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陽散落在列支敦士登,這個瑞士的東方堡壘上,稀稀拉拉站著幾排兵士。


    城門上方,一個全身重甲貴族打扮的家夥,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就是那群異族人麽。”


    此時在城下,所有有西秦兵士,包括深夜才迴返,俘虜了近五百敵軍的大秦雙騎營,都擦幹了血跡,靜靜地立在那裏。鋥亮的甲胄,幹淨的麵龐,似乎看不出昨夜他們都經曆了什麽。將近一千人的瑞士俘虜,在後麵西秦輜重兵看押下,老老實實的站在二十餘架雲梯側,毫無疑問,如果要攻城,他們將會是炮灰。


    “該死,施瓦登,如果不是你非要出城偷襲,我們現在怎麽會隻能靠這麽點兒士兵守城?”那個重甲貴族毫不客氣的訓斥他身邊的一位身材魁梧的漢子。


    “閣下,請記清楚你的身份,你不是一個貴族,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劃腳。而且,你帶來的消息不是說我們麵對的隻是些不堪一擊的異族雇傭兵麽!”魁梧的漢子就是列支敦士登的施瓦登子爵,也就是他策劃了昨夜的那場偷襲。靠著對地形的熟悉,瑞士人沿著小路,埋伏到了村子兩側,差一點,也就成功了。不過,這是戰爭,戰爭中差一點就是勝和敗的差距。


    “我是安德列亞斯伯爵的特使,我手下有五百人!”這位特使似乎火氣也上來了。


    “抱歉,昨晚那一戰,你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沒了。”施瓦登子爵對麵前這個在軍事上一無所知的愚蠢特使,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


    而這個重甲特使,似乎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話鋒一轉,一臉諂媚對施瓦登說道:“子爵大人,要不,我們投降吧。現在實力差距太大,就算我們投降了,想必伯爵大人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投降?然後被他們驅使著,去攻打下一個城堡?”施瓦登扭臉看著這位特使。


    “不,不,我的大人,我們是貴族,哦,不是,您是貴族,他們不會像對待那些賤民一樣對待您的。”特使繼續勸說道,麵對下麵黑壓壓的西秦兵士,他似乎有點被嚇破了膽子。


    “你錯了,特使大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投降,你口中的賤民可能還可以保存性命,而我們這些所謂的貴族,他肯定會殺的一個不剩。”施瓦登是看出來了,他們麵對的,不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軍隊,而是一群可怕的異族人。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不是劫掠,而是征服。


    “這不可能,子爵大人,這怎麽可能?”特使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因為上一次神聖羅馬帝國的征伐,為了安撫人心,大部分貴族都沒有受到任何牽連。畢竟,大大小小的貴族才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沒有必要全部得罪了。要不然,無論是誰,都必將陷入戰爭的泥潭中。打壓不聽話的,安撫聽話的,這是征服者們的一貫策略。


    “因為,他們是異族人,一群沒有自己土地的家夥,他們需要一塊可以安息的土地,需要一群可以為他們耕作的農民,唯獨不需要的,是對自己陰奉陽違的貴族老爺。不像是其他國王,隻需要一群聽話的貴族。”施瓦登沒有看著特使,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那,子爵大人,可千萬不要投降啊,我們瑞士人,寧願死,也不能向異族人投降,要不然,我們死後都無法上天堂的。”特使這個時候倒是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


    “滾!你代表不了瑞士人,更代表不了列支敦士登。”施瓦登輕蔑的對特使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城牆,他要去向麵前的異族人談判。施瓦登不怕死,但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要求那些平民像自己一樣,為這個本就不怎麽團結的國度,白白浪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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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都半個時辰了,我們怎麽還不攻上去?”說話的是蒙止,雖然昨晚和他哥哥追殺到了很晚,可今天看起來,一點兒疲倦的神色都沒有,反而顯得十分興奮。


    本來柏舟是讓他和蒙戈都好好休息一下,攻城戰,騎兵部隊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特別是在對方已經沒有什麽戰鬥力的情況下。可蒙家兄弟堅持要來,他們手下的大秦雙騎營也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裏。


    “公子,我們再這麽拖下去,萬一敵情有變……我們要不要給他們點壓力?”蒙戈也在一旁說道。畢竟,西秦這是在敵人的領土上作戰,小心謹慎為上,昨晚的例子告訴他們,對手不弱。


    “我們在這裏站著,已經給他們很大的壓力了。再直接去攻城,他們估計就要狗急跳牆了。不過你們說的也是,那就再給他們半個時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既然兩邊實力差距那麽大,柏舟本不想再徒增損失。招降的文書已經被西秦軍士通過箭枝射進了城門上。


    “公子,城門開起了!”尉上說道,“看來,敵人是要準備投降了。”


    城門中竄出幾個騎兵,為首的那個,就是列支敦士登的施瓦登子爵,除了一身盔甲和一把精致的弓以外,別無他物。隨著子爵幾人的離開,列支敦士登的城門又緩緩關上了。


    “我是這片的土地的領主,施瓦登子爵,敢問閣下為什麽帶領部隊來到我的土地上!”這個施瓦登子爵,說的雖然是問句,但口氣中一點兒也聽不出來有疑問的感覺。


    柏舟其實心裏想說,全歐洲誰不知道我們來這裏幹什麽,但口中還得說道:“我是聖懷特伯爵,柏舟。子爵閣下,您說錯了,這片領土屬於偉大的神聖羅馬帝國,屬於偉大的巴巴羅薩,將來也可能屬於我,而偏偏不會屬於你。我來,是要把帝國的鷹旗插遍這個瑞士。”


    “好吧,異族人,讓我們拋開這一切無聊的話題。”這個子爵似乎也不太喜歡一些無意義的談話,直接說道:“您如何肯退兵。”


    “你覺得這可能麽?”柏舟笑著看著麵前這騎在馬上的家夥。


    “那你如何肯放過城中的平民?”雖然施瓦登猜測麵前的這個異族人可能不會屠殺平民,可參加過上一次十字軍東征的他,知道,異族人有時候,不能按常理推測。


    “投降!而且我保證他們的財產不受到任何侵害。”柏舟目光劃過瑞士人,望著麵前那一麵並不算高大的城牆,靜靜說道。


    其實,這個時代歐洲的平民基本等同於貧民,他們的財產都在貴族老爺那裏。


    “那城中兵士呢,大人準備怎麽處理?”施瓦登又問道。


    “您手下的也算兵士?我會把當做平民看待的。”說實話,柏舟還是很看好那種長戟手部隊的,不過柏舟也知道,那種部隊數量肯定不多,對西秦的幫助著實有限。而其他部隊,如果他們繼續想當兵吃飯的話,柏舟不介意給他們傭兵的地位,當然,隻是地位,待遇另算。


    “那城中的貴族呢?”施瓦登咬了咬牙,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他們也投降的話,我允許他們帶走他們所能抱走的任何東西,如果是您的話,我承諾您可以多帶走一匹馬。除此之外,你們所有東西以後都屬於我。”既然對方有心投降,柏舟也不想趕盡殺絕,但他也不希望自己領地上還有些不能給自己創造財富的貴族。再說,沒有領土財富的貴族,最多算一個兵士。


    “好,希望您能遵守承諾。”施瓦登目光灼灼,盯著柏舟的眼睛,“我,施瓦登,代表列支敦士登,投降。”


    “當然,因為,我是西秦柏舟。”柏舟似乎開始漸漸融入到這具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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