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糙爺們的房間,他以為會是外賣袋一大堆,垃圾桶堆滿了垃圾,廚房是鋪了厚厚一層灰的廚具。


    甚至他做好了幫陸澤大掃除的準備。


    可是陸澤的房子,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寬闊明亮,看著這家務幹的竟然比王靜的都好。


    陸父嘴張了半天才勉強合上。


    陸澤淡淡的笑了笑,圍上圍裙去廚房做飯,很快三菜一湯好了。


    陸父看著餐桌上那色澤誘人的飯菜默了。


    原本他是想勸陸澤複婚了,可是這下讓他怎麽開口?


    陸父一句複婚的話也沒說就走了。


    陸澤大概是能猜到陸父為什麽來,但是也沒打算問。


    王靜那邊就更別提了,斷了陸父這條路,基本沒人能聯係上陸澤。


    好像突然之間,他們和陸澤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經過了密集的宣傳,陸澤終於等來了一個機會。


    全國最大的食品公司好麗食派人來考察喜悅湯了。


    那人是以顧客的身份來的,陸澤也沒拆穿,盯著服務員正常服務後就結束了。


    很快,好麗食給陸澤開出了價格,五百萬買斷陸澤的烤魚和麻辣燙配方。


    “五百萬?,張經理在開玩笑嗎?”陸澤淡定的坐在好麗食張經理的對麵。


    現在的陸澤已經是那一身休閑打扮,因為不需要坐著開車,平常忙進忙出的瘦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油膩,多了幾分精氣神。


    眉峰如刀,目光溫和如水,語氣波瀾不驚,沉穩的宛如商場幾十年的老狐狸。


    張經理暗叫不好,低估小城市的人了。


    轉眼之間,張經理那高高在上施舍的態度就沒了,臉上堆滿了親切至極的笑容,“價格方麵陸老板不滿意,我們還可以繼續商量。”


    “沒得商量。”陸澤語氣淡漠的說道,“我需要的是投資人,合夥者,不是一個買家。”


    陸澤說著站了起來,讓服務員把打包好的甜品帶過來,遞給張經理,“把這個連同我的話都帶給你上司,讓他帶給你老板。喜悅湯這個招牌在,就不會隻有好麗食一家有興趣。”


    張經理也不示弱,“陸老板要考慮好,網紅從來都是曇花一現,走不長久。”


    “窮不挑食,富挑味,根基在,一切都在。”


    兩個人用力的握手。


    ……


    今天是最後一場考試,考完就放假了。


    以前,放假不用上學是陸向最期待的事情,可是現在一想到要迴出租屋,陸向整個身體都是不願。


    他不明白,他怎麽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他隻是想省點錢,怎麽就把巫傲霜這個禍害給帶進了家門呢?


    他怎麽就能想到,巫傲霜明明說她已經二十二讀大學了,結果還沒滿十四呢?


    而且巫傲霜皮膚蠟黃,長得一臉麻子又老,他根本看不上好不好?


    不是她故意勾引,主動脫衣服,他怎麽能和她上床?


    陸向拚命的捶自己的腦袋,恨不得現在就穿越迴上床的那天掐死自己。


    十七萬啊,那可是他以後讀書生活的所有錢!


    陸向以為自己已經夠慘夠痛苦了,沒想到一進小區就被葛舅媽給攔住了。


    葛舅媽神秘兮兮的看著陸向,“小向啊,你屋子裏的兩個人是誰啊?”


    陸向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額頭一個勁的冒汗,他努力壓住嗓子以免自己聲音發抖,“沒誰,新認識的朋友,過來住兩天。”


    “朋友?”葛舅媽死死的盯著陸向,“我怎麽在門口聽見他們倆聊天,說那姑娘還沒滿十四呢!”


    “我和她哥是朋友。”


    葛舅媽嗬嗬,“是朋友還睡人家妹妹?”


    完了!


    葛舅媽一句話仿佛一盆冷水澆下,陸向從頭發絲到腳底心都是冷的。


    他要坐牢了!


    他要坐牢了!


    他要坐牢了!


    陸向撲通一聲跪下,“舅媽,舅媽,我求你,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我求你!”


    “說什麽呢!你可是我外甥,哪有親舅媽不幫自己外甥的。”


    葛舅媽把陸向扶起來,笑容和藹可親,“你別怕,舅媽怎麽會害你呢?你弟弟這不是補習班要報了,沒錢嗎?舅媽本來想找你借點的,沒成想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兩人聊天,我看他們也不想報警,你別怕啊,乖……”


    “舅、舅媽。”陸向嚇得牙齒都在打顫,“你要借多少?”


    “不多,兩萬。”


    “好,好,我明天去銀行轉給你好嗎?”


    聽到陸向同意借錢,葛舅媽咧開嘴笑了,“那舅媽可就等著了,你知道你舅媽這個人,脾氣急,一急就滿嘴跑火車,指不定說出什麽呢!”


    “好,好,我明天就轉。”


    “嗯嗯。”


    葛舅媽滿意的走了,陸向還跪在原地,腿肚子還在控製不住的抖。


    他不想坐牢,不能坐牢!


    那巫傲霜的哥哥還顧忌巫傲霜的名聲不願意報警,可是葛舅媽不一樣啊,她跟這件事情毫無關係,更沒有絲毫顧忌。


    到絕路了!


    陸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一片黑。


    葛舅媽知道了,那巫家兩人就不能留在家裏了。


    陸向在小區裏逛了兩個小時,總算想出了辦法,那就是把巫家兩兄妹趕緊送走。


    到時候,人都沒了,證據也沒了,就算葛舅媽說出來了,又能怎麽樣?


    陸向覺得自己很聰明,終於在絕境中找到了辦法,立刻迴去討價還價,最後用七萬買通巫家兄妹,讓他們兩個滾蛋。


    巫家兄妹本來就覺得陸向是個窮鬼,開價十萬也沒指望能拿到十萬,有了七萬也不虧本,兩個人手挽著手歡歡喜喜的走了,順便還領了號牌,打算吃一迴想了很久的喜悅湯。


    看到兩個人的陸澤轉身就報了警。


    很快,警察開著警車來了,將兩個人帶走了。


    這兩個人可都是有案底的。


    陸向租的房子距離喜悅湯並不遠,一聽見警車鳴笛的聲音,渾身都在哆嗦,連忙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可惜,剛一打開門,就撞上了過來找他錄筆錄的警察。


    陸向嚇壞了,砰地一聲關上門,打開窗戶就往下跳,咚的一聲,三樓,跳下去,摔斷了腿。


    就這樣,陸向還揣著錢,拖著斷了的腿死命的跑。


    專程過來通知陸向被騙了的警察同誌:“……”


    最終警察同誌依舊負責的把陸向送到了醫院,並且在路上跟他詳細的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原來,巫家兄妹是詐騙慣犯了,流竄幾個省作案,是罪行累累。


    而且巫傲霜的身份證根本就是假的。


    甚至她原名就不叫巫傲霜,叫巫梅,已經二十五歲了!


    嚇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半,還斷了一條腿的陸向:“……”


    最終陸向支付的封口費七萬隻追迴來三萬,其中四萬,在陸向剛給了錢之後就被巫家兄妹拿來還賭債了,根本追不迴來。


    聽到消息,剛剛打了石膏的陸向氣的一口血差點直接噴了出來,外傷加內傷估計沒個一兩個月是好不了了。


    陸澤聽到消息還特地提了一籃子水果過來探望陸向。


    此時,陸向已經住院一周了,花錢如流水,可是他腿沒好,又是獨居,迴去沒人照顧,隻能繼續住院。


    這一周,隻有學校老師象征性的打電話問了兩句,陸爺爺過來探望了一次,其餘一個來看望他的人都沒有。


    一個人孤伶伶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時候陸向才知道自己做人有多失敗,這陡然一下看見陸澤,那些怨恨突然就忘了。


    陸向驟然想起剛開始的時候,他日子過的有多輕鬆。


    父母剛去世,一大堆要處理的爛事,喪葬,招唿客人,保險賠償,各種手續流程,那麽多事,他一個都沒操心過。


    可是時間久了,他就忘了,忘了當初陸澤忙裏忙外,累到大半夜站著都睡著了。


    忘了當初陸澤跟保險公司據理力爭,歇斯底裏,又吵又鬧,臉麵都不顧了,才拿到了最高賠償額。


    他是個混蛋!


    他怎們能聽信葛舅舅葛舅媽的三言兩語就開始懷疑他?


    陸向感動且熱切的看向陸澤,“大伯。”


    陸澤把果籃放下,坐在陸向的床頭,清冷的目光審度著麵前馬上快十八的男孩。


    陸向眼睛裏流露出的悔恨不似作假。


    可是,這種身處絕境滿心傷痕了迫切希望抓住什麽才開始反思的悔恨,原身需要嗎?


    陸澤可沒忘記,原身病床前陸向的那一番話。


    過往恩情都是怨,十載感情皆是仇。


    “警察是我叫的。”


    陸澤開口即王炸,炸懵了陸向。


    “半個月前,你帶著人從喜悅湯門口路過的時候,我就認出你帶著的那個女人是通緝犯了。”


    什麽意思?


    陸向腦子還懵著,等反應過來,他惡狠狠的瞪著陸澤,“你早就知道?”


    “沒錯。”陸澤已經十分平靜的看著爆炸的陸向,“我特意選了他們拿到錢之後的這個時間點再報警,後來想想,確實錯了。應該等他們把錢都花光了再報警!”


    “你!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陸向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陸澤後退一步,躲開陸向的爪子,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就受不了了?放心,以後受不了的事兒還多著呢。”


    “我是你親侄子啊,你這麽做對得起我爸嗎?”陸向紅著眼,拚命的對著陸澤揮舞著拳頭,可惜他的腿還沒好,移動不了。


    “你爸的那份有人已經還了。至於其他的,從今天開始是你重生的第一步……”


    陸澤眼神中的寒冰漸漸化掉,突然一笑,“開個玩笑。”


    說完陸澤就走了,背後不斷傳來陸向不甘與憤怒的嘶吼聲。


    好麗食張經理走後沒多久,sh總公司那邊傳來了消息,邀請陸澤前往sh詳談。


    正好,也有其他幾家公司聯係了陸澤,陸澤也不介意走一趟,多方詳談。


    和好麗食談了三天,依舊無法聯絡了好麗食真正的上層,也無法改變對方高高在上的態度,陸澤最終擱置了和好麗食的談話,轉而和另外幾家公司接觸,最終確定了中等規模的食運佳。


    食運佳一直做的是調料生意,在全國占據將近百分之十二的市場,之後就一直沒有突破。


    食運佳也開發過一些零食或者試圖擴展過公司產品線,隻是反響都一般,和陸澤談過之後對他的經營理念和想法都很讚同,並且食運佳是陸澤所接觸過的公司中誠意最足,讓步條件最多的一家公司了。


    足足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陸澤才和食運佳確定好了一係列的發展合作規劃,公司老總考慮到陸澤還沒買車,特意讓秘書提了一輛新車給他。


    陸澤這次準備開車迴鄉,沒想到在半道上遇見了打車的唐冰冰。


    陸澤落下車窗,“去哪裏?”


    他鄉遇故知啊!


    唐冰冰喜極而泣,趴在車窗上,“親人!”


    陸澤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怎麽了?”


    “親人,陸老板,好人,我迷路了。”唐冰冰苦著一張臉說起自己的不容易。


    她這一行看著網紅光鮮,付出的血汗也不少啊。


    她聽說這裏有一家鄉野小館味道很好,於是就獨自一個人背著背包帶著拍攝道具,跋山涉水的來了。


    結果地圖導航明明在這裏,她按照地圖導航說的下車了,繞了兩個小時也沒找到。


    而且荒郊野外也叫不到車,這眼看著天黑了,她都準備拿出帳篷露宿荒野了,沒想到遇到了陸澤!


    蒼天開眼啊!


    陸澤神奇的看著她,這一個女孩子是怎麽想到獨自一個人用帳篷在荒野裏睡一夜的?


    這丫頭神經也太大條了。


    這荒郊野外的,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


    還有她怎麽確保他就不是壞人了?


    唐冰冰帶的吃的不多,都是些幹糧,陸澤從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大包零食給她,“先墊一墊,到前麵了請你吃好吃的。”


    “不不不,到前麵應該我請你。”唐冰冰慌張的擺手,都已經吃人家的東西了,怎麽好意思再讓別人請客?


    “好。”


    陸澤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打量著唐冰冰,那張胖嘟嘟的臉被曬得紅紅的,都快脫皮了,可是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是一樣的充滿活力。


    她就坐在副駕駛上大口大口的吃著薯片,喝著礦泉水,姿勢非常不雅觀,可是那津津有味的樣子就是很吸引人。


    明明他也不愛吃薯片了,怎麽唐冰冰一吃就很想吃呢?


    三個小時後到了新的城市,等車停了,唐冰冰興衝衝的帶陸澤去了她五星力薦的一家海鮮店,“我跟你說哦,這家店的海鮮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家。”


    唐冰冰帶著陸澤坐下,把背包之類的放好,“我們去前麵大廳選海鮮吧?”


    “你先去,我一會兒過來。”


    “好吧,那你喜歡吃什麽我幫你點。”


    “都可以。”


    “那我放飛自我了哦。”唐冰冰甜甜的笑了笑,就飛奔去自己的戰場了。


    象牙蚌,小龍蝦,大閘蟹,她來了!


    過了一會兒,唐冰冰點好了菜迴來,陸澤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曬傷的地方不及時處理很容易破相的。”


    唐冰冰傻傻的看著袋子裏的一整套護膚品,“你剛才就是專門去給我買這個了?”


    陸澤微微一笑,笑容溫暖如春,“出門左拐是衛生間,去處理一下吧。不然你的粉絲看到會心疼。”


    “哦哦,那我過去了。”


    唐冰冰低著頭抱著袋子小碎步飛快的跑出門,然後把包間門關上了。


    唐冰冰躲在單人衛生間內,鏡子裏的臉爆紅,不知道是因為火辣辣的太陽還是因為劇烈的心跳。


    唐冰冰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臉,狠狠的用爽膚水拍著臉,“唐冰冰,你腦子瓦特啦?清醒一點!”


    唐冰冰迴來的時候菜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上了。


    陸澤靜靜的看著唐冰冰吃東西,這丫頭吃東西看著都香。


    唐冰冰低著頭剝著小龍蝦,腦袋上始終有一道視線如影隨形,她雖然做直播,可是粉絲們看著她都是透過屏幕,也不是真的看著她吃啊。


    而且不知怎的,被這麽盯著,她的臉更燒了。


    不行!


    不能這麽下去了!


    唐冰冰在心裏大喊,猛的抬頭,嚇了陸澤一跳。


    “怎麽了?”陸澤問。


    唐冰冰脫下手套,“你怎麽不吃蝦呢?”


    陸澤淡淡一笑,“我不太愛吃這種比較麻煩的東西,在等後麵的排骨和炒菜。”


    “所以,你是因為不喜歡麻煩所以不吃,不是因為不喜歡吃?”


    陸澤略微思索,“可以這樣理解。”


    “這很簡單啊,我剝給你就好了啊。”


    說著,唐冰冰換了一副幹淨的手套小心翼翼的剝出一整塊蝦肉,兩個人做的很近,唐冰冰也沒多想,隨手就把蝦仁送到了陸澤嘴邊,陸澤訝異的一愣,旋即,嘴角微微翹起,張嘴吃了下去。


    唐冰冰看著陸澤一點點靠近,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了!


    她她她腦子真的瓦特了!到底在幹什麽!


    “我我我,我給你剝在碗裏吧。”


    “好啊,謝謝。”


    陸澤笑著找話題聊,“你很喜歡吃海鮮?”


    “很喜歡啊!”一說起吃的,唐冰冰話匣子就打開了,“海鮮,燒烤,麻辣燙,蛋糕,火鍋,咖喱,我什麽都愛吃!不過,我這些年吃過的最好吃的還是喜悅湯做的烤魚和蛋糕,可惜你隻賣烤魚,我也不能天天吃烤魚啊,其實這幾天我還真的很想念喜悅湯的味道的。”


    “什麽時候再來?”


    猝不及防一問,唐冰冰微怔,“現在人這麽多,我估計排不到位置吧?”


    陸澤拿出一張新印製的名片,用簽字筆在名片背後的空白麵寫了一個大大的至尊vip幾個字,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遞給唐冰冰,“拿著這個過來,什麽時候都有你的位置。”


    “謝謝陸老板!”唐冰冰興奮的脫下手套雙手接過名片,然後把放著蝦仁的盤子推到陸澤麵前,“陸老板大恩大德,小的願意竭心盡力為您再剝一盤優秀的蝦仁。”


    陸澤嘴角囁嚅,最終一笑了之,開始吃了起來。


    這丫頭沒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暫時不急,慢慢來。


    和唐冰冰約好時間後,陸澤就直接開車迴了家,洗了個澡,去除了一身疲憊,這才到喜悅湯視察。


    這一視察就出事了。


    嗬嗬。


    王靜像個女主人一樣的站在收銀台前指揮著店員幹這幹那,氣勢十足,偶爾客人等的急了,還嗆兩句,“等不急了就去別家吃去,我們這不缺你一個客人!”


    “怎麽說話呢你!老板呢?我們千裏迢迢坐飛機過來,是來吃飯不是來受氣的!”


    “老板,嗬嗬,老板就是我!”王靜抬著下巴,得意極了,反正後麵客人有的是,怕什麽?


    這些日子她有時間就去做鍾點工賺錢彌補虧空,覺得自己低三下四的伺候人被欺壓的很了,這會兒一朝得勢,放肆的發泄著心中的憤懣。


    “走!不吃了,什麽態度!”


    眼看著客人要走了,陸澤連忙過去攔住兩人,道歉,讓小李把人請進去,“兩位,這頓飯我請,喜悅湯我才是老板,至於這位……”


    陸澤指了指王靜,“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我們就在大堂吃,看著你交代。”


    “兩位請。”


    處理好了客人,陸澤冷漠的走到王靜身邊,王靜討好的笑著伸手去挽陸澤的胳膊,“老陸,你迴來啦?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做。”


    “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我是你老婆啊。”


    陸澤懶得跟王靜廢話,招招手把兩個保安叫過來,“把她帶出去。”


    “陸澤!”王靜大叫,“你發財了,有錢了,就連自己老婆和兒子都不要了嗎?”


    渣男發財拋棄糟糠?


    不少排隊的群眾拿出了手機,準備拍下精彩的一幕。


    然而陸澤一句話結束了這場鬧劇,“當初是你嫌棄我做生意賠本要離婚,還拿走了唯一的房子。”


    “那是你騙我賠錢了我才離婚!”


    王靜被保安拖著走,一邊掙紮一邊大叫,“陸澤,你忘恩負義,你沒良心,你發財了有錢了連自己的老婆兒子都不要了,你早晚天打雷劈!”


    王靜走了,陸澤仍舊陰沉著一張臉,他環顧四周一個一個的審度著四個員工,然後抬步來到了局促不安的主管陳升年的麵前,壓低聲音說道,“跟我去後麵。”


    後廚門後,陸澤和陳升年相對而站。


    陳升年低著頭,不敢看陸澤,他是真沒想到王靜和陸澤的關係會這麽差,毫不留情的就把王靜趕了出去。


    像他們這把歲數的人了,再婚也不容易,尤其和前妻還有一個兒子的情況下,大部分無論鬧的多麽僵,一方如果低頭都會和好。


    畢竟,四十歲的人了,有什麽好折騰了的呢?


    老婆孩子熱炕頭,大家不都是這樣將就著就過了一生?


    別看陸向現在有個小店,可是這條件就算結婚還不是找一個二婚帶孩子的,與其幫別人養孩子,還不如養自己的孩子,至少臨老了還有人養老送終。


    陳升年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陸澤,並說道:“陸老板,你也別怪我多嘴,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就算現在結婚再生個孩子,等養大了,你都六十了,何必折騰呢?我這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陸澤氣笑了,“陳主管,我聘請你是來管理店麵的,不是讓你插手我的私生活。”


    “陸老板……”


    “還有。”陸澤打斷陳升年的話,“私自讓不相幹的人占據收銀台這麽重要的位置,公私不分,這是嚴重的職務懈怠。陳主管,我想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了。”


    “陸老板,我這也是為你好啊!”陳升年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他也四十多了,找這麽一份工作不容易。


    小地方嘛,都講人情,這麽小的事情何必呢?


    “陸主管,賠償金我會按照法律要求給你準備好。”


    陸澤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這也算是立威,此後再不會有人敢私自放王靜進來了。


    不過,有些事情也該解決了。


    下午,陸澤開著車專程去陸楊常去的籃球場接陸楊,帶他到附近的飯店吃飯。


    陸楊也很久沒看到陸澤了,兩父子之間的感情本就淡漠,陸楊對陸澤倒沒什麽想念之情,但是陸澤突然示好,陸楊也是十分高興的。


    陸澤給陸楊倒了一杯酒,“男人吃飯,還是喝點酒容易敞開心扉。”


    “謝謝爸。”


    兩父子沉默了一會兒,陸楊說道:“爸,跟媽和好吧。媽最近過的真的不容易,為了賺錢天天忙的腳不沾地,現在都是天天吃外賣了。”


    陸澤不答反問,“你覺得你媽是什麽樣的人?”


    “媽?”陸向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覺的媽對他很好,吃穿都緊著他,隻是有時候會覺得很煩,因為她總會念叨讓他努力賺錢以後帶著她過好日子。


    陸澤微微扯了扯嘴角,現在開始他要往陸向和王靜之間埋一顆釘子。


    “其實,你說我不關心你,沒參加過家長會,我也反思過這個問題。”陸澤說道,“今天我們父子就把話說開吧,當初你剛出生的時候,工資水平低,一個月也就幾百塊錢,我也沒什麽本事,就想著多賺錢多賺點奶粉錢,不能讓你們母子餓肚子,拚命的跑長途貨運。”


    “那時候的長途貨運很來錢,一跑就是十天半個月不著家,和現在的根本不是一迴事。但是同時也很有風險。”陸澤抿了一口酒,長歎一口氣繼續說,“當時整個社會都物資緊缺,天災人禍,沒錢沒吃的,那貨運運的都是錢,誰不眼紅?車子開在路上隨時都可能碰見劫道的,路上到處都是石頭,你隻要停車,一窩蜂的人爬上來就是搶啊!”


    “那些日子每天我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沒命迴來。後來嚴打,這危險才少了,但是也就沒那麽賺錢了,工資在漲,物價也在漲,跑長途還是一出門十天半個月,爸想多在家陪陪你們,就改了出租。可是太難了,出租看著光鮮,基本上要交一半的份子錢給出租車公司,因為人家花錢買的車買的牌照。”


    陸澤說道:“那時候要錢,我又隻會開車,還好有個私人老板缺人,就把你爸招了過去。這跟私人老板開,不在體製內又要多給一分錢,相當於每天賺的三分之二的錢都給了別人。那時候,租用的房子房東兒子要結婚,匆忙之下我們一家三口被趕了出去,你媽在家哭,沒房子可憐啊,最後我們咬著牙借錢買房。”


    “你不是覺得我對陸向好嗎?我和你媽結婚,你二伯資援了我五千,那個年代的五千你知道有多少嗎?”


    陸楊紅了眼,陸澤繼續說,“買房子,你二伯又借了我兩萬,就算後麵還上了,這也是大恩情。你媽總念叨說你二伯這幾年不走運,賺不到錢,經常到家裏來借錢,可是她怎麽不想想我們苦的時候,你二伯幫了多少?”


    “爸!”


    “你別插話。”陸澤繼續說,“後來你大了,家裏也緩過來了,雖然存款沒多少,但總算比以前富裕一些了,我想換個工作,開個麻辣燙小店,能多陪陪你們,可是你媽不同意。”


    陸楊沉默了,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那時候爸媽吵的特別厲害。


    他隻覺得媽說的對,一切都好好的,出租車工作也穩定,為什麽要換?


    而且做生意,萬一賠了,他們娘倆喝西北風嗎?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就同意了,是不是他能更快的享受到陸澤現在擁有的一切?


    是不是家裏早就發財了?


    是不是他早就搬到大城市讀書生活了?


    “媽不對,對不起你。”陸楊得出這個結論。


    陸澤握著酒杯的手用力收緊了,忍住了把陸楊暴打一頓的衝動。


    一聽這話,陸澤就知道陸楊在想什麽,無非是開始對王靜生怨了。


    正合計劃中,卻也難免多幾分心涼。


    不管王靜對陸楊抱著怎樣的期待,至少對他是不差的。


    結果,三言兩句的挑撥,陸楊就把過往的情分全拋棄了。


    陸澤佯裝無奈的歎息,“是啊,你媽這個人太保守了。現在離了婚,其實我也不是不管你,隻是生意剛開始,看著熱鬧,也沒賺多少錢。喜悅湯這個招牌看著火,其實都是我借錢請網紅做的宣傳。不然你以為不給錢,人家為什麽要給喜悅湯打廣告?”


    “爸今天找你出來,不為別的。爸跟你媽是不可能複婚了,你看她今天來店裏一頓鬧騰,差點把客人全給趕走了。”陸澤低頭,用力的擠了擠眼睛,實在沒擠出眼淚,幹脆算了,“你是我兒子,爸不會不管你。不然那套房子爸也不會留給你媽。說是留給你媽,其實是留給你的,你可得看緊了,你媽這個人耳根子軟容易糊塗,可別讓她把房子也弄沒了。”


    陸澤用力的拍了拍陸楊的肩膀,“等以後爸賺了錢再來接你。”


    “嗯,爸!我一定好好看住媽!”陸楊重重的點頭,現在在他心裏,爸是親爸,媽是需要看管的了。


    而且,房子是他的。


    父子之間開誠布公的對話後,陸澤買單離開了。


    王靜現在的財務狀況相當慘淡,負債不少,是絕對交不上後續半年的房貸的。


    至於王靜的父母那邊,就更別指望了。


    房子動搖的那天,就不知道陸楊還能不能記住王靜對他的好了。


    陸澤之後又開車去把黃毛幾個人找了過來。


    黃毛四個人現在看著陸澤就腿打擺子。


    “大佬,你又想幹什麽啊?”黃毛苦兮兮的說,“我們最近真的很聽話了。自從別您老教訓後已經很久沒鬧事了。”


    “別緊張。”陸澤輕輕的拍了拍黃毛的肩膀,“我隻是需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情。”


    “您說。”


    陸澤在黃毛耳邊嘀咕了幾句,黃毛拍胸脯保證道,“催債啊,我最擅長了。”


    “以後找不到工作了可以來找我。”


    “大佬,兄弟以後跟你了!”


    陸澤擺擺手,讓黃毛讓開,開車走了。


    很快,黃毛假惺惺的帶著禮物去看在醫院裏的陸向了。


    上次陸澤出現後陸向從床上摔下來,病情又加重了,錢嘩啦啦的出去,陸向心疼肉疼,再一想到葛家人借走的五萬塊錢,是做夢都想啃了葛家一家人。


    這個時候黃毛出來給陸向出了一個主意,順便要求了兩千塊錢的勞務費。


    很快,黃毛帶著自己的兄弟,四個人一塊來到了葛家門下,一天三頓的拿著大喇叭嚷著讓葛舅舅葛舅媽還錢。


    葛舅舅葛舅媽又怎麽會是陸向那種臉皮薄的人呢?


    他們臉皮厚,兩方人馬天天對罵。


    很快,陸向和葛家的那些恩怨所有人都知道了。


    葛家人欺壓小輩,敲詐勒索,甚至警察都過問了,隻是證據不足又把葛舅媽放了出來。


    這下小區熱鬧了,葛家人一家都抬不起頭,最終無奈把五萬塊錢還給了陸向,這事兒才了了。


    可是人言可畏啊。


    流言蜚語能殺人,葛家的人品傳遍了方圓十裏,葛舅舅的工作沒了,葛舅媽的兒子也因此受到打擊,忍受不了學校裏異樣的眼神,成績一落千丈,被迫轉學。


    而王靜這裏也撐不住了,銀行下達了催債通知,王靜動起了賣房的心思。


    可是如今,房子已經被陸楊當作自己的私有物了,怎麽會允許王靜賣掉?


    兩個人就此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王靜哭,哭陸楊不體諒她,隻想著自己那點利益。


    陸楊指責王靜心眼小,自私自利,想要霸占他的房子,每天都念叨著讓他努力賺錢成為人上人好讓王靜過上好日子,說白了,他在王靜心裏就是一個賺錢的工具,根本不是兒子。


    王靜傻眼了,甚至都忘記了哭。


    她掏心掏肺對待陸楊,結果陸楊就是這樣白眼狼?


    兩個人大吵了一架,陸楊摔門離開。


    他想的很好,和王靜鬧翻了,也表明了自己和王靜不是一夥的,那麽他就可以投奔陸澤了。


    雖說陸澤覺得自己現在賺的錢不夠多,想賺多一點再來接他。


    但是他不在乎,他可以陪陸澤創業。


    陸澤看著站在門口的陸楊,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麽?”


    “爸,我跟媽鬧翻了,我想跟你過。你不是說你會管我嗎?爸,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錢,我現在就想跟著你!”


    “嗬嗬。”陸澤絕情的一笑,“我說著玩兒,你還當真了?”


    “爸?”陸楊臉色劇變,“爸!”


    “別叫我爸,離婚後我一貧如洗的時候你可是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現在叫爸,太晚了。”


    陸澤說著,無情的關上了門。


    那是扇深棕色的防盜門,可是對陸楊而言那就像天堂之門關上了,然後他被陸澤推向了地獄。


    他和王靜鬧翻了,把所有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現在怎麽迴去?


    可是他一個學生,如果不迴去,又能上哪兒去呢?


    陸楊最終是木著腦袋迴到了王靜身邊。


    王靜冷冷一笑,“你還知道迴來?你不是要跟著你那個死鬼老爸享清福去嗎?”


    “媽,我錯了。”陸楊走到王靜身邊,眼睛紅紅的,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畢竟是當媽的,王靜一下就心軟了,“行了,知道迴來,知道誰對你好就行了。”


    陸楊哇的一聲哭了,“媽,我以後一定努力賺大錢,好好孝敬你。”


    “吃飯吧。”


    釘子一旦紮下就不可能三言兩語就磨滅了。


    王靜開始防著陸楊了,開始偷偷給自己存錢,而陸楊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兩個人心照不宣,不鹹不淡的過著日子。


    唐冰冰在幾天後來了喜悅湯,陸澤又做了幾個拿手的菜肴請她點評,並且談到需要做一個食品方麵的調研請唐冰冰帶他去一些比較有特色的餐廳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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