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胸懷要像大海一樣寬闊,女人也一樣……


    不過,當柏舟看著氣鼓鼓的西碧拉,似乎才意識到,發小脾氣,是她們的專利,而且一點兒也不會影響到她們的美感。


    “哼!”西碧拉看著柏舟下船,扭頭就走。


    而貝裏昂和豪爾兩人一臉的無奈,他們倆人不太清楚為什麽公主剛才聽說瑞士公爵將要到訪的消息時,高興地好似初獲自由的鳥兒,可現在一看見柏舟,卻仿佛看見了一個什麽討人厭的玩意兒。


    以上場景就是柏舟第二次踏上羅德斯島時碰見的境況。


    這一次耶路撒冷公國給予柏舟的待遇完全不是上一次可比的,不僅有雷蒙德這個的黎波裏伯爵,醫院騎士團的團長親自來港口迎接,連西碧拉公主也是一身盛裝的出現(盡管西碧拉極不配合地“一走了之”)。


    如果柏舟是個情場高手,那麽現在他所應該的做的,就是甩開雷蒙德這個家夥熱情洋溢的擁抱,然後追上西碧拉,狠狠地擁她入懷——海石天地,一個深深地吻——雷勾地火,再加上一句“對不起,我愛你”,剩下的,也就沒有剩下的,一切隻有水到渠成這四個字。


    西碧拉愛著柏舟,愛著這個她隻相處了不到一天的男子,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亦或者在那一天的時間裏,柏舟留給了她難以磨滅的印象,讓她無法自拔。


    要不然,她也不會精心挑選了一身粉紅色的紗織禮服,也不會花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梳妝畫眉。


    可是,在看到柏舟的那一瞬間,驕傲的西碧拉似乎才姍姍想起柏舟那封幾乎毫無人情味兒的“道歉信”,以及柏舟的不辭而別。


    西碧拉的愛,從不卑微,哪怕她從心底感覺自己配不上柏舟,但驕傲地她,也絕不允許自己去卑微的愛。


    當她看到柏舟下船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並沒有別的其他東西,隻是禮貌的,友善的,和看向雷蒙德的眼神沒有什麽不同,西碧拉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小醜,一個自作多情的小醜。


    所以,她選擇了逃避,在柏舟還沒有考慮好怎麽向她道歉之前,首先選擇了逃避。


    如果菲奧拉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偷偷笑著,因為她清楚,柏舟這個人,在感情方麵始終比別人遲鈍一拍,哪怕他在戰場上可以揮斥方遒,可在情場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柏舟看著一言不發就走開的西碧拉,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氣,可也沒有往下想太多,當然,也就不會很“魯莽”地一把推開雷蒙德的擁抱。


    “您好,瑞士公爵,我們又見麵了,公主她,她可能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雷蒙德不知道西碧拉為什麽會這麽做,隻好隨便造了個理由向柏舟解釋:“您是公國最尊貴的客人,請問這次來,有什麽我們可以效勞的麽。”


    雷蒙德說這個話還真不是客套,柏舟確實幫了他們很大的忙,先是穩定住了杜博安的病情,又是親自抓住了阿迪勒,讓埃及人的計劃流產,這一切,都足以讓全島上下的所有平民、貴族對柏舟十分尊敬。


    而這次柏舟的到來,距離上次柏舟的離開還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說不是有所請求,隻是單純為了欣賞風景,那隻能唬唬小孩子。


    “您好,雷蒙德。”“情”商較低的柏舟,覺得現在不是去向西碧拉道歉的時候,所以就選擇留在這裏,和雷蒙德交談起來,也沒有什麽客套,而是直入主題:“不瞞你說,我們確實需要幫助。”


    “‘我們’?”雷蒙德疑惑道:“怎麽了,難道十字軍出現什麽困難了麽?您放心,我們耶路撒冷公國絕對是你們最可靠的盟友,有什麽困難,完全可以直接提出來,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的。”


    雷蒙德的話語中滿是真誠。


    “事情比較棘手,我想,如果方便地話,是否可以直接和杜博安麵談?”


    柏舟那時把李近留在了羅德斯島上,有了李近的照顧,杜博安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不會像柏舟第一次見他時那樣,整個人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處於睡眠狀態,即便清醒時,精力也非常不濟。


    “沒有問題。”雷蒙德知道,既然柏舟如此說,就表明事情非常麻煩,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做主的:“王現在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應該會有時間。”


    “那就麻煩你了。”


    “大人不必客氣。”


    一行人直接去往杜博安的住所,一路走來,柏舟發覺如今島上的防備措施比以前要大為提高,不算遠的路程內,柏舟已經碰到了五六支巡邏的部隊,而且這些兵士們的精神狀態也顯然要比以往好上不少,不知是因為杜博安的病情被穩定住,使他們覺得自己有了主心骨,還是因為剛剛有了一戰,讓他們明白,自己在羅德斯島上並不是可以高枕無憂、混吃等死的。


    假如這次柏舟再和島上的某人發生衝突,想來不會像上次遇到西碧拉那樣,還需要專門去找雷蒙德才能找到戍衛部隊。


    杜博安的住所還是一如既往的簡陋,不過這次來往地更多是衛兵,而不是一些手持“修理工具”的醫生和拿著聖水、十字架的神父。


    杜博安還是半躺在床上,不過手中捧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地讀著,雖然由於被麵具遮擋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精氣神,不過顯然,能讀書,就說明現在他的精力還不錯。


    “上帝保佑您,公爵閣下。”杜博安放下書本,對著柏舟說道。


    “上帝同樣保佑您。”


    “嗬嗬,與其說是上帝保佑,還不如說是你們西秦保佑,要不是李先生,我可能現在已經見不到你了。”杜博安微微一笑,他這麽說,倒不是在褻瀆上帝,而純粹是自嘲——一個被上帝詛咒了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被上帝保佑。


    “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麻煩事,不過我非常遺憾,沒有辦法根治您的病。”柏舟說道。


    “這已經很好了,我不敢奢求太多。”杜博安平靜地說道:“好了,公爵閣下,這次來,是有什麽事需要我的幫助麽。”


    整個房間內隻有柏舟和杜博安兩人,雷蒙德等人在門外守候。


    “是的。”柏舟點頭說道,接著,把腓特烈溺水而亡,還有十字軍一分為四的消息告訴了他。


    這種大消息,所有人都會知道的,區別就是遲早而已,所以柏舟也沒有必要對杜博安有所隱瞞,當然,關於腓特烈的死因,柏舟是采用了“官方”的說法。


    杜博安沉默了許久,仿佛是在消化這個噩耗般的消息,才又開口說道:“看來這次,上帝沒能戰勝真主,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我們還有希望。”柏舟說道。


    “沒錯,確實還有希望,腓特烈死了,神聖羅馬帝國的十字軍幾乎就不可能是薩拉丁的對手,你做的沒錯,隻有等到英王和法王的部隊到來,我們才有重新打敗薩拉丁的可能。”杜博安看向柏舟,“我想我明白你的來意了,你們這部分軍隊,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留在奧斯曼帝國境內,不是個好選擇。”


    “我同意了,你們這支十字軍,可以來羅德斯島,直至和英法軍隊會合。”


    杜博安說的意思倒是給了柏舟他們另外一條退路——即便打不下塞浦路斯,也完全可以撤退至羅德斯島——以杜博安的胸襟,自然不會放任這一部分十字軍無處可去。


    不過現在,柏舟他們有了更好的選擇。


    “哦?是麽,看來我還是太小看你們的魄力了。”杜博安聽完柏舟的敘述,似乎有點吃驚的味道。


    原本柏舟是打算瞞著所有耶路撒冷公國的人,不告訴他們十字軍下一步的動向,不過現在看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瞞著杜博安,當然,雷蒙德他們那邊還是少說為好,特別是居伊,如果說雷蒙德、貝裏昂還可能是不小心走漏消息的話,那麽對於居伊來說,如果消息從他那裏走漏,原因可就耐人尋味了。


    “您知道些關於塞浦路斯島上的情況麽?”柏舟問道,既然不打算瞞著杜博安,那麽柏舟也就大大方方地問了出來。


    “很抱歉,前一段時間我的身體狀況很糟糕,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塞浦路斯島上的情況。”杜博安口氣中帶著些許歉意:“你倒是可以去問一下雷蒙德他們,不過,他們身邊的人中,有沒有拜占庭帝國的人,我不敢保證。”


    看來,杜博安也明白柏舟他的難處,畢竟,就連杜博安自己,也不清楚他的三個最得力的手下——雷蒙德、居伊、貝裏昂——身邊的人是否完全可以信任。


    就像豪爾一般,雖然是貝裏昂手下一個非常重視的將領,可其實,忠誠度並不怎麽高,這其中雖然還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說和居伊不太對付,但不能否認,從豪爾身上就完全可以看出來,羅德斯島上是很有一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將領。


    “我會小心的。”柏舟這樣說著,但其實,他最多隻是準備問問豪爾,看他知不知道塞島上的情況,至於其他貴族,柏舟決定少問兩句。


    “那就好,至於船隻,你們也大可放心,我會盡力提供的,如果有必要,我還可以以我們耶路撒冷公國的名義租借一批商船。”杜博安說道。


    以耶路撒冷公國的名義,即便讓塞島上的探子得知了消息,也不會引起太多的恐慌,要是換成以十字軍的名義征調船隻,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以杜博安的智慧,既然決定幫助柏舟,自然會做到最好。


    “多謝您了。”


    “不用客氣,這不算什麽,您給予我們的幫助都是無價的,而我們提供給您的幫助,都是有價的,說起來,我還是得感謝您。”杜博安笑了笑,仿佛他隻是提供了一個毫不足道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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