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交給我


    柏舟拿著由尉夫執筆的清單,發現當初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


    秦朝之所以能一統**,建立中土史上第一個封建帝國,武器的優良,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流水化作業,能盡可能的保證數量和武器製式的統一,而層層相連的監督體係,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次品率,


    (每把武器上都有一連串工匠的名字——下至製作武器的匠人,上至秦朝丞相呂不韋,再加以嚴苛的法律,試問誰還敢以次充好,偷工減料?)


    但是這種可以說劃時代的作坊體係,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的。西秦現在連一個單獨的武器作坊都沒有,更別說這一套體係了。可如果還是以之前師傅帶徒弟的那種“原始”的工作方式,效率之低下,根本不可能滿足柏舟這個立誌成為“軍火販子”的願望,頂多成為一個軍火小販。


    這還隻是困難之一,按鐵三的說法,如果隻是要那些打造鐵器的匠人,可能人數要不了多少,一兩千人足矣,隻要等一切步上正規,像刀劍這種常規武器,日產能高達數百把,但問題是,挖礦需要人,伐木需要人,運輸也需要人,在這方麵計算人工,鐵三可就是兩眼一抹黑了。


    還有,原本柏舟還打算製造利潤更高的諸如弓弩之類的武器,但中土的複合弓,選料取材都有嚴格的時間限製,製造周期長達幾年之久,這類玩意,目前根本不可能拿來出售,當然,如果簡化製作流程,比如簡化到西方單體弓的製作步驟,那倒是省事,不過也就違背了柏舟的初衷。


    這還隻是生產方麵的困難,至於銷售方麵的,比如說如何說服那些貴族老爺們購買西秦人的武器裝備,同時還不至於引起對方的貪婪,讓他們眼饞西秦人技術,從而興兵來犯,這更是一門柏舟自認為自己沒有掌握的學問。


    頭疼啊。


    柏舟漫步在伯爾尼的借道上,雖然他明白萬事開頭難的道理,可真要著手從頭解決這個“開頭”,柏舟一時間也覺得是無從下手。


    “咦,柏舟,你怎麽在這裏?”菲奧拉帶著兩個侍女,看見了同樣走在大街上明顯心不在焉的柏舟,侍女手裏麵提著幾個籃子,從裏麵透出來的綠油油的東西上來分析,應該全是食材:“你不用再裝病了?”菲奧拉似乎怕被周圍的外人聽了去,又專門走到柏舟身前,小聲說道。


    看著菲奧拉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得露出的小女兒心態,柏舟心中不由湧上一種自豪感,怎麽說把一塊冰山轉換成奶油蛋糕,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不用了。”柏舟幫著菲奧拉整了整稍顯淩亂的發梢:“腓特烈這麽一個驕傲的人,如果他勝了,可能還會叫我去羅馬大教堂觀禮,如果出現了其他狀況,是不會再想起來我了。”


    “不過,看情況,離他獲勝的日子也應該不遠了。”這一段時間來,傳來的消息都是腓特烈又擊敗了誰誰誰,又殲敵多少多少,看情況,這一次腓特烈南征,勝麵應該很大了(盡管腓特烈前前後後六次南征意大利,但也不能說明他前五次全是以失敗收場,隻是未盡全功而已)。


    菲奧拉的神色突然一暗,剛才的笑容也斂去了許多。


    柏舟道一聲告罪,他差點兒忘了菲奧拉的身份了——這可是一位正宗的意大利貴族大小姐,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而被逼離開了意大利,可那裏,終究是她的家鄉,那裏,終究有她割舍不斷的人。


    在這裏談論她家鄉的苦難,不是一件什麽符合時宜的事情。


    “沒關係,”菲奧拉看見柏舟這麽小心翼翼地模樣,不由撲哧一笑,隨即舉起侍女手上的幾個籃子,在柏舟麵前晃了又晃:“你看,我給你準備什麽了?”


    柏舟的臉瞬間有點綠了。


    前段時間,李近為了給柏舟調理身子,專門開了一張據說是祖傳的獨門秘方。


    柏舟剛開始還推辭,說我這個是小傷,就是蹭破了點兒皮,隻要把傷口清理幹淨就好了,根本不用吃藥這麽麻煩,然後李近神神叨叨說他這個方子同時還有滋陰補腎的奇效。


    然後柏舟二話沒說就把它喝幹淨了。


    那個難喝啊,讓柏舟差點兒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這藥不光單純是苦,還帶著一些說不出的刺鼻味,最可怕的是居然後味中還有一種甜的讓人發膩的感覺。當真是讓人yu仙yu死。


    而之所以花這麽一段筆墨來形容李近的藥,隻有一個目的——菲奧拉做的飯的味道,和那藥的味道實在是太相似了。


    所以柏舟的臉瞬間就綠了。


    也難怪,菲奧拉這麽一個女伯爵,在遇到柏舟之前別說做飯了,連菜刀都沒有拿過。


    這段時間可能是受到了采薇的刺激——采薇做的飯菜,一直是蒙山來柏舟這裏蹭飯吃的唯一原因,頗有些佛聞棄禪跳牆來的風範。


    菲奧拉當然是不幹示弱了,特別是見識到柏舟因為廚藝的原因屢次“表揚”采薇。


    隨後,她就正式向柏舟表示她要親手為柏舟做意大利特色菜,保證讓大家大飽口福。


    說實話,雖然意大利菜沒有法國菜在後世那麽有名,可總歸也是也是一個講究吃的國度,盡管在這個馬可波羅還不知道在哪裏的年代,意大利通心粉都還沒有出現,但肯定比那些醃點白菜就當正餐的國家要強。


    柏舟當然要試試了。原本柏舟還認為菲奧拉是秀外慧中,不僅上得廳堂,還下得廚房,可沒想到,自己不光錯了,還錯的離譜。


    蒙山一輩子都是以剛毅示人,吃了一口菲奧拉做的菜,立馬變得圓滑無比,跑的那叫一個迅速。


    自打那以後,每次聽說菲奧拉要做菜,柏舟總會以種種借口躲著,實在躲不過,就說自己沒胃口。但沒想到今天,又碰到了準備“大顯身手”菲奧拉。


    “啊,又是這麽多好吃的啊。”柏舟違心的笑著。


    “是啊,今天你可不許再找什麽借口。”菲奧拉說道。


    “明白,明白。”柏舟把頭狂點,心中也為自己的腸胃默哀。


    “哎,對了,我都忘了問了,你在這裏遊蕩什麽?”


    菲奧拉很少見柏舟像今天這樣,似乎毫無目的似的,隻是在到處閑逛。


    “是這樣的……”


    柏舟一邊解釋著自己想法,一邊和菲奧拉迴到了住處。


    “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做生意的天賦?”菲奧拉摘下麵紗,巧笑嫣然,在她的心目中,柏舟可是一個縱橫捭闔的大政客,亦或者是一個統兵征戰的大將軍,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對做生意感興趣。


    “如果我真有天賦的話,那還會用現在這麽頭疼?”柏舟苦笑道。


    “那我們就不幹了。”菲奧拉說的理所當然。


    “你說的輕巧,我如果不再想些辦法,說不定我們西秦連下個月的軍餉都發不出去。”


    “那你可以借我的麽,我又不收你的利息,你想借多少,隻管開口,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這話說的讓柏舟都深感汗顏。


    “是,下個月的軍餉可以問你借,那下下個月呢,下下下個月呢,借錢終歸不是長久之計。瑞士這塊地方,土地太貧瘠,而且交通又不便利,如果我不再想方設法搞些錢來,那我們在這裏可真要坐吃山空了。”柏舟歎了口氣。


    當然,這不是柏舟因為想要放棄而歎氣,而是因為想到自己又快要吃上菲奧拉做的飯菜了。


    “看來,你是真覺得困難啊?”菲奧拉眨眨眼睛,似乎是今天她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柏舟。


    “這還有假?”柏舟被菲奧拉這話問得都有些發笑了,自己要是能手到擒來,早就去辦了,而不是坐在這裏,思考下一步如何做才合適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就好像神仙一樣。”菲奧拉看著柏舟,直把柏舟的全身盯的發毛。


    說起來,菲奧拉是在柏舟征伐瑞士的途中認識的,那個時候,菲奧拉認為柏舟瘋了,以區區幾千人的兵力,就要向一個正兒八經的公國發起挑戰。


    這聽起來就好像是蛇要吞象一樣可笑。


    可就是這個大男孩,卻表現出了與他年紀完全不相符的自信,而且,結果也是奇跡般的勝利。


    接著,又是勃艮第十萬大軍橫掃而來,一開始,菲奧拉是準備打算建議柏舟暫時去其他地方,比如紐倫堡亦或者是倫敦,避避風頭,可沒有想到,柏舟就像一個瘋子賭徒一樣,壓上全部身家,要和勃艮第人拚死一戰


    巴塞爾城內,貝爾福山脈,柏舟一言一行都印刻在菲奧拉的心坎裏,調度兵馬,指揮眾將,這種自信,甚至連許多國家的王室成員都不具備——最起碼,就菲奧拉所知,許多王儲,如果碰見這麽個情況,第一個選擇就是體麵的投降,然後等待被贖迴。


    柏舟的自信,是吸引菲奧拉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盡管她沒有意識到這個原因),所以,這頭一次,柏舟在她麵前顯露出這種無能為力的表情時,讓菲奧拉感覺到非常新鮮——一個殺伐果斷,指點江山的英雄,居然也會因為錢而發愁?這讓菲奧拉感到有些好玩。


    她不知道,柏舟為了籌錢甚至有了寫騎士小說的打算,如果不是這個時代別說沒有出版商,甚至壓根連印刷術都沒有大規模流行開來的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所不能的人,除非他是上帝,當然,在我眼中,上帝也不是萬能的。”柏舟這個無神論者,自然要為自己的“無能”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神都不是萬能,更何況我一個凡夫俗子?


    “你這是在褻瀆上帝。”菲奧拉恬怪道。


    “哦,是麽,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舉個例子。”


    “舉個例子?好的,上帝他老人家能不能創造一個連他也搬不動的巨石?”


    “……”


    “好了,好了,我們開始談正事可以麽。”柏舟見菲奧拉漸漸不善的眼神,很聰明的及時轉移了話題,誠然自從菲奧拉被迫離開意大利後,就知道這個世上,是沒有上帝的,或者說是上帝他老人家有些忙,根本沒有精力管人世間的事情。但作為一種十數年的精神信仰支柱,即便是不完整的,那也不能讓人隨意輕辱。


    菲奧拉狠狠撇了柏舟一眼,當然,對於正處於甜蜜期的小兩口,這隻能算是**(而如果是碰上遭遇七年之癢的老夫老妻,這可能就成為去離婚登記所的誘因。)


    “我能給你想個辦法,”菲奧拉說道:“我們可以打打勃艮第人的主意。”


    “我當然有這麽想過,但這件事情,總是要去和貞德再協商協商,說實話,我其實很不喜歡和那個女人打這方麵的交道。”柏舟撓了撓頭皮,說了實話。


    沒有人願意和一個徹頭徹尾的狂熱宗教分子、民族分子進行正式談判,哪怕她是個看起來賞心悅目的美女。畢竟,宗教分子和民族分子往往意味著不會妥協,這種人,是不會受到其他談判者的喜歡的。


    菲奧拉:不,我是說,幾次戰爭後,你俘虜的勃艮第士兵。


    柏舟:可是,他們都被派去修築西秦的雙子城了,一時應該抽調不出多少人吧。


    菲奧拉:你知道前後兩次“巴塞爾之役”,你們西秦一共俘虜了多少勃艮第人麽。


    柏舟不知道菲奧拉問這個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在心裏算了算。


    由於兩次戰役,巴塞爾都成了一個完完整整的囚籠,勃艮第人是生生被圍困在裏麵的,被西秦抓到的俘虜著實不少,前後一共加起來得有近兩萬人。


    這確實是最好的勞動力,可問題是,他們現在並不是吃白飯的,他們已經開始勞動了,這個時候這些俘虜們好不容易熟悉了手頭上的工作,再讓他們去適應新的工作,似乎不太合適。


    菲奧拉:你也知道有這麽多人,問題是,你們西秦建築,用得了這麽多俘虜麽?我上次去你們口中的雙子城看了看,伯爾尼一地,最多有五千俘虜在給你們西秦人打下手。


    柏舟一聽這個話,連忙打開自己的“全戰係統”中的建築頁麵,發現確實,一級建築物,基本上沒有用到超過一百個勞工的。當然,實際中,肯定可以使用更多的勞工來起到加快工期的作用,但不得不說,係統中表示的所需人數,並不是最小人數,而是最為合理的人數,畢竟,有的時候,不是人數越多就是幹活越快的,一加一小於二的事例柏舟也沒少見。


    柏舟之前從沒有來得及到建築工地上去仔細看看,即便去過,也隻是走馬觀花,沒有想到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柏舟:可我們西秦不光在伯爾尼旁邊興建雙子城,整個瑞士西部,還有幾處,一處伯爾尼就用上了五千人,說明兩萬人規模的俘虜並不多麽。


    菲奧拉: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我專門去工地上看了看,建築方麵的事情,那些俘虜們能打的下手少的可憐,先不說他們以前大多沒有幹過這方麵的活計,即便有,可你們西秦的建築風格、甚至是建築材料都和我們本地的大不一樣,所以,整片建築工地上,有沒有他們的幫忙,我覺得效果都差不多。


    柏舟:你的意思是,把他們抽調出來?


    菲奧拉:嗯,除了留一部分俘虜專門負責伐木和挖掘石料,其他的都可以派到你的武器作坊中。


    三言兩語,就把最讓柏舟頭疼的一個問題給解決了。一個人的視野有時候確實不可能麵麵俱到,換一個人,換一種思路,問題會立馬豁然開朗。


    “對了,夫…君…,算了,我還是叫您柏舟吧,我還有一個事情,想給你說說。”菲奧拉難道對柏舟客氣了一下,特別還是在幫助了柏舟之後,這麽客氣。


    “說唄。”柏舟現在心情舒暢了些。


    “我想幫你。”


    “怎麽個幫法?”柏舟一時間還沒有癔症過來,菲奧拉說的是什麽意思。


    “把這個生意交給我做。”菲奧拉認真地說道。


    “嗯?這不太好吧,你一個女人……”柏舟說到這裏,突然自己就打住自己接下來的話,心想自己怎麽了,人家還沒有什麽想法,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人,怎麽還有這麽封建糟粕的念頭。“我的意思是,你又沒什麽經驗,這畢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可關係到我西秦十數萬人的吃飯問題。”


    菲奧拉展顏一笑:“我覺得,讓你親自辦,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根本就不懂其中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懂?”柏舟隻知道意大利貴族出了名的會花錢,沒想到,這位難不成還會賺錢麽。


    其實會花錢的,往往也會賺錢,隻不過在文學作品中,會花錢的多是些富二代,而且還是富二代中的渣滓。


    其實在意大利諸城邦中,還是有不少人生來就是精明而膽大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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