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明樂是個單純的人,她不懂附炎趨勢。”倪戰為了明樂力爭道:“現在她好不容易能過一點好日子,不要再折騰她了。”


    “你說的是什麽混帳話?”倪父怒其不爭,“你用軍功換了明樂,為父沒說你什麽。現在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咱們倪家麵前,隻要抓住了,咱們倪家就能光耀門楣,而你卻為了一個小女子,為了兒女私情致倪家於不顧,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爹!”倪戰無奈極了,父母親人對他而言很重要,可是明樂也很重要,“爹,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伴君如伴虎啊,你看看珍妃,往日多得寵,可謂在後宮橫著走,皇上說翻臉不還是翻臉,直接一家滅門。咱們倪家可不能走她的老路啊!”


    見倪父有點動搖,倪恭怕影響了自己的仕途趕緊說道:“大哥說的這麽大義凜然,還不就是怕明樂得罪了皇上被怪罪?”


    倪順也附和道:“就是,大哥你心疼明樂,難道就不能心疼為了家業操持的父親母親嗎?你用軍功換明樂已經讓父親失望過一次了,難道還要為了明樂讓父親失望第二次?”


    倪戰再次沉默了,他是家中長子,是舉全家之力供養出來的,自然要承擔起興盛家族的責任。


    他確實在明樂的事情上任性了一次。


    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任性,所以一直對家人有愧。


    也許……


    倪戰在心裏寬慰自己,也許,隻讓明樂幫兩個弟弟謀得了職位,還了這份愧疚,以後他和明樂就能幸福了。


    倪父見倪戰妥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此事現在也不急,還要再觀察幾日,看看皇上對明樂的態度到底如何。”


    晚飯後,明樂來到馬廄看百六,百六一見到她就親昵的蹭著她的手,可乖了。


    而且,明樂想騎它的時候,它還會主動屈膝她可以更好的上馬。


    騎著它,從來不會擔心馬兒欺負她,把她摔下去。


    金喜把她扶上了馬。


    百六在小小的院子裏乖巧的走上,明樂一說駕,它就會加快一點速度,但是這種速度又不會傷到她。


    金喜讚歎道:“百六真的好有靈性。”


    “是啊,皇兄也這麽說。”明樂開心的笑著。


    倪戰站在一旁,手背負於身後,看著明樂的目光微微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明樂單純天真善良楚楚可憐,他愛極了她的這一切,但是這些可愛的特質背後,明樂其實有一點傻一點笨,尤其膽子特別小。


    他帶她騎馬的時候,她會卷縮在他的懷裏,全身心的依賴於他。


    他以為她這麽傻,這麽膽小,不會喜歡騎馬也學不會騎馬的。


    沒想到,才短短幾日未見,她就能自己騎馬了。


    “這馬真有靈性。”不知何時走來的倪恭感歎道,“居然會自己小心翼翼的護著明樂,看到路不平還會自己繞過去,不顛著明樂,當真是天下難得的寶貝。”


    他貪婪的看著百六,如果他上戰場時有這樣一匹寶馬,那可真的是如虎添翼。


    倪恭對著倪戰,雙手抱拳,深深的一鞠躬,“哥,你能不能讓明樂把這匹馬讓給弟弟?”


    “什麽?”


    對於倪戰的驚訝,倪恭也能預想得到,他再次深深的一鞠躬,“大哥,淮北盜匪猖獗,兵部下了調令,讓我三日後隨軍隊出發,剿匪。大哥,二弟我如今隻是一個七品把總,如果不在這次剿匪之中建功立業如何往上升?大哥,百六對於明樂而言不過是一匹玩樂的馬,但是給了我就不一樣了,我能帶它上戰場,能建功立業,光耀倪家。”


    倪戰猶豫了,“可是這是明樂自己的東西。”


    “大哥,將軍百戰死,淮北盜匪十分厲害,有了這馬,我一定是立功平安歸來。”


    “大哥,做弟弟的求你了!”


    倪恭都已經相求了,他能怎麽辦?


    倪戰長歎一口氣,“我先問問明樂。”


    “大哥出馬,大嫂一定會聽。”


    晚上,明樂沐浴之後靜靜的坐在一旁,金喜替她擦著頭發,倪戰接過了金喜手裏的毛巾,讓金喜下去,他給明樂擦頭發。


    “明樂。”倪戰輕輕的叫道。


    “嗯?”明樂透過鏡子看著倪戰,以前隻是聽聲音,沒有見到他人,現在看到了才發覺自己丈夫真的很帥。


    是那種陽剛的帥氣,隻是在這樣一張帥氣的臉上總是皺著眉頭,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百六,你很喜歡嗎?”


    “嗯。”明樂脆生生的應著,“是皇兄賞賜的東西中,我最喜歡的。”


    “是嗎?”


    倪戰喃喃了一句,猶豫了半天,依然開口道:“明樂,百六是一匹寶馬,這樣的馬應該上戰場。”


    明樂一怔,“阿戰,你想讓百六陪你上戰場?”


    倪戰嘴角囁嚅,有心說不是,偏看著明樂那一臉的單純怎麽都說不出口。


    明樂好不容易才擁有了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就要從她身邊搶走,這樣太殘忍了。


    明樂微微一笑,“沒關係的,阿戰,你不用太顧及我,如果百六是陪你上戰場,我沒有意見的。”


    倪戰沉默了,他慢慢的將明樂抱在懷裏,心裏默默說著對不起。


    就讓明樂以為百六是給了他吧,至少這樣二弟和明樂都會高興。


    第二天,早早的,明樂按照規矩去給倪母請安,金福提示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軀不用給倪夫人奉茶請安。”


    “沒關係的,每天都是如此,我習慣了。”明樂淺淺的笑了笑,“再說我不去,婆婆會不高興的,到時候阿戰也會不高興。”


    “公主,你太委屈自己了。”金福有些心疼的說道。


    她們姐妹奉皇上之命保護過不少人,這麽傻的姑娘還是第一次碰到。


    “我以前都是這樣的啊,沒有委屈的。”


    明樂說著,換好了衣服,來到了大廳,她答應過陸澤暫時不告訴別人自己的眼睛已經好了,所以奉茶的時候她還是由金福纏著,眼神空洞的跪下。


    倪母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她接過茶,沒喝,嫌棄的放在一旁,說道:“好了,茶我喝了,還是要跟你叮囑幾句……”


    茶喝了?


    明樂看向那杯原封不動的茶,婆婆沒喝為什麽要說謊?


    心裏存著疑惑,明樂卻不敢開口詢問,倪母繼續說道:“你現在雖然得皇上寵愛,但是始終是我倪家的媳婦,就要為倪家謀福利,以後要多在皇上麵前替你的夫君和你兩個小叔子說好話知道了嗎?”


    “是,明樂知道了。”


    金福把明樂攙扶起來,對倪家人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一旁坐著的二房媳婦和三房媳婦兩個人捂著嘴笑著,眼底深處盡是譏諷。


    明樂有些難受,她從來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世界裏,有那麽多的嘲諷和惡意。


    二房媳婦看向倪母,不發聲用口型說道,“娘,珠寶。”


    倪母點點頭說道:“你昨日帶迴來的十二箱首飾……”


    “娘,那是皇兄賞賜給我的。”


    “給你了,就是我們倪家的!”三房媳婦說了一句,和倪母,二房媳婦對視一眼,默契十足。


    那感覺仿佛她們是一家人,而明樂隻是個外人。


    明樂悲傷的低下了頭,想反駁又怕像上次一樣惹婆婆生病了,阿戰生氣。


    金福怒了,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說道:“倪夫人,明樂公主的十二箱首飾都是皇上親賜,內務府記錄在冊,沒有皇上點頭,就算是明樂公主自己也不能轉贈他人。你夫人,你想要貪墨,也得看自己有沒有命拿!”


    “你!”


    倪母捂著頭,一副頭疼的樣子,二房媳婦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明樂公主,你就算貴為公主也是娘的媳婦,怎麽能惹娘生氣!”


    三房媳婦也幫腔道:“你看看,娘的頭疼又犯了,公主,你縱容丫鬟瞎胡鬧,要是把娘氣出個好歹,你擔得起責任嗎?”


    三個人一唱一和,眼神交流卻十分平凡。


    倪母隻是捂著頭腳疼,臉上卻是一點病痛的樣子都沒有,十分敷衍。


    二房三房媳婦語氣嚴厲的指責她,臉上卻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明樂的世界都崩塌了。


    以前這個時候她聽見娘頭風犯了,叫的很大聲,她以為很嚴重,總是會立刻道歉,到後來阿戰責怪她氣病了娘,她也會反省自己。


    可是現在她眼睛看的到了,她親眼看見了這一切背後的虛偽和可憎。


    她們怎麽能聯合起來演戲欺騙她一個盲女?


    她們……她們怎麽能這麽無恥?


    倪母見明樂沒有立刻跪下請求她寬心,更生氣了,嚎的更大聲了,然後眼睛一閉就要暈倒了。


    明樂就站在原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戲。


    而且演戲的人毫無誠意,破綻百出。


    三房媳婦衝了過來,抬起手就要打明樂,“你竟然敢把娘氣暈?”


    明樂是真的呆了傻了,她從來不知道人竟然會這麽顛倒黑白。


    眼看著手掌就要落在明樂臉上,金福一把抓住三房媳婦的手腕,狠狠的甩開,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喧囂吵鬧的聲音停了。


    金福嗬斥道:“大膽,竟然對公主動手。”


    金福這巴掌打的相當狠,直接打落了三房媳婦一顆牙。


    這時,大家才發現,金福身上是帶著功夫的,不是一般的丫鬟。


    倪母偷偷的眯著眼睛看見金福的壯舉,幹脆假戲真做,暈了過去,二房媳婦嚇白了臉,忙喊了一聲娘,然後急叫下人,抬著倪母離開。


    天老爺喲,她才不要跟金福這樣的女羅刹待一塊。


    倪戰已經到了軍營,剛剛開始操練又被家中的下人叫了迴來。


    一迴來,滿屋子的人都在哭。


    倪母躺在床上,語氣虛弱的哎喲哎喲叫著,三房媳婦伏在桌子上撕心裂肺的哭著,倪順站在一旁臉色鐵青,二房媳婦依偎在倪恭身上。


    倪戰一走進來,所有人都看向他。


    倪順衝上來,“大哥,大嫂的丫鬟把我老婆打了,牙齒都打掉了,如此囂張跋扈,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倪恭安撫著二房媳婦,二房媳婦柔柔切切的告狀道:“大哥,大嫂的丫鬟太厲害了,把娘氣病了,把三弟妹打傷了,若不是我扶著娘跑得快,恐怕也要遭此毒手。”


    倪母哎喲哎喲的叫的更大聲了。


    倪戰眉頭緊皺,他不相信明樂會故意氣壞娘,但是想到昨日進門前那一場下馬威,心裏又不確定了。


    倪戰冷著聲音問,“明樂呢?”


    二房媳婦看向安靜的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明樂。


    原來她一直站在這裏,隻是裏麵的表演太熱鬧了,讓人下意識的就忽略了她。


    明樂沒有進來,不近不遠的站著,手抓著金福的袖子。


    她在依賴金福。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從小不受先皇重視,所以別人欺負她也是明麵上的直來直去,從來不曾經曆過這些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可怖人心。


    嫁入倪家後,天生眼盲又看不見,她以為是自己的錯,就連三弟媳用針紮她,她也以為是因為阿戰用軍功換了她,是她的錯。


    如今,親眼看見,太可怕了。


    她期盼的看向倪戰,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托付終身的人。


    “阿戰。”她小聲的叫道。


    倪戰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深情,隻是說出的話讓她心寒。


    “明樂,是金福自作主張打人對不對?”他也期待的看著她,“你性子素來和善不會故意氣娘,故意打人?”


    “不,不是。”明樂紅著眼搖頭,“娘是裝病,她沒病,三弟媳她要打我,金福才幫我的。”


    明樂以為說出真相,倪戰就會站到她這邊。


    可是,沒有。


    “明樂,你太讓我失望了。”


    倪戰痛苦的搖頭,“你明知道娘身體不好,為什麽不多順著她一點?”


    “娘她沒病!是裝的!”明樂想解釋,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娘她為什麽要裝病誣陷你?”倪戰反問道。


    明樂答不出來,倪戰斬釘截鐵的說道:“明樂,我沒想到你一朝得勢就開始欺負家裏人了。”


    “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倪戰安撫的拍了拍她的頭,轉而看向一旁冷靜自持站著的金福,“你是被人挑唆的。”


    金福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角度,所以駙馬爺現在是怪罪到她身上了?


    “是你仗著是從宮裏出來的,在倪府橫行無忌。”


    事到如今,除了將一切怪罪到金福頭上,讓金福頂替了明樂的罪責,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平息家人的怒氣了。


    倪戰覺得自己隻能如此,於是他伸手去抓金福,金福身子一彎躲了過去,冷聲說道:“駙馬爺,我是皇上親派來保護公主的,這普天之下除了公主和皇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處置我!”


    倪戰愣了。


    金福抓著明樂站到倪戰麵前,“駙馬爺您看清楚了,站在你麵前的可是你的結發妻子。她的脾氣秉性如何您是當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


    “你看看她的眼睛,裏麵的委屈您看不見嗎?”


    其實金福更想問的是,明樂公主的眼睛如此明亮,身為她的丈夫,她最愛的最親近的人,難道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公主雙目已經複明?


    金福怒道:“駙馬爺,你從進門到現在沒問過公主一句是否安好,隻聽了屋內人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明樂公主有罪。你的公道又在哪裏?還是在駙馬爺心中,是非對錯也好,明樂公主委屈與否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息倪夫人的憤怒?”


    一聲聲一句句的質問砸在倪戰的心上,也砸在了明樂的心上。


    她恍然之間想起了過去的一樁樁一件件,想起娘總說頭疼,想起那次她被人絆了一跤把熱茶灑在娘的身上,然後她抽了她一巴掌罵她是故意的,她說不是,娘就氣的頭疼,臥床了許久。


    那是,阿戰還帶著她在門外跪了好久。


    原來都是假的麽?


    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倪戰慌了,“明樂?”


    仿佛是感受到了屋外氣氛的變化,屋內倪母哎喲哎喲的叫聲更大了。


    二房媳婦大叫,“大哥,娘頭疼的厲害,你快過來看看!”


    “阿戰。”明樂喚著他。


    倪戰咬了咬牙,“明樂,等我安撫好了娘,我再和你解釋。”


    倪戰說著,轉身衝向了屋內。


    明樂看著倪戰越走越遠,想要追過去,金福拉住她,提醒道:“公主,皇上還在等你,你答應了皇上,今天進宮學習的。”


    “可是……”


    金福勸說道:“公主,現在亂得很,您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先去宮中兌現和皇上的諾言,等迴來後,駙馬爺冷靜下來了,你們兩人再好好聊聊,而且駙馬爺也說等他安撫好了倪夫人再和您解釋,。”


    明樂心裏知道金福說的對,隻是一想到倪戰轉身就走毫無猶豫的背影,她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


    明樂點了點頭,入了宮。


    禦書房內,陸澤握著明樂的手一筆一畫的教她寫字,“這個就是你的名字,明樂。”


    “明樂。”明樂念著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的臨摹著,眼神專注而認真。


    陸澤陪了她一會兒,走出了禦書房,金福將一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陸澤。


    陸澤目光微沉,尤其是金福說到明樂被倪家人刁難隻紅了眼眶卻沒哭,結果被倪戰一句話給弄哭了的時候,他特別想宰了倪家人。


    可是,現在不行。


    現在動倪家,明樂會傷心。


    陸澤歎了一口氣,囑咐金福寸步不離的守著明樂,迴到了明樂身邊。


    陸澤拿了一塊糕點給明樂,“都練了小半個時辰了,休息休息再繼續吧。”


    “嗯。”明樂戀戀不舍的放下毛筆,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著糕點。


    “明樂,你喜歡聽故事嗎?”


    “嗯?”明樂點頭,“喜歡,我最喜歡聽人說話本子了。”


    “哥給你講一個好不好?”


    “嗯。”明樂乖巧的來到陸澤身邊,陸澤溫潤的嗓音如泉水緩緩流過,一出《牡丹亭》,南柯一夢,情難自已。


    良久,明樂小聲的抽泣著,問道:“杜麗娘怎麽就這麽去了,那閻王爺會放她複活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陸澤問道:“明樂,你覺得杜麗娘會複活嗎?”


    “會!一定會!”明樂用力的點頭。


    “咱們明樂說會就一定會。”陸澤看了看天色,用手帕擦了擦她哭花了的臉,“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裏,明天我再與你說後麵的故事,如何?”


    “可是……”


    明樂看了看天色,確實有些晚了,該吃午膳了。


    她有點怕迴倪家,迴去又要麵對那麽多的人,阿戰也怪她。


    “故事一次性聽完就沒意思了。”陸澤寵溺的笑了笑,“明早呢,早點過來,哥一個人上朝很無聊,如果有明樂陪著,無聊也會變得有趣一些。”


    “嗯。”明樂乖巧的點頭,“明天我一定早早的過來陪皇兄。”


    明樂迴到倪府的時候等了許久,並沒有等到開膳的消息,金喜就讓從宮裏帶來的禦廚在小廚房做了幾道熱菜。


    明樂正吃著,倪戰走了進來。


    明樂看見,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表情更加嚴肅了。


    倪戰看見明樂麵前精致的菜肴,沉默著坐下了。


    如今,母親因為明樂還在病中,她怎麽能吃得下?


    倪戰思前想後,還是開口道:“明樂,我知道你和娘之間肯定有誤會,但是金福氣病了娘,又打了三弟媳,怎麽都不對。如今娘還在病中,咱們身為子女,不能不孝順母親。我剛才求了母親半天,母親同意,隻要你將金福趕走,並且跪下向她奉茶認錯並且答應幫三弟謀一個官職,她就原諒你。”


    明樂抓著筷子的手隱隱發抖,“阿戰,為什麽你不相信我?娘真的沒病,她在騙你。她們都在騙你。”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娘畢竟是娘,咱們是子女,隻能孝順她。”


    明樂咬著唇不說話,她也是個有尊嚴的人。


    她真的很想相信阿戰是相信她的,可是她現在能看見了。


    阿戰的那雙眼睛裏隻有息事寧人,隻有不相信。


    “明樂,如今這法子已經是我求娘求了很久娘才答應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一麵是你,一麵是娘,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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