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上門女婿,帶著萬貫家財過來做上門女婿?天下沒這麽更荒唐的事了,王燦驚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半響反應不過來。贅婿的子女得隨女方的姓,社會地方低人一等,隻有實在窮得沒辦法的窮人才會入贅。一個豪富之人,並且是自家的大恩人,就算要娶女兒作妾,自家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現在,卻是他主動要求做上門女婿。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忙屏退仆役,把兒子與女兒叫入後廳,聽白歌天細說原因。


    聽完他的敘述,一家人方才晃然大悟,原來是家裏的大白鵝成精。從小,它與女兒就被群小孩過家家時一次又一次地假扮夫妻,鵝丈夫鵝夫人的叫著,早就情根深種。這下子又輪到他們為難了,這大白鵝成精了,算是妖還是仙?如是妖而嫁了,豈不是把女兒推入火坑並惹世人恥笑,如是仙而不嫁,則是錯失良婿。可怎麽判斷動物成精是妖是仙,誰也沒有主意。王燦求助般地把目光轉向女兒。


    說到這裏,金華斌又借故準備飯菜了,搞得客人們心癢癢的,


    《南歌子,木公豬肚》


    土豬山中養,多喂穀與草。無有豬圈限其行。身強體健肉精,為上品。


    肚片肉肥厚,高壓鍋裏蒸。煮得軟爛方入味,金針香菇八角,調其神。?


    看著他們遲遲沒有答應,白歌天有些自卑地道:“是我高攀了,婚事可以晚議,另有一件事卻晚不得,我的師傅還被充軍,流落他鄉中,還望主人幫忙,化錢把他贖出來,安度晚年。我多次出麵,會惹人懷疑的。我送給小姐的嫁妝中,先支付一部分作為救人的費用。”


    妖與仙本無分別,都是長壽而具神通。心善即仙,心惡即妖,王燦暗暗點了點頭。憐蓮卻是滿臉的興奮,他多金又多情,又有法力,這樣的有情郎哪裏去找?我也不管他修成的是精還是仙,起碼他懂得長生之道,以他對我的好,必會傳授給我,即使不能長生,起碼也可以長命百歲。連忙站起來說道:“白公子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報他大恩。”


    既然女兒都答應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再說,這事已搞得紛紛揚揚的,村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嫁,還能嫁給別人嗎?王燦夫妻商量了一下,答應了下來,隻是,為了不擴大影響,給他們造成什麽傷害,家人商議後,計劃婚禮從簡。不久後,高拂雲也被他們化錢救出,婚禮隻請了一幫至親好友與患難兄弟。酒席上千叮嚀萬祝咐地要求大家務必保密。得知真相,高拂雲感慨萬千,自個讀道德經千遍,不得其門而入,不如一隻禽獸聽經十遍,真是個尋章摘句的老雕蟲。經書玄之又玄,還得有無限機緣。後來,他經過多年精研,做了道士,十金年後,進入深山,不知所終。


    《任逍遙》


    賣得錢,不算度,


    酤美酒,自斟酌。


    閑來無事玩青山,


    困來街市貨丹藥。


    醉後吟哦動鬼神,


    任意日頭向西落。


    任逍遙行山走水,


    得自在一壺濁酒。


    他娶到了小時過家家時的新娘,她嫁給了過家家時的新郎,童年的女神與男神。雖說兩人琴瑟的技藝都不高,但過得特別的幸福。琴瑟和諧隻能相敬如賓,偶發不諧之音,能夠相視一笑,才是真愛。


    他們倆每天都纏纏綿綿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白公子不會做飯,不會家務,每天地在院裏闖禍,帶來的都是“我做壞事了”,打翻了墨水瓶弄髒了桌布,砸壞了蠟燭,弄壞了門軸……,鵝變成了人,平日裏多是修行與恩愛,對人間的瑣事知之甚少。


    憐蓮默默地收拾殘局,滿眼裏都是笑意與愛意,男女結合最重要的是感情,雙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賞、吸引、支持和鼓勵,兩情相悅。門當戶對及其他,並不重要。


    山洞裏,何仙姑說到這裏時,呂洞賓歎了口氣道:“貪戀人間恩愛與凡間繁華,距道又遠了一步,可惜了前麵這些時間的感悟。”


    .《佳人》


    人間情,夫妻愛,


    凡塵樂,仙緣絕。


    二八佳人體似酥,


    腰間仗劍斬凡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


    暗裏教君骨髓枯。


    拋俗念才可悟道,


    清心胸才能裝物。


    要使文人閉嘴,難似夏蛙不鳴。且說這幫參加他們婚禮的文人們見到這樣的奇事,雖說當時信守承諾,沒向旁人提及,可人人好文,有好幾個文友把這當作奇事,以詩文形式記錄了下來。更有取其事,更改主人姓名與故事發生的地址時間等,寫成文章,在文友圈中私下傳播。偶有被同僚或學生等看到,再次加工後口口相傳。沒兩個月,鵝仙人娶妻的故事在勾欄裏傳開。


    勾欄瓦合本是宋朝的大眾娛樂場所,能說故事就能吸引到顧客,賺到錢。她勾欄裏的姐妹得知真相後,把開始時的害怕擔心拋之腦後,更加油添醋地把他們在勾欄裏如何相會,如何一見鍾情的故事編得頭頭是道,結果,全縣裏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了。借機登門拜訪,要一睹鵝仙人風彩的賓客絡繹不絕。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公共人物無隱私。夫妻情深,又是日夜無度,修練的進程自然地被擔擱了。


    三個月後,閨閣之中,憐蓮與白歌天正在嬉戲,他喂了她一塊糕,正甜蜜品嚐時,忽然一陣惡心,嘔吐了起來。


    “怎麽啦?”他放下裝糕的盤子,關切地道:“讓我給你切一切脈。”


    她滿臉通紅道:“都是你不好,還問人家呢。”


    他不明所以,搔搔頭拉過她的手。她甩開道:“這脈還用把嗎?你不是大夫,但是我丈夫呀。”


    白歌天總算明白了,大喜地一跳三丈高道:“我們有兒子了。”


    “噓,別聲張,萬一生出來是個鵝蛋呢?”她豎起手指又興奮又擔心地道:“到那時是你孵還是我孵?”


    “我孵我孵,娘子好好地坐月子。”他歡喜得口不擇言地道:“我來照顧娘子。”


    “該坐月子的是你。”他伸指一點他的腦袋:“孵蛋時一連一個月不能離開,你怎麽個照顧我?”


    說完,兩人笑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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