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有我在,別想打顧南生的主意(萬更)


    顧南生的眸子順著田錦繡的眸光,就看見那放在桌子上的帕子,淺粉色的帕子上此時已經沾滿了鮮血,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顧南生看見那帕子,才想到跟自己一起下山的還有個女子,隻是在村口遇上田錦繡的時候,隻顧得跟田錦繡說話了,倒也把人家給忘記了!


    不禁大歎一聲:“看我這記性,竟然把人家給忘記了!”


    桂枝側頭遲疑的問道:“誰?把誰給忘記了?你不是一個人上山的麽?”


    顧南生還沒說話,就聽見田錦繡的聲音在堂屋裏響起,那聲音緩緩的聽不出來任何她說這話時候的語氣來。


    “是樊玉嫣吧?”田錦繡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俯身將那帕子從桌子上撿起來,那滿是的血腥味兒,隻覺得胸腔處一股翻湧,忙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那帕子不經意的就掉在了地上。


    田錦繡俯身要去撿那帕子,顧南生就說道:“別撿了,沾滿了血還撿她幹嘛!”


    不是田錦繡聰慧過人連樊玉嫣的帕子都認得,隻是那帕子一角繡著那小小的嫣字,那嫣字比劃太過於複雜,雖然隻是小小的,而且此時帕子上沾滿了血,可是那字還是能看的清楚。


    田錦繡緩緩的往邊上的椅子上坐著,眸光淡淡的,像是眼前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一樣,可是唯獨她自己曉得內心的翻湧,顧南生上山怎麽會遇上樊玉嫣呢?剛才在村口遇見,好似跟在顧南生身後的女子就是樊玉嫣吧!


    看她步履闌珊的樣子,像是也受了傷一樣!


    田錦繡心裏想著這些事情,臉上的表情也微微的變了色,而顧南生微微看到田錦繡臉上異常的表情後,才想到,剛才在自己屋子裏的帕子是別的姑娘的。


    她?莫不是在生氣吧?生氣自己跟別的姑娘呆一塊兒?而且這帕子?


    顧南生想都不敢往下想去,抬頭細細的觀看著田錦繡的臉色,但又覺得那臉色平淡,根本就沒生氣的征兆,顧南生的心中突然在迴想,田錦繡生氣的模樣?


    他細細的想著,可是這心中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田錦繡生氣的模樣是什麽,好似在自己的跟前,田錦繡從來都沒有生過氣?


    唯獨的動怒,也是在村民們,或者楊家二房來鬧騰時候,她的臉上總會泛起淡淡的怒意,隻是那怒意似有似無,讓人琢磨不定,讓人都看不出來這女子是在動怒。


    顧南生微微的愣住了……


    他的錦繡……


    房間裏還有其他的人,李氏看到顧南生這渾身上下的傷,而且看到桂枝端出去的盆子裏全都是血,到底還是多問了兩句:“南生啊!你這上山的,怎麽弄的全身都是傷呢?”


    顧南生正在想田錦繡的事情,根本就沒聽見李氏的問話,李氏直直問了三遍還是隻見顧南生微微的愣著頭,像是沒聽見自己的話,桂枝側頭也看到自家兄弟那神思恍惚的模樣兒。


    動手推了顧南生一下,顧南生迴過神來,嗯嗯嗬嗬的吱唔道:“啊……楊嬸子,說啥?”


    “你這孩子,在想啥呢!”李氏無奈的搖搖頭,又問道:“我說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傷?山上莫不是有猛獸?”


    顧南生迴來之後,身上帶著傷,桂枝顧不得讓他迴屋換衣裳,就忙將祝景田喊來了,祝景田來了之後也是忙著給顧南生清理傷口,所以此時顧南生身上穿著的還是在山上的那套衣裳。


    那衣裳褲腿上被樹枝掛的一個窟窿又是一個窟窿的,這些窟窿倒不是救樊玉嫣時候被樹枝掛的,而是顧南生為了找到野果子,專門挑選不好走的路,這山路崎嶇到處都是灌木叢林刺榛,衣裳被勾在樹枝上,使勁一拽就被拽成了個窟窿,而為了救樊玉嫣,顧南生翻滾在刺榛窩裏,身上沾滿了不大不大的刺榛,穿著這衣裳看起來,倒像是個刺蝟一樣!


    桂枝剛才擔心自家兄弟身上的傷,倒也沒留意顧南生身上這副行頭,此時定睛一看,雖然擔心顧南生的身體,卻也忍不住大笑道:“你這是趴到刺蝟窩裏了?渾身長滿了刺?”


    顧南生低頭看著自己全身的刺,看著房間裏的眾人都哈哈大笑的樣子,他俊秀的臉上也微微的泛起了一絲淺笑,眼睛倒像是月亮一樣彎彎而,唇角微微上揚,剛毅的臉上泛起一絲不常見的紅暈。


    團團娃依偎在桂枝的懷裏,見顧南生這個樣子,跑到自家叔叔的跟前,湊到顧南生的懷裏,踮起腳尖,伸手捏了捏顧南生的臉頰,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南生叔叔也會臉紅啊!而且臉紅的樣子還這麽的好看啊!”


    顧南生原本就生的俊朗,隻是他平日裏總是扳著一張臉,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冷的,在村子裏人們都唱說這祝家的小太陽,那顧家的就是狂風,就是桂枝也很少見到顧南生微笑的樣子,更別說是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來。


    房間裏的人此時聽見團團娃的話,都紛紛扭頭去看顧南生,那位被團團娃這麽一說,忙低著頭不想讓別人看自己,低垂著的頭能看到顧南生羞紅的臉頰,就是脖子根都微微的泛起了紅暈來!


    桂枝、李氏低頭不再說什麽。


    倒是田錦繡看著顧南生低垂著頭的模樣兒,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來:“顧南生,你這樣子倒像是個小娘們兒!嬌滴滴的這麽惹人疼!”


    田錦繡狂笑不語,看著顧南生那嬌羞的樣子,更是捂著嘴哈哈大笑。


    隻是她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婆婆聽見她說這話的時候,猛然的抬頭看了一眼田錦繡,又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顧南生,見顧南生被一個女子這樣的羞辱,倒也沒有生氣,相反隻見顧南生聽見田錦繡這話的時候,原本低垂著的頭微微的抬起,一雙星目閃著亮光怒瞪著田錦繡。


    雖是怒瞪可是那眸子裏一點寒意都沒有,李氏微微的蹙眉沉思。


    而桂枝像是感覺到了房間裏的尷尬,失聲大笑起來:“錦繡,怎麽說話呢!我們家南生硬朗的男子漢,怎麽會是嬌滴滴的小娘們兒,我可跟你說啊!話可不能亂說啊!小心我們家南生以後說不來媳婦了!你得負責啊!”


    田錦繡微微一怔,抬頭看了一眼桂枝,就看到桂枝一雙眸子往一側瞟了一下,田錦繡才注意到自家婆婆李氏的表情,忙低著頭,那聲音幾乎自己都聽不到,微微的說道:“是,我說錯了話!還請顧……顧大哥見諒!”


    她怎麽又這樣的不分場地,什麽話都能亂說呢!這裏可不比現代朋友間可以隨意的開玩笑,這裏是古代,說一個男子跟個小娘們兒一樣,那不是打人家男人的臉麵麽!喚作其他男人被一個女子這樣的說,恐怕那男人一定會跳腳如雷吧!


    可是自己這樣的說顧南生,那位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難免不會讓人多想!田錦繡低垂著頭,為自己這一次的失言而感到懊悔,後知後覺的她總覺得桂枝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跟顧南生的事情,若是不知道的話,她會這樣的為自己開解?


    況且上次,自家婆婆熬的開胃藥劑,自己明明沒有喝,可是桂枝卻在自家婆婆的跟前說自己已經喝過了。


    田錦繡微微的仰頭盯著桂枝看,那雙眸子很平靜,迎上田錦繡的雙眸,桂枝伸手撫著田錦繡的雙手,細細的摸索著,像是在告訴田錦繡一切不要慌。


    這讓田錦繡更加的疑惑,她想找個時間問問桂枝,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主動的問,若是桂枝根本就不曉得自己跟顧南生的事情,自己再這樣平白的問,讓桂枝知曉了,那可……


    田錦繡微微的搖搖頭,還是將心底裏的想法打壓了下去!


    隨遇而安吧!總有一天她跟顧南生的事情會公布出來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屋子裏,團團娃依偎在顧南生的懷裏嘟囔道:“南生叔叔,你這次上山是遇上了很多猛獸麽?而且還打不過那些猛獸麽?”


    桂枝走到顧南生的跟前,將團團娃拉過來,撫摸著團團娃小腦袋說道:“你南生叔叔身上受了傷,團團娃乖些,不要偎在你南生叔叔的懷裏!”


    桂枝又起身給各位都倒了一杯茶,攬著團團娃在椅子上坐著,側頭看著顧南生。


    顧南生緩緩的說道:“我本來上山是……”話鋒一轉就說道:“可是中途在半山腰處休息,就聽見一個女子的尖叫聲,然後我就看見一個姑娘從山上滾落了下來……”


    “啊……”桂枝驚愕一聲:“怎麽會有姑娘從山上滾落下來呢!身上的傷嚴重不嚴重啊?”


    隻見顧南生微微的搖搖頭:“我也不曉得那姑娘怎麽會從山上滾落下來呢!身上的傷……”


    顧南生細細的想著,從山上下來一路上都是自己走自己的,那姑娘走那姑娘的,看樣子那姑娘的傷應該不算嚴重,可是她從山上滾落下來,按理說身上的傷應該會很重的吧?從山上迴來顧南生倒沒在意那女子,隻是此時一細想,又覺得像是哪裏有問題一樣。


    隻是,此時顧南生也想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那姑娘是哪裏人?”桂枝又問道!


    隻見顧南生歪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麽,半晌才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姓樊?好像是在祝家住著!到底為什麽在祝家住著,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啊!是樊姑娘啊!”李氏驚叫道!


    在李氏的心中,她可一直覺得樊玉嫣是個好姑娘,就跟自家二媳婦一樣的心地善良!


    就聽見顧南生繼續說道:“之後,我想著這姑娘能自己上山,肯定還能自己下山,便想著讓這姑娘自己下山去,我還得去內山裏,可是我這話還沒說出來,就從林子裏躥出來一隻野狗,那野狗二話不說就衝我咬過來,我都沒個防備,好在我身上有功夫,隻是那隻野狗像是著魔了一樣,圍著我不走,而且今日我也不曉得是怎麽迴事,平日裏別說一隻野狗,就是來個三四隻我二話不說就撩翻在地上,可是今日我覺得頭暈腦脹的,幾個輪迴才力不從心了!”


    顧南生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傷,嘖道:“這傷就是那野狗抓傷的!”


    田錦繡恍然聽到顧南生肩膀上的傷是野狗傷的,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在現代被野狗咬一口就要打狂犬疫苗,可是這古代根本就沒這個說法,也不曉得古代有沒有狂犬疫苗。


    忙站起身來說道:“這被狗傷了,日後會得狂犬病的,咱們這裏也沒有狂犬疫苗,改天我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藥草,有的話就買來些!”


    就算沒有針劑,買些藥草迴來熬著喝了幾天那也是可以的!


    隻是顧南生聽見田錦繡這話,卻微微的愣住了,在山上那樊姑娘也是這麽告訴自己的,眼下自己的錦繡也是這樣說的,恍惚間覺得這兩個女子有些相似的地方,顧南生突然想起今日在山上遇上的那姑娘渾身穿著乳白色的長裙,那顏色的衣裳田錦繡好似也有一套,隻是田錦繡的衣裳並不是長裙,而是上衣跟褲子分開的。


    這狂犬病?是什麽東西?自家的錦繡竟然也知曉!她們兩個……


    田錦繡緊張的問道:“顧南生,你肩膀上的傷有沒有告訴祝景田是被野狗傷的?他給你用的什麽藥?”


    顧南生微微蹙眉,還沒說話,就聽見桂枝說道:“倒是有說了,而且祝大郎也說隻是狗咬傷的,傷口不能碰水什麽的……至於用藥,我們也不知道了!”


    看田錦繡緊張成這個樣子,顧南生有些疑惑,左不過是被野狗咬傷了,哪裏用的著這樣的緊張。


    忙問道:“錦……楊二娘子,你說的狂犬症是什麽東西啊?”


    “狗嘴裏又病毒,若是咬傷了人,人不打疫苗的話日後就會像瘋狗一樣發瘋,所以這個很嚴重!”


    想到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隻要提起狂犬症,沒人不膽戰心驚的,隻是古代醫學並沒有這麽先進,所以,都不曉得什麽是狂犬症。


    隻是田錦繡卻曉得狂犬症的病症,更加曉得這狂犬症的厲害之處,所以她是安分的緊張!況且那還是一隻劣性的野狗,讓田錦繡如何會不緊張呢!


    屋子裏的人都驚愕的一句話都不說,這狂犬症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又覺得也未必就跟田錦繡所說的,隻是想到田錦繡熟的藥理,楊家開那作坊不都是田錦繡一個人在打理麽!又不敢不相信田錦繡所說的。


    顧南生微微一怔,又說道:“在山上……在山上的時候,那姑娘也給我提過這什麽狂犬症,她還在山上撿了一些什麽藥草幫我敷上,不曉得她用的藥對不對!”


    李氏心中原本樊玉嫣的印象就比較好,此時又聽見顧南生的話,就笑著說道:“我早說這樊姑娘心眼好,桂枝,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桂枝倒也沒接過李氏的話,桂枝也不是個善於宮心計的人,隻是對於樊玉嫣,桂枝心裏也沒啥看法,並不像李氏一樣百般的覺得好。


    “這樊姑娘會的還真多,錦繡,我看稍等時日啊,人家在村子裏的勁頭都要把你也比下去了!”李氏念念叨叨的說道!根本就沒看見房間裏自家二媳婦臉上的氣色非常的不好!


    李氏還想說什麽就被桂枝扯了扯衣袖,指了指靜坐在椅子上的田錦繡。


    而田錦繡此時眸色鄭重,一番嚴肅平日裏根本就不常見,田錦繡的心裏緩緩的思忖著顧南生所說的話!


    樊玉嫣?


    田錦繡眉頭擰在一起,她不在祝家好好的呆著,怎麽會去山上呢!而且竟然這般的巧還能跟顧南生相遇,田錦繡曉得顧南生又去山上肯定是為了給自己摘酸果子,而且看著顧南生此時渾身的行頭就曉得顧南生走的不是尋常路,這專門挑選小路走,山路崎嶇,她樊玉嫣上山是要幹什麽呢?


    單單給顧南生偶遇的麽?田錦繡微微的搖搖頭,她可不相信樊玉嫣有這樣的心思,全村子的人都曉得樊玉嫣鍾情於祝景田,這個時候她又來招惹顧南生做什麽?


    田錦繡是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微微的搖搖頭,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


    起身走到顧南生的跟前,先掀開顧南生衣裳看看他肩膀上的傷,可手才伸過去,才覺得這樣樣子做不合情理,到時候又要被自己婆婆瞎想了,忙蜷縮迴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正要往迴走,可鼻間那異樣的味道氣息更加的重,田錦繡不免低頭想仔細的搜尋那味道。


    她俯身低頭,根本不顧忌房間裏有人,李氏坐在椅子上就看到自家二媳婦低著頭,湊近顧南生的懷裏,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李氏的眸中一絲陰鷙,才要說話,就見自家二媳婦俯身從顧南生的衣裳上,用手指粘下一塊粉末來。


    田錦繡將手指間粘的那抹粉末拿到鼻間一聞,那氣味兒更加清晰的聞入鼻息,從田錦繡進房間就聞見一股異樣的氣味兒,隻是田錦繡還當是祝景田給顧南生用藥的味道呢!


    隻是剛才,她湊近顧南生,那種味道更加的濃烈,明顯是從顧南生的身上發散出來的,田錦繡瞥眼就看到顧南生身上的粉末狀,不是很多,可她熟的藥理,隻這一點就足以清楚的聞到那是什麽東西!


    田錦繡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秀美的臉頰上閃現一絲陰霾,似是下一刻就要狂風暴雨一般!


    李氏、桂枝不曉得田錦繡手指間的是什麽東西,隻是看著田錦繡那陰霾的麵孔,心裏都“咯噔”一聲,都紛紛盯著田錦繡看!


    “顧大哥,你今日在山上遇見的那隻野狗是不是很兇猛!”田錦繡心裏陰沉,所以說話的語氣也低沉了很多,讓房間裏的人微微的蹙眉!


    顧南生微微的點點頭:“是啊!不像我平日裏遇見的那些野狗,這隻野狗雙眼紅通通的,像是要吃人一般,而且不管我如何攻擊打到它,它都不離開!”


    顧南生想到之前在山上遇見的那隻野狗的情況,縱是此時想起來也心有餘悸,此時麵對家裏的人,顧南生也將心裏的疑惑全部說了出來!


    “我今天總覺得很奇怪,腦海暈乎乎的,那隻野狗我總覺得有很大的問題……”顧南生遲疑著說道,他也不敢保證,畢竟深山中,誰人會對一隻野狗動手,而且他對一隻野狗動手用意在何處!


    田錦繡將指尖的那抹粉末狀輕輕的攤在桌子上,那抹白色的藥粉映現在桌子上,田錦繡能清楚的聞見那藥粉傳出來的氣味,不是很濃烈,可是卻足以讓野狗進攻顧南生!


    那張破舊的桌子上,上邊的漆已經嚴重的掉色,好在還算是平整,桂枝也湊過來看桌子攤著的東西,李氏也湊到自家二媳婦的跟前。


    雖然隻是一點點,可是湊近了還是能聞見那氣味,不算很好聞,但也不是純粹的草藥味道,像是被人添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湊近了聞著有點刺鼻,桂枝聞不慣,扭頭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田錦繡指著攤放在桌子上的那抹粉狀藥物,輕言的說道:“這隻是一點兒量,可是今日顧……顧大哥上山身上肯定不止這一點……”


    田錦繡說著又在顧南生的身上打量,那破爛的衣裳上倒是又搜尋到了一些,眼下這種情況下,田錦繡這樣湊近顧南生,李氏倒也沒說什麽,房間裏很安靜,看著那桌子上攤放著的藥粉。


    田錦繡繼續說道:“這藥粉,若是放在身上,在山上遇見獵狗、野熊、野豬什麽的,都會無緣無故的攻擊你,若是身上帶著一點血腥味,那攻擊力度就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那藥粉有好多種藥物配製而成,隻要撒一點點獵物聞見就會追擊,田錦繡不曉得顧南生身上到底有多少這些藥物,隻是想著按照顧南生所說的,在山上的時候顧南生身上的這些藥粉肯定會不少,要不然那隻野狗不會那麽的兇猛。


    桂枝蹙眉說道:“南生經常上山啊!隻是這藥粉是從哪裏來的呢?”說著話扭頭看向顧南生。


    顧南生道:“這藥粉我根本就沒見過啊!況且我上山肯定是想避免獵物的攻擊,肯定不是我自己帶的啊!”


    李氏嘟囔道:“那這藥粉是從哪裏弄的啊?莫不是被別人放在顧南生身上的?”


    不是顧南生自己放的,那肯定就是別人放的,顧南生思忖著這一日跟他遇上的人並不多,也不會是別人放錯放自己身上的,況且大楊村的村民們,也沒這個銀錢買這些藥粉來,就是有了銀錢也想著趕緊買些米麵來,更何況大楊村的村民們根本就不懂得藥物。


    熟知藥理的除了祝景田就是田錦繡了,田錦繡是萬萬不會傷害顧南生的,那麽說隻有祝景田了!


    顧南生這一思忖,心裏的想法斷定了,隻是屋子裏人多,顧南生也不敢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微微的愣著頭,思忖著祝景田為何要這樣的設計自己,自己也沒哪裏得罪過祝景田啊!


    顧南生又想著今日天剛剛亮就去山上去了,中途也根本就沒碰到祝景田,他又如何將這藥粉放在自己的身上呢!微微再一思忖,顧南生才發覺自己身上這藥粉根本就不是祝景田放的。


    低垂著頭,並不能看到顧南生此時臉上的表情,顧南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俯身拾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帕子,那帕子上沾滿了鮮血,因為掉在地上被人踩的緣故,此時帕子上有著微微的灰塵,原本是淺粉色的帕子,此時黑乎乎的特別的難看!


    那雙手緊緊的拽著那帕子,像是擰著一根麻繩一樣,田錦繡將顧南生的表情看在眼裏,又微微的側頭看了看在房間裏的桂枝和自家婆婆,側身走到顧南生的跟前,伸手將顧南生手裏的帕子接過來,莞爾一笑道:“看樣子這應該是樊姑娘的帕子,等我洗幹淨了,去祝家還給樊姑娘!”


    聘聘一笑,像是夏日裏的春風一樣,吹散顧南生心中的陰霾,仰頭看著一臉微笑的田錦繡,似是讀懂田錦繡那眸中所隱藏的暗語,顧南生微微點頭,“那就多謝楊二娘子了!”


    李氏大大咧咧的笑道:“也對,這帕子是樊姑娘的,咱們總得歸還人家不是!”


    說著起身便向屋外走:“顧小子,我看你身上的傷也無大礙,這些天,你楊大叔挑水就給你們家水缸裏的水也挑滿了,你就安心的養傷吧!”李氏話說完已經走出了顧家的堂屋。


    田錦繡跟在自家婆婆的身後,微微頷首走了出去!


    而顧南生也跟著出來,跟這自家大嫂一直將李氏、田錦繡兩個人送出顧家的院子,李氏見都這樣的客氣,大笑道:“都趕緊迴家吧啊!顧小子身上有傷,趕緊迴去,別在屋外吹了風就不好了!”


    桂枝笑道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團團娃在顧家的院子裏呆了一會兒,覺得悶著無聊就又跑到楊家的院子裏玩耍了!


    而顧南生迴到自己的屋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腦海中卻思忖著今日發生的事情,那隻野狗是在自己遇上樊玉嫣的時候才來攻擊自己的,當時情急之下顧南生也有疑惑這夏日炎炎的,山上的獵物很多,這隻野狗怎麽會平白的出來攻擊人呢!當時顧南生心裏有疑惑,隻是獵狗當前,顧南生也不敢多想,眼下迴到了家中,又聽見田錦繡說自己身上有這些引得野狗攻擊的藥粉。


    顧南生的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眉宇間蹙成川字形狀,難道說自己身上的這些藥粉是那姑娘放在自己身上的?今日並未遇上祝景田,所以之前顧南生心中疑惑祝景田的想法早就打消了,至於樊姑娘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顧南生說不上來,隻是他將這些矛頭全都指向樊玉嫣。


    不是顧南生不明事理,而是在山上遇上樊玉嫣之後,就遇上了那隻野狗,不管自己如何迴擊,那隻野狗都像發瘋了一樣的攻擊自己,跟平日裏遇見的野狗根本就不一樣,當時顧南生就覺得疑惑。


    恍惚間,顧南生突然想到,在那隻野狗抓傷了自己之後,那樊玉嫣俯身去攙扶自己,那隻野狗竟然不知原因的逃跑了,若是當時自己身上有藥,那隻野狗怎麽會平白的跑開呢!


    顧南生越往下想,越想不明白,唯一有一點就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藥粉是姓樊那姑娘放在自己身上的,隻是顧南生更加不明白,自己跟那姑娘第一次相遇,她為何要這樣的設計自己呢!


    顧南生怎麽都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想躺下睡覺可是平躺在床上肩膀上有些不舒服,便將薄毯子搭在椅子上,斜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


    田錦繡迴到自己的院子裏,先是打了半盆的水,將那沾滿血的帕子丟進盆子裏,那帕子上的血遇水便暈畫了開,沒一會一盆幹淨的清水就渾濁成紅色,田錦繡看著那盆子中的血色,呆呆的一動不動!


    她到現在都沒摸清楚樊玉嫣的用途,也不曉得樊玉嫣是如何知曉顧南生今日會上山,她到底要做什麽,以至於失足從山上摔落下來,這樣的傷害自己也要遇上顧南生!


    將帕子前後打了一遍皂角,輕輕一搓,帕子上邊的血已經清洗幹淨,淡粉色的帕子已經顯示出原來的顏色來,那帕子一角還繡著一朵蘭花,針腳細密,一看就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繡製而成的,隻是想到樊玉嫣,田錦繡難免微微的搖搖頭!


    她蕙質蘭心?那天下就沒什麽清秀可愛的女子了吧!在田錦繡的心中,她可一隻沒覺得樊玉嫣心地善良,從在大梅莊的集市上第一次遇見,當時田錦繡就曉得樊玉嫣跟自己的身份一樣,同樣是穿越人士,可是當時田錦繡的心裏就對這姑娘沒多大的好感。


    更何況是現代,在大楊村中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樊玉嫣的為人,她雖然不是特別的清楚,可也不是跟表麵上看到的一樣,這樊玉嫣的心裏在想些什麽鬼主意,田錦繡雖說不上來,但也曉得這女子沒多大的好心!


    能當著眾人麵是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的女子,這樣兩麵三刀的女子,會有什麽好心思呢!


    將盆子裏的血水倒掉,田錦繡又起了半瓢的涼水倒進盆中,將帕子幹幹淨淨的清洗幹淨,然後搭在院子裏通風的地方,日光極好,又通風,想必沒一會這帕子便會晾幹的。


    田錦繡擦幹淨了水,轉身走進了房間內,困意卷卷而來,隻是田錦繡並未著急躺床上睡覺,從村長家裏取的信件還沒看,伸手將桌子上那信件拆開。


    那是田本白寫給田錦繡的信,說他們如今在京城中,所以田家兩個孩子隻能在大楊村多住些日子,期間還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又說穆蘭身上的毒已經全部清除了,在京城中也沒多大的事情,過些天就迴去了!信洋洋灑灑的寫了很多,田錦繡看完,眉頭卻緊緊的皺著,這是自家爹娘來的第二封信件,好似上次從大楊村離開之後,田本白夫婦都去了京城,都去了這麽多天還沒有迴來!


    田錦繡倒真不覺得自家爹娘去京城無事,倒覺得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會去的京城吧!


    恍惚間一些記憶躥進腦海中,繁華的宮廷內,好多人跪拜著,而自家那娘高坐在萬人之上,臉上的表情凝重嚴肅,跪著的人不斷的磕頭求饒……接著又是其他零零散散的,不斷的衝刺著田錦繡的腦門,那些記憶很片段,倒像是在前世看電影的時候零零散散的一樣。


    田錦繡捂著有些發疼的腦門,重重的揉了揉,將那封信件折疊好,放進了櫃子裏,斜靠在床榻上,思忖著今日顧南生發生的事情!卻是怎麽想,都覺得是樊玉嫣所做的,雖然田錦繡不曉得樊玉嫣為何要這樣做。


    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是要走這一趟了!


    她的男人不準許別人隨意的欺負!


    隨即起身到院子裏,那搭在繩子上的帕子還沒幹透,田錦繡心慌意亂,想到今日顧南生所遭遇的,她就什麽事情都做不下了,她不敢往下想,若是今日樊玉嫣起了歪念,背地裏偷襲顧南生,按照顧南生的性子他也防備不了啊!


    將那沒幹透的帕子塞進自己的懷裏,跟婆婆李氏念叨了一聲就忙著要出門,李氏正好在家裏無事,見田錦繡要出門,忙笑著說道:“我跟你一起吧!反正我在家裏也沒其他的事情!”


    田錦繡躊躇間,就聽見桂枝大聲說道:“楊嬸子,你既然沒事,就來幫我分刺繡用的線吧!”


    扭頭,就看見趴在院牆上,一臉微笑的桂枝,田錦繡微微一歎氣,桂枝出現的還真是時候,李氏扭頭看了看桂枝,又看了看田錦繡,囑咐道:“你出去溜達會,早點兒迴來啊!”


    不管桂枝是有心還是無意,此時田錦繡惦記著顧南生的事情,懷裏揣著那帕子快步就走了出去。


    用最快的腳步往祝家的方向走去,隻是還未走到祝家的門口,就看見一身穿戴整齊的樊玉嫣站在一偏僻處,看見田錦繡的身影,從屋簷下走了過來,聘聘笑道:“田姐姐走這麽快,是有什麽事情嗎!”


    那女子滿臉都是微笑,說話的聲調暖暖的,讓人聽著極其的舒服,可縱是這樣,田錦繡隻覺得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讓她惡心的想吐,俯身幹嘔了起來。


    田錦繡拍著自己的胸口,緩緩的俯身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樊玉嫣,冷哼一聲:“樊姑娘有什麽事情盡管跟我說,背地裏算計人算什麽……”


    “田姐姐說的什麽話!”樊玉嫣盈盈動人,似是被人冤枉一樣,眸中帶淚,那嬌羞的模樣兒極其羞澀,似是真的被田錦繡欺負一樣!


    “我這個樣子會算計誰呢!”


    田錦繡眸中陰鷙,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樊玉嫣,你到底想幹什麽!”


    “田姐姐說的什麽話呢!”樊玉嫣一雙嬌美的眸子盯著田錦繡看,似是從田錦繡的身上發現了什麽一樣,那雙眸子又變得陰鷙可怕,跟她剛才嬌羞可愛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


    田錦繡從懷裏取出那繡著蘭花的帕子,甩手丟在樊玉嫣的臉上,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為何要跟著顧南生上山,又放藥引來野狗做什麽!”


    隻聽樊玉嫣“嘖嘖”兩聲,雙手環胸繞著田錦繡轉了一圈,那細美的雙手輕輕的撫摸在田錦繡的肚腹上,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這娃應該就是顧南生的吧!”


    似是被人揭發了秘密一樣,田錦繡猛然的抬頭盯著樊玉嫣,隻見那平靜的臉蛋上閃現一絲陰霾,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不懷好意的眸光!


    田錦繡的心底閃現一絲冰涼,自己明明已經很注意了,怎麽這樊玉嫣還是發現了呢!若說也就上次在祝家孕吐一次,可也就是這一次,聰明的樊玉嫣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她聰慧過人,就算是當初祝景田還給田錦繡開了一劑開胃藥,可是也逃不過樊玉嫣的雙眸,盈盈一笑道:“田姐姐,你看我長的也不算難看,你說顧哥哥會不會愛上我呢!”


    “有我在,別想打顧南生的主意!”田錦繡惡狠狠的說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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