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笑了笑,故作一臉無辜狀,不知道他內心之中,是真覺得自己非常無辜,還是有別的什麽想法,不過,他嘴上,卻沒有承認,似乎是在調笑著快成醉鬼的阿迪勒。


    “談不上什麽利用吧,我們倆都還是敵人,既然是敵人,互相算計也實屬正常,隻不過,說起來,這一次不能算是我利用你,而是我被利用來算計你。”


    其實柏舟心裏非常明白,這一次與埃及人的較量,自己是萬萬全全被藍讓所利用了,可以說,自己充當的完全是一個“物品”的作用,而不是一個“人”的作用。說實話,柏舟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畢竟,這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或者說是別人拿自己的命運去圖謀些什麽。


    柏舟非常不喜歡,可說起來,也是自願的,藍讓自始自終都沒有強迫任何人做任何事,這其中最關鍵的是,一開始柏舟非常相信這個藍讓,所以才會自覺去配合他去演戲,忽悠埃及第二號實權人物阿迪勒進入牢籠,否則的話,要不是柏舟信任藍讓,那即便是刀劍加身,柏舟也是不會選擇去這麽幹的。


    而柏舟之所以如此相信一個才認識不過數天的人,主要是因為這個同鄉人,在一開始也給柏舟非常大的信任,把一些原本柏舟沒有資格知道的事情都提前告知了自己。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極大的信任,特別是在知道自己和阿迪勒是“舊識”的情況下,藍讓還一直對柏舟保持著非常大的信任,這就讓柏舟也很難不相信藍讓的誠意,雖然事後,柏舟才意識過來,藍讓對自己一直抱著這麽大的信任,特別是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或許是因為從那時起,他就開始琢磨如何來利用自己。隻不過,一向自詡聰明的自己,直到棋下到最後一步,才發現了而已。


    人家信任自己,柏舟不是小人,自然也會信任對方,更何況。柏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想在大馬士革繼續做俘虜直到第三次十字軍東征失敗的那一天。對藍讓所提出的計劃,也非常之好奇,所以,柏舟才選擇了盡量配合藍讓。


    直到現在,藍讓的計劃都很順利,而且還沒有出現什麽破綻,不過,不知怎的,卻讓柏舟感到有一種心裏不太舒服的感覺。


    也幸虧柏舟不是阿迪勒。不知道藍讓還有另一麵,否則的話,估摸著柏舟就能直到他心中的異樣是來源於何處了。不過現如今,柏舟自然是不知道的,還是把藍讓當成一開始的藍讓。


    如今柏舟所有的“利用價值”已盡,自然也就清閑了下來,沒有人煩擾。也沒有人到訪,柏舟雖然樂得清閑,可心裏卻難免還想著阿迪勒,惦記著這個不算朋友的朋友。


    柏舟便找人摸出了兩囊袋酒水,來到了阿迪勒這邊。之前柏舟倒沒有想到阿迪勒會被藍讓故意放在“血水”中,看樣子。作為人質的阿迪勒的處境,甚至比他的女兒的處境還要糟糕。


    “我很抱歉,對不起。”不知怎麽的,柏舟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可能,在柏舟的心中,其實也是承認的,正是因為有了自己。阿迪勒才會如此相信藍讓,才會如此輕易地踏進了這個陷阱。


    “你終於承認了?”阿迪勒問道,兩眼泛著那種血色的紅光:“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怎麽可能在這裏,連我自己的女兒的都不保護不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會盡可能的保證你女兒的安全的,我發誓!”柏舟說道,看著阿迪勒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與他們第一次相見之時,全身貴胄、金銀交映相比,就是與後來一身戎裝的阿迪勒相比,此時的他,哪還有半點貴族的味道,完全是一個破落的失意者,如果不是他身上穿戴的,還是那身象征著權利的長袍,任誰看見現在的他,都不會認為,這個家夥,就是曾經叱吒風雲的阿迪勒,薩拉丁的親弟弟。


    “你發誓!你放屁吧!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這五個兄弟,怎麽可能在這裏死的不明不白!”阿迪勒嘶吼道,甚至準備站起身來,向著柏舟的方向撲過去。


    柏舟站起身子,他現在意識還清醒,遠非阿迪勒可比。以柏舟的身手,阿迪勒清醒時也肯定不是對手,更何況現在的他和一個酒鬼並沒有什麽卻別。


    阿迪勒又不會醉拳,自然是被柏舟三拳兩腳給放翻在地,阿迪勒還要站起來,柏舟也懶得再次撂倒他,直接坐在阿迪勒的背上,讓他動彈不得,才抽出空喊道:“阿迪勒,我告訴你,現在你個這樣子和懦夫沒有什麽區別,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隨便,你這個騙子!”阿迪勒不停地扭動著身子,試圖重新站起來,打倒柏舟,為此,他似乎已經用盡了全身力量。


    “不要把自己的錯誤扔到我的頭上,好吧,我這樣說,我就算利用你又怎麽樣了!”柏舟怒道,沒有想到,柏舟之前真沒有想到,阿迪勒居然變成了如此,難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麽?


    “你這個無恥的騙子!”阿迪勒紅著眼睛,翻來覆去,似乎隻會說這一句話,可能在他心裏,已經認定,這場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柏舟。


    “你這個白癡!不要找借口!是你自己無能,才掉入了藍讓的陷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麵。而你自己呢,不僅不知道反思,卻還一味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是,我看出來了,你找不到別的能說服你自己的借口了,所以,才找上我,認為我是你被騙來這裏的原因。如果你真的如此想,那麽我隻能說,你這個懦夫,你這個真正的懦夫,我柏舟,從來不屑於和一個懦夫叫朋友!”


    “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半醉半醒之間的阿迪勒,似乎還依稀能分辨出來柏舟在說什麽,嘴裏還在不停地嘟囔著。


    “你就是懦夫,像你這種失敗了。便一蹶不振的人,就是真正的懦夫!就不論其他人,單單你我相比,我在被你們俘虜之時,可曾有過你這種表現?又可曾埋怨過誰!”柏舟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模樣,畢竟,從心底來講。柏舟是認阿迪勒這個朋友的,也正因為如此。柏舟不想讓他就這麽消沉下去。


    不過,柏舟不會安慰人,也不會勸慰人,所以,他隻能選擇一個自己“擅長”的辦法,就是罵人,希望能把阿迪勒罵醒。


    不過具體效果如何,柏舟是肯定不知道了,因為。阿迪勒已經抱著那個空空如也的酒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越是不能喝酒的人,越是喜歡喝酒。其實原本這個阿迪勒是一個非常自律的貴族,平日裏也嚴格遵守教條戒律,隻不過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似乎非常的難以承受,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


    柏舟長籲一口濁氣。把阿迪勒抬起,放在暗室中的一片木頭板上,上麵撒著些稻草,如果柏舟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當床使用了。


    別說阿迪勒這種貴胄之身,即便之前一直在顛沛流離的西秦。也沒有人睡過這種床鋪,但很顯然,這個時間段內,是不允許人再挑挑揀揀的了,對於阿迪勒來說,有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不至於睡到血水之上。就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在這個沒有人道主義這個概念的中世紀,柏舟覺得已經非常不錯了。


    柏舟隨即便離開了這間暗室,走了出去,有鑒於柏舟的特殊身份,所以倒沒有人限製他的自由,但是想要隨意進出某些重要的地方也是不被藍讓所允許的,而現在,柏舟也沒有心情四處亂逛,特別是在這個時間點,周圍的環境也不允許他四處“走馬觀花”。


    因為就在柏舟與阿迪勒豪飲的同時,藍讓也終於動手了。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西斜,黃昏之中,許多埃及貴族不免開始擔心,擔心阿迪勒怎麽還不出來,因為從他進去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個小時。


    他們倒不是在擔心阿迪勒的生命安全,隻是在擔心自家人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因為,在他們想來,如果人質一切平安正常的話,阿迪勒應該很快就出來了,沒道理在角鬥場中待上這麽長的時間。


    至於那群奴隸會不會耍什麽花招?他們這群貴族可一點兒也不擔心,別看如果讓他們親自進去,這群米蟲老爺不一定有這個膽量,但是,他們在嘴頭上很有把握,認為奴隸們為了自己的生命,肯定是不敢動阿迪勒大人的。再者說,阿迪勒的安全,又不是自己的安全,他們可沒有那麽好的心腸。


    期間,藍讓親自出去告訴了他們,說阿迪勒見到自己的女兒後,情緒不能自已,便忘記了時間,很快便能出來,這群貴族老爺也不疑有他,就信了藍讓所說的話,還低聲暗罵說阿迪勒這個家夥不知輕重。


    柏舟初始時還不知道為什麽藍讓非要拖延時間,在阿迪勒進入角鬥場時,為什麽不立即動手,而是要等到黃昏時分,直到藍讓動手的那一刻,柏舟才明白,原來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樣,某批自己還不知道的部隊,沒有準備好,而是在大白天,藍讓所準備的“信號器”,無法正常發揮作用!


    煙火!是的,就是煙火!這項源自中土的發明,藍讓和他的手下們,自然也是知道的,也知道如何製造煙火。


    雖然說,他們所造的煙火,也隻能當成一種煙火,幾乎沒有什麽殺傷力,但是作為一個信號,它完全是夠用了。


    就在紅色的煙花騰空而起的那一刻,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金黃,剛剛還一片平靜的大馬士革,突然一陣陣喊殺聲響起,震得整片天地仿佛都抖動了數遍。


    不知從地下鑽出來的上萬兵士,還是從天空中降下的上萬兵士,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之中,投入了一座山峰,讓整個水麵都無法再平靜下去。


    身在角鬥場之中的柏舟也能聽見就在外麵,無數的藍讓的“援軍”或者說是同伴,正在與埃及士兵廝殺在一起。


    一方是群龍無首,指揮係統一片亂麻,一方是精心準備,條條框框事先都已計劃妥當;一方是毫無準備,更確切的說。在阿迪勒到來之前,他們這些士兵和軍官因為害怕擔負什麽責任,也抱著一定將功折罪的念頭,所以說日日巡查的都非常之仔細,即便是那些沒有巡查任務的士兵,也可以說是夜夜枕戈待旦,而自大阿迪勒到來之後。又慢慢傳出和談一切順利的消息,自然這些士兵和軍官們就開始懈怠起來。


    而另一方。自不必多說,在藍讓的領導下,說他們準備不充分上帝都不可能相信,這兩方遭遇到一起,除非力量相差太過巨大,否則的話,藍讓根本沒有失敗的道理。


    事實也正是如此,藍讓的那上萬士兵,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把整個大馬士革給控製了下來。


    大馬士革原本就隻被薩拉丁留下五千餘人,防守力量可以說是非常之薄弱,與其說是五千軍隊駐守著大馬士革,還不如說是有五千警察在大馬士革維持著治安,主要任務就是抓抓小偷,防範防範流寇。


    這裏距離前線非常之遠。十字軍不可能打過來(如果十字軍真能打過來,那就說明前線薩拉丁那邊已經潰敗,而如果薩拉丁都失敗了,那在大馬士革留下多少士兵都是徒勞的),再加上大馬士革不錯的城防體係,所以可以說大馬士革的防禦還是挺牢靠的。


    但。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誰都沒有想到,那些平常看起來都人畜無害的人,有的還是自己好幾年的鄰居,突然就暴起發難,砍起人來毫不手軟,簡直就是一部部訓練有素的殺人機器。


    五千埃及很快就被屠殺幹淨。不能說他們戰鬥力太差——雖然他們的戰鬥力確實比不上被薩拉丁派上前線的那些士兵,但是,這些守備部隊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支合格的軍隊,隻不過,日益懈怠的他們,實在是抵擋不住萬人規模、有計劃的、暴徒似的進攻,在這種戰況下,抵擋不住,就意味著死亡,因為,“暴徒”是不需要俘虜的。


    原本城中還有許多埃及貴族,他們手下的那些私兵如果集合起來,不管從人數上來說,還是從戰鬥力上來講,都不會遜色正規守備部隊太多,也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特別是對於隻帶領小股部隊前來偷襲的人來說。


    畢竟,這些私兵對自己的主人非常之忠心,他們有的從很小的時候被培養成士兵,這樣的士兵,不僅在忠誠度方麵無懈可擊,幾乎可以做到戰死到最後一個人的地步,而且更可貴的是,他們的戰鬥素養,幾乎可以媲美精銳士兵,因為其實他們就已經屬於職業軍人的範疇了,他們職業就是當兵吃糧,自然所有的本事和當兵有關就足夠了。


    不光是這樣,又由於他們長時間的留在當地,所以他們對當地的地形也非常之熟悉,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熟知地利,一草一木恐怕都能印入他們的腦海之中。


    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那恐怕別說就憑藍讓的這些士兵了,就是讓柏舟把暗機營帶來,也打不下大馬士革,事實上,這些私兵的致命缺點要比他的優點要嚴重的多,因為,他們畢竟不是軍人,根本沒有紀律可言,而對於一支部隊而言,衡量戰鬥力的一個很重要的指標就是是否遵守軍紀。


    而且,更嚴重的是,他們之間互不統屬,根本就集中不起來,畢竟,每個貴族都有自己的私兵,自己的私兵當然是會無條件來服從自己的命令,但是某個貴族要是想指揮其他人的私兵,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大馬士革的守備軍抗住了藍讓他們的第一波進攻,然後就能穩住陣腳,這樣一來,就有時間和精力組織和集中那些貴族的私兵,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貴族以及他們的私兵也不是白癡,不會刻意抗命,也就使得他們能臨時充當一迴正式軍人,而且這個時候他們的戰鬥力也往往比正式軍人要高(當然,這指的是單打獨鬥的情況下)。


    可是,由於藍讓的特別“照顧”,致使大馬士革守備軍連一波攻擊都沒有守住,就徹底崩潰了,士兵潰散,軍官被屠,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一股力量能整合這些各自為戰的私兵。


    一支羽箭是容易被折斷的,這些私兵,在沒能整合到一起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在人數上完全占優勢的藍讓軍的對手,一些企圖依靠豪宅石門就地防禦的貴族,也紛紛被人點著了火,來不及逃出來的,就被生生燒死了,而那些逃出來的,也會被人亂刀砍死。


    這是一幅修羅景,這是一幅地獄圖,到處都是火光,讓原本漸漸西下的太陽,仿佛又重新升起似的;到處的斷壁殘垣,根本看不出這裏原本是一片繁華;哀嚎四野,哪裏有半分太平祥和之氣?


    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對於一座城市來說,其實三個小時,可以算是非常之快了,這座埃及人在中東地區的雄城,僅僅在三個小時後,就變了主人,如果不是那些個貴族以及他們私兵,都在依托著自己的宅院抵抗,這個時間可能還會大大縮短。


    不過,對於柏舟而言,時間的長短都無所謂了。事已至此,剩下柏舟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迴到十字軍那邊了。


    經過一夜的喧囂,第二天清晨,雜亂聲終於平靜了下來,鮮血一般的朝陽也緩緩升起。


    柏舟站在角鬥場的外側城牆上,看著外麵血染的大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藍讓的這支部隊絕對算不上“人民子弟兵”,對於普通平民,他們也做不到秋毫無犯,不過柏舟也看得出來,這些士兵做的不算太過分,第一沒有繼續屠殺無辜平民,第二沒有縱容大家女幹淫婦女,最多是搶劫些財務而已。


    雖然這似乎仍然不是什麽好現象,但對於這個年代的士兵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你已經不能要求再多了。


    秋毫無犯什麽的部隊,也隻能存在於史書中,或者是人們的口口相傳中,又或者,他們麵對的是自己的子民。


    柏舟悵然望了一眼曾經繁華的大馬士革,便走下了城牆,這裏,已經沒有自己的事情了,現在最需要自己的,應該是十字軍。


    之前,他和藍讓這一行人等同於是被“軟禁”在角鬥場中,自然對於外界的消息,特別是十字軍方麵的消息所知不深,即便偶有了解,也隻是被很多人添油加醋了許多,根本分不清真假。


    而昨晚,藍讓派人送來了一份份戰報,還專門派來了一個精通阿拉伯語和拉丁語的埃及貴族,當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囚犯——他是運氣好才能活到現在的,其實和他在一起的許多貴族都已經在昨晚被亂軍殺死,他活了下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這些戰報就是關於十字軍與埃及在阿克裏一帶的戰況的。如果不是阿迪勒在這裏,估計即便有戰報送達到這裏,也不會有這麽詳細,從這一點上來說,柏舟又一次沾了阿迪勒的便宜,不過想來,他現在是沒有功夫介意這玩意兒了。


    戰報上說明,雙方還在僵持,字裏行間透露著的是“苦”字,不過柏舟看得出來,隻要阿克裏還文若泰山,那麽十字軍方麵就隻會更苦。想來,阿迪勒也是明白的,所以從藍讓軍搜出的一封阿迪勒寫給薩拉丁的草稿信中完全可以看出來,他和薩拉丁的信心都是十分充足的。


    ……………………………………………………………………………………………………


    ps:繼續六千字,到了我這個悲催的地步,我一不求月票,二不求訂閱,隻是想本本分分補滿自己前一段時間落下的更數而已。


    我心如止水,大家沒事就別罵人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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