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菏澤的這家水煎包館子生意依然紅火,客人來來往往,館子裏彌漫著一些魯菜美食的香味。


    北邊靠裏的方桌上坐著四位食客,他們互相熟稔,家長裏短聊得盡興。一會兒,穿著黃色短褂的食客向路過的堂倌問道:“小二,我的水煎包好了沒有啊?”話音剛落,有個堂倌從廚房那頭走了出來,朝這邊走來,口裏吆喝道:“客官,您的羊肉水煎包好嘍。”他三步並成兩步,來到方桌前,將一碗熱氣騰騰的水煎包擱在桌子上,道:“客官,您慢用。”那水煎包其狀扁圓,上下呈金黃色,看上去頗為誘人。


    穿黃色短褂的食客笑眯眯的看著其他三位,道:“你們嚐過這家店的水煎包沒?”其他三位均是搖頭。穿黃色短褂食客道:“那你們可得嚐嚐,這家的水煎包可是不賴,外酥裏鮮,口感甚佳,因其餡不同,分為羊肉、豬肉、素菜水煎包多種,其餡無論是葷素,均加蔥、薑、五香粉、香油、細鹽調製,澆香油後出鍋,那叫爽口。來來來,大夥兒一起嚐嚐!”


    其他三人於是也都拿起筷子,夾起水煎包,嚐了起來,都是讚不絕口。其中一個臉顯瘦長的食客道:“我剛從河北來此經商,對魯菜素不了解,今日黃兄點的這道小吃,讓我頓時大開眼界,不,是大開舌界了。”眾人聽了,哈哈齊笑。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王老弟,你既然來了,有空可要多嚐嚐我們的特色小吃了。”臉顯瘦長的食客問道:“黃兄,你們這還有什麽特色小吃,可否說與我聽聽?”


    穿黃色短褂食客哈哈一笑道:“那可多了去。今天這水煎包,隻是我們魯西南名吃之一,菏澤的小吃還多著呢,比較有名的如曹縣米家牛肉、曹州燒餅、單縣羊肉湯、東明李家粉肚、鄆城何家壯饃、東明集燒雞、東明靳家腸、單縣油酥火燒、東明商家粽子、成武醬菜、定陶席地燜地、菏澤紫香糯玉米、曹縣李家狗肉、鄆城黃安驢肉等等。我都說不上了,哈哈。”


    臉顯瘦長的食客一聽,不由佩服,抱拳道:“黃兄真是深諳美食之人,可謂如數家珍啊,王某我佩服,實在佩服。”其他二人聽了,也是向穿黃色短褂食客投去佩服眼色。


    這時,從外頭又進來五六個人,他們有的看上去二十多歲,有的約莫五十多歲,手裏都拿著刀劍棒等兵器,看上去像是武林中人。這五人進屋之後,選了北邊最角落的一張大桌坐下,然後叫來堂倌,點了一些肉湯麵食。中間端坐之人看上去頗為年輕,腰纏佩劍,眉宇間英氣流露,舉手投足氣質不凡,其他幾人對他似乎都極為尊敬。


    穿黃色短褂食客看了兩眼鄰桌的這幾個武林中人,似乎想到了什麽,抿了一口酒,發出一聲歎息。臉顯瘦長的食客見狀,問道:“黃兄,為何突然歎氣呢?有何心事不成?”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你們可聽說,江湖選出了一個武林盟主?”其他三人都點頭,一個圓臉的食客道:“據說是八派劍盟、十二邦盟、丐幫、青竹幫等組成聯盟,推選一個年輕劍客當上武林盟主。”臉顯瘦長的食客道:“聽說那武林盟主姓陽,劍法超群,無人能敵,年紀輕輕的就當了盟主不說,居然還將江湖四大絕頂高手之一的拳怪給打落懸崖了。”那個圓臉食客道:“是啊是啊,實在是厲害的很!”鄰桌的那幾個武林中人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講話,其中一個青衣男子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說他無人能敵,有些誇張了。還有他將拳怪打落懸崖,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拳怪自己踩到懸崖邊的鬆軟泥土,不慎滑步墜下深穀的。”


    臉顯瘦長的食客道:“哦?這麽說,這個姓陽的武林盟主,也沒那麽厲害嘍?”圓臉食客道:“厲害還是很厲害的,而且此人頗為傳奇,當時他和一個啞女相戀,還曾經為了她而辭去雁蕩山派掌門的大位。我有一個表弟在華山派學劍,他告訴我這個陽盟主戰過劍癡、鬥過拳怪,和刀俠稱兄道弟,掌聖還教過他幾招玄陽掌呢。反正此人甚是不簡單!”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其實原先呢,我對這位年輕劍客也是敬佩有加,但近日發生的一件事,讓我頗感失望。”同桌之人問:“哦?何事?”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你們可聽說大元雙雄?”臉顯瘦長的食客道:“未曾聽說。”圓臉食客道:“我倒是有聽說,年初我去西域,聽當地朋友說有對師兄弟,叫什麽雙雄,鐵尺功在西域無人能敵,武功深不可測。黃兄,你說的可是他們?


    穿黃色短褂食客喝了一口茶,道:“正是此二人,他們如今來到中原,自稱‘大元雙雄’,並且四處挑戰中原武林人士,連號稱‘中原第一劍陣’的‘燕家劍陣’都被此二人給破了。有人說,此二人深得元朝王爺達日阿赤所器重。”


    圓臉食客道:“那這‘大元雙雄’跟那個中原武林盟主,有什麽關係?”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你們不知道吧?他們比試過,聽說那個陽盟主還隱約落了下風。”


    “啊?怎麽這樣?”同桌之人都不由驚訝。


    臉顯瘦長的食客道:“那太可惜了,我聽說那陽盟主曾經救過文天祥文丞相,可謂俠肝義膽,所以我是很希望這陽盟主能把大元雙雄贏了。”


    穿黃色短褂食客道:“你希望?你希望有什麽用?哎,我聽說他們約了不久後在泰山之巔正式比武,如今全天下武林人士都等著看這場交手呢。隻怕這個陽盟主,打不過這大元雙雄嘍。”


    這時,鄰桌那個青衣男子聽到這句話,他臉色一沉,扭頭朝這邊看,手裏的兵器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穿黃色短褂食客剛好也看了過去,與之四目相碰,頓時心中有些怯意,他將眼神避開,不再大聲言語,他見餐盤上的水煎包都吃完了,於是道:“我們走吧?”臉顯瘦長的食客道:“好的,那下次再聚了。”其他二人當下起身,他們便一起走出這家飯館。


    鄰桌那個青衣男子見他們走了,臉上有些憤懣,口中道:“那幾個真是多話之人!”


    坐在他對麵的年輕劍客微笑道:“且讓他們說一兩句,又有何妨?”那個青衣男子道:“川海,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那年輕劍客正是陽川海,此桌的其他人等,便是封星河、連子修、伍百一、宋劍飛等人。眾人此番是準備去往泰山,準備和大元雙雄的比武。


    宋劍飛道:“盟主,現在離比武的日期越來越近,但是你的內力還是不能完全恢複,這如何是好?”


    伍百一問道:“川海,你現在的內力恢複到幾成了?”陽川海道:“還是不足六成。”宋劍飛道:“盟主,聽柳姑娘說,有個叫藍夢姑的婆婆配了些藥丸給柳姑娘治療內傷。柳姑娘將那藥丸給你服用過,效果如何?”陽川海搖頭道:“藍婆婆的藥丸是給然妹專用的,並不能消除我的內功之痼,我服用過一粒,但沒有絲毫成效,便沒再服用。”眾人聽了,都是皺起眉頭。


    就在此時,外頭有尖銳清脆的哨子聲傳來。伍百一聽了,起身道:“這是此地丐幫弟子的聯絡信號,我出去一下立刻迴來。”說著,他走出了客棧。陽川海望出去,見兩個衣衫襤褸之人在門口數丈外立著,看來是丐幫弟子。那兩個弟子看到伍百一,上前低語幾句,隨後便走了。


    伍百一大闊步地從外頭走迴來,臉上滿是興奮表情,他走到眾人身邊,道:“太好了!有‘六指怪醫’葉無邊的下落了。”眾人聽了,都是精神一振,麵露喜色。


    連子修欣喜問道:“葉無邊在何處?”伍百一眉毛一揚,道:“方才本幫弟子說,探聽到那葉無邊被元朝的一位封疆大吏派兵硬架去看病,他始終不從,那大官一怒之下將其打入牢獄,打算將他發配到邊疆之地,目前正囚禁在濟寧的一處牢房裏。”


    封星河道:“押在牢房裏?那也很棘手啊。”眾人又不免皺起眉頭。一會兒,伍百一道:“我有個辦法!”眾人都看向他。


    伍百一眼睛眨巴幾下,嘻笑道:“我們可以挖個地道,通到關押葉無邊的牢房下,把他救出來。”眾人聽了,眼神一亮。連子修道:“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


    伍百一道:“我聽本幫去打聽的弟子說,那個牢獄收押的都不是很重要的犯人,所以雖然有一些元兵把守,但戒備不嚴,我覺得我們是有可乘之機的。”


    封星河和連子修點頭,道:“就這麽幹,多叫些人,挖個地道進去,把那怪醫給弄出來。”伍百一問道:“川海,你看如何?”


    陽川海道:“如今之計,隻有如此了。不過要辛苦諸位了。”連子修笑道:“隻要能讓你恢複功力,莫說挖地道,我們硬攻進去把那怪醫給搶出來,我看也無不可。”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吃完飯之後,眾人便繼續趕路,直奔濟寧而去。沿途不時有十二邦盟的人趕來,他們獲知盟主要前往泰山,便趕來會合,因而等陽川海等人到了濟寧之時,聚集在一起的武林人士已然有數百人之多。


    到濟寧的當晚,伍百一、連子修、邱大虎等人先偷偷潛到關押葉無邊的牢獄附近,仔細查看四周地形,研究挖地道的方位和營救之法,還當場畫了地形圖紙。迴到大本營,眾人攤出那圖紙,共同商議營救的具體事宜,並決定盡快動手,免得耽誤時機。


    就這樣,眾人於第二天晚上就潛身到那牢獄北邊的一個小山坡,開始動手挖地道,數百名幫眾弟子輪番上陣,鐵鍬利器盡數使上,如此一來挖得極快。兩日兩夜之後,已然挖到了牢獄的正下方。


    這日夜晚,眾人見時機已然成熟,計劃向上打通出口,將葉無邊救出來。眾人一番商議之後,決定聲東擊西,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到牢獄主入口處尋事,引元兵主力出來。另一路人馬則乘著牢獄之內兵力空虛,快速打通出口,進入牢獄,尋到葉無邊的牢房並將其帶走。


    眾人多番演練之後,均覺得無有紕漏,於是在當晚醜時,兵分兩路開始行動起來。


    且說陽川海帶領著一路人馬,施展輕功來到那牢獄主入口。待他們一走近,便聽高塔上的看守大喊:“來者何人?”陽川海身邊的伍百一大喊:“快把大門打開,爺爺們要進去。”看守的元兵一看不對勁,立刻揮舞手中的旗子,緊接著,忽聽得號角聲嗚嗚吹起,有數十個元兵執了刀槍弓箭,紛紛奔出。


    有人大唿傳令:“敵人來襲,預備迎敵。”沒多久,牢獄的南邊有動靜傳來,還有號角聲。陽川海向號角聲傳來處望去,隻見塵頭大起,似有軍馬向這邊行進。


    牢獄裏的元兵最先衝出來,他們都披著錦袍,內襯鐵甲。陽川海縱身向前,迎著元兵衝了過來。元兵紛紛唿喝,長矛羽箭都他身上招唿。陽川海接過一枝長矛,折為兩截,拿了半截矛身,便如是一把長劍一般,左右開工,將射來的兵刃一一撥開,腳下如飛。眾武林人士也紛紛亮出兵刃,和元兵打鬥起來。現場頓時雷鼓喧天,亂作一團。


    陽川海擊傷幾個元兵之後,見不遠處有個藍袍人騎在馬上,指揮調度著元兵。陽川海想著擒賊先擒王,便飛奔過去,想將他挑落馬下。


    那藍袍人滿腮虯髯,神情威武,見陽川海飛到,竟毫不驚慌,從左右護衛手中接過三枝標槍,颼的便朝陽川海擲來。陽川海一伸手,便接住了標槍,待第二枝槍到,又已接住。他雙臂一振,兩枝標槍激射而出,將藍袍人的左右護衛剌下馬來。藍袍人見狀,麵色大驚,知道陽川海功夫了得,於是全力將第三槍擲出。陽川海左掌上伸,撥轉槍頭,借力打力,那標槍激射如風,插入了藍袍人坐騎的胸口。


    那藍袍人叫聲“啊喲”,便急忙躍離馬背。陽川海正準備跟上去抓住他雙肩,隻聽得背後金刃剌風,他足下一點,向前彈出丈餘,托托兩聲響,兩枝長矛插入了地下。原來是一群驍勇鐵騎殺來。陽川海向左躍起,落在一名元兵騎士身後,將他一掌打落馬背,便縱馬馳開,隨後又調轉馬頭,飛奔迴來和元兵鐵騎兵士打鬥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廝殺聲震耳欲聾。正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兩枚穿雲箭從牢獄的北麵山坡射出,緊接著,一束火炮衝天而起,在半空中一聲爆炸,散了開來,但見滿天花雨,在暗夜裏甚是亮眼。


    陽川海和武林人士一看,頓時一喜。原來從地道進去搶人的一幫人由伍百一率領,約好將葉無邊救出之後,就用晃火摺點燃流星火炮,作為成功搭救的信號。因而這束衝天炮一上天,眾人知道已然大獲成功,當下陽川海高聲道:“大家撤!”眾武林人士也不戀戰,紛紛逼退身前的敵人,隨後施展輕功,沒入林子裏。元兵們見四周漆黑,且知道這一眾人士武功了得,怕有埋伏,於是不敢去追。


    陽川海帶著眾人離開牢獄區之後,到了和伍百一等人事先約好的會合地點。隻見伍百一等人已然在那裏等候,旁邊有個蓬頭垢麵、瘦骨嶙峋的駝背男子想掙脫抓住他的人,口中喊叫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把我抓到這裏來?”陽川海一看那人,正是“六指怪醫”葉無邊。


    陽川海上前抱拳施禮,道:“葉前輩,還記得我嗎?在下陽川海。”


    葉無邊翻了翻白眼,端詳幾眼,道:“原來是你這臭小子!”一旁的宋劍飛道:“不得對我們盟主無禮。”


    葉無邊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道:“盟主?原來這小子當上盟主了。哼,盟主又怎麽樣?”伍百一也是皺眉道:“你這人還真是怪,我們費了這麽大的氣力,把你從大牢裏就出來,你卻半天不說一個謝字。”


    葉無邊道:“謝?我又沒叫你們救我,是你們自己要救我,我為什麽要謝?再說了,你們肯定有求於我,如果是什麽病我救不了呢?到時候你們又把我給扔迴那個破牢裏去也難說。”


    陽川海道:“葉前輩,晚輩確實有事求您,不過您放心,無論您能否將我醫好,我都會讓您走的。”


    葉無邊用怪眼瞪了陽川海一眼,道:“你是什麽事啊,是不是你那個小姑娘又怎麽了?莫非又中了‘黑掌鷹王’王不歸的黑噬心針?”


    陽川海微笑道:“不是的,這次是不才我的事。”於是,他扶著葉無邊坐了下來,然後將自己的內力難以恢複之事說了。


    葉無邊讓他將手伸出來,先是為其把脈,感覺他脈虛緩遲弱。之後又看了看他的舌頭,見舌邊有痕,舌苔薄白,麵白形寒,不由皺起了眉頭,道:“天蠍散功水!”眾人在一旁聽到這個名字,都是心頭一驚。


    葉無邊看著陽川海道:“西域有一種奇毒無比的天蠍,據說此天蠍雙螫特大,尾鉤甚粗,全身無一處不含毒,並能使整塊冰水也成為毒藥。該毒溶於酒或水,加兩款特製藥材,可讓人功力或散盡,或難以恢複。隻因天蠍散功水無色無臭,所以很難提防,想必是你誤食了含有此毒水的食物,或者有人在你的食物中下毒。uu看書 ww.uukashu”眾人一聽,都是麵麵相覷。


    葉無邊道:“你也不必擔心,我可以配藥解你的毒。不過,其中一個藥引子不太好買到,須到深山裏去挖取。”


    伍百一道:“是何藥物?您盡管說,我們都能將它找來。”


    葉無邊道:“此藥叫‘見血飛’,這種野草的莖稈上麵長了很多尖尖的小刺,而且密密麻麻的。”一旁的宋劍飛眼睛一亮,問道:“是不是又叫‘飛龍掌血’?”


    葉無邊點頭。宋劍飛道:“我認識我認識,小時候我跟隨過一個藥農進山采摘過。聽說此草袪風散寒、活血舒筋,但也有些毒性。”葉無邊點頭道:“沒錯,看來你確實見過。”


    宋劍飛走到陽川海跟前道:“盟主,讓我去山裏找吧?這裏可能就我認識這草。”陽川海當下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辛苦你了。”宋劍飛笑道:“哪裏的話。”


    葉無邊皺眉道:“我現在又髒又臭,又饑又餓,你們是不是先帶我去洗個澡,吃碗熱飯呢?太不像話了。”眾人聽了,哈哈一笑。


    陽川海施禮道:“晚輩隻顧著說話,是我的不對。走,我們這就迴客棧去。”他看了看四周,問道:“大家都沒事吧?”眾人答道:“沒事。”


    陽川海覺得似乎少了個人,想了想,問伍百一:“好幾天沒看見楊越了,今晚他有來嗎?”伍百一答道:“他前幾日去棗莊辦事,因而並不知曉我們劫獄之事,我猜想他今晚就能趕迴來跟我們迴合。”陽川海點頭,他又看了一番,確認眾人都沒事,於是帶著大家往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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