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亥時,花溪還沒睡,在空間裏打水泡腳,現在的天氣溫度正好,水不用燒開,就這麽泡一泡便能緩解疲勞。


    古扉也在泡,他隻要一有心事,就看不下書,學不了東西,索性跟著一起幹活,倆人辛苦了一個白天,現在正是放鬆的時候。


    坐在廊下,占用了兩個桶,古扉一個,花溪一個,邊洗邊看他倆一手建立的菜園子。


    很大,滿滿當當種滿了各種各樣高矮不一的大樹,小樹,和菜。


    都是些生活中能用到的,吃飯不用想法子出去買菜,直接進空間,想要什麽有什麽,且都是新鮮沒有金汁的。


    現在很多菜都會澆金汁,洗不幹淨的話有細菌,吃了對身體不好。


    除了些常見的菜還有些不常見的,比如各類菌,蘑菇,她通過小五都買了樣品,然後往樹裏種菌絲,如此來年便會長出新的,摘完也沒事,它還會再生。


    果樹多,一顆樹上種一個品種,夠種十幾種的。


    空間的時間似乎又變快了,植物花開花落交替的速度也快了許多,意味著果子一熟就要趕忙摘下來,晚個一天兩天樹上渣渣也不剩。


    最近吃的都是上一批的,沒有這批甜,每多輪迴一次,果子的大小,水分都有變化,所以最好取當年的,去年的吃不完倒在樹下,很快就會被土地吸收,成為養分,來年結更多更甜的果子。


    他們白天就在忙這些,把去年搜集的倒掉,今年新鮮的切好放在網兜上曬,製作各種幹果,又醃又釀加工成水果罐子,果子酒,果子醬,果汁,剛生的竹子為了裝這些,砍的差不多了。


    空間沒有四季之分,也意味著四季的水果,菜都可以養活,早上他們的飯後甜點是西瓜,中午是梨,現在是甘蔗。


    砍了一根粗的,洗幹淨分為幾段,花溪自己拿了一段,給古扉也拿了一段。


    古扉握在手裏,並不吃。


    花溪自己咬了一口,空間種出來的品質有保障,很甜水分也多,用根部捅了捅古扉,示意他吃,古扉敷衍似的咬了一口,十分不上心,問他好吃嗎?那麽簡單的問題想了半天,明顯心思不在。


    “還在想沈將軍的事?”花溪有點後悔告訴他,他不知道,便權當是自己被拋棄了,知道後陷入深深的內疚和無能為力中。


    他想救姥爺,那種強烈的心情波動,花溪能明顯感覺的到,但是他能力有限,他沒有辦法,所以每天晚上偷偷的哭,第二天眼睛紅腫的出來,沒有鏡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狀態有多差。


    無心念書,麵上失去了光彩一般,憔悴的厲害,怕他沉浸其中,花溪才會帶他進空間幹活。


    雖然還是心不在焉,不過花溪這邊幹得多了,他那邊才一點,慢慢的激起了攀比的**,狀態比一個人悶在屋裏強了些。


    “嗯。”古扉捏緊了甘蔗。


    那甘蔗很粗,他要兩隻手才能握住,“你說唐婉能把信帶給外公嗎?”


    他喜歡喊外公,花溪喜歡喊姥爺,叫法上有點區別。


    “肯定可以的。”唐婉既然答應了,就絕對會做到。


    她改變不了皇上的命運,隻能抱古扉的大腿。


    “可是已經好幾天了,她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古扉將甘蔗放在腿上,空出手把往下滑的褲子拉上來,“會不會出什麽事?”


    “不會的。”原文裏沒有記載,所以肯定沒事,“唐婉畢竟是外臣之女,進宮出宮隻能被召喚,自個兒沒有權利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再等等吧,如果還是沒消息,讓小五幫我們上門找她問問看。”


    “嗯。”花溪總能那麽厲害,想到好多辦法,他就想不到還可以通過小五。


    小五每天都要往返宮裏宮外,唐婉進不得宮,他出得,去唐府問一問便是。


    興許是他最擔心的問題解決了,古扉莫名覺得手裏的甘蔗比方才甜,他咬了一大口下來,在嘴裏嚼,登時一股子甜水湧入喉嚨裏。


    剛種時花溪說這個很甜,他還不相信,原來真的很甜啊。


    花溪還說紅糖,冰糖,都是用這個做出來的,最甜的水果。


    花溪揉了揉他的腦袋,“明天去聽課吧,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吃好喝好,安心讀書,強大了以後好保護我們。”


    她知道隻要一這麽說,古扉肯定當真,果然,這小子重重點頭,“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然後變強的!”


    語氣很是堅定,他對於變強然後保護大家有一種執念,為此做什麽都可以。


    “那洗好了擦擦,咱們迴去睡覺了。”花溪將毛巾遞給他。


    古扉接過來空出一隻手擦,另一隻手還在啃甘蔗,花溪把他送出空間,倒了洗腳水,他的甘蔗還沒啃完,實在啃不完了,索性放棄,先去睡覺,明天再啃。


    洗了手,和花溪道別,古扉插好門栓,上了床吹了燈,不消片刻睡了過去。


    花溪也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小屁孩已經重新振作起來,收拾好他的小書包,準備去聽課。


    花溪先帶他去空間做飯,吃完飯,帶好他的小零食和便當,之後才送他去,白天她沒什麽事,送古扉的同時也當鍛煉鍛煉,順便去看看賢嬪那邊的情況。


    賢嬪門前每天都掛著大紅燈籠,一開始她確實以為有事找她,結果每次都是把她給她分三天吃喝的東西一天幹完,久而久之,花溪就權當沒看見,踩著點來,不到三天不來,這廝才收斂許多,將大紅燈籠收迴來,掛普通的那種。


    認字這種事,古扉需要,花溪其實也需要,有時候她送完並不會走,時不時停留一上午,跟著聽課。


    五皇子最近都沒有去書苑讀書,全天都在家裏。


    他的年紀該去書苑了,但是書苑就是個社會的小縮性,母妃不受寵,連累他在書苑總是被人欺負,時常鼻青臉腫的迴來,久而久之便開始畏懼去書苑。


    想了各種法子逃避,裝瘋賣傻弄傷自己,無所不用其極,淑夫人無奈,隻好求皇上暫時給他歇課,每天在家裏聽女先生講課。


    女先生很溫柔,也沒有旁人,所以他的課程並沒有落下,但是可能會少一些機會。


    跟其他人認識並且結交朋友的機會。


    書苑不止有皇子,還有許多皇親國戚,在京城這種地方,扔塊磚下去,搞不好砸中的都是皇親國戚。


    什麽親王的兒子,各大臣的兒子,各藩王的兒子,各候的兒子,數不盡數,他們都要上皇家書苑。


    在宮裏,平時不得出宮,隻有過年過節才能迴家,其實是為質的意思,防止誰誰誰叛變。


    六歲上書苑,古扉去年六歲,也上了一年書苑。


    那時候他母妃力量猶在,沒人敢欺負他,甚至都上趕著討好,現在……物是人非。


    花溪雙手插進袖子裏,難得沒去抄書,閑著沒事陪古扉一起聽課。


    她最近不缺錢,賣掉了幾顆珍惜的藥材,非常難重活的那種,去掉抽成小五給了她二十兩,加上她和古扉兩個人幹活,攢了五兩多,現在總共是二十五兩。


    家裏該添的都添完了,暫時也不缺東西,所以錢都是閑散的,急用夠了,她覺得不能再像個陀螺似的,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更多的是關注一下小屁孩的成長。


    僅僅半年,小屁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突然不愛什麽都不告訴她了,很明顯,長大了,開始學著往肚子裏裝東西,不再輕易吐露。


    而她居然沒留神,直到最近才發現,對他關心太少,目前在彌補。


    花溪低頭瞧了瞧趴在牆上安靜寫東西的人,前幾天在他身上看見了青痕,不知道怎麽弄的,也沒有告訴她,自個兒打了些井水,半夜沒人的時候擦,說實話,花溪心裏還蠻不是滋味的。


    總有一種自己虧待了他,愧對貴妃娘娘的感覺。


    她目光一直放在古扉身上,敏銳的注意到他寫錯了一個字,不方便說話,索性將手放在他手上,想手把手教他改,古扉在她碰來的那一刻本能躲了一下,花溪的動作登時沒有得逞,也不好再進行下去,隻好作罷,改為在他耳邊提醒。


    心裏嘛,有一點點的受傷。


    古扉沒發現她的變化,依言劃掉剛剛寫的那個,在旁邊又寫了一遍,這迴是正確的,得到花溪一個大拇指點讚。


    古扉也看不懂,但是感覺是誇他的意思,一雙眼登時彎了起來,笑的很開心。


    花溪不打擾他聽課了,在一邊默默的關注著,沒事不與他說話,他聽的很認真,跟她多一句廢話,就會少聽些課程。


    她用漏鬥算了下,一節課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然後休息一會兒,再繼續,還會上些其它的課程,一個上午就這麽過去了。


    下午花溪沒跟他一起讀書,培養感情用半天就好,另外半天她要去找賢嬪。


    離的遠,要走不少路,加上每次去聽風軒,都要上下觀察一波,小妮子有沒有陰她,在四周布下埋伏或是找人盯著她,頗費時間,一般找到賢嬪,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今兒也不例外,找賢嬪之前先繞聽風軒裏裏外外一圈,確定沒人才進去。


    嬈玉在盯著福子畫畫,一旦有不滿意的,便讓他改,已經畫廢了一婁的紙。


    “你到底行不行啊?”她很是懷疑。


    前兩天她去禦花園走了一趟,本以為能找到一些那個人的線索,比如荷葉,結果發現根本不是一個。


    禦花園的荷葉和他給的完全不一樣不說,香味也有點差距,且明顯養的比禦花園的荷葉好。


    她在池子邊上,把能夠著的都瞧過去,也沒看到有折斷的痕跡,所以肯定不是禦花園的。


    線索斷了,隻好打起了別的主意。


    問了一圈,找來了福子,福子說他會畫畫,他還真會,但是腦子太笨了,她說丹鳳眼,福子想了半天不知道丹鳳眼是什麽眼?


    她說瓜子臉,福子也是一臉蒙圈,不知道該怎麽下筆,她讓他放心畫,他畫成了個什麽玩意兒?


    “行了。”心情有點煩躁,“我自己來吧。”


    照他這麽畫,猴年馬月也畫不出人形來,其實她也有點畫畫功底,怕畫不出才找別人的,結果這麽笨還不如她自己來。


    嬈玉將人趕走,自個兒坐在窗前,想著那人的容貌,很清冷平淡的人,她喊他矮子,他眉梢都沒動一下,她找人跟蹤他,那人再來什麽話都沒說,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外貌其實很好畫,難畫的是氣質,那種淡如菊,清如竹的感覺,在一個小太監身上出現,真是奇特。


    他就像憑空出來的人一樣,找人四處查過,都不見人,這樣的外貌應該很容易被人記住才是,怎麽會沒人知道呢?


    能打聽出名字也是好的,可惜,至今為止來了三四次,每次問他,都說自己叫矮子。


    明知道這個名字是她起的,且是取笑他的,他還能麵無表情,每次來時說,‘矮子給賢嬪主子請安。’‘矮子帶了賢嬪主子喜歡吃的水果。’‘賢嬪主子找矮子來有事嗎?’


    真把自己當矮子了?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看著很好欺負一樣,實際上不好對付。


    算算時間,又到了他要來的日子,這是他第五次來,希望這次能打聽些什麽。


    嬈玉剛畫了個眼睛,窗戶便被人砸響,她就坐在窗前,直接將窗戶打開,不出意料,外麵又沒人。


    自從第一次之後,往後再來,都不曉得人去了哪,一旦派人去查去追,索性不來,人剛撤走,他出現了。


    時間掐的點剛剛好,仿佛一直在四周觀察一樣。


    知道他不喜她找人跟蹤,她也便打消了念頭,但還會想盡辦法查他的蹤跡,有這麽一個人在,還搞得那麽神秘,總歸不放心,曉得底細這心才能安下來。


    否則有一天,那人出賣她,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她都不知道是誰幹的,想□□都找不到。


    太被動了。


    當然啦,這種想法不能被他知道,所以表麵上,嬈玉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誰知道那人在什麽地方看著,最好演戲演全套。


    她像平時一樣,撐著下巴對著沒人的地方說話,“這次帶的是什麽?”


    不等迴答,已經朝地上看去,如果三天到了,他會直接把帶來的東西放在牆根。如果沒有,比如像上上次一樣,讓她迴避一下,窗戶剛關上,那人便喊好了,再打開地上當真有東西,但是窗戶上沒有影子,也沒有人走過的痕跡,所以他是怎麽把東西以那麽快的速度放在地上,並且不被發現的?


    真是神奇。


    他已經帶給她太多吃驚了,一定是輕功很好吧?像話本裏的大俠一樣,會飛來飛去。


    嬈玉這個年紀,算半大個孩子,自然也是喜歡看話本的,不會上癮,就偶爾看那麽一迴,大多數時間都在學習琴棋書畫。


    雖然現在無法得寵,但總要隨時準備著得寵不是?


    得寵是要手段的,什麽都不會,皇上憑什麽喜歡她?


    “是荔枝嗎?”她有些驚喜。


    今兒太後還囔囔著嘴饞,想吃荔枝吃不著,倒是勾的其他人嘴饞,她也有點意動,正尋思著去哪弄呢,這就給送來了?


    不過荔枝不是三月的果子嗎?現在還有?


    如果有的話,太後會吃不著?


    所以這荔枝是從哪弄來的?宮外?


    那也不對啊,以太後的身份,想吃,全天下都要給她找來,她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又孝順,去年想吃龍眼,七八月份的龍眼,愣是五六月給催熟了,除了沒自然熟的個頭大,甜,其它都是一樣的。


    荔枝的季節剛過去,想催也是催不熟的,庫房裏冰凍的也被太後吃完,為了討她喜歡,整個後宮的女人都在到處搜羅,目前荔枝千金難求。


    突然給她送來荔枝,似乎沒這麽簡單。


    “不是給你吃的,是給太後的。”


    果然。


    嬈玉翻個白眼,“給她做甚?”


    “你想在後宮站穩腳跟,隻靠聖恩還不行,你還需要一個靠山。”


    就知道是這樣的。


    嬈玉登時興趣全無,哄一個老太婆開心,真的提不起一點興致,“我一點都不能吃嗎?”


    花溪遲疑了一下,道:“你可以吃幾顆,實在想的話,我再給你準備。”


    時間長了,已經不會再說奴才奴才的,想起來掛在嘴邊,想不起來隨便,無所謂。


    “你買的時候,就不能一口氣多買一些?”生氣,都知道不能隻靠聖恩,還要有個靠山,怎麽就不知道不能隻討好太後,還要討好討好她?


    對她這麽不好,就不怕她將來反悔嗎?


    “你不是有果子酒嗎?”哄她開心不在花溪的範圍內,花溪隻要顧著她變美,能得恩寵就好,別的都可以無視。


    “今天是什麽味的?”見的次數多了,倆人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公事公辦,偶爾也會閑聊幾句,大部分都是她主動。


    這奴才做的太失敗了,要不是摸不著人,一早拖出去打死。


    “不知道。”真不知道,因為每次釀的果子酒都是給自己喝的,既然釀了,都是喜歡的口味,荔枝,龍眼,梨,西瓜,不喜歡的不釀,既然都喜歡,喝的也隨意,從來不定口味,隨手拿,況且真想分也行,隻需聞一聞便是,味道很重,藏不住的。


    “你自個兒嚐嚐看吧。”


    嬈玉當真翻過窗戶,將那一小堆東西捧著放在窗台上,用了荷葉包著,很方便。


    她拆開荷葉,發現裏麵除了長的竹罐子,還有幾個矮的,很扁很平,“這是什麽?”


    花溪不用看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是凝脂膏,一瓶你自己收著,其它送給對你有好意的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嬈玉很聰明,智商遠超十三四歲小姑娘,很多東西不用點透,她聽得懂。


    “知道了,收買人心嘛。”她打開其中一個,挖了一點在手背上揉開,那東西就像玉脂一樣,遇熱便化,一下子被皮膚吸收了進去。


    用過的地方潤滑潤滑,一看就跟別處不一樣,又是個好玩意兒。


    他那裏怎麽那麽多珍惜的東西,這些隨便一瓶放到外麵,怎麽可要上百兩千兩了吧?


    “嗯。”


    嬈玉有些意外,他居然沒有走,往常交代完該交代的,再問他其它的,他那邊便開始無聲,沒有動靜出來,其實已經走了。


    所以……


    “你還有事?”隻有沒交代完,他才會留下。


    “嗯。”花溪應了一聲,“我想要把琴。”


    琴這個東西很貴,隻有貴族小孩才能學得起,但是古扉有這個興趣愛好,而且是君子六藝其一,不懂的話,他以後會很吃虧。


    記得原文裏出現過,一個他想收為麾下的人很有才華,愛好彈琴,古扉隻能琴術比那人高,那人才會技不如人,心甘情願被他驅使,否則的話,光憑皇上這一個身份,叫不動他。


    越是厲害的人,脾氣越古怪,不愛權力,你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沒用,不在他擅長的領域擊敗他,他不會服你。


    當時古扉為了征服他,學了三個月的琴,夜以繼日,每天隻睡三個時辰,其它時間都在提高琴術,手都磨出了血,終於感動了那個人,願意為他效力。


    其實他如果一開始就會的話,就不用臨時抱佛腳,靠毅力打動那人,應該靠琴力,如此才是真正的令人心服口服。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他們本來就是利用關係,一開始說好的,她幫她得寵,得到的賞賜一人一半平分,然後答應她一件事。


    現在她在提多餘的要求,不過她給了補償,她隻答應了幫她得寵,是得皇上的寵,現在在給她鋪路,鋪太後的路,和眾多妃子的。


    在後宮當然是越圓滑越好,對於女人來講最要緊的又是美容,所以用哄太後和眾多妃子開心換得一個琴不算過分。


    過不過分不是她說的算,是賢嬪,後一句是不希望賢嬪為此煩惱。


    古扉能學就學,不能學算了。


    “好。”


    嬈玉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直接答應了。


    她摸著下巴,心裏已經起了一絲壞心眼。


    帶著琴那麽大的東西,去哪還不好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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