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猛咳幾下,也感覺到一股腥甜的味道湧上喉間,可他不想再一次讓眾位大臣親眼見證他病弱的模樣,所以強行壓住了那股難受,笑言,“你們怎麽這般看著朕,朕太高興笑岔氣罷了,你們一個個這表情不合適吧。”


    軒轅冽本就因為皇上對小成的另眼相待而氣惱不已,當他聽到皇上兇猛的咳嗽聲時,臉上的期待真的是藏都藏不住。故而皇上此話一出,軒轅冽瞬間就變成失落了。這巨大的心理落差卻順便提醒了軒轅冽,接著他便低下頭藏起了他的表情。


    皇上道行之深,卻是沒讓大臣們發現他在逞強。可心疼他的小成卻擰著眉勸道,“皇爺爺要不還是先去休息吧,最近天氣轉涼,說不得您這就是著涼的初期症狀。”


    小成話音剛落,皇上還沒有表示什麽,軒轅冽就跳出來大開嘲諷,“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父皇身為真龍天子,身體康健得很,小小風寒根本不敢找上門。”


    “太子殿下此言才是別有用心吧,難道皇爺爺還不能有個身體不適,還不能休息了嘛!而且請您想清楚,今日是皇爺爺的壽辰,當然一切都要以皇爺爺為先。所以,為了皇爺爺的身體,今日的壽辰就取消了吧。”小成冷著臉明火執仗地跟軒轅冽對上了。


    軒轅冽可是心心念念要利用這場壽辰宴會搞事情的,怎麽可能在這個緊要關頭讓宴會取消了呢,半點不退地繼續反駁,“小成,你知道臨時取消這場宴會帶來的影響有多大嘛?禦膳房早就做上了菜,這些都要平白浪費嘛?”


    “還有,天子一言既出自當駟馬難追,現在朝令夕改不是自己折損自己的威望嘛!另外還有眾大臣辛辛苦苦為父皇準備的禮物,那可都是大家的心意,怎能平白辜負。”


    皇上麵無表情看著小成和軒轅冽你來我往地爭論不休,也將眾大臣的蠢蠢欲動全部納入眼底。他知道軒轅冽背後小動作不少,卻未料到大臣還真有不少被他拉攏了。


    不過到底是真心實意覺著軒轅冽能做個好皇帝,還是覺著軒轅冽好掌控,方便他們自己謀求自己的利益,皇上就不得而知了。


    “行了,你們不必再多言,朕決定繼續舉辦壽辰,各位大臣還請將禮物速速呈上來。”皇上聽到乏味,也不想讓小成為了自己跟軒轅冽多費口舌,便直接拍板決定道。


    接下裏大臣送禮的環節就走得更很快了,大官員送的禮皇上或許還會聊幾句,後麵小官員送禮的時候,皇上不過禮節性地統一誇獎了一句就過了。


    但這麽走下來,天還是漸漸昏暗下來,皇上也帶著群臣移駕後花園,正式開始晚宴部分。而收到邀請的外命婦們也都抵達了皇宮,正在後宮陪著皇後等人說笑。


    顧春竹混在其中不怎麽搭理人,反正好些貴婦們到現在都瞧不起她,她也沒必要上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幸好還有一個楚夫人能陪著她,她也不至於孤單一個人好像多不合群似的。


    “將軍夫人,你也別跟她們生氣,平白傷了自己的身子。京城啊就是這樣,勢力得很。”楚夫人對這個光景也沒解決的辦法,隻能幹巴巴地寬慰顧春竹幾句。


    顧春竹可不在意旁人的態度,平淡地笑著,“謝謝楚夫人能陪著我,這些我省的,我不會生氣的。”


    這個話題很快也就被兩人揭了過去,然後開始聊起了小成還有楚雲瀾這兩個孩子。兩人這聊得可熱切了,甚至都說到了今後能抱幾個孫兒孫女這種沒個影的事兒。


    正說著,一道刺耳的不陰不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屋裏的貴婦們紛紛起身福禮恭迎聖駕的到來,聖上平和地讓大家平生,然後閑談了幾句,就離開了此處。皇上來這裏的還是來表個態,順便表明一下開飯了。


    就這點時間,顧春竹悄悄觀察了一下皇上。今日的皇上,比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白發愈發地多了,而且顯得格外蒼老,隱約中還顯出些病態來。


    顧春竹覺得,風雨真的很快就要來臨了。不過這都還不是目前顧春竹急需考慮的事情,因為她還麵臨一個獻舞的考驗。


    宴會正式開始了,蘇望勤找到顧春竹,陪著她一起安排獻舞的事宜。


    終於,輪到顧春竹安排的節目了,旁邊樂師已經提早坐好,美人們也踩著音樂上台了。顧春竹在舞台旁邊焦灼地等著,雙手緊緊地抓著蘇望勤的手臂,手心也全都是汗。


    好在一切都沒有出錯,雖然第一次在這麽大的場麵上表演的美人們不太能掌握好表情,看著有點呆愣愣的,可身體的記憶卻讓她們很好地完成了表演。


    除去她們剛剛上場時,因為她們清涼的衣著而引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外,隨後的場麵都如顧春竹想象的那般,所有人全部沉浸在了音樂和舞蹈共同構築的氛圍中。


    一直到舞蹈結束,音樂停止,在場的人大多都還沒走出那片美妙的意境。最後還是皇上帶有鼓掌,顯然是對顧春竹獻上的這個節目十分喜愛。


    不過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軒轅冽就是其中最氣惱的一個。他自舞蹈開始就開始期待了,屏氣凝神就等著表演出問題的那一刻,他都已經想好要說什麽才能一腳踩死蘇望勤一家人。


    然等到節目真的開始了,軒轅冽一開始還對顧春竹這樣傷風敗俗的表演嗤之以鼻的,漸漸卻全身心沉浸到了節目中去,如癡如醉地看完了整場表演。


    軒轅冽也和其他人一般無二,是被皇上的顧掌聲並讚歎聲驚醒的。迴神之後的他氣得脖子都漲紅了,心裏不住在罵下人們辦事不力,說好的刺殺最後卻根本沒有出現。


    皇上這時候說讓顧春竹上前來迴話,蘇望勤便帶著顧春竹來到了皇上跟前,身後美人們緊跟著顧春竹夫婦倆並規規矩矩地低頭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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