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程娘咧嘴一笑,就把周懷生給賣了。


    就好像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周懷生給了自己一個手機,說是單線聯係,至今隻來過一通電話,看了來電顯示就知道是公用電話。


    程娘扒拉扒拉的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說了出來,之後恬不知恥道:“我都說了,是不是能先給我幾萬花花?”


    趙天佑聽了這話後,心裏十分不舒服,恨不得就扇程娘倆嘴巴子,真是個狗娘們。


    但轉念一想,她要不是那種見錢眼開,虛情假意的小人,又怎麽能找出周懷生呢。


    “這才哪跟哪呀,那麽快就想要錢了?等我們找到了周懷生,就把錢給你,你別急,另外也不知道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走,先迴你家看看那手機。”


    於是一行人下了樓。


    估摸一個小時後,眾人就趁著夜色悄然進入了程娘的家裏。


    幸好是晚上,也沒有瞅見,不然第二天指不定傳出什麽群戰的緋聞故事。


    程娘的家十分潮濕,破舊,牆上還掛著70年代的宣傳海報——致富靠勤勞,咱們的工人最可愛。


    進了裏廳就是灶頭間,之後上了樓梯到了二樓。


    程娘打開紅漆大箱,半個身子栽到裏麵翻騰,不多時就翻出了一隻諾基雅手機,“這就是周懷生給我的手機,你們自己看。”


    趙天佑接過手機查看,通話記錄中就隻有一通來電。


    看了號碼,的確是像路邊的電話廳號碼。


    他轉身走到角落,將這來電號碼發給了盧靜,之後打電話給盧靜。


    “盧組長看到我發你的號碼了嗎,這是周懷生打給程娘的唯一一通來電,你看看是不是能查到點什麽。”


    “好的,我立馬就查,趙隊長辛苦你了。”


    盧靜掛斷電話之後,就查了電話碼號,這是位於白長縣的一個街頭電話廳號碼。


    當時手機昂貴,很多城市都有街頭電話廳,可以用硬幣直接打電話。


    白長縣距離周家村有500多公裏。


    白長縣地理位置極其偏僻,前後靠山,右邊通往悲涼大漠,左邊和哈克國接壤,這裏人員複雜,偷渡不絕。


    盧靜馬上把這一情況反饋給了林不凡。


    林不凡深夜醒來,聽了電話後,揉著太陽穴,思忖起來,現在人手不夠,白長縣又比較特殊,周懷生還具備反偵察能力,著實難呀!


    最後林不凡還是決定,讓趙天佑分出一組人去白長縣,趙天佑繼續留在周家村等待周懷生的來電。


    淩晨3點多,趙天佑通過盧靜的轉達,接收到了林不凡下達的指令。


    “我們先撤!”趙天佑帶著隊員迴到了程娘對麵那棟無人老宅。


    嚴飛、韓振輪班監視。


    趙天佑和龍天猛商量如何分組。畢竟現在這6人小隊中,具有偵查能力的人就隻有趙天佑一人。


    要在白長縣這種地方找人,是必須具備偵查能力的。


    “龍哥,還是我帶嚴飛和韓振去一趟白長縣,你的小隊留在這裏看住苗氏和這寡婦。”趙天佑說道。


    “趙隊,辛苦你了。”


    “咱們哥倆還那麽客氣幹啥。”


    “整兩口解解乏……”龍天猛從懷裏掏出銀色小酒壺米西了幾口,遞給趙天佑。


    趙天佑也喝了幾口,“這威士忌口感真不錯,90年份的吧?”


    “看來你也是酒中人呀。”


    喝了幾口,談了幾句後,二人就準備躺下休息,等天亮。


    “趙隊,趙隊……”嚴飛突然推門進來,“程寡婦拿著手機再朝我們招手。”


    趙天佑和龍天猛一個激靈翻身而起,然後迅速跑到了程娘的家裏。


    隻可惜一到二樓,來電聲音就沒了。


    趙天佑責怪道:“你為什麽不接?”


    “我……我接了不知道該說啥。”程娘也是糊塗了,畢竟這次是要出賣周懷生,心裏不免慌張。


    趙天佑接過手機看了下,這次的來電號碼打頭的區號還是白長縣的,“周懷生一定還會再打來,你千萬不能露出馬腳,要淡定,就好像沒事一般,然後就說想他了,想見他……”


    話沒有說完,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程娘深吸幾口氣,又唿出,接了電話,“懷生……”


    “怎麽剛才不接電話?”周懷生警惕道。


    “這才幾點呀,睡得正香的時候,哪裏聽的到。”程娘故作慵懶。


    周懷生想了下,倒也是。


    “最近這幾天,有沒有人去我娘家裏?”周懷生問道。


    “沒有吧,天亮後我去你家裏看看大娘,替她洗洗衣服,順便打聽下行不?”


    周懷生聽後很是感動,心裏還覺得沒有找錯女人,“程娘謝謝你。”


    “切,跟我有什麽好客氣的,我是你的女人,自然要為你做事的,懷生呀,我好想你呀,你現在在哪裏呀,我過來陪你好嗎?”程娘嗲嗲的說道。


    “我也想你呀,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再等等我。”


    “還要等呀,到底要等多久呀。我現在就想跟你在一起。”


    “唉,我也沒有辦法呀,等風頭過去好嗎?到時候我接你來我這邊。”


    程娘還想撒嬌,逼一逼周懷生,但被趙天佑用手勢阻止了。


    繼續說下去,怕周懷生懷疑。


    “好吧,那等風頭過去了,咱倆要永遠在一起。”


    “程娘我愛你。”


    “我也愛你。”程娘對著手機嘬了一口,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真會來事。


    “怎麽辦,他就是不肯讓我去。”程娘道。


    “沒事,我心裏有主意了。”趙天佑心裏已經想好了對策。


    翌日天黑之後。


    龍天猛等人都在程娘臥室中,窗簾已經拉上,隻有一盞很灰暗的燈點著。


    臥室很安靜,程娘躺在床上假寐,龍天猛眯著眼睛思索著……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


    從晚上7點一直到11點。


    “今晚不會來電話了吧。”程娘打了個哈欠想睡覺了。


    “肯定會打來。我有預感。”龍天猛說道。


    “那我先睡會兒。”說完程娘就躺下去了,手機就在她的枕頭邊上。


    一晃時間就到了淩晨2點多,龍天猛小隊的三人都微微地進入了夢鄉,隻有龍天猛守著。這幾天來他們都累壞了。


    “叮鈴鈴……”


    如同破曉的利劍,諾基雅響了。


    程娘醒來。


    “懷生!”程娘接起電話。


    “程娘,你今天去我娘家裏了嗎,有沒有陌生人到我家裏找我?”


    “有,說是你之前車隊的隊長,給你送剩下的工資,另外還有一波人說是……”程娘開始東拉西扯,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拖延時間。


    周懷生認真聽著,等程娘說完之後,說道:“我之前車隊的隊長是個摳唆的混蛋,不會給我送剩下的錢的,我娘有沒有說那人長什麽樣子?”


    “說了,絡腮胡、身體很結實、國字臉……”


    “這外表倒說的是我之前車隊的隊長,難不成他轉性了?”周懷生覺得不可能,一定是想殺我的那些人搞得鬼。


    “還有你娘這幾天在咳嗽,身體也不怎麽好了,盼著你迴來,想你了……”程娘繼續拖延時間。


    杭城,凡人科技戰略部。


    盧靜等人緊張的望著大屏幕。


    突然大屏幕的某處有一個紅點亮了起來……


    “組長,跟蹤到具體位置了,在大南區墨紅路132號移動電話廳。”


    就在昨夜,趙天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通話時間超過5分鍾就能通過電話線定位,這一點盧靜帶領的戰略部還是能做到的。


    除了趙天佑的小分隊,這次還讓阿狗帶了30多精銳混子隊伍,一同飛到了白長縣,到了長白縣,租了幾十輛車。


    白長縣一共兩個區,32條道路,人員驅車隱藏分布開之後,就等盧靜的消息。


    盧靜立馬把具體位置發給了眾人。


    趙天佑等人驅車奔向大南區墨紅路132號,開始“包餃子”。


    電話廳內,周懷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程娘,麻煩你多照顧下我老娘,我之後再給你打電話。”


    “懷生等下,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不不不,下次我打電話再和你說。”


    “等下,我懷孕了……”程娘也是牛人,一語出,周懷生愣是打消了警覺。


    跑路之前,周懷生和程娘激情過。當然了,之前也激情過。


    “你,你有了?”周懷生激動壞了,40來歲的人了,要做爸爸了。


    “嗯,有了。”


    “程娘,謝謝你給我留了種……”周懷生激動興奮,眼淚都流淌下來了。


    他哪裏知道,自己已經在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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