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抱著長平一路跑去了禦膳房。


    “七伯!白伯!長平認人了!”祈煊興奮的進門。


    七伯和白伯頭發都花白了,聽到皇上的聲音都趕緊迎接出來,跪倒在地大禮參拜。


    祈煊抱著長平蹲下來:“叫爺爺,爺爺。”


    長平盯著祈煊的嘴型,脆生生的叫出來了一聲:“爺。”


    七伯和白伯兩個人頓時老淚縱橫。


    “可不敢啊,小殿下折煞了屬下。”七伯嘴上這麽說,顧不得失儀,抬起袖子擦眼淚。


    白伯更是哭出聲來,他們都是跟在老侯爺身邊的人,這一聲爺是替老侯爺聽在耳中了,等去見老侯爺的時候啊,一定要跟老侯爺說,說祁家得了皇位,說小殿下會叫爺了,說大乾是老侯爺想要的那個萬民安居樂業的國家。


    “不哭了啊,我去跟阿暖說話,長平跟你們倆玩兒。”祈煊把長平放在七伯的懷裏,轉身去找媳婦兒了。


    長平看著爹的背影,竟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小模樣把七伯和白伯逗得滿臉淚痕的就笑了,倆人如珠如寶的捧著小主子,七伯獻寶一般把這些日子給小主子準備的機巧玩意兒都拿出來了,會打架的竹節人,能自己跑的木馬流牛,九連環和沙盤,甚至還有小巧玲瓏的十八般兵器。


    白伯都看傻了,看看自己準備的撥浪鼓和各種小孩子的玩意兒,突然覺得拿不出手了。


    “我去做好吃的,小主子肯定餓了是,老白啊,便宜你了,你哄著。”七伯說著起身,戀戀不舍的對長平說:“屬下去給小主子做好吃的,小主子等著屬下哦。”


    長平拍了拍自己的肚肚,煞有介事的點頭:“餓,餓。”


    這還了得?


    七伯立刻跑去開灶了。


    白伯得了機會,立刻展示起來竹節人,又把木馬流牛的機巧給長平看,長平很快就被這些吸引了注意力,在廚房忙碌的七伯都能聽到長平那悅耳的笑聲。


    延福宮裏,祈煊把蘇芸暖拉過來坐在自己的懷裏,翻開奏折開始商量朝政了。


    “皇上這是縱容後宮幹政。”蘇芸暖無可奈何的笑了。


    祈煊靠過來蹭了蹭蘇芸暖的臉蛋:“那是別人的後宮不行,我的後宮也是大乾的主人,自己家裏的事情,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嘛。”


    蘇芸暖被他說的微微臉紅,抬起手蓋住奏折:“我這次出去最大的收獲是知道自己該怎麽當個皇後了。”


    祈煊哦了一聲,也不看奏折了,偏頭看著蘇芸暖:“怎麽?咱們就這麽當皇後有什麽不妥嗎?”


    蘇芸暖鄭重其事的點頭:“對,就是不妥當的。”


    “說來聽聽。”祈煊端過來熱茶送到蘇芸暖的手裏。


    蘇芸暖抿了口茶:“我一開始覺得隻要處處都多做一些就能幫你穩定朝政,可這些不對。”


    “哪裏不對?”祈煊眉頭都皺起來了。


    蘇芸暖抬起手指幫他展平眉心:“我讓那些官眷賺到了錢,這是授人以魚,目的是要以財養廉,出發點是好的,但沒考慮到人性之中最可怕的是貪婪之心,她們得到的多,反而想要更多。”


    祈煊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自己發現了,本來還想等蘇芸暖休息一下之後再說。


    “再就是人都慕強,而我身為皇後從不願意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在那些官眷麵前,她們拿了我的好處,卻感受不到天家的威儀,這也是為啥崔夫人在外皇城做事,處處都被掣肘的根子。”蘇芸暖說。


    祈煊了然:“是鍾老夫人她們說的吧?”


    蘇芸暖搖頭:“是白芷說的,你走後白家來提親,白芷的一番話讓我茅塞頓開,祈煊,我這幾個月都在自省,很多事情不是生而知之,但我在這個位子上浪費了三年的時間,才明白自己怎麽才能當一個恩威並存的皇後,成為天家不容侵犯的一部分。”


    祈煊把蘇芸暖拉入懷中:“我隻想讓你活的自在,你做什麽都行,隻要你開心就好。”


    “但咱們不是尋常夫妻,這大乾上上下下的人都盯著呢。”祈煊環住祈煊的腰身:“所以,我這次迴來定會斧正之前的做法,那些人享受了好處,要拿出來真本事,官員安國治世是他們的本分,做不好就對不起朝廷的俸祿和皇上的恩寵嘛。”


    祈煊輕輕的順著蘇芸暖的後背:“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就不做。”


    “咱們有長平,長平是太子,我沒什麽不願意做的,就是怕做得不好。”蘇芸暖輕聲說。


    祈煊想了想:“這樣,尋一些老人,宮裏的規矩立起來,前朝還有兩天封印,你可以宴請那些官眷,該立威就立威,朝廷要考核官員政績,阿暖就看看那些官眷是不是合格,夫妻本一體,若官眷不賢,也難出能臣。”


    蘇芸暖也是這麽想的,夫妻之間能什麽事情都想到一起去,這就是珠聯璧合嘛。


    一路雖說沒有急著趕路,可畢竟沒閑著,蘇芸暖跟祈煊在禦花園裏閑庭信步的看景兒,低聲細語的說了女醫館,祈煊笑了:“這麽說,東寧府在彌月的治理下,是處處都好起來了?”


    蘇芸暖點頭:“彌月明年九月初九要大婚,姑母和姑丈為咱們鎮守錫城,於公於私都要好好操持彌月的婚事。”


    祈煊點頭:“好,說起來彌月是我祁家的外女,唯一一個呢。”


    第二天早朝,皇上頒發聖旨,東寧府土司彌月阿古政績卓然,嘉獎之。


    就女醫館在東寧府的作為,供舉國上下借鑒。


    皇後懿旨一同辦法,表彰女醫館,同時朝廷撥款三萬兩白銀以示嘉獎,這筆款項由東寧府土司全權支配。


    兩道旨意快馬往東寧府去。


    朝廷之上對東寧府一片溢美之詞,同時各府的知府都接到了消息,開始重視女醫館。


    兩天後朝廷封印,宮中設宴,皇上宴請百官,皇後宴請官眷,凡京官中,四品及以上的官眷都入宮赴宴。


    這頓時在官眷之中引起了轟動。


    消息傳出來的當晚,蘇芸暖請孟夫人鄭飛鳳入宮。


    鄭飛鳳一五一十的把外皇城的買賣、人和事都稟報了一遍,蘇芸暖幾次都壓不住火氣,白芷恰到好處的遞茶。


    “名單可在?”蘇芸暖看鄭飛鳳。


    鄭飛鳳拿出來名冊雙手捧到蘇芸暖的手裏。


    等鄭飛鳳出宮的時候,跟身邊的香草說了句:“皇後娘娘不一樣了,這皇城的天是該變一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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