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從小就是個平民,知道最大的官也就是縣太爺,見到了這麽有官威的大理寺卿徐大人自然也是雙腿打抖的,特別是現在這會兒她冒尖有話要說。


    “是蘇老夫人啊,將蘇老夫人請上來。”


    馬上兩個差役就跟在蘇老太兩邊把她請了上來,蘇老太的腿還不停的抖著,但是想到不能讓兩個白眼狼賴上自家,她咬了咬嘴皮子後堅定的說道:“大人,我有法子證明這人是牛旺來,不是我的孫子。”


    “奶……我好歹是被您疼過十年的。”小來懊惱的看著蘇老太,他隻要成功的作證了這次,就能拿著剩下的銀子迴鄉去當個富碩的鄉紳了,怎麽偏生連蘇老太都要來拆自己的台呢。


    在場的人聽了小來這話,知道這證人就算不是蘇家的孩子,八成也是有點幹係的,但這也應該是將軍府的辛秘了。


    “你住口!”蘇老太怒瞪了小來一眼。


    看著堂上的許文俊和蘇朵兒,連自己親生的都是白眼狼,更別說是邱氏生的小來了。蘇老太隻恨自己沒有早十年知道這孩子是牛不平的野種,早知道就把他丟茅坑裏溺死好了,總好過現在來礙眼。


    看著堂上的徐大人,蘇老太膝蓋一彎就準備跪下說話,但是被邊上兩個差役眼疾手快的給攙扶住了。


    “蘇老夫人莫要跪下官,站著說話便是。”


    蘇老太得了這麽大的恩典,越來徐大人越覺得他是一個好官,腿也不抖了,嗓門也響亮的說道:“大人,老婦能證明這個牛家的種不是我們蘇家的。滴血認親!”


    顧春竹一聽,知道這滴血認親自然是不準的,不同血型不相融,相同血型才能相融。當初小來和蘇老二的血沒有相融也隻是陰差陽錯而已,若是當時融了,才是一樁綠帽子戴到死的案子呢。


    但是在人人都信奉滴血認親的閔朝,蘇老太說的話無疑是有威懾力的。


    “奶,你莫要胡說,我爹又不在京城,你讓我跟誰滴血認親呢。”小來的臉色都白了,本來他是蘇家老兩口最寵的孫子,可就因為一場滴血認親這一切都變了,小來對滴血認親有極大的陰影。


    “你爹是不在,但是小淩確確實實是我們蘇家的孩子,你若是我蘇家的孩子,堂兄弟之間肯定留著相同的血。”蘇老太覺得此刻自己特別的睿智,一下子就讓小來沒了轍。


    小來的臉也變得更加的慘白,這可是公堂之上呢,這麽多人看著。若是當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奸生子他還怎麽做人。


    “我不滴血認親,你們不稀罕我這個蘇家的子孫,那我走便是了……”小來說著就匆匆爬起來想要從公堂上離開。


    可這是公堂,哪裏是他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很快就被差役給按住了。


    被這麽按在公堂上的小來眼淚鼻涕一下子都出來了,“放開我,我沒有犯罪,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是……”


    “閉嘴,你隻是來作證的,既然證詞不被采納那本王等會兒帶你走就是。”睿王生怕小來說出收了他銀子的事情,趕忙出來製止。


    顧春竹勾了勾嘴唇,這睿王還真是棋差一招,還以為這樣就能逼迫自己認下蘇朵兒夫婦,從而賠償高達十萬兩的銀子。可惜,這小來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草包!想當年邱氏尖銳的說她兒子能當狀元的話,猶在耳邊一般呢。


    “徐大人,這案子已經清楚明白了,草民以為大理寺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等小事上。睿王的賭坊會借錢給這種混子,應該反省其身,總不能我親戚有錢就會有人替我償還這種道理吧,再說將軍府完全是被誣陷的。”


    淩霄知道睿王已經蹦躂不出什麽了,就催促著徐大人道。


    “正是,睿王,聖上設立大理寺是為了查貪官汙吏的。您開設賭坊雖說沒有觸犯律法,但是也不應該浪費我大理寺的時間。既然你拿不出證據證明將軍府有被牽扯到這樁賭債之中,那麽冤有頭債有主,許文俊已經被壓在堂上了,你自行處置。”


    許文俊聽了徐大人的話,自然是知道這十萬兩的銀子都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他馬上高聲的嚎叫了起來,“隻有,隻有幾千兩,是睿王賭坊的利息太高,他,他這也是觸犯咱們閔朝的律法的。”


    “你這醃臢東西渾說什麽。”睿王氣得甩袖子,一腳踢在了許文俊的屁股上,踹得他一囫圇。沒想到徐大人要許文俊還債,許文俊竟然在這節骨眼上反咬一口。


    “肅靜!既然這是你們的借債糾紛,此事應該去京兆府尹那邊說。”徐大人眼神裏帶著鄙夷。


    隻要不涉及將軍府,一個沒有實權的睿王和一個平民,他們的案件自然是不能浪費大理寺寶貴的人力物力的。


    “大人,大人,我真的沒欠那麽多啊……”許文俊哀嚎著。


    蘇朵兒也趕緊去抱著蘇老太的胳膊,知道這個時候隻有她能救自己了,態度極好的說道:“娘,你救救文俊吧。要是他還不起肯定會把玉鳳拿去抵債的,玉鳳還那麽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和玉鳳無關啊。”


    “滾開,我不是你娘,你認錯人了。”蘇老太想到玉鳳神情有瞬間的恍惚,確實,她還那麽小……可轉念一想想到將軍府裏那麽多人。這十萬兩若是由將軍府裏的人出,也是家破人亡的結局,而這一切都是蘇朵兒惹迴來的。


    蘇朵兒淒淒慘慘的趴在地上哭著,好不悲痛的樣子,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還有此人作偽證,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被差役壓著的牛旺來也被拉了下去,似乎是徐大人顧及睿王的顏麵讓人將他拖下去的似乎堵住了嘴,免得再說出什麽來橫生枝節。


    水至清則無魚,為官之道亦是如此。


    顧春竹也懶得去管小來的事情,如今小來對他們來說不過宛如地上的螻蟻一般,想要他死不過是隨時一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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