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信歸相信,但名義上,這兩萬人的日耳曼部隊,不可能由他一個人說的算,所以,他現在也不方便一個人就去找柏舟商量下一階段如何行軍布陣,隻是暫時把部隊按照蒙山的安排,駐紮完畢,然後最多隻能找上柏舟聊一些和這場戰役沒有關係的“廢話”。


    柏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現在即便和他商討軍事,也僅僅隻是商討,弗蘭克一個人完全做不得住,所以也就隻是和他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白粥、鹹菜、饅頭。


    確實是非常簡單,可弗蘭克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柏舟自己就是吃的這些,他當時聽柏舟說“簡單”兩個字還以為是客套,沒有想到,還真確確實實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地步。


    自小沒吃過什麽苦的弗蘭克捧著淡而無味的白粥,自然沒有什麽胃口,哪怕這是由采薇親手熬製的白粥,米香四溢。索性,也就不再裝著客氣什麽的模樣,而是直接放下了碗勺,對著柏舟示意自己不餓,然後才開口說道:“這次我們日耳曼聯軍共有兩萬人,分屬大大小小五十七位貴族,他們共同推舉了我、費恩、伊利亞、盧卡四人為聯合指揮官,負責和你們西秦溝通、製定作戰計劃。”


    “哦?”說實話,柏舟對這個結果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最差的情況他也考慮過了,更何況現在弗蘭克所說的,對於西秦而言可以說已經算是最好的情況了:“你是說,隻有四個人,這其中還包括你、還有費恩才有資格指揮這支部隊?”


    本來柏舟想到最差的情況是凡有出兵的貴族都有資格對這支日耳曼聯軍指手劃腳,雖然柏舟也知道,這種極端的情況想必蘇黎世伯爵和聖加倫伯爵也不會讓其出現,但萬一真是這樣,或者哪怕是有一二十個貴族,那在討論作戰的過程中,豈不就整一個菜市場?說不得更甚一步,和台|灣立法委別無二致?


    現在聽來,日耳曼人隻讓四個人有最終決策權,雖然這個人數在柏舟看來還是多了一點,但他也明白,在日耳曼人不可能隻推舉一個人作為他們的最高統帥的情況下,四個人聯合指揮已經算是比較靠譜的方案了,最起碼,哪怕他們四個人打起來,柏舟自信靠著他和蒙山、蒙止幾人,還能穩的住。


    “不,說起來,不是隻有我們四人才能指揮這支部隊,而是隻有我們四個人有資格直接和您說上話,和你商討軍事方略,但具體到如何用兵時,哪怕我們四個人完全達成了一致,如果其他所有貴族都不同意,我們也不好違背他們的意思。”


    柏舟聽得明白,弗蘭克最後一句話用的是“不好”,而非“不能”,是不是也就是說,其實他們這四個人的權力影響其實已經達到可以基本無視其他中小貴族的地步,但是為了某些,比如說麵子、交情之類的東西,才不能一意孤行。


    不過,柏舟也沒有點透這一點,而是繼續問道:“費恩我知道,他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統領,我相信我們西秦提出的合理的戰略布置,他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其實柏舟這樣說可以算是比較冒昧了,畢竟,相必起他本人和弗蘭克的交情而言,肯定是不如他和自己本族人的關係,最起碼,上一次迪蒂孔之戰,費恩出了大力,幫了西秦,更是幫了弗蘭克本人一個大忙,可以看出,他們兩人之間要不是關係密切,要不就是那個費恩很有戰略眼光,知道那個時候,隻有幫助西秦,幫助弗蘭克,才能幫助到日耳曼。可上一次和費恩的交談中,柏舟發現,其實這個費恩是一個挺謹慎的家夥,也沒有表現出多麽睿智。那就可以推斷出,首先,這個費恩是個知兵的家夥,要不然,就算他和弗蘭克關係再好,也不會冒險出城,其次,他和弗蘭克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可是,盡管這麽直白著來,比較冒昧,但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柏舟必須確定其他三個日耳曼統領到底是什麽個秉性,柏舟不希望有人會撤後腿。沒有最好,如果有了,柏舟不介意使用一些特別的方法讓他們走著來,躺著迴去。


    弗蘭克明白柏舟的意思,迴答說:“我的劍術、騎術就是費恩教授的,算起來,他還是我的老師,您放心,他不會做出什麽愚蠢的決定。”


    “盧卡是聖加倫伯爵的兒子,他直接代表著聖加倫伯爵的勢力,那麽,雖然聖加倫伯爵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直接指揮軍隊,但有他在幕後把握著,想來盧卡也不會犯什麽大錯誤。”柏舟接著說道。


    本來,柏舟希望是聖加倫伯爵和蘇黎世伯爵兩個人可以牽頭領軍,這樣,隻要和他們兩個人統一了意見,那麽以這兩位伯爵在瑞士日耳曼人中的影響力,肯定比任何人都能更好的掌握這支部隊。可問題是,這二位都以年紀大身體不佳為由,推脫了。


    這話隻能騙騙小孩子,有西秦人在前麵頂著,又不需要他們倆親自上陣,再說,就算讓他們兩個人上陣,那肯定也是衝鋒在後,撤退在前的主。


    至於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柏舟也不清楚,往好了想,是他們畢竟上了年歲,體力肯定比不上青年人,作戰期間,肯定是不分晝夜的,對身體要求不小,怕耽誤了大事;往壞了想,那就是這兩個老狐狸怕最後西秦吃了敗仗,如果他們兩個人親自出馬,那日耳曼人就徹底得罪了勃艮第人,即便不是你死我活的局麵,但隨後人家勃艮第就有正當的借口繼續發兵瑞士東部,可如果他們兩個人沒有親自出麵,那他們與勃艮第之間的問題,還有那麽些緩和的餘地。


    “盧卡是我從小的玩伴,這些年來,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錯,我可以擔保,他是個聰明的家夥。”弗蘭克笑了笑,他以前可沒有見過柏舟這麽謹慎的一麵,畢竟,之前的合作,柏舟給他最大的感覺就是瘋狂,和瘋狂中的冷靜。


    “那麽,伊利亞,他的身份,似乎和你有些重疊了吧,在我原本的設想中,你們日耳曼人應該隻用到三個人就足夠完全統領這支部隊,你代表你父親,盧卡代表他父親,而再有一個人,也就是費恩,代表其他貴族。”柏舟不知道蘇黎世伯爵是怎麽想的,非要把部隊拆分給兩個人,是在擔心什麽,還是在顧忌什麽。


    “伊利亞是我的表弟,至於父親他為什麽這樣安排,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反正我感覺沒有問題。”


    “好吧,既然你已經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希望我們這次能繼續合作順利。”柏舟端起了麵前已經半涼的白粥,喝了一口。


    雖然中土強調食不言,寢不語,可顯然,中土還有一個習慣,就是凡事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盡管,這次和弗蘭克麵對的飯局,簡陋了些。


    “公爵大人,您感覺我們這次有沒有把握,畢竟,雖然我們這次是防守方,占一些地利,可我們兩方兵力加起來才夠勃艮第人的一半。”弗蘭克也很想端起粥碗,說一聲合作順利,但似乎現狀讓他沒有什麽胃口和心情。


    西秦軍,加上這次尉夫新招募的五千餘農民兵,剛剛達到一萬五千人的規模,日耳曼人招募了兩萬人的部隊,加起來才三萬五千人,其中近一萬人是徹徹底底的新丁,還有一萬人是隻上過戰場,沒見過什麽鮮血的菜鳥兵,戰鬥力想想就令人擔心。


    柏舟沉思了好一會兒,本來想老老實實迴答說“把握不大”的,其實柏舟這裏已經考慮好了,如果守不住巴塞爾,西秦人要如何撤退,在哪裏布置第二道防守線的問題。可自己前段時間,和日耳曼人說的好像是自己成竹在胸似的,現在給弗蘭克說實話,起不到什麽正麵作用,即便他守口如瓶,不告訴其他人,可有心人總會從一些蛛絲馬跡上、或者麵部表情中看出來,弗蘭克,這個和柏舟關係不錯的日耳曼人,從西秦那裏得到的消息對聯軍而言並不怎麽有利。


    就在柏舟拿捏不定時,蒙戈走了進來,向柏舟問道:“公子,尉先生已經進城了,還有沃爾夫岡,您現在要不要過去一下。”


    “沃爾夫岡?巴巴羅薩的那個小兒子?”聽到這個名字,弗蘭克明顯露出一種吃驚的表情,不過由於蒙戈沒有用上敬語之類的,弗蘭克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他。


    “是的,不過,他這次來並代表巴巴羅薩的意思,也希望你暫時不要對外人說起。”柏舟說道。他聽出來,弗蘭克是誤會了些東西,以為沃爾夫岡的出現是代表了巴巴羅薩,代表了神聖羅馬帝國,所以才會有那種表情。


    “他不會隻是一個人來的吧,有沒有帶著他的傭兵團?”弗蘭克以一種好奇的語氣連著問道。


    “有沒有帶傭兵團我不知道,但是他隨行帶著五千人,應該是他的私兵。”柏舟照實說。傭兵團,柏舟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沃爾夫岡此行是以傭兵的身份來的,但柏舟當然不會知道他帶的私兵本身就是什麽傭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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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年年年,誰給我扯二尺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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