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霆霄漠然轉過身,麵無表情地拿起桌上放著的紙巾,隨意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血跡。


    朱吾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隻偶爾用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地看著朱雀。


    他倒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滿臉寫著劫後餘生的畏懼之感。、


    “既然你隻想迴到楚家,讓你做什麽都可以。那之後,你就給秦小姐開車吧。”


    聞言,朱雀錯愕地別過頭,望向秦慕雪,恰好對上了秦慕雪同樣詫異的眼神。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秦慕雪露出些許茫然之色。


    她微側過頭,小心地看向楚霆霄,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試探著詢:“給……給我開車?”


    楚霆霄不置可否地聳動肩膀,撇了撇嘴角,聲音中透著寵溺:“你現在可不僅僅是楚家未來的少夫人,你還是di的設計總監,每天要去di上班。如果沒有一個專職司機接送怎麽行?”


    說完,他別過頭,望向朱雀的時候,眼底再也沒有了寵溺,有的隻是深不見底的冷漠。


    楚霆霄挑著眉角,冷色盯著朱雀,沉聲幽幽地道:“怎麽?不肯?”


    朱雀沉默著,許久無話。


    直到朱吾起身衝到他身邊,一把捏住他的胳膊,死死地盯著朱雀,沉聲道:“說話啊!楚總問你話呢!”


    朱雀終於迴過神來。


    他忙對楚霆霄道:“願意。隻要能迴來,做什麽都願意。”


    楚霆霄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揮動兩下。


    朱吾忙將朱雀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一邊拉扯著朱雀往外走,一邊對楚霆霄連聲道:“楚總,我這就帶他出去準備準備。您放心,朱雀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司機。”


    很快,朱吾扯著朱雀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秦慕雪和楚霆霄兩人。


    想到楚霆霄剛才的樣子,秦慕雪還有些膽戰心驚。


    她膽戰心驚地側過眼,小心翼翼地望向楚霆霄,試探著問到:“楚霆霄,到底哪個才是你?”


    楚霆霄坐在秦慕雪身邊,滿眼柔情地望著她:“什麽?”


    秦慕雪鎖著眉心:“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溫柔,甚至比絕大數男人都要溫柔。可是……”


    想到楚霆霄剛才對待朱雀的樣子,秦慕雪的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咽了迴去,似乎有些不敢再說。


    楚霆霄始終凝望著她,見她不說話,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抬手捧住秦慕雪的麵頰,手指在她蒼白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聲音也格外低沉。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對朱雀這麽狠心嗎?”


    秦慕雪用餘光睥睨了楚霆霄兩眼,沒有迴話。


    “其實朱雀和朱吾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人,我這麽對他,自己心裏也很不好受。”


    這還是秦慕雪第一次聽楚霆霄說起過於他手下這些人的事情。


    她鎖著一雙黛眉,聽得格外仔細。


    “朱雀和朱吾很小的年紀就到了楚家。”


    “他們的父母拋棄了他們,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彼此之外,沒有親人了。如果不是楚家給了他們機會,恐怕他們兩個最後的結果就是餓死在街頭。”


    楚霆霄沉默了幾秒:“朱雀和朱吾雖然是兄弟兩個,可是性格卻截然不同。朱吾識大體,做事小心謹慎。所以培訓了沒有多久,他就被安排到了我身邊。”


    “加上朱吾肯學東西,很快,他的本事在同期的人裏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


    “朱吾跟了我這麽多年,幾乎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


    “後來,朱雀也以優異的成績離開了訓練營,正式進入了楚家的暗衛。”


    “不過……”


    楚霆霄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他長歎一聲:“朱雀比起朱吾要大膽的多,加上他在訓練營學習的東西和朱吾他們都不同。那種本事,原本就是會讓人野心勃勃的本事。所以朱雀做事比朱吾大膽,卻遠遠沒有朱吾謹慎。”


    “他們兩個一個留在我身邊,一個率領暗衛在外麵做事,一開始也算是配合得當,沒有出過什麽大差錯。”


    “隻是……”楚霆霄望向秦慕雪,“我萬萬沒有想到朱雀的膽子會這麽大。甚至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


    這次不等楚霆霄說,秦慕雪已經接過他的話:“朱雀認為,是我的出現妨礙了你。所以他千方百計地想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


    “是。”楚霆霄憤恨不平地狠狠砸了病床一拳,“如果不是他暗中策劃,雲雲的眼睛也不會……”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許久之後,楚霆霄接著道:“我原本打算把他交給警方處理。可是,他做事倒是很謹慎,沒有留下什麽證據。如今即便是知道他是雲雲那件事情裏的背後策劃者,可是隻要沒有證據,我就算把他交給警察也沒用。所以我隻能暫時把他留在身邊。”


    說著,楚霆霄小心地看向秦慕雪:“雪雪,你會怪我嗎?”


    秦慕雪凝望著楚霆霄,搖了搖頭:“楚霆霄,你已經盡了你最大的努力。你說得對,沒有證據,就算我們可以把他交給警方,最後也會不了了之,倒不如先把他留在身邊。戴罪立功。”


    見秦慕雪理解了自己的做法,楚霆霄高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他探出手,長臂環住秦慕雪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楚霆霄微側過頭,手指在秦慕雪的麵頰上輕輕摩\/挲,低聲道:“雪雪,我答應你,雲雲的事情我一定會讓朱雀拿出一個說法的。”


    想到雲雲,秦慕雪不由痛心。


    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以這孩子的天賦,未來一定會在設計行業大放異彩。


    真是可惜……


    想著,秦慕雪忽然想起楚霆霄剛才的話。


    她輕輕推住楚霆霄的肩膀,直起身,望著楚霆霄:“對了,你剛才說朱雀在訓練營的時候練習的本事和其他人不同,那他學的都是什麽本事?”


    見楚霆霄神色有些許異樣,秦慕雪垂下腦袋:“如果不方便我就不問了。”


    “沒什麽不方便。”楚霆霄頓了幾秒,“是一種很古老的本事--易容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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