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芬娘生娃之後也就再無大事,顧春竹又重新進入到重複而忙碌的生活中去,晃眼抬頭竟就到了放榜之日。


    當然,若不是福嫂子來尋她一道去看結果,她隻怕要等到小嘍囉們上府慶賀通告的時候才會知曉結果了。


    顧春竹一看大壯似乎不情不願的樣子,打趣了幾句,“怎麽,我們的當科進士是覺著沒進殿試太丟臉,連自己具體的名次都不願意去關注了嗎?”


    雖然也差不離是這個原因,但大壯明顯想得還要更悲觀一些,苦笑著說,“大娘,你就別鬧我了,這榜都還沒有放出來,隻怕我是連榜都沒上的那一波考生呢。”


    福嫂子咬著牙拍了大壯後腦勺一下,看著聲勢大,其實也不太疼。


    大壯捂著後腦勺也不做過多辯駁,老老實實聽著福嫂子的教育,“你這個不爭氣的小子,就不能有點自信有點誌氣嘛!我可是你娘,還要我反複給你信心,你說這還像話嘛!”


    接著福嫂子就把這幾日大壯在家總是長籲短歎,總是一整下午坐在院子裏望著天悵然若失等等的表現一一告訴給顧春竹,最後總結道,“我還是真是羨慕小成他們前十名能早早得到通知去參加殿試,早早就能知道自己榜上有名,就不需要我各種擔心大壯了。”


    顯然,福嫂子也沒她表現得那麽對大壯有信心,隻是家裏總不能全部都不抱希望然後打擊本就很忐忑不安的大壯啊。晚上的時候她也會偷偷和那口子聊,談談大壯若是名落孫山一家人接下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顧春竹看出了福嫂子表麵鎮定下的一片焦慮,笑著安慰她,“小成早就拿到一份名單了,大壯也在其上,你們不必擔憂未曾上榜,隻是名次上就不知道是何光景罷了。”


    小成拿到名單確實是真,不過大壯在不在其上顧春竹就不知了,但總得有點確信的東西來令福嫂子信服。


    大壯曾被小成拉去結交同屆考生,而且他也發現了小成的結交是極具針對性的,所以顧春竹一說他就信了,接下來還反過去安慰福嫂子。


    安安和蘇老太也跟著勸慰福嫂子,福嫂子總算暫時放下心裏的不安,漸漸對大壯的成績多了許多信心。


    “不過我還是怕,要不等會兒我就在馬車這邊等著你們迴來?”大壯還是對自己未曾上前十耿耿於懷,放榜對於考生來說也是十分刺激的一件事,就算知道自己肯定上榜,也會莫名心跳加速不敢自己去看名次。


    “沒想到大壯你還是個膽小鬼,都知道自己在榜上來還不敢去看,真丟人!”安安故意用著嘲笑的口吻來使出一招激將法,不過顯然對成績的忐忑大過自己的自尊心,大壯依舊堅持了自己不去親看榜的決定。


    和當初考試的時候一模一樣,放榜的地方遠遠的就堵上了,放眼望去全是烏壓壓的人頭,在一段距離外馬車就無法通行了。最後,安安扶著蘇老太,顧春竹陪著福嫂子,在一群將軍府護衛的保護下跟著人群流動的方向慢慢擠向放榜處。


    顧春竹他們來時還比較早,皇榜都還未曾張貼出來,人雖多且亂但還算有序。


    但是當一堆官兵拿著皇榜走出來的時候,人群就開始躁動了。最後一放榜,大家就紛紛湧上前去,一個個不管不顧地就往上衝,以至於差點發生踩踏事件。


    幸好將軍府的護衛都是從軍營裏出來的,也早早就人群有所防備,當人們開始往上衝的之後,護衛們都還能維持好一個圈,讓中間的顧春竹他們不至於感受到人群攢動和擁擠的感覺。甚至護衛們還能順著力道,最後直接擠到最前麵去。


    因為要公布整整一百名入榜考生的名次、姓名並家鄉,張貼出來的皇榜非常高也非常長。因為小成等十名參加殿試的人占了前十缺還沒有出名次,就單獨分了一塊區域按照一定規律列出了他們的信息,再在後麵依照名次寫出其餘九十名考生的信息。


    “安安,你從後往前看,我從前往後看,這樣效率高一些。”顧春竹欣賞了一下前麵小成的名字,就開始和安安一起查找起大壯和金翰的名次來。


    而福嫂子雖然認不來幾個字,卻還能認出大壯的名字來,就跟著在一旁掃視整個榜。


    顧春竹先把大壯的名次爆出來,福嫂子聽著就大大送了口氣,開始笑著等待找出金翰的名次。


    最後找了好一會,安安和顧春竹才順利把大壯和金翰的名次一起找出來,大壯是同進士第二十三名,而金翰是進士第五十七名。


    “好了,這外麵人太擠,我們還是會馬車上細說。”找完名次之後,顧春竹特意把兩人的名字指出來讓福嫂子和蘇老太欣賞一番後,才說道。蘇老太和福嫂子都想著大壯都在馬車那邊等著他們,也就同意了顧春竹的說法。


    同樣是在護衛們的保護下,顧春竹一行人沒感覺到擁擠就出了擠擠囊囊的人群。不過顧春竹還是能看出護衛們的辛苦,擠出來費的時間可比擠進去多多了,而且她還關注到秋天涼風瑟瑟下護衛們皆為滿頭熱汗。但就算如此,顧春竹她們卻沒受一絲影響,顧春竹滿意極了。


    “迴去後定給你們大大的獎賞。”最後,顧春竹決定迴去每人多給半個月月例錢。


    顧春竹她們一會到馬車旁,就看在大壯站在馬車邊打著轉還一臉緊張,顧春竹和福嫂子笑著對視一眼。


    大壯看到她們迴來,也趕緊迎上前去,不帶歇口氣地問道,“我名次如何啊?是不是真的上榜了?你們怎麽都不說話,難道是我落榜了嘛!”


    大壯這密集發言之下根本不給顧春竹她們插畫的機會,甚至還自己腦補出了一個淒涼結局,臉色陡然發白。但就這樣福嫂子還要來逗弄他一下,故意裝的冷臉,“大壯等會迴去我們就收拾東西,然後我們就帶你迴鄉娶媳婦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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