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紙錢鋪子的生意,能擠進皇商的行列,確實是我努力的結果。”小成想了想補充道。


    “原本我就調查過祭祀品的事情,正好發現皇宮裏需要的量大,這油水也大,這個缺由我們自己補上不是更好,所以就借著木槐的名義,一起做了起來。”


    顧春竹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滿意的點點頭,再往前走,就離宮門越來越近了,她想了想將小成拉到更安全的牆根下,低聲道,“小成,今天祭天儀式看,我看皇帝的龍體可不大好。”


    顧春竹委婉的道,“你近來一直在宮中,可注意到了。”


    小成點頭,眉目中多了幾分沉穩和警覺,“是,注意到。”


    “宮裏的禦醫一直給皇上進藥,但就是不見起色。”小成低低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今日每天都會去給皇上請安。”


    “今日雖然有宮人攙扶著,但走的也算穩當,比前兩日還好些。”小成蹙眉思忖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強撐,我記得前幾日,咳嗽的也厲害。”


    顧春竹聽到小成這麽說,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


    畢竟皇帝現在心裏是偏向小成更多,而她和蘇望勤現在也在為小成謀劃,隻是小成現在收攏的勢力還無法完全壓製軒轅冽,她知道小成依然在暗中韜光養晦,隻是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在這段時間裏,皇上的龍體康健和朝中上下的安定就顯得十分重要。


    顧春竹想到這裏立馬將小成拉近一些道,“皇帝的龍體十分重要,一定要保證平安無事,既然宮中的禦醫不濟,我看你幹脆去找胡神醫,讓他給皇上看看,看能不能治一治。”


    小成微微歎氣道,“其實,我已經暗中打探過了,太醫給皇上開的方子,無非都是起到安撫的作用。”


    “皇爺爺也已上了年紀,又為朝廷的事情憂心忡忡,為了這天下苦撐著,難免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小成眉目之間有些擔憂,“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前些日子我也已經安排了人手去找胡神醫了,不過奈何胡神醫太過於神秘,遍尋不到他的蹤跡。”


    小成說的有道理,顧春竹不得不承認這婆娑族確實過於神秘,就連她和胡斐那麽深的交情,每次要找到他,也是要費一番心思和力氣的。


    顧春竹想了想道,“胡神醫的事,我也想想辦法。不過你這邊,也要早作打算。”


    “是。”小成點頭,眼底倒是閃著矍鑠的光芒,十分鎮定的道,“我已做了安排。”


    顧春竹看小成如今已經能事事早作打算,心中又欣慰了不少,看來他已經真的成長為一個胸懷天下未雨綢繆的少年了。


    “我們也不宜久站在這裏。”顧春竹抬頭看看四周,拉了他一把,兩人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著,依然是低聲談論著。


    不過重要的事情談完,兩人在聊,也無非是些關心體己話。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前麵有個太監在飛快的朝這邊走過來,一臉焦急的看著小成。


    顧春竹認出那是太子宮裏的人,心想怕不是太子派來找小成的。果然那人朝著他們行了禮之後,便將太子的意思說了出來。


    “太子讓我帶小成殿下過去。”太監細著嗓子,顧春竹點頭不舍的看來一眼小成,看著他淡定的跟著走了。


    小成先走一步,去了太子那裏,顧春竹倒也並擔心,剛才的一番交談,已經讓她知道小成早已胸中有溝壑,在政事這方麵,比她鎮定穩重的多了。


    顧春竹緩緩的朝著宮外走去,卻不想迎麵又有人朝著跑了過來,她心想難不成又是來找小成的,但是沒想到這迴卻是來找她的。


    “將軍夫人請留步。”那宮人氣喘籲籲的道,“小的是淑妃宮裏當差的,淑妃娘娘想要見您一麵,還請夫人移步跟我來。”


    淑妃?顧春竹心中暗自忖度著。淑妃海英霞是海家的人,原來海少爺的正妻也正是因為有一門在宮中這樣得寵的親戚,才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淑妃受寵這是眾人皆知的,隻不過同這一樣眾人皆知的是,她受寵卻無子,跟前隻有一個女兒。


    都說母以子貴,先不論皇位的爭奪有多激烈,單說她無子這一點,若日後皇帝真的駕崩了,她連個依靠都沒有,就讓她不得不提前為自己考慮了。


    顧春竹跟在宮人後邊,一路走一邊思忖了一路,心想淑妃見她應該無非就是為了這些事了。


    偌大華麗的後宮,顧春竹一人等在殿內,等了片刻淑妃這才進來。


    一見麵,淑妃便對顧春竹十分熱情,邀請她落座,還特意讓宮女伺候了好茶和點心,和她嘮起了家常話。


    “聽說海少爺家中添了新丁。”淑妃臉上笑的歡喜,但顧春竹心中卻十分感慨。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歡喜,想必將軍夫人已經去海府見過了吧。”淑妃言笑晏晏,見顧春竹點頭,卻又忍不住歎氣道,“都說宮裏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有不少人也羨慕我能入宮得寵,被封為淑妃,但有多少人知道我的難處呢。”


    “我雖貴為淑妃,行動卻還不如宮外的人自由。”淑妃有些自嘲的笑道,“您看自家添了新丁,我雖然心中歡喜,卻難得見上一眼。”


    顧春竹看著她唏噓的模樣,倒也知道她的這番心裏話不假,想想宮中的高低起伏雲譎波詭確實讓人不得不時刻警惕,有個變動便不得不人人自危。


    “這宮中的高牆算是把我困住了,有些事情真的有心無力。”淑妃微微扯起嘴角,羨慕的看著顧春竹道,“其實要說這朝廷中,我最羨慕的人,莫非將軍夫人您莫屬了。”


    “哪裏,哪裏,不敢當。”顧春竹謙虛的應著,隻聽淑妃繼續道,“您有將軍的寵愛,又對小成有養育之恩,早就聽聞您經商才能驚人,這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的生意都能被您管理的井井有條,不得不讓我羨慕。”


    “不像我深居著宮中,整日隻能賞花鬥鳥消磨日子。”淑妃歎口氣頓了頓說道,“夫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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