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英王理查德站了起來,對著眾位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貴族們,說道:“勃艮第公爵說的沒有錯,我們不可能有什麽萬無一失的計劃,戰爭,從來都是風險與榮耀並存的,我們不可能打一場隻有榮耀而沒有風險的戰爭。 ”


    沃爾夫岡也開口說道:“戰機,都是在戰場上發現的,我們怎麽可能在這裏研究出徹底擊敗薩拉丁的計劃?況且,我們麵對的是這裏最強大的霸主,根本不可能單靠一場戰鬥就解決掉他,既然如此,為什麽我們不能行動起來,去奪迴本應該屬於基督徒們的耶路撒冷?”


    “記住,我們的榮耀隻能靠我們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打出來,而不是靠在這裏說出來的!”理查德離開了座位,環視四周,身上的盔甲叮當作響,卻隱隱帶著一股殺伐之氣。


    這一番話說下來,自然讓所有主戰的貴族都熱血沸騰起來,沒錯,薩拉丁是強大,可也沒有強大到不能戰勝的地步,而且,他們相信,自己有上帝的祝福,在上帝的祝福下,十字軍是戰無不勝的,盡管他們剛剛失利了一場,但除了西秦人,其餘部隊幾乎就沒有什麽損傷,現在,正是他們挽迴士氣的時候,也是向上帝證明自己忠誠的時候。


    少部分貴族麵『色』遲疑地看向法王,他們之前是沒有想到薩拉丁會如此強大,還以為自己隻要跟著大部隊過來,那個薩拉丁就會望風而逃,最多打上幾場順風仗就可以了。


    換句話說,他們之前確實是想打一場隻有榮耀而沒有風險的戰爭。


    他們沒有想到薩拉丁會如此強大,甚至居然把也算是頗有武功的瑞士公爵給俘虜了過去,他們可不想成為瑞士公爵第二,所以,都看向法王查理,他們明白,這裏麵,也隻有法王足夠分量,能說服英王和神聖羅馬帝國的統帥,改變主意。


    可法王『精』明的很,他知道,現在不是提反對意見的時候,畢竟,先不說理查德和沃爾夫岡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自己再反對,隻能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而就說現在整個會場中的大多數人是偏向主動求戰的,自己斷然是不可能為了這少數人而拂逆了大多數人的意誌。


    “同意,我覺得你們說得沒有錯,之前是我太過謹慎了,”法王立馬就換了口風,“薩拉丁並不可怕,我們不能因為一場戰敗就變得膽小起來,上帝的榮耀不容褻瀆!“


    法王倒也頗有大義凜然的味道,隻不過他內心中的真實想法,沒有幾個人清楚,事實上,在座的幾個,隻有長年和他“打『交』道”的英王,才能模模糊糊察覺出來一些,不過,也是不會當麵說出來的,畢竟,對於英王理查德來講,隻要法王不反對,那麽剩下來的,都不是什麽嚴重的問題,他也不奢望法王能在戰鬥中提出什麽寶貴意見。


    現在三位十字軍的最高統帥都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其他人自然隻有服從的份兒了,不管願不願意,戰鬥都要打響。


    ……………………………………………………………………………………


    而就在十字軍眾位將領商量後續計劃的時候,阿克裏這座刻意被十字軍遺忘了的城市,耶路撒冷的北大『門』,終於被埃及人攻破了下來,重新收歸到穆斯林人的手中。


    殘存的十字軍士兵,算上不能戰鬥的,也隻有不到兩千人,從這個數字中就完全可以看出來,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以及意誌力是多麽頑強,十字軍主力沒能救下他們,是薩拉丁的幸運。


    實際上,如果不是有雅法那一敗,說不得這部分由托馬斯統帥的十字軍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讓十字軍直接在戰略上,占據絕對的主動,可惜,戰場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那些士兵,你怎麽處理了?”薩拉丁正在桌子旁邊看著一卷畫在羊皮上的地圖,頭也不抬地問著阿迪勒,顯然,這種小事情,對於薩拉丁來說,不值得多麽分神。~


    “除了幾個貴族之外,全部處死。”阿迪勒淡漠地迴答道。


    盡管在十字軍投降時,阿迪勒承諾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可在他看來,既然十字軍在阿克裏做出了屠城之舉,手上沾滿了那麽多穆斯林人的鮮血,那就斷然沒有釋放他們的理由,至於之前的承諾,阿迪勒覺得沒有必要對一群劊子手講什麽信譽。


    “哦,我知道了。”薩拉丁沒有多說什麽。


    他本人是不讚成這種舉動的,殺俘或者殺降,隻會讓對手接下來的抵抗更為『激』烈,這不是薩拉丁所希望看到的,不過同時他也明白,這群十字軍手上沾染了太多的平民的鮮血,不殺,是不足以平民憤的。


    (他們到底和柏舟不同,如果說在薩拉丁心中,柏舟是一個真正的戰士,而這部分十字軍,與其說是英勇的戰士,倒不如說是冷血的屠夫。)


    薩拉丁雖然掌握著埃及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他並不是什麽都可以做主的,也是需要更多人支持他的,否則的話,麵對神權,他也會深感無力。


    “士兵們還需要多長時間休整完畢?”薩拉丁問道,此時的他,才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阿迪勒。


    “隨時隨地,他們都可以以最高昂的士氣迎接下一場的戰鬥!”


    “我不要聽這種話,我的弟弟,我要的是實際情況。”薩拉丁揚起了眉角,聲音有些不悅。


    “這就是實際情況,阿克裏,雖然令我們損失了不少的部隊,但其餘部隊,並沒有耗損太多的『精迪勒如實說道。


    打下了阿克裏,損失了不少士兵,粗略估算一下,應該是十字軍損失人數的三倍左右,不過,那都是其餘埃米爾手下的士兵,至於阿尤布家族的士兵,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實,如果不是薩拉丁親自帶兵,在雅法城打敗了十字軍,讓其他埃米爾無法多說什麽抱怨,否則的話,單單阿迪勒在阿克裏城下的這種類似於“借刀殺人”的手法,這些埃米爾怕是早就要暴怒了。


    薩拉丁不反對阿迪勒的這種做法,實際上,薩拉丁也早就開始反感這些尾大不掉的埃米爾。


    沒錯,在埃及並不怎麽強大的時候,這些埃米爾給了自己非常大的幫助,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埃米爾的支持,那麽薩拉丁也無力北侵,說不定連埃及本土,也無法完成統一。


    可當他們占領了耶路撒冷之後,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這些埃米爾不再像之前那樣遵守古蘭經中的戒律,在戰爭中,也不再悍不畏死,開始變得奢靡、變得膽小、變得自『私』起來。


    假如這次不是十字軍大舉征伐,不是大敵當前,那可能現在薩拉丁都無法正常調動這些埃米爾手中的軍隊。


    這對他的統治是非常不利的,可薩拉丁也幾乎沒有什麽好辦法,畢竟,這些人手中都握有軍權,而且之前都是立過功的人,沒有適當的理由,即便是薩拉丁,也沒法對他們做什麽。


    當然,最關鍵的是,薩拉丁還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問題——他剛剛打下耶路撒冷,還沒有幾年的時間,這一地區的民生治安等一係列問題都沒有解決完畢,緊接著十字軍就又打來,這讓薩拉丁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處理這群埃米爾。


    所以,薩拉丁對於阿迪勒的這種“借刀殺人”,並不反對,隻不過,是希望他下次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手腳幹淨些,不要讓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就反而得不償失了。


    “哥哥,難道你覺得十字軍會繼續攻伐我們麽?”阿迪勒問道,既然薩拉丁問什麽時候士兵可以休整完畢,那言外之意,就是最近很可能會再次爆發戰鬥。


    可阿迪勒不覺得新敗的十字軍,有勇氣再和他們一爭高下。


    “是一定的,他們甚至都還沒有看到耶路撒冷是什麽模樣,自然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棄。”薩拉丁說道。


    “可是,他們剛剛失敗,應該比我們更需要休整的時間,況且,我們在阿蘇夫一帶的斥候,暫時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麽異動。”阿迪勒有些疑『惑』,畢竟,他不是薩拉丁,無論從頭腦上還是氣量上,都遠遠不如。


    就比如說如果是薩拉丁親自去說降阿克裏城中的十字軍,那麽,無論其他人再怎麽反對,薩拉丁也不會做出言而無信的事情。


    “正因為他們剛剛失敗,所以才更需要一場大勝來恢複士氣,至於斥候?”薩拉丁笑了笑:“吃過一次虧的十字軍,如果還不長些記『性』,那我們就真沒有必要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您的意思是?”


    “我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於斥候身上,我估計這次十字軍會小心多了,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樣,讓我們對他們的所有行動都了如指掌。”薩拉丁不自覺地又看向地圖,他也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對策,一種能徹底擊潰十字軍的對策,隻不過,這並不容易。


    “那麽,這一次,您覺得他們會選擇從哪個方向進攻耶路撒冷?”阿迪勒問道,畢竟,從阿蘇夫到耶路撒冷,可不止有一條路可以走,在無法提前掌握十字軍的真實動向之前,如果能正確判斷出十字軍的行軍路線,對埃及人來說,無疑是個大便宜。


    “還是這裏。”薩拉丁自信地指了指羊皮地圖上的某一點。


    “雅法?他們剛在這裏吃了一場敗仗,怎麽還會選擇這裏?”阿迪勒不解。


    “因為,他們對這裏最為熟悉,也正因為他在這裏吃過一次敗仗,才會知道在這條路上,他們還需要防範什麽。”薩拉丁笑著,掌握戰局的主動,是取得勝利的先決條件,在這一點上,薩拉丁做的從來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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