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從草根一步步做成皇帝。


    他最厭惡的,除了那些貪官外,便是那些奸詐惡毒的商人。


    因此大明建立後,對於商人的打壓比曆朝曆代更加嚴重。


    作為一個農業為主的國家,商稅的征收,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雖然到了明中,商人的地位並不像一開始那麽低了。


    但這種明文規定的東西,大家都不會去觸碰。


    如果國家大策,要通過抬高商稅來完成。


    那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大家,商人對他們國家有多重要?


    這樣一來,朝廷就是直接承認了商人的地位。


    那百姓們怎麽想?


    大家都知道行商掙錢,朝廷又承認商人地位。篳趣閣


    那誰還去苦哈哈的開荒種田?


    田地沒人種,糧食產出就會出減少。


    原本國朝的糧食便不夠用,這樣一來國朝豈不是會陷入有錢沒糧食買的窘迫?


    弘治皇帝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其餘的幾人,基本也都是這樣想的。


    弘治皇帝歎了一口氣,讓朱厚照把這策論放到一邊去。


    朱厚照接過這一份策論,有些不同意道:“永西伯這提議,兒臣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如今國朝缺錢,那些商人不也是我們的子民?”


    “既然抬高商稅能增加賦稅來源,那不就正好能解決我們的問題?”


    謝遷耿直的迴道:“殿下此言是說,我們朝廷為了弄錢,就可以什麽都不顧了?”


    “商人狡詐,自古如此。”


    “單就這場水災,有多少商人在抬高糧價,就為了賺這些國難錢?”


    佀鍾也點頭:“商人不事生產,賺的都是黑心錢!”


    “若是我們朝廷再抬高商人地位,這群人做起事情來,豈不是更肆無忌憚?”


    朱厚照拿著手中的策論,據理力爭道:“那不然就讓百姓餓死?”


    “抬高商稅商人地位是否會順著提高還猶未知,但我們朝廷如果搞不到錢,那些受災的百姓大部分都活不下去!”


    “打壓商人是國策,那百姓還是國家根本。”


    “既然如此,那就死守著舊策,直接不管百姓死活算了?”


    朱厚照一時戰鬥力十足,氣場全開。


    麵對著三個閣老和戶部尚書,他口若懸河不說,還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一番話說完後,他的反問在場的人一時都答不上來。


    弘治皇帝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半晌,他才訥訥道:“若此言不是出自永西伯之手,我兒還會如此據理力爭?”


    朱厚照“哼”了一聲。


    “兒臣覺得永西伯說的對,自然是要站在他這邊。”


    “若是他說的不對,你們又怎麽會被我說的啞口無言?”


    弘治皇帝沉默的歎了口氣。


    “此法引起的影響太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朕覺得還是不能冒險。”


    劉健也點點頭:“陛下所言極是。”


    “商稅就算要收,也不能貿然的便動手。”


    “況且我朝商人並不算多,真要增收商稅,恐怕也拿不到多少稅銀。”


    朱厚照指著趙策的策論,直接說道:“永西伯的策論說了,商人不必像農稅一般征收。”


    “我們要從每一家店鋪入手!”


    “單就京城的商鋪,大大小小的有多少了?”


    李東陽聽著他們的辯論,一直沒有說話。


    這策論出自他弟子之手。


    他是支持也不是,不支持也不是。


    支持的話,他也覺得此法影響太大,如今貿然使用有問題。


    不支持吧......


    他又怕這被眾人討伐的策論,會影響到趙策這次秋闈的成績。


    最終,他隻能含糊道:“我們朝廷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的人在盯著。”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此舉能用,但得從長計議。”


    見到這幾個人都不讚成,朱厚照有些不甘心。


    在他看來,趙策這個辦法寫的詳細至極。


    雖然有些數據因為是臨時寫的,並沒有提供出來。


    但是人都能一眼就看到裏麵能搞到不少錢。


    就這樣的策論,居然他們還各種說不行?


    “可是......”


    “好了!”


    弘治皇帝剛剛也見識了自己兒子的戰鬥力,但他卻隻堅持己見,完全不聽他們的意見。


    弘治皇帝隻好出聲打斷了朱厚照的話,板著臉道:“諸位愛卿說的確實有道理。”


    “你日後是要克繼大統之人,怎能自己認定什麽,便一定要做什麽?”


    “此舉確實有可行之處,但如今實施起來確實影響巨大。”


    “我們要對所有的百姓負責,而不能隻看眼前的利益。”


    朱厚照氣唿唿的道:“可是危機就在眼前。”


    “眼前的危機都解決不了,又怎麽說以後?”


    這話就重了些......


    往大了說,豈不是說他們大明沒以後了?


    弘治皇帝唿吸都錯亂了一瞬。


    他心頭火起,咬著牙說道:“你放肆!”


    “身為太子,這是你該說的話?”


    “難不成除了這個辦法,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永西伯雖然聰明,見多識廣,但他終究隻是一個剛及冠的年輕人。”


    “對於國家大策,對的我們自然會聽,但這錯的,又如何能讓你為了支持他,而滿嘴詭辯?”


    “難不成你日後登基之後,永西伯說什麽,你便直接聽什麽?”


    弘治皇帝這段時間也發現了,太子實在是太聽永西伯的話了。


    誠然永西伯這人知識淵博,而且經常不按常理出牌,讓這個玩心重的太子對他的話是愛聽的不得了。


    但治理國家不可能是一言堂。


    如果隻聽一個人的話,那要皇帝做什麽?


    要內閣做什麽?


    還要上什麽朝?議什麽事?


    在場的幾個重臣都不敢說什麽,大家耳觀鼻,鼻觀心,默默的聽著兩父子的交鋒。


    朱厚照聽著這話,梗著脖子道:“父皇你才是詭辯!”


    “兒臣說了,並不是因為此法出自永西伯之手。”


    “而是因為兒臣覺得此法確實有用!”


    “兒臣先前與永西伯合夥做的煤山,全部盈利加起來估計就有三四十萬兩。”


    “若是按照永西伯的話,征一成商稅,朝廷不就能得三四萬兩?”


    “如此稅收,甚至我們賺的銀子都不會少多少!”


    “就算像煤山賺的銀子這般多的商家沒多少,可積少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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