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癡情人兒
田錦繡微微一愣,看著滿頭大汗的祝景田,蹙眉問道:“我沒事啊!”
也不曉得祝景田是跑了多少的路,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打濕了!田錦繡二話沒說,起身打了盆涼水,擱在院子裏的地上,不讓祝景田繼續說話,而是指了指那放在地上的水盆。
靜靜的說道:“快去洗洗吧!有什麽重要的事,你喘口氣再說。”
祝景田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坐在石頭凳子上的樊玉嫣,又看了看折身往灶房內走去的田錦繡,二話沒說,徑直走到洗臉盆跟前,俯身將手臉洗了洗,跑的渾身都是汗,此時一洗,隻覺得渾身都是清爽的,隻是條件不夠,環境不夠,要不然祝景田還真的想脫光了,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呢!
清涼的山泉水洗了手臉之後,身上倒也覺得清爽了不少。祝景田像是非常擔心田錦繡一樣,看了一眼在楊家院子內坐著的樊玉嫣,神色有些異常,隻是還是問道:“楊二娘子,你沒事吧?”
祝景田這問話讓田錦繡摸不著頭腦,她聳聳肩膀雙手一攤笑道:“你看看,我渾身上下哪點像是有事?”
祝景田繼續問道:“她沒傷你吧?或者是罵你?”他說著還指著院子外。
田錦繡曉得祝景田所指的人是樊玉嫣,唇角微微上揚,“沒事!”——自己又不是吃素的,難道任憑她樊玉嫣來傷害自己或者怒罵自己麽?
隻是灶房內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曉得,此時李氏剛好站在灶房門口,而李氏的身後跟著一心愛慕祝景田的樊玉嫣,灶房內兩個人的談話,李氏是聽的清清楚楚,想必樊玉嫣也聽的清清楚楚。
李氏臉色尷尬的看了一眼樊玉嫣,那女子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相反是看見李氏看向自己,而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春日裏最溫暖的春風一樣明媚動人,讓人心裏暖暖的。
有那麽個衝動,李氏差點想跑到灶房內質問祝景田,怎麽這樣背後的詆毀人家這姑娘呢!隻是李氏畢竟不是衝動的人,她做事還是經過大腦思考的。
“楊二娘子,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去錢家做好了,想著錢子桐肯定會來找你的!”祝景田說話的語氣帶著些歡喜,一臉興奮的看著田錦繡。
田錦繡見祝景田洗好了手臉,便將水盆端起來,走出灶房外,就看見站在灶房門口的李氏和祝景田,看著樊玉嫣臉色想怒卻祥裝歡喜的表情,田錦繡微微的撇了撇嘴,隻是她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祝景田這樣著急的跑來楊家,又這麽急匆匆的問自己樊玉嫣又傷自己或者罵自己麽!樊玉嫣就在門外能聽見自己心上人這樣詆毀自己的話,若是喚作了自己肯定怒氣衝衝的跑出去。
像樊玉嫣這樣的不動聲色,將心頭的憤怒全都壓在了心裏,這樣的人心機更加的陰沉,田錦繡原本就不喜歡樊玉嫣,此時更覺得眼前這個女子陰險狡詐不可交!
田錦繡將祝景田的洗臉水潑在地上,樊玉嫣卻笑著說道:“祝大哥,你怎麽會來楊家呢?”
祝景田頭都沒抬,語氣冷清的說道:“你閑著沒事怎麽來楊家了啊!”
那語氣中充滿了對樊玉嫣的不喜歡和憤怒,祝景田不想讓樊玉嫣過多的接觸田錦繡,這個女子這樣不顧一切的來自己的家中,揚言要嫁給自己,這樣性格的人,祝景田害怕樊玉嫣做出傷害田錦繡的什麽事情來。
而且,這個女子心機太重,太過於聰明,田錦繡現在這樣的身子,懷著娃兒,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樊玉嫣將這件事情擴大,讓田錦繡置身何處呢!
祝景田從開始在大山中相識樊玉嫣,他模糊的以為這是上天派給他的禮物,讓他得不到田錦繡,卻送了一名跟田錦繡有很多相似點的姑娘來到他的身邊,隻是越多的接觸,祝景田才曉得,一個人的愛從別人的身上是得不到的,他從一開始就將樊玉嫣看做代替品,又如何會愛上一個代替品呢!
他帶迴來的人,他一定要看好,不能讓她傷害他的心愛的人。
祝景田這說話的聲音語調,讓人聽著特別的寒心,李氏都扭頭看著樊玉嫣,想著若是這姑娘生氣,自己也一定幫著這姑娘,隻是卻不想……
那位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容,樊玉嫣伸手攬著李氏的胳膊,滿臉的笑容朝著祝景田說道:“我來楊家跟楊大嬸子聊天啊!祝大哥,難道是在家裏看不見我,出來找我的麽?”
那臉上的笑容讓李氏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天真可愛,看著祝景田冷清的臉,李氏就忍不住說道:“祝大郎,人家姑娘來找我聊天,你也別管的太緊了,都在咱們村子裏又不會丟!”
李氏還真以為是祝景田在祝家看不到樊玉嫣的身影而著急呢!
一邊說一邊讚歎道:“這樊姑娘人品好,心性兒好,祝大郎若是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可真是修來的服氣啊!”
李氏隻顧得自己說自己的,根本就沒看到祝景田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田錦繡抬頭看了看自家這位婆婆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滿臉都是怒氣的祝景田,想開口卻不曉得如何開口!
而樊玉嫣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她恨不得全村子的人都說她是祝大郎預定的媳婦兒,到時候就是祝景田不娶她,他也得娶。
桂枝在石頭凳子上坐著,見這氣氛有點兒不對頭,忙上前插嘴笑道:“楊嬸子,您瞧您操的心啊,祝大郎年輕有為是挺好的,可是我看人家樊姑娘模樣兒,脾氣好,什麽都好,恐怕還不願意呆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大楊村呢!”
桂枝說著話自己哈哈的大笑起來,李氏似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頭,也迎合著桂枝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祝景田俯身給李氏作揖告辭,二話不說拽著樊玉嫣的手就往外拽去,樊玉嫣的心中對祝景田全都是憤怒,可是那憤怒的話一句話都沒有說,手腕處被拽的生疼,樊玉嫣全都咽在肚子裏。
臉上依然帶著歡笑,朝著李氏大聲的喊道:“楊嬸子,那我先跟祝大哥迴去了,改天再來找你!”
即使,田錦繡曉得樊玉嫣的為人,心裏非常的不歡喜樊玉嫣,可是都要被樊玉嫣這樣的舉動給感動了,還真的以為眼前的女子是一個天真可愛,一點兒心機都沒有的女子呢!
李氏擺手大笑道:“那記得來啊!樊姑娘!”
祝景田一直冷清著臉將樊玉嫣拽出楊家的院子門口,徑直的往祝家的方向走去,樊玉嫣一把手甩開被祝景田拽著的手腕,揉著發疼的手腕,冷哼道:“你這麽著急忙慌的跑迴來?是害怕我會對田錦繡做什麽?”
她不需要在祝景田的跟前演戲,不管自己怎麽演,這位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情意,倒不如全都扯開了說。
祝景田怒瞪了一眼樊玉嫣,兩個人的身邊有不斷路過的鄉民們,祝景田靠近了樊玉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警告你,不許湊近田錦繡,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樊玉嫣唇角一撇,怒眉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心就更加的陰沉了!
那雙眸子間全都是憤怒,像是經過妖怪一樣的警告自己,好似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十惡不赦的妖怪一樣,讓樊玉嫣心中的憤怒愈加強烈。
祝景田血紅的眸子看著樊玉楊,脖子上的青筋直蹦,雙手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副單薄的身子,可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陰險讓他這樣一個男人都覺得恐懼。
祝景田的心中突然的閃現一絲殺氣,那是他練功這麽長的時間以來,第一次爆發這樣的欲望,而目標就是眼前的柔弱女子。
樊玉嫣能感覺到祝景田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讓她的心中更加的憤怒,自己愛一個人有錯麽?難道就因為愛上了祝景田,自己就得承受他的辱罵,承受他所有的規定,承受他去愛別人,而用異樣的心來對自己。
其實樊玉嫣的愛太過於強烈,她把愛情看做是物件,看做是交易,從一開始她隻是覺得祝景田心思善良,在大山中遇見自己,並且還將自己帶迴祝家,讓她的心裏很是感動,隻是在她發現祝景田的心上人是田錦繡之後,樊玉嫣內心的衝動就升起了,她總是拿自己跟田錦繡比較,總覺得同樣是穿越人的身份,自己的模樣兒也不必田錦繡差,為何祝景田看不到自己,而隻能看到田錦繡呢!
從那個時候,樊玉嫣就想跟田錦繡爭了,她就是要祝景田愛上自己,憑什麽都要圍著田錦繡轉呢!
這兩個人的愛情,從一開始就錯了,祝景田錯了,而樊玉嫣錯的更加的厲害。
兩個人互相的怒瞪著,氣氛極其的恐懼,像是下一秒鍾,祝景田就要動手一樣,而樊玉嫣正是在打賭,看這個男人舍不舍得動手。
李氏從楊家的院子內衝了出來,看見兩個人並沒有走,放鬆了一口氣:“果真沒走,樊姑娘,你的東西!”
樊玉嫣迴過神來,接過李氏遞過來的東西,歡笑道:“那楊大嬸,我走了啊!”
頭也不邁了就快步往前走去,而祝景田也緩緩的朝前走去。
他原本從錢家出來之後,是要去集市上買藥材,問診,他心情不好,一路上慢悠悠的往大梅莊的方向走去,身邊有不少的大楊村的村民們前往大梅莊趕集,遇上祝景田都紛紛打招唿,祝景田也迴禮。
路走的慢,耳邊能聽見路過的村民們的聊天,恍惚中聽見有人說樊玉嫣在楊家內,接下來的什麽話祝景田根本就沒聽見,隻覺得耳邊亂哄哄的,心裏慌亂的不行,他又往前走了兩步,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他擔心田錦繡,他害怕樊玉嫣前往楊家是找田錦繡的麻煩。
縱然那位根本也不是好惹的,可是祝景田的心裏全都是擔心,縱然曉得那位有顧南生保護著,可是祝景田的腳卻再也邁不開一步了!
他要迴去!去楊家看看情況……
心中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訴他,祝景田沒一會就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衣服都會浸濕了,再也按耐不住,快步的跑迴了大楊村。
接著就是剛才楊家院子內發生的事情。
很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祝家的院子內,祝長河早就從外邊迴來了,在院子內坐著逗籠子裏的鳥雀兒,看見樊玉嫣正要說話,可是又看見樊玉嫣身後的祝大郎,還以為兩個人和好說話了呢!
臉上全都是喜色,歡笑道:“我就說嘛!你們兩個人好好的,該多好啊!”
祝景田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走進了自家的房間內,隻聽得房門“咚”一聲被重重得關上,而祝長河一臉疑惑的看著樊玉嫣,正要開口問,就聽見樊玉嫣的房門也傳來一聲“咚”的聲音,樊玉嫣的房門也被重重的關上了。
籠子中的鳥兒被這聲音嚇的“撲棱”著翅膀亂飛,“撲棱”的籠子中的鳥屎濺到祝長河的頭發上,身上,祝長河“哎呦、哎呦”的亂喊,“你這該死的鳥,改天殺吃了你!”
“殺吃了你,殺吃了你……”那是鸚鵡學著祝長河的聲音不停的喊道。
“你說說你們,那門摔壞了還得做!”又朝著鸚鵡怒罵道:“你這混蛋,敢殺吃我……”
祝家的院子內鬧騰騰的一片,直到那隻鳥兒捏吧著翅膀,不再叫喚,祝家的院子裏才安靜了不少!
……
楊德海駕著馬車很快到了集市上,雖然眼下是農忙季節,可是集市上也有不少的人,一些家裏缺農具的村民紛紛在街上溜達著,叫賣上也不像之前所喊的吃食,駐足在草帽、鐵鏟的小攤子前,一個銅板兒一個銅板的討價。
楊德海找了快地處還算熱鬧的地方停下來,先將地上鋪一層的油紙,然後將馬車內的紅薯苗一攥子一攥子的拿了下來,繼續整整齊齊的堆放在地上,等馬車內的紅薯苗全部都拿了下來,然後楊德海又將馬車停靠在並不礙事的地方,找了顆大樹陰涼下,好讓馬兒不受熱。
若是此行田錦繡跟著前來,定能發現這個時候的農忙,並不像現代農忙時候,現代農忙的時候街上全都是賣玉米種子,化肥什麽的,而現在集市上也隻是賣一些農用工具,古代這個時候,都是各自家裏舊年的玉米種子挑選個頭大的,然後播種在地上,至於化肥,全都是動物糞便什麽的,根本就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化學物品製作出來的化肥。
楊德海蹲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學著從前叫賣包子時候的喊法,朝著人多的地方喊道:“鄉親們,農家精心挑選的紅薯苗兒,走過路過的,需要的,都過來看看吧!”
街上的人聽見這喊聲,紛紛扭頭看著楊德海所在的地方,楊德海看著那麽多人扭頭看著自己,隻覺得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忙底下頭來。
到底還是功夫不夠啊!
有人走到楊德海的跟前詢問,楊德海隻覺得自己跟人家說話,臉上都燥熱的難受,好在那街上的人並不認識,楊德海也放大了膽子,給了那人一百顆紅薯苗兒,接過人家遞過來的銀錢,歡喜的將銀錢塞進懷裏,有銀錢入賬,這膽子就更加的大了。
楊德海就朝著人多的地方大聲的喊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又有人前來詢問。
這一馬車的紅薯苗兒,晌午十分就已經全部賣出去了,街上原本就沒幾家賣紅薯苗兒,況且楊德海出的價錢還不算高,那紅薯苗一看就是新拔的,所以賣的特別的快!
楊德海看著地上那張一根紅薯苗兒都不剩的油紙,歡喜的臉上全都是笑容,這個厚重的莊稼人啊!心裏想的永遠就是這麽一件事情,隻要能賺到銀錢,好似是天下最開心的事情一樣。
捂著在懷裏的銀錢,楊德海憨憨得傻笑起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的亂叫起來,楊德海摸了摸餓的發扁肚皮,才想起來自己半天都沒吃東西了!就早上在家吃了點動東西出門,這半天喊賣才,此時還真是餓的不行。
俯身將地上的油紙卷起來,擱到馬車內,看著馬車在的地方也並不礙事,想到吃飯的地方在中街,若是拉著馬車去,行走肯定是特別的不方便,楊德海便將馬車繼續停留在這兒,一個人往中街的地方走去。
捂著懷裏的錢,楊德海想著去吃些什麽東西。嗯!今天的收貨不錯,一會兒一定要多吃點,吃一份不夠那就吃兩份!
楊德海心裏想著,腳下得步子就更加的快了!
似是想到了以前,楊德海微微的撇了撇嘴,從前的自己別說來集市上吃東西,就是連舍得問那飯菜的香氣都不舍得,每次大清早的起床,吃兩個窩窩頭,趁著天不明就盡快的來集市上,那個時候家裏並沒有馬車,連牛車都沒有,來大梅莊趕集都是走著,腳程慢的都得走好長的時間,賣了銀錢又得趕緊去了米麵迴家去,不是不想來中街吃飯啊!
是怕自己聞見那香氣就舍不得走了!
楊德海想到楊家以前貧苦得日子,臉上全都是無奈啊!
好在,現在家裏生活富足了些,就是吃上好多碗白米飯吃肉也不怕的!
楊德海在臨著路邊的小攤子前找了家做米飯的鋪子要了一碗米飯,外加兩碟子菜,他到底還是不舍得多吃肉,不舍得胡亂的花錢啊!詢問了那一碗扣肉要五文錢,楊德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著與其在街上花五文錢吃扣肉,倒不如把銀錢省著買了肉迴家做著吃。
這個忠厚的老實人啊!
囫圇的吃了一碗勉強的吃飽,楊德海摸了摸兜裏的銀錢,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又要了一碗米飯,這一碗下肚,才覺得真正的吃飽了,給了人家老板銀錢,楊德海拍著圓鼓鼓的肚子在街上溜達著。
反正有馬車在,也不著急迴家,家裏地裏頭的活也已經做完了。
大梅莊的集市上中街道路兩邊有不少的鋪子,賣一些女子用的產品,一些成年人的衣服,定製的,布匹之類的。
楊德海走進了一家布匹店,看著店裏這些五花八門,五顏六色得布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灰突突的衣裳,從前也沒覺得特別得難看啊!怎麽此時在人家這店裏一比較,自己這衣裳竟然醜成這個樣子。
他是個男人,倒也沒看中那些顏色鮮豔的衣裳,而是憑著手感覺得那種摸著舒服就可以買了!店裏有中年男子駐足,店裏的小夥計原本還不當迴事,還以為是這中年男人隨便的看看呢!
隻是看到楊德海輾轉留戀,那小夥計忙迎了過來,帶著臉上常年掛著的笑容說道:“大叔,您看看您想買點什麽!”
楊德海指著自己剛才摸得那種布匹問道:“這個布是怎麽賣的!”
小夥計忙笑著說道:“大叔您的眼神可真夠好的呀!這個布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摸起來特別的舒服,而且這個顏色不管是做女裝還是男裝都是可以的,聽我們掌櫃的說,這個布匹啊在府城那可是大戶人家才傳的起啊!”
楊德海一聽是大戶人家才穿的起的,原本手正摸著那塊布,忙鬆開了手:“那我不是大戶人家啊!這樣的布匹我就不買了!”
那小夥計頓時瞪大了眼睛,平日裏跟別人這樣說,那些人聽到是大戶人家才能穿的,不都著急忙慌的買的麽!怎麽到了眼前的這位,路數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呢!
他哪裏曉得楊德海的脾氣啊!他是個忠厚的老實人,聽見這大戶人家才能穿的,可見這布匹肯定很名貴,他一個常年在地裏頭奔波的人,穿一些尋常款式的就好了,用不著買這些款式太過於名貴的,省的到了村子裏被人絮叨。
他可是最見不慣村子裏的那些長舌婦們嘰嘰喳喳的亂叨叨啊!
“小夥計,你再給我找些一般款式的!”楊德海謙厚的說道。
那眼色勁兒極其好的小夥計,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楊德海,雖然莫不清楚眼前得人懷裏揣著多少得銀錢,可是卻也看的出來是一位不舍得怎麽花錢的男人!
小夥計忙笑著說道:“那大叔,您看看這邊的布,這邊的布價格公道,而且也不算太名貴,咱們這好多村子裏的人都經常來買,您若是買的話,我給您優惠些!”
楊德海伸手摸了摸那布的料子,顯然並沒有剛才的那匹布料子好,楊德海又扭頭看了看剛才得那匹布,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這匹布,微微的蹙眉!
原來不禁是女人有選擇困難症,這選擇困難症在男人的身上也顯而易見啊!
楊德海不確定要買那一匹了,那小夥計看到楊德海這樣的神情,忙說道:“大叔,剛才那匹布料子是好些,二十文一尺,您手上的這是十五文一尺,我建議您啊!可以買點是二十文一尺的那種,然後再買點十五文一尺的……”
小夥計絮絮叨叨的說著,後邊的話楊德海並沒有聽得太清楚,左不過差了五文錢,楊德海低頭想了想,還是買了能夠做三件女裝的料子好的布,打算迴家給李氏、田錦繡、朵朵三個人一個人做一身衣裳,而家裏的其他人都是男人了,小石頭,楊木則買了十五文一尺的這種。
楊德海才結了賬,正準備要出門去,才想到家裏如今可還有田家的兩個孩子,還有秦時秦月兄妹兩個,田家的孩子嬌生慣養的,這穿的衣裳名貴多了,而秦時秦月兩個孩子呢!
楊德海又扯了五塊布,足夠能做五件衣裳,這第五件就是給團團娃做的,家裏的孩子們都有了新衣裳,這要是不給團團娃買,迴了家也不曉得這團團娃又如何鬧騰了呢!
結了賬楊德海揣著那一大包的布走出了門外。
這還是第一次買東西不用顧忌隨便花呢!隻覺得這感覺真夠酸爽的。
對於秦時秦月兩個孩子,從田錦繡將兩個孩子帶迴楊家的那一刻開始,楊德海夫婦就把他們當做了楊家的孩子看待,李氏也心疼兩個孩子身世可憐,楊德海更是對兩個孩子像是對親生孩子一樣。
也不曉得還要買什麽東西,楊德海就揣著這麽一大包的布往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晌午的日頭毒辣,就走了一會兒身上就出了一身的汗,楊德海將外衫的扣子揭開,就見一大幫子的壯力青年在追著一個人,那婦人蓬頭散發的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去,身後的那些壯力青年大聲的喊道:“站住,抓住你看我們不打死你!”
那蓬頭散發的婦人急速的往前跑,跑著的樣子一瘸一拐的,想必腿上受著傷,到底還是被那些壯力青年們追上了,那些青年上前為首的一男子惡狠狠的朝著那婦人的胸口踹了一腳,啐了一口唾沫怒吼道:“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麽!”
怒罵著還上前給這蓬頭散發的婦人狠狠的一腳,那婦人連著被踢了兩腳,“噗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她想從地上爬起來,隻是那男人上前使勁的踩著她的手,隔得並不是很遠,楊德海都能看到那男子故意的將腳轉了一個圈兒,那被踩著的手就在那男人的腳下!
別說是個女人,就是平常上山砍柴被砍一刀,那就是鑽心的疼,何況是踩著手再轉著一圈兒,楊德海就想上前阻止那些男人得行為,這麽多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隻是楊德海還未說話,就聽見那幾名男子當中,其中一個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婦人,吼道:“走,她偷咱們的東西,把這個女人賣到鎮子上的勾欄院去,看她還偷不偷東西!”
趴伏在地上的婦人一聽要將自己賣到鎮子上的勾欄院去,她的一隻手被男人踩著動彈不得,便用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抱著男人的腳,哀求道:“大爺,求求您,別將我賣到勾欄院去!”
楊德海清楚的能聽見這個聲音,隻是他聽見這個聲音卻微微的蹙眉,這……
沒錯,趴伏在地上的婦人就是張巧,她被楊家休了之後,在娘家又沒有立足之地,在之後跑到苗家二房的院裏騙了五兩銀子之後,直接就去了鎮子上,她揣著五兩銀子就覺得自己是個富人了,買衣裳首飾,那五兩的銀子沒兩天就已經花完了,遇上了一個男子,張巧還以為這男人是真心對她好的,哪曉得那男人是抓們拐賣婦人的,將張巧賣入了勾欄院內。
張巧長的粗笨肥胖,哪些男人來找樂子找這樣的女人,便在勾欄院後院做飯打下手,隻是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之地什麽人都有,倒也有不嫌棄張巧這樣身材的人,張巧從前在楊家也就是小打小鬧,何曾來過勾欄院這種地方,被那些男人欺負,而且還是好多個男人欺負著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她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偷偷的從勾欄院內偷跑出來,偷跑一次被抓一次,就是一頓怒打,張巧的渾身上下全都是傷疤,新傷加舊傷,可是她還是找機會跑了出來。
娘家不能迴,張巧就跑到了大梅莊附近,有集市就趁著人多的時候找機會偷吃點東西,沒能偷到東西就在街上找點吃食。
這樣的日子張巧早就過習慣了,她不斷的懷念在楊家的那些日子,更是懊悔自己當初在楊家的所作所為,隻是這天下千金難買個後悔。
不管張巧從前在楊家做過什麽壞事,總歸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楊德海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張巧,手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發出難聞的氣味兒,蓬頭散發的樣子看著倒跟乞丐一樣。
楊德海微微的歎了口氣,朝著那些男人抱拳說道:“各位兄弟,這婦人欠了你們多少錢?我替她給了你們,你們也可憐可憐她,就不要再這樣的怒打她了!”
楊德海說的誠心實意,況且張巧隻是偷了人家一隻燜燒雞,那為首的男子倒也客氣的說道:“既然有人出錢,那我們就放過她了!”
一隻燒雞也沒值多少的銀錢,楊德海將銀子遞給那些男子,看著那些男子收了銀錢,張巧將亂糟糟的頭發巴拉在耳鬢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楊德海“哇”的一聲哭道:“爹,求您救救我吧!”
——她想迴楊家去,恰好就遇到了公爹,張巧心裏還打著算盤,要從楊德海這裏下手。
楊德海微微一愣,想伸手將張巧扶起來,可是看著張巧髒兮兮的衣裳也不曉得如何去扶,伸出去的雙手又蜷縮了迴來。
張巧倒也沒覺得尷尬,跪在楊德海的跟前不斷的哀求道:“爹,您就帶頭迴去吧!您看看我現在在街上,這根本就不是人過的生活啊!”
將張巧帶迴楊家?楊德海微微的搖搖頭,帶迴去不讓李氏罵死自己啊!況且就憑著張巧的個性,誰曉得帶迴去了,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你怎麽不迴你娘家呢?”見張巧跪在自己的跟前,楊德海還是下狠了心伸手將張巧攙扶起來。——這樣的大禮他可承受不住啊!
迴娘家?那是張巧出來流浪的這些天根本就沒想過的事情,娘家的嫂子們會容得她迴去,況且她這次從娘家跑出來的時候,是跟三嫂子發生爭執才出來的。
張巧不曉得事還更多呢!她娘家三哥此時正發瘋的到處找張巧呢,張巧從娘家出來時候,將三嫂子推翻在地上,那成型的孩子流產,她娘家人還會容許她麽?
“娘家嫂子們容不下我!”
想想也是,張巧這麽的懶,她娘家的嫂子們會容得她在娘家呆著!
楊德海對張巧的成見,早就在張巧離開楊家的時候就全部劃清了,聽張巧說她還想迴楊家去,楊德海微微的搖搖頭,迴楊家那是不可能的,張巧這樣的性子若是不改正的話,別說迴楊家,就是生存都是個問題。
他微微的歎了口氣,看著張巧手上的上,身上穿著的衣服,到底是心軟,從懷裏將賣紅薯苗的銀錢全部拿出來,如數全部給了張巧,見張巧眉飛色舞的接過了銀錢。
楊德海叮囑道:“這些銀子你省著花,夠你花好幾個月的,你拿著這些銀錢迴你娘家,給你娘家嫂子些,就好好的在娘家呆著,可不能一直在街上溜達啊!”
張巧在楊家的時候,楊德海聽聞過,說張巧娘家嫂子們也都是愛財得人,若是張巧精明些,將這些銀錢分給嫂子們一些,或許張巧還是能在娘家立足的吧!楊德海不曉得張巧在娘家的行為,若是曉得也不會這樣的發善心了!
張巧捧著銀錢,開心點點頭,天曉得,她到底有沒有聽楊德海再說些什麽!
楊德海又叮囑的說道:“這些銀子你可不能胡亂的買什麽衣服,收拾啊!眼下隻要買一身衣裳穿著,可不能胡亂的話銀子啊!”
隻見張巧隻是點頭,楊德海還以為自己說的話,張巧聽懂了呢!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將銀子遞給張巧,看著張巧那樣子,微微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到底是個心軟的人,眼下楊家也不缺這麽點銀子,見張巧可憐成這個樣子,楊德海若是沒有遇上便也不會多說什麽,讓他遇上了,不聞不問的離開,楊德海還真的做不到。
楊德海揣著那一大包的布往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而張巧得了銀錢,開心得不成樣子,路過一家混沌鋪子,肚子餓的“咕嚕嚕”亂叫,連吃了三碗的混沌肚子才覺得不再餓。
而楊德海辭別了張巧,走在路上心裏有點兒不舒服,不是顧忌張巧的遭遇,而是覺得這天下的人啊!總歸還是自己出息些才能成事,張巧如今成這個樣子,還不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麽!
若是當初她在楊家的時候,她稍微的收斂些,她也不至於被楊家休了,更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啊!楊家當初休了張巧,也是因為張巧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折騰了這麽大一會兒,楊德海指覺得肚子都又快餓了,明明是吃了兩碗的米飯還沒吃飽,想到在家裏,李氏做飯吃上一碗就能飽了,摸摸肚子,楊德海快步的往前走去!
路過一處,很多人圍聚在一塊兒,像是在買什麽東西,極其的熱鬧,楊德海是個不愛熱鬧的人,微微的蹙眉快步往前走。
隻是人群中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楊德海轉身往人群中走去,就見自家兄弟楊德福在人群中,他的跟前擺著兩個布袋子,而那布袋子裏裝滿了玉米種子,楊德海伸手抓了一把,放在眼前仔細一看。
不免冷聲說道:“兄弟,你不能做這樣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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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錦繡微微一愣,看著滿頭大汗的祝景田,蹙眉問道:“我沒事啊!”
也不曉得祝景田是跑了多少的路,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打濕了!田錦繡二話沒說,起身打了盆涼水,擱在院子裏的地上,不讓祝景田繼續說話,而是指了指那放在地上的水盆。
靜靜的說道:“快去洗洗吧!有什麽重要的事,你喘口氣再說。”
祝景田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坐在石頭凳子上的樊玉嫣,又看了看折身往灶房內走去的田錦繡,二話沒說,徑直走到洗臉盆跟前,俯身將手臉洗了洗,跑的渾身都是汗,此時一洗,隻覺得渾身都是清爽的,隻是條件不夠,環境不夠,要不然祝景田還真的想脫光了,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呢!
清涼的山泉水洗了手臉之後,身上倒也覺得清爽了不少。祝景田像是非常擔心田錦繡一樣,看了一眼在楊家院子內坐著的樊玉嫣,神色有些異常,隻是還是問道:“楊二娘子,你沒事吧?”
祝景田這問話讓田錦繡摸不著頭腦,她聳聳肩膀雙手一攤笑道:“你看看,我渾身上下哪點像是有事?”
祝景田繼續問道:“她沒傷你吧?或者是罵你?”他說著還指著院子外。
田錦繡曉得祝景田所指的人是樊玉嫣,唇角微微上揚,“沒事!”——自己又不是吃素的,難道任憑她樊玉嫣來傷害自己或者怒罵自己麽?
隻是灶房內的兩個人根本就不曉得,此時李氏剛好站在灶房門口,而李氏的身後跟著一心愛慕祝景田的樊玉嫣,灶房內兩個人的談話,李氏是聽的清清楚楚,想必樊玉嫣也聽的清清楚楚。
李氏臉色尷尬的看了一眼樊玉嫣,那女子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相反是看見李氏看向自己,而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春日裏最溫暖的春風一樣明媚動人,讓人心裏暖暖的。
有那麽個衝動,李氏差點想跑到灶房內質問祝景田,怎麽這樣背後的詆毀人家這姑娘呢!隻是李氏畢竟不是衝動的人,她做事還是經過大腦思考的。
“楊二娘子,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去錢家做好了,想著錢子桐肯定會來找你的!”祝景田說話的語氣帶著些歡喜,一臉興奮的看著田錦繡。
田錦繡見祝景田洗好了手臉,便將水盆端起來,走出灶房外,就看見站在灶房門口的李氏和祝景田,看著樊玉嫣臉色想怒卻祥裝歡喜的表情,田錦繡微微的撇了撇嘴,隻是她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祝景田這樣著急的跑來楊家,又這麽急匆匆的問自己樊玉嫣又傷自己或者罵自己麽!樊玉嫣就在門外能聽見自己心上人這樣詆毀自己的話,若是喚作了自己肯定怒氣衝衝的跑出去。
像樊玉嫣這樣的不動聲色,將心頭的憤怒全都壓在了心裏,這樣的人心機更加的陰沉,田錦繡原本就不喜歡樊玉嫣,此時更覺得眼前這個女子陰險狡詐不可交!
田錦繡將祝景田的洗臉水潑在地上,樊玉嫣卻笑著說道:“祝大哥,你怎麽會來楊家呢?”
祝景田頭都沒抬,語氣冷清的說道:“你閑著沒事怎麽來楊家了啊!”
那語氣中充滿了對樊玉嫣的不喜歡和憤怒,祝景田不想讓樊玉嫣過多的接觸田錦繡,這個女子這樣不顧一切的來自己的家中,揚言要嫁給自己,這樣性格的人,祝景田害怕樊玉嫣做出傷害田錦繡的什麽事情來。
而且,這個女子心機太重,太過於聰明,田錦繡現在這樣的身子,懷著娃兒,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樊玉嫣將這件事情擴大,讓田錦繡置身何處呢!
祝景田從開始在大山中相識樊玉嫣,他模糊的以為這是上天派給他的禮物,讓他得不到田錦繡,卻送了一名跟田錦繡有很多相似點的姑娘來到他的身邊,隻是越多的接觸,祝景田才曉得,一個人的愛從別人的身上是得不到的,他從一開始就將樊玉嫣看做代替品,又如何會愛上一個代替品呢!
他帶迴來的人,他一定要看好,不能讓她傷害他的心愛的人。
祝景田這說話的聲音語調,讓人聽著特別的寒心,李氏都扭頭看著樊玉嫣,想著若是這姑娘生氣,自己也一定幫著這姑娘,隻是卻不想……
那位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容,樊玉嫣伸手攬著李氏的胳膊,滿臉的笑容朝著祝景田說道:“我來楊家跟楊大嬸子聊天啊!祝大哥,難道是在家裏看不見我,出來找我的麽?”
那臉上的笑容讓李氏隻覺得眼前的女子天真可愛,看著祝景田冷清的臉,李氏就忍不住說道:“祝大郎,人家姑娘來找我聊天,你也別管的太緊了,都在咱們村子裏又不會丟!”
李氏還真以為是祝景田在祝家看不到樊玉嫣的身影而著急呢!
一邊說一邊讚歎道:“這樊姑娘人品好,心性兒好,祝大郎若是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可真是修來的服氣啊!”
李氏隻顧得自己說自己的,根本就沒看到祝景田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田錦繡抬頭看了看自家這位婆婆臉上的笑容,又看了看滿臉都是怒氣的祝景田,想開口卻不曉得如何開口!
而樊玉嫣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她恨不得全村子的人都說她是祝大郎預定的媳婦兒,到時候就是祝景田不娶她,他也得娶。
桂枝在石頭凳子上坐著,見這氣氛有點兒不對頭,忙上前插嘴笑道:“楊嬸子,您瞧您操的心啊,祝大郎年輕有為是挺好的,可是我看人家樊姑娘模樣兒,脾氣好,什麽都好,恐怕還不願意呆在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大楊村呢!”
桂枝說著話自己哈哈的大笑起來,李氏似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頭,也迎合著桂枝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祝景田俯身給李氏作揖告辭,二話不說拽著樊玉嫣的手就往外拽去,樊玉嫣的心中對祝景田全都是憤怒,可是那憤怒的話一句話都沒有說,手腕處被拽的生疼,樊玉嫣全都咽在肚子裏。
臉上依然帶著歡笑,朝著李氏大聲的喊道:“楊嬸子,那我先跟祝大哥迴去了,改天再來找你!”
即使,田錦繡曉得樊玉嫣的為人,心裏非常的不歡喜樊玉嫣,可是都要被樊玉嫣這樣的舉動給感動了,還真的以為眼前的女子是一個天真可愛,一點兒心機都沒有的女子呢!
李氏擺手大笑道:“那記得來啊!樊姑娘!”
祝景田一直冷清著臉將樊玉嫣拽出楊家的院子門口,徑直的往祝家的方向走去,樊玉嫣一把手甩開被祝景田拽著的手腕,揉著發疼的手腕,冷哼道:“你這麽著急忙慌的跑迴來?是害怕我會對田錦繡做什麽?”
她不需要在祝景田的跟前演戲,不管自己怎麽演,這位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情意,倒不如全都扯開了說。
祝景田怒瞪了一眼樊玉嫣,兩個人的身邊有不斷路過的鄉民們,祝景田靠近了樊玉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警告你,不許湊近田錦繡,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樊玉嫣唇角一撇,怒眉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心就更加的陰沉了!
那雙眸子間全都是憤怒,像是經過妖怪一樣的警告自己,好似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十惡不赦的妖怪一樣,讓樊玉嫣心中的憤怒愈加強烈。
祝景田血紅的眸子看著樊玉楊,脖子上的青筋直蹦,雙手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副單薄的身子,可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陰險讓他這樣一個男人都覺得恐懼。
祝景田的心中突然的閃現一絲殺氣,那是他練功這麽長的時間以來,第一次爆發這樣的欲望,而目標就是眼前的柔弱女子。
樊玉嫣能感覺到祝景田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讓她的心中更加的憤怒,自己愛一個人有錯麽?難道就因為愛上了祝景田,自己就得承受他的辱罵,承受他所有的規定,承受他去愛別人,而用異樣的心來對自己。
其實樊玉嫣的愛太過於強烈,她把愛情看做是物件,看做是交易,從一開始她隻是覺得祝景田心思善良,在大山中遇見自己,並且還將自己帶迴祝家,讓她的心裏很是感動,隻是在她發現祝景田的心上人是田錦繡之後,樊玉嫣內心的衝動就升起了,她總是拿自己跟田錦繡比較,總覺得同樣是穿越人的身份,自己的模樣兒也不必田錦繡差,為何祝景田看不到自己,而隻能看到田錦繡呢!
從那個時候,樊玉嫣就想跟田錦繡爭了,她就是要祝景田愛上自己,憑什麽都要圍著田錦繡轉呢!
這兩個人的愛情,從一開始就錯了,祝景田錯了,而樊玉嫣錯的更加的厲害。
兩個人互相的怒瞪著,氣氛極其的恐懼,像是下一秒鍾,祝景田就要動手一樣,而樊玉嫣正是在打賭,看這個男人舍不舍得動手。
李氏從楊家的院子內衝了出來,看見兩個人並沒有走,放鬆了一口氣:“果真沒走,樊姑娘,你的東西!”
樊玉嫣迴過神來,接過李氏遞過來的東西,歡笑道:“那楊大嬸,我走了啊!”
頭也不邁了就快步往前走去,而祝景田也緩緩的朝前走去。
他原本從錢家出來之後,是要去集市上買藥材,問診,他心情不好,一路上慢悠悠的往大梅莊的方向走去,身邊有不少的大楊村的村民們前往大梅莊趕集,遇上祝景田都紛紛打招唿,祝景田也迴禮。
路走的慢,耳邊能聽見路過的村民們的聊天,恍惚中聽見有人說樊玉嫣在楊家內,接下來的什麽話祝景田根本就沒聽見,隻覺得耳邊亂哄哄的,心裏慌亂的不行,他又往前走了兩步,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他擔心田錦繡,他害怕樊玉嫣前往楊家是找田錦繡的麻煩。
縱然那位根本也不是好惹的,可是祝景田的心裏全都是擔心,縱然曉得那位有顧南生保護著,可是祝景田的腳卻再也邁不開一步了!
他要迴去!去楊家看看情況……
心中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訴他,祝景田沒一會就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的衣服都會浸濕了,再也按耐不住,快步的跑迴了大楊村。
接著就是剛才楊家院子內發生的事情。
很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祝家的院子內,祝長河早就從外邊迴來了,在院子內坐著逗籠子裏的鳥雀兒,看見樊玉嫣正要說話,可是又看見樊玉嫣身後的祝大郎,還以為兩個人和好說話了呢!
臉上全都是喜色,歡笑道:“我就說嘛!你們兩個人好好的,該多好啊!”
祝景田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走進了自家的房間內,隻聽得房門“咚”一聲被重重得關上,而祝長河一臉疑惑的看著樊玉嫣,正要開口問,就聽見樊玉嫣的房門也傳來一聲“咚”的聲音,樊玉嫣的房門也被重重的關上了。
籠子中的鳥兒被這聲音嚇的“撲棱”著翅膀亂飛,“撲棱”的籠子中的鳥屎濺到祝長河的頭發上,身上,祝長河“哎呦、哎呦”的亂喊,“你這該死的鳥,改天殺吃了你!”
“殺吃了你,殺吃了你……”那是鸚鵡學著祝長河的聲音不停的喊道。
“你說說你們,那門摔壞了還得做!”又朝著鸚鵡怒罵道:“你這混蛋,敢殺吃我……”
祝家的院子內鬧騰騰的一片,直到那隻鳥兒捏吧著翅膀,不再叫喚,祝家的院子裏才安靜了不少!
……
楊德海駕著馬車很快到了集市上,雖然眼下是農忙季節,可是集市上也有不少的人,一些家裏缺農具的村民紛紛在街上溜達著,叫賣上也不像之前所喊的吃食,駐足在草帽、鐵鏟的小攤子前,一個銅板兒一個銅板的討價。
楊德海找了快地處還算熱鬧的地方停下來,先將地上鋪一層的油紙,然後將馬車內的紅薯苗一攥子一攥子的拿了下來,繼續整整齊齊的堆放在地上,等馬車內的紅薯苗全部都拿了下來,然後楊德海又將馬車停靠在並不礙事的地方,找了顆大樹陰涼下,好讓馬兒不受熱。
若是此行田錦繡跟著前來,定能發現這個時候的農忙,並不像現代農忙時候,現代農忙的時候街上全都是賣玉米種子,化肥什麽的,而現在集市上也隻是賣一些農用工具,古代這個時候,都是各自家裏舊年的玉米種子挑選個頭大的,然後播種在地上,至於化肥,全都是動物糞便什麽的,根本就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化學物品製作出來的化肥。
楊德海蹲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學著從前叫賣包子時候的喊法,朝著人多的地方喊道:“鄉親們,農家精心挑選的紅薯苗兒,走過路過的,需要的,都過來看看吧!”
街上的人聽見這喊聲,紛紛扭頭看著楊德海所在的地方,楊德海看著那麽多人扭頭看著自己,隻覺得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忙底下頭來。
到底還是功夫不夠啊!
有人走到楊德海的跟前詢問,楊德海隻覺得自己跟人家說話,臉上都燥熱的難受,好在那街上的人並不認識,楊德海也放大了膽子,給了那人一百顆紅薯苗兒,接過人家遞過來的銀錢,歡喜的將銀錢塞進懷裏,有銀錢入賬,這膽子就更加的大了。
楊德海就朝著人多的地方大聲的喊了起來,沒一會兒,就又有人前來詢問。
這一馬車的紅薯苗兒,晌午十分就已經全部賣出去了,街上原本就沒幾家賣紅薯苗兒,況且楊德海出的價錢還不算高,那紅薯苗一看就是新拔的,所以賣的特別的快!
楊德海看著地上那張一根紅薯苗兒都不剩的油紙,歡喜的臉上全都是笑容,這個厚重的莊稼人啊!心裏想的永遠就是這麽一件事情,隻要能賺到銀錢,好似是天下最開心的事情一樣。
捂著在懷裏的銀錢,楊德海憨憨得傻笑起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的亂叫起來,楊德海摸了摸餓的發扁肚皮,才想起來自己半天都沒吃東西了!就早上在家吃了點動東西出門,這半天喊賣才,此時還真是餓的不行。
俯身將地上的油紙卷起來,擱到馬車內,看著馬車在的地方也並不礙事,想到吃飯的地方在中街,若是拉著馬車去,行走肯定是特別的不方便,楊德海便將馬車繼續停留在這兒,一個人往中街的地方走去。
捂著懷裏的錢,楊德海想著去吃些什麽東西。嗯!今天的收貨不錯,一會兒一定要多吃點,吃一份不夠那就吃兩份!
楊德海心裏想著,腳下得步子就更加的快了!
似是想到了以前,楊德海微微的撇了撇嘴,從前的自己別說來集市上吃東西,就是連舍得問那飯菜的香氣都不舍得,每次大清早的起床,吃兩個窩窩頭,趁著天不明就盡快的來集市上,那個時候家裏並沒有馬車,連牛車都沒有,來大梅莊趕集都是走著,腳程慢的都得走好長的時間,賣了銀錢又得趕緊去了米麵迴家去,不是不想來中街吃飯啊!
是怕自己聞見那香氣就舍不得走了!
楊德海想到楊家以前貧苦得日子,臉上全都是無奈啊!
好在,現在家裏生活富足了些,就是吃上好多碗白米飯吃肉也不怕的!
楊德海在臨著路邊的小攤子前找了家做米飯的鋪子要了一碗米飯,外加兩碟子菜,他到底還是不舍得多吃肉,不舍得胡亂的花錢啊!詢問了那一碗扣肉要五文錢,楊德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著與其在街上花五文錢吃扣肉,倒不如把銀錢省著買了肉迴家做著吃。
這個忠厚的老實人啊!
囫圇的吃了一碗勉強的吃飽,楊德海摸了摸兜裏的銀錢,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又要了一碗米飯,這一碗下肚,才覺得真正的吃飽了,給了人家老板銀錢,楊德海拍著圓鼓鼓的肚子在街上溜達著。
反正有馬車在,也不著急迴家,家裏地裏頭的活也已經做完了。
大梅莊的集市上中街道路兩邊有不少的鋪子,賣一些女子用的產品,一些成年人的衣服,定製的,布匹之類的。
楊德海走進了一家布匹店,看著店裏這些五花八門,五顏六色得布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灰突突的衣裳,從前也沒覺得特別得難看啊!怎麽此時在人家這店裏一比較,自己這衣裳竟然醜成這個樣子。
他是個男人,倒也沒看中那些顏色鮮豔的衣裳,而是憑著手感覺得那種摸著舒服就可以買了!店裏有中年男子駐足,店裏的小夥計原本還不當迴事,還以為是這中年男人隨便的看看呢!
隻是看到楊德海輾轉留戀,那小夥計忙迎了過來,帶著臉上常年掛著的笑容說道:“大叔,您看看您想買點什麽!”
楊德海指著自己剛才摸得那種布匹問道:“這個布是怎麽賣的!”
小夥計忙笑著說道:“大叔您的眼神可真夠好的呀!這個布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摸起來特別的舒服,而且這個顏色不管是做女裝還是男裝都是可以的,聽我們掌櫃的說,這個布匹啊在府城那可是大戶人家才傳的起啊!”
楊德海一聽是大戶人家才穿的起的,原本手正摸著那塊布,忙鬆開了手:“那我不是大戶人家啊!這樣的布匹我就不買了!”
那小夥計頓時瞪大了眼睛,平日裏跟別人這樣說,那些人聽到是大戶人家才能穿的,不都著急忙慌的買的麽!怎麽到了眼前的這位,路數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呢!
他哪裏曉得楊德海的脾氣啊!他是個忠厚的老實人,聽見這大戶人家才能穿的,可見這布匹肯定很名貴,他一個常年在地裏頭奔波的人,穿一些尋常款式的就好了,用不著買這些款式太過於名貴的,省的到了村子裏被人絮叨。
他可是最見不慣村子裏的那些長舌婦們嘰嘰喳喳的亂叨叨啊!
“小夥計,你再給我找些一般款式的!”楊德海謙厚的說道。
那眼色勁兒極其好的小夥計,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楊德海,雖然莫不清楚眼前得人懷裏揣著多少得銀錢,可是卻也看的出來是一位不舍得怎麽花錢的男人!
小夥計忙笑著說道:“那大叔,您看看這邊的布,這邊的布價格公道,而且也不算太名貴,咱們這好多村子裏的人都經常來買,您若是買的話,我給您優惠些!”
楊德海伸手摸了摸那布的料子,顯然並沒有剛才的那匹布料子好,楊德海又扭頭看了看剛才得那匹布,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這匹布,微微的蹙眉!
原來不禁是女人有選擇困難症,這選擇困難症在男人的身上也顯而易見啊!
楊德海不確定要買那一匹了,那小夥計看到楊德海這樣的神情,忙說道:“大叔,剛才那匹布料子是好些,二十文一尺,您手上的這是十五文一尺,我建議您啊!可以買點是二十文一尺的那種,然後再買點十五文一尺的……”
小夥計絮絮叨叨的說著,後邊的話楊德海並沒有聽得太清楚,左不過差了五文錢,楊德海低頭想了想,還是買了能夠做三件女裝的料子好的布,打算迴家給李氏、田錦繡、朵朵三個人一個人做一身衣裳,而家裏的其他人都是男人了,小石頭,楊木則買了十五文一尺的這種。
楊德海才結了賬,正準備要出門去,才想到家裏如今可還有田家的兩個孩子,還有秦時秦月兄妹兩個,田家的孩子嬌生慣養的,這穿的衣裳名貴多了,而秦時秦月兩個孩子呢!
楊德海又扯了五塊布,足夠能做五件衣裳,這第五件就是給團團娃做的,家裏的孩子們都有了新衣裳,這要是不給團團娃買,迴了家也不曉得這團團娃又如何鬧騰了呢!
結了賬楊德海揣著那一大包的布走出了門外。
這還是第一次買東西不用顧忌隨便花呢!隻覺得這感覺真夠酸爽的。
對於秦時秦月兩個孩子,從田錦繡將兩個孩子帶迴楊家的那一刻開始,楊德海夫婦就把他們當做了楊家的孩子看待,李氏也心疼兩個孩子身世可憐,楊德海更是對兩個孩子像是對親生孩子一樣。
也不曉得還要買什麽東西,楊德海就揣著這麽一大包的布往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晌午的日頭毒辣,就走了一會兒身上就出了一身的汗,楊德海將外衫的扣子揭開,就見一大幫子的壯力青年在追著一個人,那婦人蓬頭散發的從自己的身邊跑過去,身後的那些壯力青年大聲的喊道:“站住,抓住你看我們不打死你!”
那蓬頭散發的婦人急速的往前跑,跑著的樣子一瘸一拐的,想必腿上受著傷,到底還是被那些壯力青年們追上了,那些青年上前為首的一男子惡狠狠的朝著那婦人的胸口踹了一腳,啐了一口唾沫怒吼道:“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麽!”
怒罵著還上前給這蓬頭散發的婦人狠狠的一腳,那婦人連著被踢了兩腳,“噗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她想從地上爬起來,隻是那男人上前使勁的踩著她的手,隔得並不是很遠,楊德海都能看到那男子故意的將腳轉了一個圈兒,那被踩著的手就在那男人的腳下!
別說是個女人,就是平常上山砍柴被砍一刀,那就是鑽心的疼,何況是踩著手再轉著一圈兒,楊德海就想上前阻止那些男人得行為,這麽多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隻是楊德海還未說話,就聽見那幾名男子當中,其中一個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婦人,吼道:“走,她偷咱們的東西,把這個女人賣到鎮子上的勾欄院去,看她還偷不偷東西!”
趴伏在地上的婦人一聽要將自己賣到鎮子上的勾欄院去,她的一隻手被男人踩著動彈不得,便用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抱著男人的腳,哀求道:“大爺,求求您,別將我賣到勾欄院去!”
楊德海清楚的能聽見這個聲音,隻是他聽見這個聲音卻微微的蹙眉,這……
沒錯,趴伏在地上的婦人就是張巧,她被楊家休了之後,在娘家又沒有立足之地,在之後跑到苗家二房的院裏騙了五兩銀子之後,直接就去了鎮子上,她揣著五兩銀子就覺得自己是個富人了,買衣裳首飾,那五兩的銀子沒兩天就已經花完了,遇上了一個男子,張巧還以為這男人是真心對她好的,哪曉得那男人是抓們拐賣婦人的,將張巧賣入了勾欄院內。
張巧長的粗笨肥胖,哪些男人來找樂子找這樣的女人,便在勾欄院後院做飯打下手,隻是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之地什麽人都有,倒也有不嫌棄張巧這樣身材的人,張巧從前在楊家也就是小打小鬧,何曾來過勾欄院這種地方,被那些男人欺負,而且還是好多個男人欺負著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她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偷偷的從勾欄院內偷跑出來,偷跑一次被抓一次,就是一頓怒打,張巧的渾身上下全都是傷疤,新傷加舊傷,可是她還是找機會跑了出來。
娘家不能迴,張巧就跑到了大梅莊附近,有集市就趁著人多的時候找機會偷吃點東西,沒能偷到東西就在街上找點吃食。
這樣的日子張巧早就過習慣了,她不斷的懷念在楊家的那些日子,更是懊悔自己當初在楊家的所作所為,隻是這天下千金難買個後悔。
不管張巧從前在楊家做過什麽壞事,總歸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楊德海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張巧,手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發出難聞的氣味兒,蓬頭散發的樣子看著倒跟乞丐一樣。
楊德海微微的歎了口氣,朝著那些男人抱拳說道:“各位兄弟,這婦人欠了你們多少錢?我替她給了你們,你們也可憐可憐她,就不要再這樣的怒打她了!”
楊德海說的誠心實意,況且張巧隻是偷了人家一隻燜燒雞,那為首的男子倒也客氣的說道:“既然有人出錢,那我們就放過她了!”
一隻燒雞也沒值多少的銀錢,楊德海將銀子遞給那些男子,看著那些男子收了銀錢,張巧將亂糟糟的頭發巴拉在耳鬢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楊德海“哇”的一聲哭道:“爹,求您救救我吧!”
——她想迴楊家去,恰好就遇到了公爹,張巧心裏還打著算盤,要從楊德海這裏下手。
楊德海微微一愣,想伸手將張巧扶起來,可是看著張巧髒兮兮的衣裳也不曉得如何去扶,伸出去的雙手又蜷縮了迴來。
張巧倒也沒覺得尷尬,跪在楊德海的跟前不斷的哀求道:“爹,您就帶頭迴去吧!您看看我現在在街上,這根本就不是人過的生活啊!”
將張巧帶迴楊家?楊德海微微的搖搖頭,帶迴去不讓李氏罵死自己啊!況且就憑著張巧的個性,誰曉得帶迴去了,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你怎麽不迴你娘家呢?”見張巧跪在自己的跟前,楊德海還是下狠了心伸手將張巧攙扶起來。——這樣的大禮他可承受不住啊!
迴娘家?那是張巧出來流浪的這些天根本就沒想過的事情,娘家的嫂子們會容得她迴去,況且她這次從娘家跑出來的時候,是跟三嫂子發生爭執才出來的。
張巧不曉得事還更多呢!她娘家三哥此時正發瘋的到處找張巧呢,張巧從娘家出來時候,將三嫂子推翻在地上,那成型的孩子流產,她娘家人還會容許她麽?
“娘家嫂子們容不下我!”
想想也是,張巧這麽的懶,她娘家的嫂子們會容得她在娘家呆著!
楊德海對張巧的成見,早就在張巧離開楊家的時候就全部劃清了,聽張巧說她還想迴楊家去,楊德海微微的搖搖頭,迴楊家那是不可能的,張巧這樣的性子若是不改正的話,別說迴楊家,就是生存都是個問題。
他微微的歎了口氣,看著張巧手上的上,身上穿著的衣服,到底是心軟,從懷裏將賣紅薯苗的銀錢全部拿出來,如數全部給了張巧,見張巧眉飛色舞的接過了銀錢。
楊德海叮囑道:“這些銀子你省著花,夠你花好幾個月的,你拿著這些銀錢迴你娘家,給你娘家嫂子些,就好好的在娘家呆著,可不能一直在街上溜達啊!”
張巧在楊家的時候,楊德海聽聞過,說張巧娘家嫂子們也都是愛財得人,若是張巧精明些,將這些銀錢分給嫂子們一些,或許張巧還是能在娘家立足的吧!楊德海不曉得張巧在娘家的行為,若是曉得也不會這樣的發善心了!
張巧捧著銀錢,開心點點頭,天曉得,她到底有沒有聽楊德海再說些什麽!
楊德海又叮囑的說道:“這些銀子你可不能胡亂的買什麽衣服,收拾啊!眼下隻要買一身衣裳穿著,可不能胡亂的話銀子啊!”
隻見張巧隻是點頭,楊德海還以為自己說的話,張巧聽懂了呢!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將銀子遞給張巧,看著張巧那樣子,微微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到底是個心軟的人,眼下楊家也不缺這麽點銀子,見張巧可憐成這個樣子,楊德海若是沒有遇上便也不會多說什麽,讓他遇上了,不聞不問的離開,楊德海還真的做不到。
楊德海揣著那一大包的布往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而張巧得了銀錢,開心得不成樣子,路過一家混沌鋪子,肚子餓的“咕嚕嚕”亂叫,連吃了三碗的混沌肚子才覺得不再餓。
而楊德海辭別了張巧,走在路上心裏有點兒不舒服,不是顧忌張巧的遭遇,而是覺得這天下的人啊!總歸還是自己出息些才能成事,張巧如今成這個樣子,還不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麽!
若是當初她在楊家的時候,她稍微的收斂些,她也不至於被楊家休了,更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啊!楊家當初休了張巧,也是因為張巧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折騰了這麽大一會兒,楊德海指覺得肚子都又快餓了,明明是吃了兩碗的米飯還沒吃飽,想到在家裏,李氏做飯吃上一碗就能飽了,摸摸肚子,楊德海快步的往前走去!
路過一處,很多人圍聚在一塊兒,像是在買什麽東西,極其的熱鬧,楊德海是個不愛熱鬧的人,微微的蹙眉快步往前走。
隻是人群中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楊德海轉身往人群中走去,就見自家兄弟楊德福在人群中,他的跟前擺著兩個布袋子,而那布袋子裏裝滿了玉米種子,楊德海伸手抓了一把,放在眼前仔細一看。
不免冷聲說道:“兄弟,你不能做這樣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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