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李芷歌指了指一直沒有吭聲的小六,這個小廝她還是比較欣賞的,不人雲亦雲。


    “姑娘,有什麽吩咐?”小六恭敬道,自從那日李芷歌查出煎藥壺有問題他就對她敬仰有加。


    “你馬上去一趟城南的東升客棧,找一個叫吳山的掌櫃,親自把這封信交給他。”李芷歌將手頭上剛寫好的信密封好遞給小六。


    “是!”小六接過信件,“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城南有多家東升客棧,你要看清楚門牌是南大街10號。還有等他看完信後務必讓他迴信,懂了嗎?”李芷歌吩咐道。


    “是!”小六負命而去。


    李芷歌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一大清早的就腰酸背痛,這幾天真是夠折騰的。沐浴著冬日午後的太陽,不免讓人精神振奮,有些無聊地饒過正曬著的藥材,一味藥映入眼簾。


    李芷歌走了過去,緩緩地彎下身子拾起一顆暗紅色的種子,仔細觀察著形狀顏色,放至鼻尖輕嗅,“鳩艾草……”


    如果僅僅憑黃氏醫館有鳩艾草就斷定自幻藥和他們有關似乎沒憑沒據,畢竟像皇室貴族之家如果需要也是有可能拿到的。所以說如果她判斷的不錯的話,她似乎還需要更有利的證據……


    “姑娘!”前方緩緩走來一人,身背草藥,略顯疲態,對於李芷歌的到來很是驚訝。


    李芷歌望著薛視仁滿臉汗水卻很是興奮的模樣不由地想起當年她第一次和外公一起上山采藥摘到雪靈芝的樣子,淡淡一笑,“薛軍醫。”


    薛視仁見李芷歌手中捏著鳩艾草麵色有些緊張,“姑娘,這藥材藥性猛烈,滲透性極強,你這麽捏著隻怕會中毒。”


    李芷歌微微搖首,“放心吧,沒事的。”


    薛視仁凝著她那張清麗絕俗的容顏竟然有那麽幾分怔楞,這個場景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她們的盈盈水眸是何其相似。


    “迴環嶠,你是在哪裏找到的?”李芷歌望著薛視仁身後的背簍,素手撫摸過草藥濃密的葉子,這味藥可不好找。


    “就在後山上,那裏的藥材很多,我也隻是單單找了些有利於愈合傷口的草藥。希望對王爺的腿傷有幫助。”薛視仁一臉的真誠,李芷歌記得他已經跟在軒轅佑宸身邊十幾年了,算是心腹了。


    “這味藥的確不錯,但是需要和單方同服,否則隻怕病人的身體受不了。”李芷歌鄭重道,“薛軍醫真是有心了!”


    薛視仁微微一怔,所有狐疑道,“不知姑娘所說的單方是那幾位藥?可否寫出來讓在下看看?”


    “好!”李芷歌輕巧地將手中的鳩艾草丟迴了藥材堆,迴身寫了一張單方給薛視仁看了看。


    薛視仁捧著單方竟然雙手發抖,一陣熱烈盈眶,“你……真是是……師傅……”


    李芷歌不免一陣驚訝,這什麽情況,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他之前就一直懷疑她醫術如此高超這天底下除了師傅沒有人能調教出來。


    薛視仁一把用力抓住李芷歌的肩膀,“師傅在哪裏?”


    李芷歌詫異地望著他滿是淚珠的臉龐,這家夥不像是假哭,而且他也沒必要再自己麵前哭啊!


    “你說的師傅是?”李芷歌不明所以道。


    “就是教你這個單方的人。”薛視仁淚眼模糊道,“他是不是姓司空?”


    “你怎麽知道?”李芷歌上下打量著這個薛視仁,他叫外公師傅,難不成……


    “他是我師傅。當年我跟從師傅隨著軍隊去了漠北,那一戰我軍傷亡慘重我也受了重傷一直留在軍中,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待在軍中當軍醫。這些年來我一直跟隨著軍隊南征北戰,再後來聽說司空家出了事,舉家被貶,我就跑出了軍營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次見到師傅。隻可惜……”薛視仁沮喪地搖了搖頭,“我非但沒有找到師傅還招來了殺身之禍。”


    李芷歌靜靜地聽著薛視仁的訴述。


    ——


    薛視仁失落地趕迴軍營之時,隻聽到全軍縞素,哀樂四起,而一群士兵飛快地帶著兵刃衝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有些錯愕的薛視仁被捆綁著扔進了將軍營帳之內,帳中皆是將帥群首。


    一旁的床榻上躺著一身穿鎧甲的軍人,看似是將軍打扮,毫無生氣。


    地上跪著三人各個都搖尾乞憐看到薛視仁紛紛指責:“他就是薛視仁!他擅離職守,偷偷跑出軍營,所以王將軍他才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這才英年早逝……”


    “他是司空承德的徒弟,他師傅造反,他肯定也不安好心!”


    “對,他們說的對!”


    座山的眾人紛紛冷眼旁觀。


    徐元帥一陣哀歎,“對於司空國公府舉家被貶的事也是有耳聞,聽說皇上正在實行連坐,但凡與司空承德有任何牽連之人都被處以極刑。既然你是他的徒弟自然是免不了一死了。”


    薛視仁沒有害怕,反而張狂大笑起來,“真是可笑!我師傅一副濟世救人的菩薩心腸竟然被你們汙蔑成造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死到臨頭還這麽狂!”一旁的幾個軍醫諷刺道,平日裏由於他的醫術高就排擠他,如今他一死就最好不過了。


    “身為司空承德的徒弟我有資本狂,你們這些個成天就知道暗算別人的小人有嗎?”薛視仁無所畏懼,甚至還站起身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我想說王將軍不是因為胸口一箭致命,而是被毒死的。”


    “什麽?”眾人紛紛詫異,這怎麽可能。


    “王將軍的指甲呈青黑色,唇色也呈暗紫色,很明顯是被人用藥毒死的,而且不是一天起碼有十天半個月。”薛視仁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很多人隻看到了表象卻忽略了本質,所以才會有人蒙受不白之冤。”


    “怎麽會呢?”徐元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信口雌黃,他分明是為了為自己開脫才這麽說的。”一旁軍醫急忙狡辯道。


    “是真是假讓仵作驗了屍就真相大白了。”徐元帥派人去請仵作,而一旁開口說話的軍醫臉色甚是難看。


    仵作經過仔細驗屍後,間帶有黑紫色的骨粉呈給了徐元帥,“元帥,王將軍胸口這一箭並未上集心肺要害,不會致死。屬下剛才進行刮骨,反倒是發現將軍的骨頭乃黑紫色,毒入骨髓,不是一天兩天所致。隻怕王將軍真是如薛軍醫所說是被人毒死的!”


    徐元帥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王將軍的事稍後再議!來人啊!把薛視仁拖出去,就地正法!”


    眾人紛紛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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