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剛要提醒古扉,注意一下,好像有什麽人進來了,視線下移,才發現屋裏已經倒了一片,古扉也躺在長椅內,歪著腦袋閉著眼不省人事。


    ???


    發生了什麽?


    器靈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剛要把古扉收進空間,突然瞧見一道黑影從窗戶口跳了進來。


    蒙著麵,就一個人,一身黑衣和夜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瞧不見。


    【古扉,醒醒!】它說話外人是聽不到的,隻能接觸它的人才行,或者它刻意和那個人相連才能聽到。


    【古扉!】


    古扉並沒有睜眼,隻指尖動了動。


    有反應,是還沒睡深嗎?


    器靈再接再厲,【古扉,快醒醒,有情況!】


    古扉指尖又動了動,這次是有節奏的在躺椅上點了兩下,器靈已經知道了,他醒著,是裝暈,想看看這人想幹什麽?


    器靈也安靜下來,看那個黑衣人拿出一把匕首,緩緩朝這邊走來。


    窗戶上映出形狀,外麵的人似乎發現了,陡然衝了進來,那黑衣人瞧見不妙,跳窗逃離。


    羽林軍的人去追,覃樟也在其中,剛要跟著,想起什麽,迴頭瞧了瞧躺在椅子裏的人吩咐道,“鍾山,你帶人去追,我保護陛下。”


    鍾山聽令,兵分兩路,招手帶了一幫人跟上,去追那賊人,覃樟留下,他現在是百旗,統領不在的情況下,他最大,可以做主。


    又吩咐人將暈倒的人抬到外頭,想辦法叫醒,自己留在屋裏,以皇上衣衫不整為借口,搬來屏風,將躺椅遮住,之後也不走,蹲在床邊看上麵的人。


    小皇帝今年十二歲,正是玩心大的時候,經常跑去練武場,看他們練武,如果心情好,中午會有加餐,如果心情不好,就讓統領加大訓練的程度。


    每天練幾個時辰的武,一站又是一兩個時辰,比劍,蹲馬步,比箭,時不時還到處跑來跑去,讓他們跟在後麵跑。


    說句實話,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往常都是他坐轎子馬車,其他人跟著,第一次角色轉換,變成了他給別人跑腿,就算那人是皇上,也不可饒恕。


    他抬起手,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冷意。


    這個人昏迷著,他就算對他做些什麽,他也不知道,打完把罪推給方才那個黑衣人便是。


    那手陡然揮去,快到盡頭的時候又驀地頓住,竟有些下不去手。


    倒不是顧及別的,比如痕跡留下來,惹人懷疑之類的,沒那個擔憂,他的父親是丞相,他說是那賊人留下的,沒人看見,也沒有證據,就是皇上都拿他沒辦法。


    他停下,純粹是因為這人長得過於好看,就像落入凡塵的謫仙一般,五官精致,皮膚白皙,整個人如玉似的。


    丞相府家教極嚴,他個人也極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衣衫不整,脫鞋露足,他更喜歡穿戴整齊,溫文爾雅的公子。


    但是很奇怪,這個人經常在院裏不顧皇家顏麵,赤著一雙腳走來走去,他竟一點不討厭。


    因為這個人不僅人長得好看,身形高挑消瘦,他就宛如女媧娘娘用心捏出的娃娃一般,連一雙足都如玉似的,白皙通透,修長好看。


    他是見過先帝和貴妃娘娘的,每年的宴會上,兩個人一個俊男,一個美女,皇上特別會長,集合了倆人的優點,更上一層樓,比先帝和貴妃娘娘都要美上幾分。


    他喜歡男子,不,應該說,他喜歡漂亮的人,無論男女,如果男子比女子漂亮,他便喜歡男子,如果女子比男子漂亮,他便喜歡女子。


    很明顯,他接觸的人裏頭,男子比女子漂亮,所以他偏愛男子,比如前段時間的明生,有女子的美,又有男子的俊,一顰一笑均勾人魂魄,皇上似乎比他更勝幾分。


    隻是還未完全長成,臉上有些嬰兒肥,平白多了一絲稚氣,麵上幹淨清雋,睫毛像兩把扇子似的,在眼下倒映出陰影。


    別人不敢直視聖顏,他敢,第一次見皇上的時候他便被驚豔了一把,後來發現這人性格特別惡劣,以折磨人為樂,當時還很驚奇,上天如此不公平,給這樣惡毒的人如此美貌。


    叫他一邊恨得牙癢癢,一邊見到人時又泄了勁,實在太好看,以至於生不起氣。


    他從上往下打量了一眼這個人,方才他打過四周沒人,扇這人幾巴掌的念頭,現在想想,四周沒人,他就算做些別的,也沒人知道。


    視線又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定格在那雙玉足上,剛洗完澡,隻著了一身單薄的褻衣,蓋著薄被,露出一雙玉足來。


    方才進來時腳邊躺了一個人,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他正在按腳,一邊垂著黃巾,那是用來包腳的,絲綢料子,滑了下去。


    目光朝窗外看去,那些人去追賊人,一時半會迴不來,門外那些又不敢擅自闖入,正是好時機。


    他走過去,蹲在那一雙玉足前,伸出手握住一隻,大拇指在腳踝位置撫摸。


    他最喜歡這個人腳腕的線條,骨節分明,線條流暢優美,他把褲腿往上擼了擼,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腿,然後是膝蓋。


    “皇上,太醫還沒來,微臣給您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


    又往上擼了擼,露出膝蓋來,皇上的腿很長,沒有一絲贅肉,筆直筆直,那手順著線條一路摸下來,在腳背,腕上,和膝蓋上分別落下一吻,如此還不滿足,手往褲腿裏鑽去。


    啪!


    不知道什麽東西掉了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驚得他陡然抬頭,瞧見了站在窗外的眾人。


    他眼中閃過驚恐,連忙解釋,“我在檢查皇上有沒有受傷?”


    眾人還未從吃驚中迴神,“我沒有看錯吧,覃百旗……猥褻陛下?”


    他們已經在窗外站了一會兒,將裏頭的過程盡收眼底,一點沒有錯過。


    方才人沒有追到,反而越跑越遠,鍾副百旗擔心是調虎離山之計,急忙趕迴來,發現了這一幕。


    他第一個看到的,第一時間讓眾人噤聲,裏頭的人太投入,沒有注意到外麵的動靜,叫他們全程看在眼裏。


    覃百旗確實在猥褻皇上。


    “大膽!”剛被掐人中醒來的元吉差點又撅過去,“快,快將這個人拿下!”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敢猥褻陛下,就算他是丞相的兒子,今兒也在劫難逃!


    眾人這才醒悟,連忙進去將人扣下,覃樟大喊冤枉,“我沒有,我隻是幫陛下檢查金體有沒有受傷!”


    元吉氣的火冒三丈,“還敢說沒有!當大家瞎嗎?”


    羽林軍都是些什麽人?眾大臣和皇親國戚,可不是隨便就能拿捏的。


    他們也早就看覃樟不順眼,拿著雞毛當令箭,芝麻大點的小官,整天吆五喝六的,早就想教訓他了


    。


    如今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紛紛附和道,“沒錯,我們都瞧見了。”


    元吉‘哼’了一聲,“還不快關進慎邢司,聽候發落。”


    覃樟的等級不夠,動不得宗人府的人,慎邢司就夠了。


    羽林軍的人聽令,冷笑一聲將人帶走,元吉這才想起正事,連忙奔去皇上跟前,掐他的人中。


    方才他就是這麽被掐醒的,其實在聞到一股子莫名的奇香之後他就覺得有古怪了,屏住了唿吸,可惜晚了一步,因為先頭聞了一下,人還是暈了過去。


    索性被發現的早,又是第一個搬出來的,掐人中,叫他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瞧見大家站在窗外,他好奇看了兩眼,氣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可是皇上啊,覃樟可真夠大膽的,竟然敢對皇上下手!


    皇上似乎也沒有多吸,很快蹙著眉‘醒來’,一張大臉擠了過來,驚喜道,“皇上您醒了?”


    古扉被那張陡然冒出來的大臉嚇了一跳,抬腳踹了元吉一覺,“湊這麽近作甚?”


    他根本就沒事,全程醒著,因為那香是從窗戶口吹進來的,離窗戶口近的那幾個太監先倒了下去,之後氣息才傳過來,他再傳過來之前屏住唿吸,所以沒事。


    也不是沒事,被惡心了一迴。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多人?”明知故問 ,假裝不知道。


    元吉怕皇上不信,把羽林軍的人都叫了進來,給他作證,“皇上,方才您暈倒的時候,那個覃樟覃百旗,掀開您的衣裳,猥褻您。”


    現場都是看到的人,其他人被他揮退了,畢竟關係到皇家的顏麵,所有知道的人,都要滅口,但是羽林軍的存在不一樣,所以隻留了羽林軍。


    “微臣護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鍾山帶頭跪了下來,其他人登時異口同聲道,“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古扉自然不會罰他們,伸個懶腰道,“我這不是沒事嗎?”


    有事,有很大的事。


    【原來被男人猥褻,這麽惡心。】


    器靈和他五感共享,古扉感受到的,它也全程一點沒錯過。


    如果有胃的話,一定驚天動地的翻滾,事實上胃裏確實在翻滾,不過不是它的,是古扉的。


    古扉表麵不在意,但是它感覺得出來,這個人氣的渾身微微發抖。


    也許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生氣,還有——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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