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河有些淩亂,本能的瞟了白琉璃一眼。


    話說白琉璃你打了人家還問候,你好意思?


    像本大仙,打了人家都是換張臉出來的。


    做人還是要有點底線啊喂。


    白琉璃見秦河瞟他,微微一笑,還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示意。


    秦河不好意思,也端起自己的酒杯迴應。


    末了才看向錢無量,問:“打哪了?”


    錢無量咬著牙根指向自己的心窩子,又兩指指向自己的眼睛,蹦出兩個字:“還有這。”


    秦河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夥。


    這傷的有點重啊。


    本以為這斜眼是天生的呢,原來是被人打出來的。


    還有心窩子,指不定多“傷”心呢。


    重傷,這必須是重傷啊。


    “什麽原因?”秦河追問。


    錢無量眼珠子咕嚕一轉,梗著脖子小聲道:“他……他搶我東西。”


    秦河眼睛一睜。


    好你個白琉璃!


    竟敢仗力打人,還強搶別人東西。


    就憑這兩點,必須給你記兩顆黑豆。


    青牛大仙法旨,湊齊三顆黑豆就免費送溫暖。


    現在就差一顆了。


    “那啥,他還有別的罪惡行徑嗎?”秦河搓著手問。


    “他,嗯……這個…”錢無量張了張嘴,一時間歪著頭愣住了,久久沒說話。


    秦河巴掌都快搓出火來了也沒等到他下一句。


    “無量你全家個大天尊…造孽,此地定是出了旱魃!”


    就在這時,一聲不倫不類的道號響起,不遠處亂風卷起的枯枝殘葉中,一胖一瘦大步走來。一個是瘦的像猴的道士,一個是長的跟彌勒一般的大和尚。


    秦河定睛一看,臉色更顯詫異。


    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去哪能遇見這“胖瘦二人組”。


    猿糞啊!


    錢無量則是臉色一黑,道士不倫不類的道號一開口就把他全家給帶上了。


    “他問候你全家誒。”秦河指了指道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拱火。


    錢無量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王八蛋!”


    他雖然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人不餓,但莫名其妙被人問候了全家,心裏自然是不爽的。


    正說著,和尚和道士來到近前。


    道士一看見攤主,眼睛立刻就亮了,興奮的跑上前喊道:“師叔,您什麽時候來的魯地?”


    結果攤主卻是手一伸,道:“少套近乎,喝酒三百兩。”


    道士臉上喜色不改,又道:“師父讓我來找您呢,讓您趕緊迴去一趟,有要商量,您出門都四年了。”


    “找我,哼。”攤主冷哼一聲,道:“不用找了,你迴去就跟他說,我已經死外邊了。”說完又把手勾了勾:“快點,三百兩。”


    道士臉色終於一僵,摸了摸兜,尷尬道:“師叔,沒……沒那麽多銀子。”


    “晚輩法海,見過銀道長。”這時候,和尚也走到了跟前,躬身行禮。


    攤主看見他,手一轉,道:“六百兩。”


    和尚一愣,看了看攤主,又看了看道士,本能的捂住銀袋子,狐疑問:“最低不是五百兩嗎,怎麽要六百?”


    “漲價了。”道士立馬道。


    “阿彌陀佛,這麽貴?”和尚一臉肉疼的樣子,看向道士:“你的給過了嗎,我怎麽沒看到你給銀子?”


    “這是我師叔,我的可以先賒著,你是外人,一分銀子不能少。”道士又道。


    大和尚咽了口唾沫,依依不舍的從僧衣裏麵掏出來一錠金子丟進木箱,心疼的臉都在抽。


    六百兩,夠買十頭牛,三十頭驢。


    接著道士和和尚也拿了酒食入座。


    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原本空蕩蕩的小酒攤,神奇的就有了人氣兒。


    秦河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臨近天黑。


    應該快要幹活了。


    等到天色真正黑下來之後,酒攤迎來了最後一位“酒客。”


    這人秦河也認識,還扮過他。


    飛魚衛鐵鐧神捕,宇文靖。


    去歲靈山衛出現詭船事件,死傷無辜百姓兩百餘口。


    宇文靖便離京去往靈山衛。


    此後事情似乎處理的並不順利,加上狄族叩關、魯地叛亂,後來便沒了消息。


    卻不曾想,他也來了這裏。


    這下就更熱鬧了。


    飛魚衛、金光寺、淩雲觀、煉屍門,再加上個元青觀主。


    局麵就讓秦河越發覺的有意思了,特別是他們之間關係還非常微妙,想想就覺的激動。


    宇文靖身負鐵鐧,哪也不坐,哐當一下就坐在了白琉璃麵前。


    兩人目光對視,有電光在閃爍。


    “他們有仇嗎?”


    秦河毫不客氣的問錢無量,這裏麵就他最弱而且成單,找一個人抱團便成為一種本能,否則也不可能一招手就乖乖的過來坐了。


    錢無量遲疑了一下,小聲道:“這麽說吧,飛魚衛除了和那些名門聖地,和其它的門派都不怎麽對付,沒直接打起來就算不錯了,而且白琉璃曾經出手殺過飛魚衛。”


    “那這是死敵呀。”秦河眉頭一揚,心道第三顆黑豆有眉目了。


    “還不夠。”


    結果錢無量卻是搖頭,道:“因為白琉璃殺的那幾個飛魚衛,事後沒多久就被除名了。”


    “除名?”秦河愣住了。


    飛魚衛組織森嚴,站著進去,躺著出去,一日加入飛魚衛,一生都是飛魚衛。


    除名隻有一種情況,就是就查出壞了名節之事,而且還是比較大的事。


    打個家劫個舍,或者把誰屈打成招之類,在飛魚衛都不算事兒;飛魚衛也並非所有人都是鐵骨錚錚一身正氣,這個堂口也是吃葷的。


    就在兩人氣勢升騰引動罡風四起的時候,攤主緩緩站起了身,道:“要打幹完了活再打~”


    話音落下,一陣濃烈的屍氣,順著風從幹涸的湖麵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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