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看到二人退下,心中也有些忐忑。


    他做出這種決定,其實也是思索了良久。


    一個秀才要為太子講讀,此事一經傳出,天下文人必定為之震動。


    太祖開國之時,其實也曾經邀請過秀才為當時的太子講學。


    但後來科舉愈發完善後,文人之間也就愈發看重學曆。


    而且不單是看學曆,其中還大有講究。


    但不管怎麽樣,這麽多年來,也再沒有過秀才能給太子講學的事情。


    畢竟前麵一堆進士都不是個個有資格,更遑論科舉中學曆最低的秀才。


    弘治皇帝輕聲道:“隻希望永西伯你能爭口氣,不要枉費了朕的一番苦心。”


    ......


    次日。


    趙策迴到國子監後,又收獲了一大堆或疑惑或震驚的眼光。


    先前趙策在孔府鬧事的事情,經過昨天錦衣衛親自來國子監抓人,已經似乎鬧得人盡皆知。


    然而不等他們打聽出趙策在牢裏被怎麽對待的,這人就已經被放出來了!


    而且看他身上幹淨的不得了,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疲態。


    足以知道這人肯定是昨晚就在家裏睡覺的!


    昨天早上才被抓了進去,不到晚上就放了出來。


    這永西伯,看起來靠山不小啊!


    趙策自顧自的坐迴自己的座位,淡定的把東西都擺出來。


    一旁的葉公子趕緊湊過來:“昨日你被錦衣衛帶走,沒事了?”


    趙策笑了一下,淡定的道:“自然沒事。”


    葉公子疑惑的皺了皺眉。


    被錦衣衛帶走的官員,能夠速度這麽快,還全須全尾的迴來,實在是罕見。


    等到下完課後,趙策繼續無視眾人的眼光,想著早點迴去。


    卻在經過孔府的時候,被早候在外麵的孔弘緒喊住了腳步。


    孔弘緒似乎又老了不少,他對趙策說道:“老夫先前浪費了不少時間,今日已經處理好了家中的事情。”


    “罪人孔文善已經被送到了順天府衙門,不日便會開堂審理。”


    “相應罪證老夫也全部搜集完畢,絕不會讓此人有任何脫罪的可能。”


    趙策點點頭,讚許的說:“說到做到,孔夫子果然不愧是聖人之後。”


    這話聽到孔弘緒耳裏,隻覺得是天大的諷刺。


    然而旁人不知,他不可能自己露出馬腳來。


    他也隻能臉色如常的說道:“老夫身兼重任,自當帶頭行正事。”


    隨後,他又一臉戒備的遣退身後的眾人,拉著趙策低聲道:“永西伯,你那日說的事情......”


    趙策看了他一眼。


    孔弘緒有些緊張的左右看了看。


    他現在還覺得前天趙策跟他說的話,好像是在夢裏一般。


    如今拉著趙策,不過也是為了求證罷了。


    趙策開門見山道:“是我那日說你們一脈篡奪孔門正宗的事情?”


    孔弘緒緊張的壓低聲音道:“還請小聲一些。”


    “此事爆出去,對你我皆沒有什麽好處。”


    趙策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隨後,他挺直身子,淡淡的說道:“孔夫子,我是朝廷勳貴。”


    “你們孔家是讀書人,隻要循規蹈矩,我也不會像對待有罪的孔文善一般,隨意折辱你們。”


    “至於我的消息從何而來,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


    說完,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孔弘緒臉上垂下來的肉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咬了咬牙,迴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趙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孔弘緒轉身,準備迴去給自己的弟弟寫信告知此事。


    卻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身後跟著一大隊的隨從,正大搖大擺的走在南街中。


    孔弘緒看著為首那少年,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


    太子殿下?


    他想了想,站在原地候著。


    朱厚照走過來,看到孔弘緒站在門口,有些不情不願的行了個禮。


    孔弘緒端著夫子的姿態,臉上帶著和藹的笑,也迴了一禮。


    “殿下怎麽出現在此處?”


    朱厚照嘴角扯了扯,才含糊的說:“來此處找一個朋友。”


    “本宮時間不多,就先走了。”


    “孔夫子,告辭。”


    說完,帶著人,急急忙忙的越過孔弘緒。


    生怕待久一點,這孔弘緒要拉著他討論儒學。


    孔弘緒心事重重,也不計較朱厚照的無禮之舉。


    隻是看著朱厚照的方向,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有些慌慌的。


    “太子殿下能有什麽朋友可以勞煩他親自上門?”


    ......


    永西伯府內。


    趙策出門去過國子監不久。


    魏秋彤便帶著厚禮前來,說要給永西伯道謝。


    蘇彩兒莫名的看著這些禮物,有些奇怪道:“謝我夫君?”


    魏秋彤有些尷尬道:“嗯,這是家父家母要我帶過來的。”


    “前不久永西伯救了我,我是特意上門來道謝的。”


    昨天趙策說了他打了人,但是並沒有說救了魏秋彤的事情。


    蘇彩兒想了想,莫非昨日夫君是為了幫助魏小姐才打人的?


    想到這,她也就大方的收下了這些禮物。


    喚來下人送上茶水和糕點,蘇彩兒心情不錯的和魏秋彤說著邀請她過幾天參加宴會的事情。


    但魏秋彤,卻全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盯著蘇彩兒因為有喜,明顯圓潤了一些的小臉蛋。


    魏秋彤突然說道:“彩兒,要不我嫁過來永西伯府陪你吧。”


    蘇彩兒眨巴了一下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結巴道:“你、你嫁過來?”


    魏秋彤出門時,魏父魏母才又說了一番她的婚事。


    她剛被孔府那邊退了婚,雖然錯不在她,但總歸對一個女子是不好的。


    她爹娘的意思,還是想要她嫁到永西伯府來,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拿此事說什麽了。


    魏秋彤不大願意,但坐在蘇彩兒麵前,聽著她絮絮叨叨說著話,魏秋彤又覺得這樣好像也可以接受。


    她正色道:“嗯,我嫁過來做妾,陪你。”


    “你不用擔心,我不喜歡永西伯。”


    “我嫁過來之後,日日陪著你打理家務,還能幫著你擋掉其他想要給永西伯塞的女人。”


    “這樣不好嗎?”


    魏秋彤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嫁什麽人,與其嫁那些沒見過的。


    還不如陪著蘇彩兒一起。


    她說完,看著麵前的蘇彩兒。


    卻不想,看到蘇彩兒緊皺著小眉頭,用一種有些憤怒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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