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迂腐的楊老頭,錦繡心裏沒存什麽好印象,端著架子自覺對長子有關心,他的關心不外乎是楊家的門麵,田錦繡微微一笑:“謝謝您的關心,孫媳已經沒事了!”


    她能做到的就是以禮待人。楊老頭點點頭:“讓你婆婆做點好吃的,好生的補補。”他說完話就往外走去,在屋外的偷聽的楊老太見就這麽便宜過田錦繡,跳腳進屋一聲怒吼:“什麽這就完了!咱家孫媳婦可是不守婦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楊老頭你怎麽迴事啊,這就不計較了?傳出去讓村裏人怎麽笑話咱老楊家啊!我說死老頭子你越老腦子越糊塗了吧。”


    楊老太彪悍蠻橫楊老頭招架不住,低著頭憋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楊老太不顧屋裏有小輩,伸長了手給了老楊頭一巴掌:“老不中用的東西。”


    又指著床上的田錦繡哎呦大唿:“咱老楊家造孽啊,娶的這門子媳婦不守婦道,克死楊樹,這等不祥之人我們楊家要休了才好。”那尖銳的嗓門直嚷的眾人耳朵發麻。


    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卻一味的誇大,李氏自知自家婆婆不好對付,臉上堆滿了笑容:“娘,後半夜我也在屋裏守著呢!”


    “呸!”楊老太啐了李氏一口唾沫,指著李氏的麵門吼道:“你還有臉說,既然你都在為何還讓顧南生在屋裏守著!老天爺啊,我楊家怎麽娶了這等不著門調的媳婦啊,我楊家是造的什麽孽啊。李氏,你嫁楊家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啊,你怎麽能這樣讓楊家蒙羞啊!”


    明明就沒影兒的事,楊老太偏偏說的有鼻子有眼。李氏低頭咂舌,真想摔出去兩句:這些年承蒙您不待我,我日子才好過些。


    顧南生冷眸,他不大懂人情世故,可是在生死麵前他覺不猶豫,他自覺的自己的做法沒有什麽不對,也根本看不明白楊老太為何鬧騰,憨厚的他隻顧得低頭道歉:“楊家奶奶,真是對不起,我若哪裏做的不對,您隻管數落就好,是我看您家孫媳婦沒醒,堅持要留下來觀看的,不關楊大嬸的事。”他在軍營中見多了生死,深知救急的重要性。


    “呸,你老爹不知好歹為了救個女人摔死山崖,我看你顧南生也沒啥好出息,也是圍著女人石榴裙亂提溜的種!”楊老太尖酸刻薄,專撿人家的短處說。


    顧南生聽見這話,臉上的青筋直蹦,拳頭緊緊的握著,雙眸像殺紅了眼死死的盯著楊老太:“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一遍也是,你老爹好色為了救別的女人掉入懸崖,你大哥顧東生不也是。我看你們顧家都是短命鬼,活不久……”叉腰著伸長了手滿嘴的刻薄。


    顧家老爹是打獵好手,早年上山打獵為了救人摔下懸崖而死,顧家長子東生早年為給鄉親們捕獵摔入懸崖而亡,這是顧家的痛,村民很少在外提起,如今楊老太不知好歹的說起,刺痛著顧南生的心。


    那雙眸子散發出一絲陰鷙,渾身射出一股陰冷之氣,楊老太隻覺得周身一股寒氣逼近,嚇的她伸出去的手哆哆嗦嗦,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顧南生,你要幹嘛!”


    顧南生握著拳頭,逼近癱倒在地上的楊老太,周圍的空氣像是停頓了一樣,眾人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顧南生!”發覺不對勁,祝景田匆忙喊了一句,顧南生聽聞扭頭看了一眼他,那雙眸陰鷙冰冷,屋內的眾人不禁都打了寒顫,而顧南生拳頭緊緊的握著,像是在戰場上麵對敵人一樣死死的盯著楊老太。


    楊老太嚇的癱軟在地上,“顧……顧南……生……你……”


    他的那雙眸子像是要嗜人一樣,周身散發的氣息讓人害怕,帶著戰場上的那絲血殺氣息緩緩彌漫。祝景田一臉笑容湊了上去,他手下用功一把推開顧南生,又俯身攙起癱倒在地上的楊老太,嬉笑的說道:“楊家奶奶,您快起來,地上坐著多涼呀!”


    楊老太站起身來,屋內就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味兒,眾人一看,隻見楊老太坐起的地麵上一大灘黃色物體,而她的褲襠處異是如此,小石頭忙捂著鼻子嘟囔道:“奶奶嚇的尿褲子了。”


    當麵被羞辱楊老太惡狠狠的衝過去就要打小石頭,卻被祝景田攬著:“楊家奶奶,您家守財娃病好了麽!要不我現在過去給守財娃看看。”他為人圓滑隨和,在村裏沒有祝景田搞不定的人。


    “哼,我還得找顧家算賬呢!”楊老太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怎麽站起身來就忘了自己嚇尿褲子的事了。


    祝景田歎了口氣,也變了臉色,讓人看著覺得他不高興,他不嫌髒的拉著楊老太手說道:“楊家奶奶,身為醫者救死扶傷照顧病人是應該的事,您家孫媳婦手腕大動脈出血,可不隻是包紮這麽簡單,完全脫離危險就得等蘇醒。”


    祝景田忍了忍鼻息間的惡臭味兒繼續說道:“您家守財娃前個兒吃壞了肚子,整整拉希水一夜,我身為大夫的不也是一夜未合眼的在您家守了一夜呢!所以呢,顧南生做的很對,作為醫者很負責,我都很佩服呢!”


    楊老太聽的迷迷糊糊的,由著祝景田的思路下去點頭應和:“祝大郎說的對,祝大郎說話我就愛聽,祝大郎跟我家去,看看我乖孫兒病情啥樣了呢!”


    “嗯,我去看看。隻不過以後您得告誡您孫兒可不能胡亂吃肉,這肚子長年沒油水,一下子一個人吃一斤的肉肚皮可就受不住呢!”惡臭難聞之極,祝景田硬生生的忍住將話說完,滿臉的微笑隨聲附和。


    等兩個人走出屋門,顧南生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仰著頭一臉的不知所措問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田錦繡看著他一臉的茫然倒不像是裝出來的,打了盆水給他洗把臉,“謝謝您今日的幫忙,他日定當答謝。”


    顧南生看了一眼麵前這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客氣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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