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將張確請進大帳之中,大賬之內,雍王帶著田常,雲中逸帶著齊怪立於兩邊,張靜虛和李殊瓊也陪在旁邊。(看啦又看手機版)皇上本想讓鍾緣和盧笙過來,但鍾緣不願意與張確見麵,盧笙也不想與雍王接觸,都推說身體不適,皇上也沒有勉強。


    張確進入大帳,跪倒叩拜。皇上聽張確稱唿他“萬歲”,心中高興。連忙起身相攙,並命人搬來座位,請張確坐下說話。


    張確沒有推辭,落座之後,稍微客氣幾句,就開門見山的對皇上和眾臣說:“皇太後殿下命臣覲見聖駕,與陛下議和,非不能戰,實為江山社稷,以免狄主宛君趁火打劫,犯我中原,坐收漁翁之利。”


    齊怪道:“張丞相深明大義,讓我等佩服。但不知皇太後派張丞相前來議和,有何條件?”


    張確道:“臣不敢在君主麵前提條件,皇太後殿下本欲恭迎陛下迴宮的,隻是擔心若還政於陛下,殿下的性命是否能保全?”


    皇下心中暗自思忖,與燕有情一戰,損失慘重,雖有西關充足的糧草、兵械,若繼續打下去,勝負難以預料。若能議和,是再好不過了。既然張確身為丞相,已經以“萬歲”相稱,承認了自己的皇帝身份,那也就沒什麽事情不能答應下來了。即便有什麽苛刻的條件,日後自己羽翼豐滿,也能逐漸解決掉。


    於是,皇上說道:“愛卿說得哪裏話來。朕當感謝皇太後殿下和朕的皇弟,這些年來為國事操勞。朕迴宮之後,當以母親之儀禮待皇太後殿下,並封皇弟一字並肩王,與朕同理朝政。”


    張確本以為皇上會與眾臣商量一下,再給他迴複,沒想到皇上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他偷眼觀察在場的人,李殊瓊隻顧抖元帥的威風,對這些朝堂上的事一竅不通,雲中逸單純得很,也沒見有什麽異常,齊怪老謀深算,微笑不語,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餘者皆麵有不快。


    既然皇上已經當著眾臣表態,雖然雍王等人不太滿意,以後怕生變故,但張確也得跪倒謝恩,迴去複命。


    皇上見天色已晚,想請張確在營中留宿,明日再走。張確道:“國事不決,臣寢食難安。還是連夜趕迴,以防生出變故來。”說完辭別眾人,匆忙啟程。


    眾人皆來給皇上道賀,皇上也頗有得意之色,隻有齊怪望著張確的背影,長歎一聲,黯然神傷,說道:“張丞相此去,隻怕兇多吉少。”


    齊怪這句話,無異於當頭一盆冷水,皇上心中十分不悅,但他知道齊怪腹有奇謀,料事如神,不會隨意說出這句話,忙問:“賭老這是何意?難道此次議和,還有什麽奸計嗎?”


    齊怪道:“陛下是先帝立的儲君,登基乃是名正言順,太後議和,還可保住她和兒子的性命,這其中倒沒有什麽奸計。隻不過,太後一介女流,耳根軟,容易被他人左右。今日聽了張丞相之言,前來議和,明日隻怕聽了臨南王的話,就會與陛下決一死戰了。”


    皇上疑惑的說:“燕有情派去說服臨南王的人,已經被燕無意殺了,燕有情親筆所寫的書信也燒掉了,臨南王怎麽還會參與進來呢?”


    齊怪笑道:“拆了求雨台,阻止不了天要下雨啊。陛下還是應該做好兩手準備,免得措手不及。”


    雍王道:“陛下乃聖德君主,天下歸心,四海臣服,賭老不必杞人憂天。”


    齊怪不便薄雍王的麵子,隻好眼望皇上,閉口不言。


    皇上點了點頭,對眾臣說:“天色已晚,眾位愛卿也迴去好好休息吧。”


    皇上迴到營帳,卻並未休息,立即召見鍾緣和盧笙,將方才的情形,跟二人訴說一遍,然後問道:“盧愛卿以為如何?”


    盧笙道:“賭老所言,極有可能發生。燕有情之所以會給臨南王寫信,便是利用臨南王與張丞相不和。燕有情不過就是助些風勢,便沒有燕有情助威,臨南王也不能袖手旁觀,任由張丞相議和成功,立下首功一件的。”


    皇上點了點頭,又問道:“鍾禦醫有何高見?”


    鍾緣道:“此戰必打無疑。像張確這些一心護國憂民的官員,畢竟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都隻看重自己的蠅頭小利。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陛下迴宮,定然任用自己的人,太後的心腹能保得住性命,就算祖上燒了高香。他們好不容易爬到高位,怎麽舍得輕易放棄呢?如今陛下剛在西關損兵折將,太後以逸待勞,形勢對他們極其有利,他們怎能輕易放棄呢?”


    皇上臉上現出陰鬱,鍾緣見狀,連忙接著說:“陛下也不必憂慮。雖然我們在西關損失慘重,雲中逸的精兵幾乎所剩無幾,但雍王的隊伍,損失卻不大,戰鬥力仍然很強悍。”


    皇上道:“鍾禦醫如何得知?”


    鍾緣道:“前幾日皇子不適,臣過去探病,留心觀察雍王大營。”


    皇上道:“你是說雍王對朕有二心嗎?”


    鍾緣道:“臣絕無此意。雲中逸隻是初出茅廬,涉世不深,若他到了雍王這個年紀,uu看書ww.uukansh 隻怕也會如此經營自己的仕途了。帶兵的將領,若沒有了軍隊,豈不是沒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嗎?”


    皇上陷入沉思之中,轉過身,背對著二人,思考著如何應對當前的局勢。鍾緣趁機朝盧笙使了個眼色,盧笙會意,連忙說:“陛下,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皇上知道盧家對雍王及皇後心存仇恨,以為盧笙要趁機詆毀雍王,沒有轉身,隻對盧笙說:“盧愛卿但說無妨。”


    盧笙這才說道:“皇後娘娘生下皇長子,若陛下能借著張確議和之機,立下儲君,雍王便可不必再借助軍隊來安身立命了。將來即使太後那邊有變,雍王也必會為他的外孫而盡心竭力輔佐陛下登基的。”


    鍾緣趁機說:“還望陛下早日拿定大主意,若太後有變之前,陛下立下儲君,雍王定然深受感動,日後有變,雍王也會深感皇恩,甘心效犬馬之勞。若待太後有變,陛下迫於形勢再立儲君,難免讓雍王有被利用之感,君臣離心離德,立儲的作用可就大打折扣了。”


    立儲是非同小可,皇上還想跟張靜虛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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