容可掬地對李芷歌說:“銀子是事兒不用操心,我有的是。”


    李芷歌瞅了瞅這家夥一副榮光滿麵的模樣,拒絕道:“無功不受祿!”


    “那就當我借你的還不行嗎?”南宮讓一副慷慨地模樣,拍了拍胸脯仗義地說道,“隻怕你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就行了。”


    “行,成交!”


    ——


    “您這邊請!”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拄著拐杖接待著滿臉漆黑,貼著八字胡的李芷歌,一副中年男子的打扮,身後跟著吳山和南宮讓。


    李芷歌跟著老頭走了進去,查看著原來黃氏醫館的舊址,雖然說是人去樓空不過這裝修擺設還是很合理的,完全可以沿用。


    “李老爺真是好福氣啊!兩位公子真是器宇軒昂,一表人才,將來肯定是大有一番作為。”老頭拍這馬屁說道。


    南宮讓臉色一黑,這老家夥說的什麽屁話,誰是他兒子了?


    “謬讚!謬讚!”李芷歌朝著南宮讓得意地使了個眼色,叫你不要來偏要來,活該!


    “李老爺,您看,怎麽樣?”老頭也是心急如焚,當初黃升平可是租下了他的這間鋪子十年啊但是如今他犯了事被查了,這鋪子空著虧的可是他的養老錢啊!


    “還可以,不過就是……”李芷歌朝著老頭笑了笑,比劃了一下,“稍微高了些。”


    “米老爺,你就再低一點,我們就租下了。”吳山旁敲側擊道,推了推一旁的南宮讓。


    “對對對,我……”瞅了瞅一旁一本正經的吳山,心中鬱悶,才不叫他大哥呢!脫口而出,“我爹他,說的對!”硬著頭皮說完這句話,連死的心都有了!


    李芷歌心中好笑,清咳了一聲,“對,我兒子說的不錯!”既然是要占便宜自然是要占到底的,誰叫你死活非要跟著來呢!


    南宮讓的臉黑得比鍋底還徹底,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兒子……


    “這……”老頭一陣思索,“既然這樣,我看你們父子都是爽快人那就再低這個數。”老頭伸出一根手指頭,空著那是純虧,租出去了那總是賺的,賺多賺少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個……怎麽樣……”李芷歌伸出三個手指頭,示意吳山和南宮讓一副不滿意的模樣。


    “這地方好像還是小了些,藥材多了隻怕不好擱置。”吳山比劃了前麵的院子。


    “對啊!剛才那一家還大些,不如咱們迴頭就找剛才那個王老板再商量商量?”南宮讓機靈地接過話茬,這種事情他可是再在行不過了。


    “那……不好意思了……”李芷歌佯裝同意兒子的建議。


    “好,租了!”老頭狠心一咬牙,保本總比虧本強,棺材本夠了就行!


    李芷歌朝著後麵兩“兒子”得意地挑了挑眉,輕鬆搞定!


    從此以後,這家醫館就是她李芷歌的了!


    ——


    夜色正濃。


    李芷馨和張明茗娘兩躺在同一張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娘!女兒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李芷馨突然問道。


    張明茗有些鬱悶迴答:“我的寶貝女兒,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在想生日?”


    “生日,可是個好日子啊!”李芷馨意有所指,望著搖曳著的燭火眸中盡是陰謀詭計。


    張明茗沒有說話,雖然說是火燒眉毛,但是隻要她們抓住機會將那個賤丫頭連根拔起一切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這丫頭不好對付,你可要小心著點。”張明茗提醒道,像她這種老手都上了她的道,的確是要小心謹慎些。


    “娘,女兒明白!”


    ——


    李芷歌在東升客棧住了一夜。


    清早,晴雨將一身幹淨的衣服拿了進來,伺候著李芷歌洗漱。


    “晴雨,你跟著我迴李府。”李芷歌自知她一個女子在這男人堆裏不好過,況且她也的確是需要一個自己人在丞相府裏照應。


    “是,小姐!”晴雨大喜過望,“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李芷歌點了點頭,望著澄澈高遠的碧空,心底有那麽幾絲莫名地寂寥。低頭望著手腕上那隻晶瑩剔透略帶淡紫色的玉鐲,若有所思,她用了各種辦法都能把它摘下來,這玉鐲好似長在了她的手腕上。


    突然看見衣服上橫著一條白色的腰帶不禁想起那日在玉龍山軒轅佑宸假裝要調戲她的情景,不禁自嘲笑了笑,拿起那腰帶卻發現其質地堅硬,皮紋很是獨特,尾部還帶著一個暗扣。


    輕輕一按,卻彈出一把鋒利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抽出這才發現,原來他扣在她腰際的竟然是一把護身的軟劍,劍與帶二合為一,極其難得!


    一陣刀劍聲打亂了李芷歌的思緒,向窗下望去隻見一輛銀灰色的馬車停在了路中央,周圍圍著一群侍衛保護著,而一群黑衣人卻是步步緊逼。


    打鬥聲此起彼伏,眼看著侍衛們紛紛倒下,那馬車岌岌可危。


    一陣寒風拂過,揚起了車簾一角,露出了軒轅佑銘溫潤如玉的麵龐。他低垂著眼眸很是平靜,那車外的腥風血雨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上!”眼看著黑衣人越來越靠近馬車,李芷歌毫不猶豫地從窗戶跳下,敏捷地跳上了馬車的頂部,稍一躍起跨上馬背,衝破了人群向著不知何處的遠方而去。


    黑衣人緊追不舍,李芷歌騎在馬上卻是暗自心焦,雖然馬是不錯但是這車卻是極大的負擔。


    轉身喝道:“快上馬!”


    軒轅佑銘微微一滯,掀開車簾卻見李芷歌跨在馬上,滿是錯愕。


    李芷歌左手持韁,右手向後伸出,急切道:“快!”


    她已經能感覺到黑衣人森冷的殺人氣息……


    軒轅佑銘伸手握住李芷歌的右手,縱身跳上了馬背,李芷歌敏捷地彎下身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切斷了馬與車的韁繩,一騎絕塵,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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